庆生得了回答却仍然没有松懈,反而拧着眉一脸的凝重之色,把握不好到底要不要相信面前这个齐遥禄是真的。 倒是他身后的江瑶白将齐遥禄从头到脚地打量了一遍,留意到对方那一手撑着墙,一手按在了腿的奇怪站姿,心中多少有了判断,冷不丁地在心中喊道:(齐遥禄,听到了你就说一句“今晚天色真好”!) 江瑶白心中念头转动,眼睛却还在看着齐遥禄,自然没有错过在自己的话说完后,对方那看向自己的疑惑目光。 可她也没有任何表态,仅仅只是看着对方,仿佛自己从未跟他说过什么话一般。 对面的齐遥禄肉眼可见地多了一丝诧异之色。可他也没有问问题,而是忽然间道了一句:“今晚天色真好。” 站在最前边的庆生下意识看了一眼后院的天空! 瞧着那黑沉沉,连星光都没有的夜空,他的心猛地一跳,脸色瞬间白了,只觉得能认为这种天色好的家伙,多半不会是个人! 恐惧的情绪刹那间涌了出来,就在他开始考虑要怎样才能护住身后两人的时候,江瑶白却是安心下来,抬手一拍庆生肩膀,道:“庆生,你可以让开了,他确实是你主子没错。” “不是!郡主,您别被他这外表蒙蔽了!您看看这天色,会觉得好看的又怎么可能是活人?!” 庆生一急,也顾不上齐遥禄还在自个儿面前,立马将自己察觉到的证据告诉了江瑶白。 哪知,他这话音才刚落下,对面便传来了齐遥禄的笑声。他又赶忙将目光落回了对方的身上,提防着可能会有的袭击! “哈哈哈,庆生,刚那话可不是我的看法,那是小……江瑶白让我说的。你现在这么说,岂不是在指着她说她不是活人?” 齐遥禄笑得带了几分幸灾乐祸。如果可以,他早已走过去问清楚他们在搞什么鬼了。可现在双腿还在发麻,他是想走也走不了,只得这么站在原地乐呵了。 齐遥禄没把自己这话当真,可他对面的庆生却是一惊,猛地回头看向了江瑶白,惶惶然道:“对哦!你之前也一个人待过!难不成你也不是活人?!” 庆生说着话,伸手拽上了桃乡,整个人往旁边猛地一蹿,越过了齐遥禄到了旁边的院子中央,看似警惕实则慌乱地盯着齐遥禄和被门帘挡住的江瑶白,沉着脸不动了。 桃乡被他这结论说得一懵,下意识想要反驳,可又发觉他的话其实也挺有道理的。 这般一犹豫,江瑶白已经抬手撩起了门帘走进了后院,神情看上去十分无奈,道:“想什么呢?如果我真有问题,刚才就应该跟那冒牌货一起,趁早把你们解决了,又怎么可能会留你们到现在?” 齐遥禄看着庆生这出乎预料的反应有些懵,此刻又听江瑶白这般说,刹那间便意识到了什么,赶忙问道:“等下!什么冒牌货?到底发生什么事了?” 江瑶白没管庆生那边的戒备。听得齐遥禄这问话,她转头便将他们刚刚的遭遇说了一遍。听得齐遥禄瞪大了眼睛,一个回头盯着庆生细细打量,口中感慨道:“没想到啊!庆生你这运气挺好的嘛。你这算是大难不死了吧?回头指定能有后福!” 庆生神情严肃地看着齐遥禄二人,对他这夸赞没有应话,明显是还未判断出他们两个到底有没有问题。 桃乡则是满脸的犹豫,不断地看看齐遥禄和江瑶白,再回头瞄瞄自家蠢弟弟,下不定决心要信谁的话。 江瑶白解答了齐遥禄的问题,一转头便留意到了庆生他们的纠结。 她思索了片刻,才道:“桃乡姐姐,庆生。我知道你们是担心什么,但我可以保证,我确实是活人,这个齐遥禄也是真的。” “口说无凭啊。”庆生也觉难办,干脆将自己的顾虑道出:“小的眼拙。您是不是活人,小的辨认不出。不过,既然您说得这般笃定,不如拿出点证据来?” “证据?”齐遥禄一挑眉,虽不至于生气,却也有些不耐烦,道:“庆生,你是傻了吗?哪有证明自己是活人的?还是说,你其实就是想找个借口摸我们一下?” 活人,是有温度和呼吸的。 庆生自然知道这一点,也能够理解齐遥禄为何会说出这话来。 刹那间他还当真有些心动。只是假如对方果真不是活人,那靠近了触碰对方也是十分危险的事! 倘若现在的怀疑对象只有齐遥禄一人,庆生只怕早就用了这个验证办法了。可现在又多了一个人!在这种情况下,假如他们果真不是活人,那…… 庆生心中念头转个不休,不断猜想着可能会有的后果,目光也从齐遥禄的身上转到了江瑶白的身上,思索着能有效防止他们两个联手的办法。 他这反应落在了齐遥禄、江瑶白和桃乡的眼里,变成了齐遥禄刚说完他是找借口摸人,他便盯着江瑶白挪不开眼,怎么瞧都是居心叵测不怀好意还早有预谋! 齐遥禄虽知庆生是不会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的。可随着他这目光的停留,齐遥禄还是没忍住,抬手揽上了江瑶白的肩膀,又稍稍侧了侧身,将她半挡在身后的同时,出言道:“庆生,你看什么呢?” 桃乡也一扯庆生的胳膊,将他拉得看向了自己,才道:“水珂,你想说什么就直说,若是真要查探体温呼吸,我家主子也是我来。” 庆生对桃乡这突如其来的话感到有些懵。刚想解释一下自己没想查探体温的事,齐遥禄已然顺着桃乡的话道:“桃乡说得对!再说了,你们在这儿怀疑我们,我们是不是也得怀疑你们?毕竟你们两个,其实也有落单的时候呢。” 庆生听得齐遥禄这话,注意力瞬间又落回了他的身上,张口想要反驳,可转念间又觉得齐遥禄说得也有道理。 他顿时苦着脸挠挠头,道:“这语气,我现在倒是觉得主子他当真是我家主子了。不过,该说的话我还是觉得得说啊。不说远的吧,单是那敌人能够变成我们的样子这一点,我们就很有必要弄清楚身旁人的真假啊!不然的话,在关键时候被人捅刀子怎么办?” 江瑶白闻言一偏头,视线绕过了齐遥禄,落在了庆生身上,道:“我和齐遥禄身上有知心咒,我能确定他是真的。” 话说到这里,江瑶白忽然记起齐遥禄方才不在这儿的原因。 她视线一转,又落在了齐遥禄的身上,忍不住问道:“对了,你不是在等我们的草纸吗?现在提前出来了,莫非……当真用了那个?” 江瑶白口中的“那个”,指的自然是话本。 齐遥禄听懂了,却没有给出肯定回答,反而一摇头,道:“没舍得。况且你们都要来了,我就算再想不开,也不可能在这种时候用它来解决问题啊。” “……那你是怎么出来的?”江瑶白脸色微变,下意识低头看了一眼他的裤子,身子往远离他的方向迈了一步,又在下一瞬被他勾着脖子拉了回来。 “想什么呢?”齐遥禄继续揽着江瑶白的肩膀,哭笑不得道:“我肯定不可能擦裤子上啊!我那是恰好遇到其他人来茅房,就跟他借了点草纸而已!我保证身上绝对干干净净!你不用这么躲闪。” “这大半夜的,还恰好有人?”江瑶白看向了齐遥禄,瞧着有些纳闷。 齐遥禄抿了抿唇似有犹豫,最后却还是道:“这个……自然是没人的。不过,只要能给我递草纸,那递的是红纸还是白纸,给我递纸的是不是人,这也就不重要了,不是吗?” 第106章 一起乐呀 听明白齐遥禄话中潜在意思的江瑶白三人懵了,一时之间竟是不知该说他胆子大呢,还是该担心他有可能会有后患。 齐遥禄见他们三人这心情复杂的模样,忍不住又道:“我说,你们也没必要这样看着我吧?我就只是用了张草纸而已。” 庆生见齐遥禄不以为意,只觉得他多半是不清楚这事的严重性,赶忙提醒道:“世子,您那可不仅仅是接了一张草纸啊,那分明是接了鬼物!若是碰上恶鬼,对方利用这个要了您的命都有可能!” “这我知道,但这不是情况紧急嘛。再说了,就凭我们这身份,会对我下死手的鬼物肯定不多,赌一次又何妨?” 齐遥禄仍旧是不以为意,说时还不断地动一动自己的脚,试图缓解那发麻的感觉。 庆生被他这明知故犯给整得无话可说了。再加上他刚刚还在怀疑江瑶白他们不是活人,这一通话下来,他也彻底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只得抿着唇不开口,等着江瑶白他们说话。 还被齐遥禄揽着肩的江瑶白本还想把他这手给弄下去的。可在留意到他那活动腿脚的小动作后,她又有些心软地放弃了这想法,转而将注意力落回了现在的处境上,道:“好了,这事我们还是留到以后再说吧。现在我们需要考虑的,是楼上那冒牌货的问题。” 齐遥禄没见过那冒牌货,对此毫无感觉。 可正面跟那冒牌货有过接触的庆生和桃乡却是齐齐脸色一白,下意识地皱紧了眉,眼中流露出了惧意。 “这个问题很难办啊!我们现在都不知道他会不会追出来。若是追出来,又会不会对我们下手。这种情况下,我们就算是要逃,也压根不知道该往哪里逃啊!”庆生苦着脸将现在的情况总结了一下,只觉得哪儿都不安全。 桃乡听完了他这话,点头赞同的同时,也跟着道:“而且,最大的问题是,那个冒牌货能够变成我们的样子。如此一来,一旦我们分开过,便无法确认对方是否是冒牌货了。” “这一点倒是不用担心。”江瑶白开了口,随手抬手搭在了齐遥禄揽着她肩膀的手背上,道:“我们的知心咒虽然时灵时不灵,到现在甚至压根就没固定时间了。可这多少也是一种验证办法。至于你们,若是实在不行,那就问些你知我知的小秘密,总归会有办法判断的。” “再说往哪里逃的问题……”江瑶白沉吟片刻,才低声问道:“话说,你们知道这客栈的掌柜住在哪间房吗?” 一直偏头看着江瑶白的齐遥禄闻言一挑眉,询问道:“怎么?你想要祸水东引啊?” “这怎么能算是祸水东引呢?!”江瑶白登时不乐意,转头对着齐遥禄辩驳道:“你看啊,这客栈是掌柜的,这冒牌货是客栈的。那掌柜在这里待了这么久还能与那冒牌货相安无事!这就说明,他那里肯定有什么东西能够制约那冒牌货!” “而我们呢,是他的客人。既然是客人了,那他这个主人家保护一下客人又有什么不对的?”江瑶白反问得理直气壮,这理由也似模似样,听得庆生和桃乡都忍不住点头赞同了。 被逮着问的齐遥禄却没在意这一点,只是看着江瑶白认真解释的小模样抿了抿唇,忍住了唇边的笑意,才道:“对,对极了。你说得确实有理。既然如此,那我们去哪里找掌柜呢?” 江瑶白自是不知,也没想回答。她二话没说便将目光落到了院中的庆生和桃乡的身上,询问之意分外明显。 庆生和桃乡察觉到她的视线,下意识地看向了彼此,又一同露出了尴尬之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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