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书阳气得拍桌:“到底是什么恩怨啊,这青崖派这么记仇,非得逮着人往死里折腾。” 樊音:“咱们师父为人正直,总不能是咱们师父的错!” 玬珠乖乖附和着:“就是!” 一肚子气没处撒,只好把青崖派翻来覆去地骂,变着花样地骂。 骂着骂着,樊音想起什么:“欸,对了,师妹,你六层到了么?师兄都被他们这么欺负,我怕你到了大擂台赛,要是倒霉遇到青崖,也有得受啊。” 苏缈:“还差一点。” 曾书阳立马赶人:“那你别在这儿聊了,去去去,赶紧练吧!” 苏缈从善如流,这就回房。 推开门,正看书的那位突然把书往桌上一搁,面容紧绷,眼神飘忽。 倒把苏缈看愣了:“……我就开个门,吓到尊上了?” 妖皇端起茶水喝了一口,没应她。 苏缈遭了冷脸也就不问。她回床上盘腿坐下,继续和心法斗智斗勇。 待她闭了眼,某只妖才把书端起来。封面还是那四个字——《倩影幽情》。 修习心法也是件很累的事儿,是夜,苏缈早早犯困,和衣往床上一倒就睡了。 迷迷糊糊的,隔着蚊帐,她望见桌边青色身影。 他还在挑灯夜读。 什么书那么好看? 打个哈欠。 翻身,睡觉。 许是今天听多了“青崖派”,这三个字竟在苏缈脑子里翻来覆去地出现。青崖派……青崖派……青崖派…… 就算是在梦里,这个名字也依然反复浮现,让她难以睡得安宁,直到勾出梦靥—— 梦里乱飞的金羽,满地的红,她声嘶力竭地喊着“爹——” 父亲满脸是血,凄凄双眼望着她,焦急地朝她喝道,“快跑”! 梦境杂乱。 她踩过淌血的小溪,爬过荆棘横生的丛林,她抱着尧光流下滚烫的眼泪——头顶候鸟南飞,脚下枯枝败叶。 她一个人,走进深秋,再也没有见到春暖花香。 “缈缈,缈缈……” “爹!” “一个人,要勇敢,要坚强……” “爹!” 苏缈惊坐起来,慌张地想要抓住点什么。蚊帐被她紧紧地拽在手里,她的手心湿漉漉的,额头、后背全都泡在汗里。 她大口喘着气。 低头,发现自己抓住的不是蚊帐,是谁的袖子。房间里黑暗无光,床边站着一人影,轮廓高大。 她脑中昏昏沉沉,顺着袖子一把拽住那只手,倏地抱住人影腰身,把脸埋进他胸腹之间。 “爹……” 床边的人影僵直着站在原地,一动没动。 苏缈蹭干净了两行眼泪,脑中沉沉的迷雾才逐渐散开。她稍稍清醒了一些,鼻尖嗅到一股说不出的味道,像清风又像月华…… 好像不是她爹。 这也好像也不是梦中。 她陡然面容一僵,心脏猛地跳动一下,震得脑子“嗡”的一声。 连忙撒开手! “我、我不是故意的!” “做噩梦了?” 头顶响起的,果然是妖皇的声音。声音听起来倒不见愠怒,平平淡淡的。 “是。冒、冒犯尊上了……” 她尴尬得嘴巴都笨了,不着痕迹地往床的里头挪了半个屁|股。 挪到一半,被他按住头顶。 “?” 一股清凉舒适的灵力,自头顶灌入身体,似夏日的清泉,顷刻间冲淡焦灼。 不过片刻,噩梦带来的不适,便都烟消云散。 他接着便收了手。 “睡吧,有本尊在,不会再有梦靥。” 苏缈听得有些愣:“……多谢尊上。” 他不再有话,理好蚊帐,便往窗边去了。 窗户没关,从外头照进来清凉的月光。他就站在那里,微微仰头,望着天上月,侧脸在柔和的光线中画出好看的线条。 他好像,跟原来不一样了。 苏缈说不出哪里不一样。 她躺在床上,闭着眼睛,内心虽平静了,却还是了无睡意。她翻过身,不再看妖皇,脑海中慢慢拼凑起梦中碎片。 关于青崖派,她终于记起来了。那奇怪的熟悉感,果然没有错。 父亲横死对她打击巨大,逃跑时她又摔下山崖撞了脑子。那段时间的记忆便被冲散成碎片,直到此时才被拼凑起来,串成一段完整的往事。 当年父亲说过,要带她去一个地方。 这个地方,正是青崖派。 当时父亲似乎提过,内功于半妖可能有好处。 大概,正是参悟到气海可以做妖丹,父亲要带她去青崖。 只是,天不遂人愿,在半路上遭遇了金翅鸟族针对她的追杀。 父亲以死作为交换,求金翅鸟族饶她一命。分离之前,父亲往她体内打入一股妖力,交代的话却来不及说。 现在,苏缈全明白了。 这股妖力,就是逼迫着她去学内功的。 只不过,后来她没进青崖派,而是进了雁山派。误打误撞,还是把内功修了,也算没有辜负父亲的良苦用心。 据说秦少和出自青崖派,又不知这雁山内功,有青崖内功几分影子。 …… 这日,陈慕之又上正阳打小擂台去。 回来依然垂头丧气。他手里只有七个牌子,始终攒不上去。 还是青崖派那几个人,专盯着他第五场打。当然,也有别人想要来收割他的第五场,可看青崖派已经盯上了,又不好插一脚。 现如今,恐怕所有人都知道,青崖派和雁山派之间不对付了。 这次回来之后,陈慕之又躲回房间不出来。 樊音又气又急,拍着桌子骂得脸通红:“他们一人拿了二十多个小红牌,恶不恶心啊,他们拿了别人还怎么拿!他们也不想想,这么做会得罪了多少人!” 这已经是小擂台赛的第三天了。 大部分有实力的人都拿够牌子不打了,能在擂台间流转的牌子已经不多。 明天若再不能拿够,第五天下午就要统计牌子数量,那陈慕之根本没机会进大擂台赛。 曾书阳:“现在已经有人在交易牌子了。那些手里拿着三四个牌子,没希望打进大擂台的,私下收了银子,故意输。我们也可以啊,去找几个人买牌子,贵就贵点儿,咬咬牙买了。” 樊音敲着桌子:“你当我没想过。问题在于若我们买了,回头就被青崖派收割,岂不银子牌子两头空!” 玬珠啃着梨,说:“与其花钱买牌子,还不如花钱找人把青崖派收拾一顿。” 曾书阳眼睛一亮,但很快又黯淡下去——那是青崖派呀,谁敢去收拾。 此时陈慕之不在,苏缈插了句嘴:“买牌子要趁早,别到时候想买都没得买。其实你们有没有想过,青崖派收割了那么多牌子,大擂台的入场门槛已经从十个牌子,下降到九个,甚至会是八个。” 同桌众人都愣住了。 樊音一拍脑门儿:“哎呀,瞧我!怎么会忘了这么浅显的道理。” 苏缈:“师姐你是关心则乱。” 照现在这个情况来看,即使手握九个牌子,也可以说稳进大擂台赛。那么,手里有八个的呢? “中段可能拉不开距离,届时,估计手里有八个牌子的人会比较多。那么,这时候就要让这批人开展擂台赛,比拼出前几位,凑够三十二个人进入大擂台赛。” 苏缈停顿一下,接着说,“也就是说,明天,大师兄只要能打到八个牌子,一只脚就上了大擂台。届时,八牌内部角逐,少了青崖派搅局,大师兄一定能够抢到名额。” 樊音托着腮,觉得她说得很有道理:“那我们就要想办法,确保明天能够拿到八个牌子。” 苏缈又问:“逍遥派什么情况?” 曾书阳:“哦,他们有两个已经拿够十个牌子,还有两位的牌子一直在四五个徘徊,估计有点想放弃了。” 苏缈:“明天去早一点,跟他们把牌子定了。让他们上台输给大师兄,大师兄少耗两场,保存体力,到第五场未必会被收割。就算被收割了,只要确保手里有八个牌子就行。” 曾书阳担心:“万一他们不卖呢?” 苏缈:“他们会卖的。一为人情,咱们救过他们的命。二为钱财,他们手头不宽裕,后来买车的钱还是跟我们借的。放心,钱我出,谁也不亏。” 樊音:“不行,那你亏啊!” 苏缈:“大师兄进大擂台赛,可以分担我的压力,我也不亏。更何况,师父未必同意使这些手段,问他要钱,未必要得下来。” 曾书阳搓着手,把头一点:“好!” 苏缈:“如果能多找两个卖牌子的更好。这样,大师兄只需要打一场攻擂赛,中间几场划水保存体力,第五场说不定还能反收割。” 她说什么梦话呢。 反收割?!
第66章 有妇之夫 陈慕之这三天打下来, 遇到的对手形形色|色。跟青崖派对了六次手,除非他是个十足的笨蛋,否则不可能摸不出青崖功夫的短板。 未必就是他技不如人, 更有可能是前面攻擂守擂消耗太多体力, 到了第五场,耗不过。 苏缈拿出一百两银子给樊音。 按照现在的行情,一张牌子可以私下卖到五两银子,明天可能还会炒到六两七两,甚至十两。 多带一点, 以防万一。 “先别告诉大师兄这钱是我给的, 怕他压力过大。” 更怕陈慕之不领情。 第二天,陈慕之他们又上山去了。 苏缈继续在客栈修炼心法。 到下午, 终于得偿所愿,到达心法第六层! 体内的真气能明显感觉到强劲了不少, 第五层心法可断金石,第六层心法则可隔空破竹。 如此可喜可贺的一件事,却没人跟她一起庆祝,不免可惜啊。 “在屋里闷了好几天,尊上可愿同我出去逛逛?”她向窗边看书的某只妖发出了邀请。 她在屋里修了多久的心法, 他就在窗边看了多久的书, 再这么坐下去,身上都要长蘑菇了。 妖皇放下书:“去哪里?” “就在城里随便逛逛。” 苏缈刚说完, 就觉得不大妥。他应该不会喜欢逛街, 还记得那时候跑冤枉路帮他找家里人, 他一直摆着个臭脸。 街上又吵又脏, 非他所能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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