“死丫头,你去哪了?” 玉苏没来得及和亲妈打招呼,亲妈吼声就先一步传进她耳里。 玉苏喘着气:“跑步啊!” “好端端的,你跑什么步?” 周元英那个气哦,一早起来,发现闺女被子叠得整整齐齐,就像没人睡过般,楼上楼下找了个遍,也找不到闺女人影,可把她担心坏了。 孩子他爸这会儿已经骑车,到处去找人了。 瞅瞅闺女干的啥事,跑步也不给家里说一声,把她和她爸急得人仰马翻。 玉苏一本正经道:“读书也要有个好身体,跑步最能锻炼身体,以后每天早上五点,我都会出去跑步。” 周元英怔愣了一下:“有道理,明天把玉朋也叫上。” “……”刚下楼的玉朋。 我哪里得罪幺妹了,我改还不行吗? 周元英的气来得快去得也快,见玉苏满头大汗,她道:“上楼洗洗,赶紧吃饭去学校,别迟到了。” 玉苏嗯了一声,缓了缓气,上楼洗漱吃早饭。 吃完饭,玉苏背上书包准备去学校,踏出家门,就见隔壁管刑巅黑着俊脸,通身散发着生人勿进的讯号,从照相馆里走了出来。 玉苏笑眯眯地和他打招呼。 问候声刚出喉咙,玉苏刹时噗嗤笑出声。 管刑巅睨了玉苏一眼,垂下眼帘,不看她。 玉苏笑得贼不厚道。 笑过后,纤细手指微指了指他额头:“你这又怎么了?” 管刑巅沉默。 玉苏闷笑:“你的脸,还是保护保护吧,这个月都第二次伤到脸了。” 上次买包子撞电线杆,额头上肿的包才消下去没两天,今天又遭了。 按他祸祸脸的频率,玉苏真有点担心,哪天他就彻底破相了。 小伙伴除了运气这方面比较让人看不上眼外,长相上是真的没话说,脸孔英俊,目若朗星,比电视里的小哥哥们也不差,这么好看的一张脸,可别真破相了,到时候她连帅哥都没得看了。 管刑巅不回答,抬眸幽幽瞧着玉苏,冷不丁问:“你今早是不是出过中山镇?” 玉苏笑着道:“恩,跑步去了,身体是革命本钱,得多运动运动。” 管刑巅:“以后还跑吗?” 玉苏:“跑,以后我天天都跑。”先把身体耐性锻炼出来,才能慢慢把以前的功夫捡起来。 管刑巅垂眸:“几点,我和你一起跑。” 玉苏:“五点吧,跑一个来回,回来刚好赶上去学校。” 管刑巅轻嗯了声。 两人聊了几句,就准备去学校。这时,管奶奶拿着个鸡蛋从相馆里追了出来:“小巅,把这鸡蛋拿去敷敷额头。” 玉苏侧头,朝管家奶奶打了声招呼,眼珠子一转,指了指刑巅额头上的肿包:“管奶奶,巅子他这是怎么弄的?” 管奶奶唉了声气:“早上穿鞋时,撞到床头柜的角了。” 玉苏木然:“……”受伤的原因,还能再奇怪点不。
第九章 奇怪的受伤方式,奇怪的小伙伴。 天气逐渐回暖,六月初夏,大地生机迸发。小伙伴有惊无险,磕磕碰碰的又过了两月。 临近中考,玉家两口子齐齐进入了焦虑的状态,他们谨小慎微,不敢闹出一点动静,就怕打扰到两孩子复习,就连玉苏晨跑,也在一周前被周元英强行叫停。 中考前两天,初三生迎来了初中生涯的最后一次放假,到了这两天,周元英不敢再逼着两孩子学习了,难得的开口让玉苏玉朋去放松放松。 得了亲妈准许,天还未亮,玉苏穿戴整齐,准备去隔壁叫管刑巅一起晨跑。 刚下楼,就听到店外卷帘门被人拍得啪啪响。 玉苏疑惑。 天都没亮,爸妈还在睡觉呢,谁这么早就来敲门啊? 玉苏打开店里的灯,朝门外大声问了一句:“谁啊?” “玉苏,是我孙洁。” 玉苏诧异,赶忙打开卷帘门:“表姐,怎么这么早?” 孙家出了大事,玉香打击太重,立不起来,孙洁没办法只得辞职回家,晃眼都两个月了,孙建树杀亲子的案子前天终于尘埃落定。 这案子比较离奇,孙建树杀子是为救妻,他如果自首,判刑也不会这么重。可坏就坏在他杀人后,想掩盖真相,把尸体抛到了河里,这抛尸情节,无疑加重了量刑,所以被判了十年。 无规矩不成方圆,甭管孙浩生前是什么人,又有多坏,可杀人就是杀人,哪怕父杀子,法律也是不能容忍的。 “玉苏,能帮我叫叫大舅吗,我有点事找他。”孙洁进店,苦笑了一下。 孙洁是个长相秀气的女孩,巴掌大的小脸上充满了疲惫,这段时间,她心力交猝,爹妈亲弟全出事,也难为她还□□着没有倒下。 要是她也倒了,那孙家怕就真立不起来了。 “好!”玉苏笑眯眯应下,黑眸不着痕迹地在孙洁身上扫了几下。 奇怪,表姐身上的气场怎么那么怪异…… 玉苏摇摇头,转身去楼上,把还在睡觉的周元英和玉良平叫了下来。 “小洁,这么早,有什么事吗?”玉良平踩着拖鞋,急慌慌跑下楼。 “大舅,你能陪我去一趟市区吗?火葬场那边通知我去取孙浩的骨灰。” 孙洁脸上的笑很勉强,她似乎也知道,自己这个请求有些强人所难。可她在亲戚中,找了一圈,也找不出另一个愿意陪她去取孙浩骨灰的人。 短短两个月,她经历了别人一辈子都不一定能经历的人情冷暖。 她爸杀了孙浩的事传开后,孙家那边的亲戚,就逐渐疏远了他家。大家嘴上说着情有可原,可哪家不是对她退避三尺。 找来找去,也就剩下眼前这个隔了一房的舅舅,对她还有几分怜悯了。 玉良平:“今天取骨灰啊,取回来后,你和你妈想怎么办?” 孙洁:“不办,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就是。” 祸害一个,还办什么办,要不是火葬场那边打电话来让她去取骨灰,她都不愿把他接回来,接他回来,已是她对他最后的情份。 玉良平点了点头,没多话。 显然,对孙浩最后那点情份,也在得知他强迫玉香喝农药时,消失殆尽。 “我送你去市区,你回来的时候,就在火葬场租个车回来吧。”有些事还是要忌讳的,孙浩非是本家人,又混账,玉良平是打心底不愿让他骨灰上他的车。 玉良平没强迫自己,当下就把自己意思传达给了孙洁。 “恩,我问过了,租车回来要不了多少钱。”孙洁苦涩的脸,终于有了丝丝笑意。 她只是想有个亲人陪她去而已,从始至终就没想过要用舅舅的车带孙浩回来。 玉良平去取车,玉苏倚在理发椅边,眸光时不时落到孙洁脸上,弯弯的眉头,也随着打量的时间,不知不觉蹙了起来。 表姐身上的气息太违和了…… 玉苏眯眼,想起了那日在孙家看到的事。 那天,孙浩尸体明显有异,大白天就怨气不散,难不成孙浩真回来了,并纠缠上了孙家剩下的两个人? 要是真这样,那表姐和玉香姑怕是有麻烦了。 沉思间,玉良平从后街取车回来了,玉苏眉头一挑:“爸,我也要去。” “你去做什么?”玉良平拒绝。 闺女八字弱,上次还开了眼,火葬场阴气重,岂能让她去那地方。 玉苏似没看见爸爸的拒绝般,道:“我想去买两本书,镇上书店我逛了几次也没找到,市里兴许能买到。” 玉良平:“你妈不是让你这两天别看书吗?乖,听话,放松了玩,玩够了拿最好的状态去考试。” 玉苏嘟嘟嘴,小声道:“我还想买两件衣服,我今年好像长高了,去年的衣服,穿着有些小。你就带我去嘛,你和表姐去办事,办完了,去接我就好。” 玉苏也没算乱说,这两个月她真的长高了。 虽然天地灵气稀薄到聚都聚不起来,但每天早上太阳出来时,偶尔也会有那么一点,蚊子再小也是肉,她岂能错过。 当然,用那点灵气修练是不行的,但养身体却不错,这不,一养,就把身体给养高了。 玉良平眯着眼睛打量了一下闺女,点点头:“是长高了,上车吧。难得去趟市区,等会儿多给自己挑几件衣服。” 玉苏上车,玉良平驱车往长松市开了去。 长松市是距离中山镇最近的城市,西南山多,道路崎岖,哪怕是修的高速公路,那路也绕山而修。 初阳照山林,山涧薄雾朦胧。 一个半小时后,小车抵达市区,玉良平把玉苏放到市中心的一处繁华地带,给了她几百块钱,就带着孙洁去了火葬场。 玉苏在市中心逛了一圈,给自己挑了两件衣服,没等玉良平来接她,就打了个出租车,往火葬场直奔而去。 她得去看看心底猜测是否为真。 孙浩那天被搬上警车后,怨气也跟着尸体上了警车。当妖精时的记忆告诉她,魂跟着尸体走了,没人亲人引路,是回不了家的。 但表姐身上的诡异,又的确是接触过阴魂…… 所以,她得弄清楚,这孙浩到底有没有回孙家。 要是回去了,表姐想随便找个地方埋了孙浩的想法,怕就行不通了。 本身就有问题,要是随便埋了,他怨气只会更凶,到时候纠缠起来,怕就真的没完没了了。 玉苏火急火燎赶到火葬场,这会儿已是上午九点,火葬场里人不少,没有嬉闹,走动的人神情多是悲怆。 她没去找玉良平,而是在旁边的便利店买了根冰棍,吸溜着等人。 没等多久,她就瞧见她爸和孙洁从骨灰存放大厅那边出来了。 玉苏把没吃完的冰棍咻得一下,丢进垃圾桶,然后朝她爸挥手。 看见闺女,玉良平眼睛一瞪,小跑到玉苏身边:“不是让你别来吗?” “大白天的,不会有事。”玉苏小声道,似是为了彻底打消她爸的忧虑,又道:“爸,我觉得我好了,我已经两个月没做噩梦了,也再没看见过啥不该看的东西。” 玉良平:“真的?” 玉苏郑重点头:“恩,我不会拿这种事哄你,不信,你回头找付大师算算。” 好叭,最后再给付大师送一次钱。 玉良平埋头,回想近两个月闺女的表现,似乎还真什么异常。 想到这里,玉良平笑了,哪怕身在火葬场,也抑不住他高兴。 高兴过头,竟鬼使神差的笑出声音。 他笑声一出,旁边几家等着取骨灰的人,纷纷扭头,狠刮了他一眼。 视线太多,玉良平想无视都做不到。他侧头看了看附近的人,笑声嘎然一顿,楞生生憋回肚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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