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我啊,马上就要娇妻在怀,阿姐可羡慕你呢。” 这话让梅召杀脸一红,他道:“我想带浮意去见见娘,可是我找不到娘的坟了。” 历经百年,早就随风而散了,祝娴浓轻笑:“年绒也会喜欢浮意的。” “阿姐,其实我觉得瑜昼也还不错。”这话刚说出口,梅召杀身后就有声音传来:“祝师姐!” 是沈濯央,他还是一身明黄衣裳,少年心性,仿佛百年雪岭山对他来说没有经历过一样,他看向祝娴浓,月色下那双眸子明亮的很。 “沈师弟,别来无恙。” 沈濯央应声点头,他看着祝娴浓道:“祝师姐越发好看了。” 似乎有了浮意后梅召杀性子也活泼起来,他翻了个白眼:“嘴皮子挺利索,就是没个心上人。” 祝娴浓从来没想到,是体内魔气的离开,让梅召杀开始接纳世间万物。 这次大比是沈濯央的第一,梅召杀和浮意没有参加,沈濯央第一实至名归,大比过后就会有一批新人来,那时候更热闹。 星鹤这段时间以来一直精神不佳,她拉着星鹤来到自己院子里,担忧道:“你是不是有什么事情瞒着我啊?” “我不会骗你的。” 祝娴浓拉了拉星鹤的衣领,让他弯一下腰,她额头碰上星鹤的额头,慢慢抬头吻上星鹤,这是她第一次主动献吻,手捧着星鹤的脸,而星鹤的手抚上祝娴浓的后腰,他加深了这个吻。 “我信你。”祝娴浓先结束了这一吻,她眼里含水似的望着星鹤,见此星鹤微皱眉头,闭上眼睛默念冷静二字。 星鹤的头动了动,祝娴浓感觉有些痒痒的,她侧头在他喉结吻了一下,她笑道:“我快了,马上就要大乘期了。” 那时候她的身份会公之于众,她可以慢慢与星鹤光明正大在一起。 “浓浓,委屈你了。” 到大乘期这一步太难跨了,祝娴浓整整卡住了十多年,她愁眉苦脸的躺在星鹤怀里,一脸苦闷:“我十多年都还没有跨过去。” 想想梅召杀要成婚,她突然坐起来:“还不知道给什么礼呢。” “你想送什么?” 祝娴浓想了想从怀里拿出了一个盒子,有些依依不舍:“这个啊,是父亲给我的,我一直舍不得没想到便宜了小召呢。” 闻言星鹤有些吃滋味了,他的下巴靠在祝娴浓肩膀上,委屈巴巴道:“你怎么不给我呢。” 祝娴浓偏过头,她揉了揉星鹤的脑袋:“不会吧,星鹤神尊这么爱撒娇呢。” 转眼间,明日就是梅召杀成亲的日子,祝娴浓来到浮意屋里,她柔声道:“夫家只有我,你可别难过。” 浮意摇摇头:“祝师姐,怎会呢。” 祝娴浓还想说什么,但是心口一痛,怎么会在这个时候突破,她眉头一皱,浮意想上前扶着她,但是祝娴浓摆手:“没事,你今晚好好休息。” 她强撑着自己走出去,捂着心口,她感觉体内灵力乱窜,她跌跌撞撞的找了一个地方坐下,缓缓抬手凝聚灵力,她感觉到魔气与灵力的流转,怀中玉佩隐隐跳动,玉佩仿佛在吸收着魔气,可魔气太多了。 心魔。 祝娴浓察觉出来这是什么征兆,可是…… 心魔一般都是在成仙时才会有的,可为何…… 面前画面流转,一会黑一会白,她仿佛在哪里穿梭着,风吹过脸庞。
三十三
…… 御和仙门创立至今,天才无数,可能比得上星鹤师徒的少之又少。 祝娴浓从幼年起就跟随星鹤,星鹤是少年天才,在他手下得训,对祝娴浓来说是万年福分,她十分珍惜,所以一直以来她凭借努力,一步一步弥补天赋,她一步一步成为仙门令人惊羡的祝师姐。 她看着面色冷清的师尊,低下头复又看向不远处,师尊常常放空,她也不知为何,可她觉得就这么看着师尊也是极好的,她喜欢师尊,这件事没人发觉过,因为她常常偷看师尊,在无人之时,在所有人目光被吸引之时,在璀璨之时,她眼里心里只有师尊。 她从来不在乎结局,不在意过程,一个人喜欢另一个人从来都不一定是对等的,起初她也是这么想的… 星鹤亦擅长音律与画作,他第一次答应祝娴浓为她画的时候,祝娴浓歪着头:“雏菊花吧,师尊,听说那朵花最是难画…” 难画的不是雏菊,是她的那颗心。 星鹤同意了,为她纸笔画了雏菊花,她很开心,她也会作画,不过更多的是壁画,她总是不太会画正脸,也有自己的小习惯。 “师姐!”祝娴浓一听就是柳予安,小姑娘跑过来,她笑嘻嘻的望着自己:“对啦,为析长老今天让我们去承别山,我们一起去吧?” 今天,祝娴浓想起来了,今天是人世间中秋节,中秋节要团团圆圆,她刚准备摇头,就听见柳予安说:“星鹤长老也去,师姐不去华然山就没人了。” 听到星鹤也去,祝娴浓点了点头,柳予安挽着祝娴浓一起去了承别山,柳予安心情很好她仰着脖子四处张望,祝娴浓随着她的目光看过去。 瑜昼正与为析长老低头说着什么。 “师姐,你听说了吗,瑜昼师兄前段时间下山历练大放异彩。” 祝娴浓摇了摇头,她没有关注过仙门里面的事宜,更别提关注别的男子了。 星鹤对她好之又好,整个华然山的资源都为她所用,她也没有辜负这些,努力修炼,可她总觉得星鹤对她的好,有些奇怪。 祝娴浓下山历练,遇到了一个叫年绒的人,那个人教她做吃食,但是她自己想试一下桃花饼,她整日在小厨房捯饬,终于做出来。 可是那个桃花饼,味道真的很一般。 想了想,她还是气馁的放弃了,大概她是真的不会做这些吧,挠了挠头转身离开,夜里她翻来覆去还是不甘心,一想到小厨房还有,她便起身去。 “嗯?我怎么记得就在这里呢?”她皱着眉头找了一会儿,可还是没有找到,她不明白,明明就是放在这里了。 次日一早她便去问了满星,满星摇摇头:“没有看到啊。” 满星是华然山除了他们师徒二人以外的另一个活物,是一株满天星所成。 祝娴浓坐在星鹤身边,她低头看到星鹤正在看御和仙门过往记录,无意间看到上面有个名字。 望念。 祝娴浓微皱眉头,星鹤看书的速度很快,可偏偏在这页停留许久,惹得她也多看了一眼,星鹤放下书,祝娴浓听见他说:“浓浓,你心里有杂念。” 祝娴浓心里咯噔一下,她错愕的看向星鹤,自己那点心思藏的这么好,怎么会被发现。 “师尊?”她强装平静,与星鹤对视,她将眼里情爱与惊慌掩饰的很好,仿佛只是一个弟子而已。 “听说你在人间遇见了一位女子。” 祝娴浓无声的松了一口气,她轻笑:“师尊说的是年绒?” “那女子并不一般。” 座谈会时,祝娴浓乖巧的跟在星鹤,后来她把年绒的孩子带回来了,说心里话她对这个少年没什么感情,但是年绒不一样,年绒的嘱咐她记在心里。 星鹤对这个男孩没有过多干涉,她知道在她这个时候,也可以收一个小小徒弟,但是她想让小召去真正的师父,可以教他更多的师父那里,而不是待在自己身边只做一个二代弟子。 好在梅召杀没有太大反骨,她对浮意感官本身不差,可因为小召,她不太喜欢这个马马虎虎的女子。 只要在师尊身边就好了,她没有别的心愿,仅仅这一个,甚至不求过多,华然山只有她一个弟子,她也满足。 她本以为日子就这样过下去,可她知道了梅召杀体内有魔气,她没有和任何人说这件事,独自在深夜里把梅召杀体内魔气转化到自己身上。 然后下山历练,那一次她体会到刻骨铭心,明明自己那么帮助,为什么要背叛自己呢,她红着眼感受着苦楚,回到华然山,她想和师尊说一说,这山下的人从来没有御和仙门的人好相处,都有心机,当然年绒除外,可她看到师尊身边的女子,浑身的冰冷,让她第一次对星鹤的漠视。 该怎么形容呢,她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心情,师尊身边的女子可以让师尊弯腰,师尊眼里也有数不尽的柔情,那都是她从来没有见过的。 她想只要大比依旧大放异彩,师尊还是只会看向自己,那个女子已经不在华然山了,但她没注意,没日没夜的修炼,终于在大比时突破。 她原本不想去找浮意的,但是一想到小召可能喜欢这个女孩子,她还是心软的找到,找到时浮意重伤昏迷,她刚准备施救,遇到了梅召杀,她至今还记得梅召杀那句话:“我本以为善良如阿姐,永远不会做出这种事情。” 原是不信任啊,祝娴浓苦笑,却没有想到师尊也如此认为,甚至让她去雪岭山。 “所谓天赋异禀,不过是笨鸟先飞。”祝娴浓红着眼睛看着星鹤,想从他眼睛里看出些许不忍,可是没有。 外人都说御和仙门星鹤长老嫡系弟子天赋异禀,可她真的没有那么多的慧根,不像梅召杀一样,但是她还想努力修炼,此时此刻她眼里含着泪。 柳予安怒气横生道:“不可能!师姐不可能这样做,你们不要人多势众就去说,你们谁都不在现场,凭什么这么污蔑她。” 可她一人说不过百人,只能苦苦哀求星鹤:“星鹤长老,那个雪岭山终年寒冷,踏足之人不过几日便会陨落。” 她能感觉到体内魔气流转,她本以为自己可以很好控制,可她想多了,自小就有执念的她,是魔气最好的载体。 眉心倒月形状的印记想跳出来一般,被她强行压制,她绝对不允许在师尊面前暴露。 雪岭山很冷,她漫无目的的走着,她感觉到体内灵力的流失,可她无声笑了,看着双手微微颤抖着,她跌坐在雪中,大风刮的刺骨,她紧闭着双眼,寒冷的风一直吹着她,她慢慢伸手抚摸着若隐若现的倒月,她从不后悔。 每做一个决定她都不后悔,因为那是她当时所认为最好的决定。 现在她也不悔,可作为一个魔,那些七情六欲都会被无限放大,她曾经以为自己可以把握好这里面的界限,可好像并不行。 她有一个执念,在她一切正常的时候就已经不正常了,如今有了魔气后,在心里一直放大,现在她满心满意都是那个执念。 她想克制,可是这根本克制不住。 终于,她落了泪,炙热的泪水落在雪地上,融化了雪,可寒冷的风雪还在吹着。 出了雪岭山她没有选择回御和仙门,而是先去了年绒家里,那里已经破破烂烂的,她坐在屋中,看着摇摇欲坠的房门,一切都回不去了。 可当柳予安死在她面前时,她全身僵硬冰冷,怀里的小姑娘一点点断了气息,她红着眼眶。 “可惜…再也没法叫…叫你娴浓师姐了……” 祝娴浓眉心倒月痕迹越来越明显,她并非圣人,即使努力克制还是压制不住了,她看向梅召杀,只那一眼无尽的落寞与绝望,此后她便要与世间为敌,若是控制不住魔气,她便会被无尽恶念吞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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