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瞒不住的 江瑶白难得心虚了。 一时之间,她也没仔细思考,张口便对着桃乡问道:“我昨晚是什么时辰说的胡话的?!” “什么时辰?”桃乡对这问题感到有些奇怪,却还是老老实实回答道:“大概就是一更天到二更天中间吧。婢子记得,您安静下来之后不久,就隐隐听到打更声了。” 一更天到二更天中间,也就是戌时到亥时中间! 已经确定了自己想得没错,江瑶白瞬间紧张了。 桃乡留意到这一点更觉奇怪,可她和江瑶白都还没来得及说什么,便听到了外头传来的行礼声:“见过王爷,王妃。” 听到声音,桃乡收回了帮江瑶白按揉的手,又给她盖好了被子,才快走几步到了旁边,对着进屋的江清鹤和赵曦荟行了礼。 “父王、母妃。”江瑶白没有贸然起身,只是在被窝里翻了个身,从趴着的姿势变回了平躺的姿势。 “你这孩子别乱动,小心等会又冷着了。”赵曦荟快步走到了江瑶白的床前,先是给她按了按被角,又伸手试了试她额头的温度,最后头也不回地问道:“夫君,刘太医来了没?” “没那么快。你别急,我看瑶瑶精神头还是不错的,肯定没有大问题。”江清鹤走到了赵曦荟的身后轻声安慰着,还多看了江瑶白两眼,观察她是否有不舒服的地方。 江瑶白瞧着他们这大有兴师动众趋势的架势,顿时忍不住往被子里缩了缩,笑得乖巧中透着讨好,有问必答地应着他们的话,还配合着刘太医的望闻问切,好一通折腾后才终于将人给哄走了。 江瑶白眼巴巴地看着桃乡将人都给送出了房门,才彻底地松了口气。 桃乡目送着江清鹤几人出了院门,刚走回江瑶白的床边,便看到了她那怏怏的庆幸样儿。 桃乡登时轻笑出声,道:“郡主,您至于吗?王爷和王妃也是担心心疼您,您这样儿若是被他们瞧见了,他们可是会伤心的。” “所以我没让他们看到呀。”江瑶白刚笑眯眯地应了一句,门口便传来了高声说话声:“郡主,粥端过来了。” 江瑶白和桃乡下意识地看向了门口,而后桃乡转身往外走去,口中不忘对着江瑶白道:“婢子去拿吧。” 江瑶白这一觉睡了一天多,肚子早就饿得咕咕叫了。 她眼巴巴地看着桃乡端着托盘,领了人进来拿走铜盆去打水,又将托盘往桌子上一放,转身给自己找合适的衣服去了。 “桃乡,我饿。”江瑶白望着托盘里的粥,说得可怜兮兮的,却没敢再贸贸然地掀被子,就怕自己再发烧。 “郡主您稍等。那粥太烫,婢子先给您找件衣服,等会儿涑了口洗把脸再吃。”桃乡头也不回地说着,挑衣服的动作十分麻溜。 就这么一小会,她便找到了一件交领的外裳,和架子上放的薄披风一块儿拿到了床边,几下帮江瑶白整理好了。 好不容易等到肉粥吃入口,江瑶白舒服得笑眯了眼,一口一口吃得又快又急,不一会儿便将粥吃了个精光,连药也一口闷了,这才嚼着个甜果干躺回了床上。 江瑶白偏头看着忙着收拾东西的桃乡,沉默了一会儿后,才试探性地喊道:“桃乡。” “在呢,郡主。”桃乡将东西放回了托盘,又将托盘递给了小丫鬟,最后擦着手走回了江瑶白的床边,低声问道:“您有什么事吗?可是想要出恭?” 出恭这种事,江瑶白原本是不想的。可现在被桃乡这么一问,她又忽然就想了。 恰好她刚刚的外衣也没有脱,等到回床上的时候,她干脆将外裳和斗篷给脱了,又盖好了被子,这才看着认认真真给她盖被子的桃乡问道:“桃乡,我昨天晚上都说什么胡话了呀?” 桃乡对江瑶白这问题感到有些意外,不过也没太在意。当即便照实说道:“您说了整整一个时辰呢,内容还挺多的。像什么‘早啊’、‘你没事吧’、‘鸡汤面最好吃’、‘乱想什么呢’、‘好烦啊’之类的吧。” 桃乡边回想着边给江瑶白简单地复述了一遍,最后总结般地道:“总之,又多又杂,毫无规律理智可言。” 江瑶白听着桃乡复述的前边几句还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想岔了。毕竟前两句可能是梦到了什么,而鸡汤面确实是她喜欢吃的东西之一。 跟她对话的那个家伙,总不可能连她喜欢吃什么都知道吧? 可当那句“乱想什么呢”一出来,江瑶白便瞬间确定,那些话肯定都是那个家伙心里想的! 至于前面的,要么对方在跟她打招呼,要么就是对方听到了自己在梦里所想的话! 如果事情当真如自己所想的这般,那可就麻烦了! 毕竟,昨晚的还能用发烧生病糊弄过去。可要是从此以后夜夜如此,江瑶白都没把握能次次不被桃乡发现。 思考着这个问题的江瑶白神情太过严肃,以至于桃乡一抬头便留意到了这一点。 她顿时担忧地伸手搭上了江瑶白的额头,不放心地问道:“郡主是不是哪里不舒服?要不要请刘太医再过来一趟?” 那异于自己的体温让江瑶白一下子就回过了神来。 看着桃乡那担忧的模样,她心中有些动摇,稍一迟疑,才试图性地问道:“桃乡,你觉得,我这说胡话的毛病,会不会延续下去呀?” 感受到江瑶白体温正常的桃乡收回手,对着江瑶白这问题回以一笑,不以为然地道:“肯定不会。郡主您就放心吧。您昨晚会说胡话,多半是因为发烧引起的。只要烧退了,病好了,自然也就不会有这种症状了。” 桃乡这回答应得果断。可惜,这回答却不是江瑶白想要的。 “那要是还会出现,并且变成了常态呢?”江瑶白问着,为了防止被桃乡看出异常,她还特意装出了忧心忡忡的模样。 桃乡见状还以为江瑶白是被这病情整怕了,立马信誓旦旦道:“绝对不会!如果真有这种意外,王爷和王妃也肯定会有办法帮您解决的,您无需忧心。” 父王母后…… 江瑶白一听桃乡提到他们立马不想说话了。 桃乡见江瑶白虽然没再提这事儿,可神情看着似乎不大好。她遂又伸手给对方按了按被角,安抚道:“郡主,您就安心休息吧。您这次的病虽然接二连三地来,可有刘太医在,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不会有事的。” ……不,连睡着了都会无意识地说出对方心中所想,这个问题怎么想都很大呀…… 江瑶白颇为头疼,又慎重地考虑一二后,终于还是喊桃乡去关上了门窗。 不明所以的桃乡觉得有些奇怪,却还是照做了。甚至还贴心地为江瑶白补上了她觉得冷要关门窗的借口。 江瑶白裹着被子坐了起来,等着桃乡关好了门窗回到了她的面前,她才低声道:“桃乡,有个秘密我要告诉你,但是你必须先答应我,没有我的允许,你不能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桃乡因她这话而惊讶万分,可在看到江瑶白那似曾相识的严肃神情后,她心中一紧,不自觉地紧张起来,当即便行了一礼,应道:“是!如无郡主允许,婢子死也不会将这个秘密告诉别人!” “……倒也不必,若是当真有人用你性命相威胁,那你还是可以说的。”江瑶白被她这话里的决绝给吓了一跳,赶忙改了口,以免哪天桃乡当真因此而有了什么三长两短,那就得不偿失了。 桃乡听江瑶白说得严肃,这才应得这么决绝。现在一听江瑶白忽然松了口,她一个没忍住笑眯了眼,顺着江瑶白这话改了口:“是,婢子记住了。” 江瑶白见桃乡听进去了,总算是松了口气。 可她并没有直接说秘密,而是伸手示意桃乡坐到了床边,这才在她耳旁嘀嘀咕咕地一通细说,将落水后所出现的心口不一之症以及自己对另外一个人的猜测全说了。 桃乡听着江瑶白的话,神情也从好奇变得惊讶,进而跟刚刚江瑶白一样严肃了。 “照您这么说来,您现在岂不是受制于另外一个人了?”桃乡听完了全部,忧心忡忡地问着江瑶白。 江瑶白闻言一怔,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就着她这问题想了想,方才道:“这么说对又不对。就我之前推测出来的,在戌时中到亥时初这一个时辰里,我能说出的是他心中所想的话。而他能说出来的,多半也是我心中所想。所以,应该算是相互制约。” 桃乡闻言先是松了口气,随后又琢磨了一下,道:“郡主,您之前派康九去调查,是为了将对方找出来吧?等到真找到了人,您打算如何做呢?” 江瑶白被桃乡这个问题问得一懵,继而苦恼地道:“我还没想好。原本我是想着,这事儿多半跟那落水的人有关。找到了对方,这事儿就解决了一半了。可如今对方也是受害者,还十分可能是个纨绔子弟,感觉好像就算找到人了也没用呀。” “那您要放弃找人吗?”桃乡被江瑶白这话弄糊涂了,没明白自家郡主到底想要做什么。 “不!”江瑶白却是直接给出了否定回答,神情瞬间坚定了许多,道:“人,本郡主还是要找的。如果不掌握对方的动静,我怎么知道他会不会找到我身上来?” 第8章 瞒着他们 防人之心不可无,哪怕是江瑶白不想对另一个心口不一的人做什么,也依旧觉得有必要掌握对方的基本状态,也省得以后不知什么时候就会稀里糊涂地被人利用或陷害。 对于江瑶白这方面的顾虑,桃乡算是明白了。 她心里琢磨了一下后,又不太放心地问道:“郡主,那我们查到人之后又该如何找出这事的源头呢?这方面您总得有些想法吧?” 桃乡这次问的是“总得”,而非“是否”。 其中差别,江瑶白一听便知晓。可她却没有立即回答,而是思索了片刻,方才道:“我原本是想自个儿调查清楚来龙去脉,再告诉你们真相好配合我的。可如今看来,这心口不一之症麻烦很多,所以我才决定先告诉你的。” “康九那边的话,如非有需要,不然暂且不说。毕竟这事儿玄乎得紧,少一个人知道便安全一份。至于解决办法……” 江瑶白先将自己的想法和关于桃乡与康九的决定说了出来,而后又蹙着眉犹豫了一会,轻声道:“这个还真不好说。具体情况,得等确定了问题来源后才能做出决定来。不过,可以的话,就不要让父王母妃和兄长他们知道了。我不想他们操心。” 桃乡对江瑶白这决定早有预感,此刻也不觉奇怪,更加没有劝说的想法。 恒亲王这一家子,在聚星城中原本就属于另类。只是碍于人家位高权重又深受当今皇帝信任,他们在外头的名声才变成了“情种”“痴情”等好听点的系列,而非是各种带着恶意的揣测。 毕竟,纵观大旭,各家各户生活稍微好点儿的,那都是一妻一妾起步,三妻四妾常有。寻常人便是这般,更别提像恒亲王这种皇亲国戚,后院没个十来人说出去既丢身份又丢人。 整个聚星城,数来数去也就一个恒亲王和一个异姓的康庆王家中后院凋零,唯与王妃相知相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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