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遥禄安静地多看了江瑶白两眼,见她神情不像是在开玩笑,才点了一下头,道:“懂了,一切等会合之后再说,对吧?” “嗯。”江瑶白应了一声,转头看向了店内喝酒说话的客人,又低声补充道:“不过,我觉得会有事发生的可能性不大,否则他们应当也没心情在这儿吃喝才对。” 桃乡听着江瑶白这话,心中也明白她是从何推断而来。是以在想了想后,她还是说起了自己的见闻。 “主子,今日婢子也有抽空逛了逛街。这个顺和镇虽说停留的人不多,可往来的人也不少。如果他们一年四季生意都有婢子今日看到的这般好,那他们确实有那闲钱来这儿喝酒。” 这半夜人满之事既然没问题,江瑶白他们对夜里的安全问题倒是放心了几分。 只不过,因着这么一讨论,他们倒也熄了半夜出门逛逛的念头。在听了一堆杂七杂八的细碎八卦后,便回了各自的屋子里休息了。 可这白日里睡多了,哪怕是回了屋,江瑶白一时半会地也睡不着。 恰好又想起了乱葬岗的事来,她干脆转头看向了正在铺床的桃乡,问道:“对了,桃乡。你们可有打听过那个乱葬岗的事?那儿的鬼,好像一直都有抓活人的做法。这个镇子又离它那么近,肯定有些传闻吧?” “这个有是有,不过有关的传说有些自相矛盾。婢子不知该不该讲。”桃乡停下了手头上的动作,回头看着江瑶白,神情带着纠结。 江瑶白本就是闲着无聊才随口问问。现在真问出了点东西来,她自然不可能放过,立马追问道:“你说!听到什么就说什么,不用管有没有道理,又矛不矛盾。” “诶。”桃乡得此应答也不犹豫了,当即回想了一下,才道:“这个顺和镇的百姓说,那个乱葬岗其实因为厉鬼作祟才形成。听说很久以前,有个叫李恳然的书生,本来家境十分好,文采也出色。如无意外,高中状元也是极有可能的。” “只是,后来的某一天,那李书生带回了一个姑娘,与她仓促地成了亲,并且在七个月后生下了一个体弱的男孩。李书生对妻儿十分疼爱,为了治好孩子从娘胎里带出来的病,不知不觉散尽了家财。甚至他还放弃了考科举,转而从了商。再后来的某一天……他就暴毙了。” 桃乡说到这里眼中带上了几分笑意,如愿地在江瑶白的脸上看到了与自己头一次听这故事时相似的诧异神情。 “不是吧?这就没了?”江瑶白愕然询问,总觉得别人的故事最差也是虎头蛇尾,可她现在听到的这个,分明就没有尾巴! “是的,主子。这故事明面上就只有这个。至于后头的,就全是他人的猜测了。”桃乡笑眯眯地,话一说完,江瑶白立马道:“桃乡姐姐,猜测的事情也行!你快跟我说说,这个莫名其妙的故事里到底藏着什么东西呢!” 作者有话要说: 过年了,有时候会忙,所以,可能出现不定时断一断_(:з」∠)_ 第103章 送草纸 桃乡听得追问也不觉意外,在心中总结了一下用词后,才道:“主子,有人说,那李书生是被妻儿给害死了的。尸体草草葬在了城外,怨气不散最后化为了厉鬼。也有人说,他是被外人害死的,尸体也随意地丢在了城外。后来连他妻儿都没逃出生天,所以他变为了厉鬼。” “婢子觉得,这两种猜测,还是后者是真的的可能性比较大。因为听镇上的人说,那乱葬岗里头躺着的,除了镇里判了死刑却没人认领的尸体外,就全是路过的壮年男子了。他们有在猜,是那李书生被男子所害,所以才只对男子下手。” 桃乡言语间不自觉地掺进了自己的看法,可江瑶白却全然没受她的影响,反而变得若有所思,道:“那可不一定。你想啊,他们总不可能每天都去乱葬岗看看尸体吧?那他们怎么确定,那些枉死的人,就全都是男人呢?” 桃乡一愣,从她这话里意识到了什么,忍不住走到了她的旁边坐下,轻声问道:“郡主,难道您昨晚遇到女鬼了?” “……不知道。”江瑶白看着桃乡那写满好奇的脸,迟疑了一下还是没有糊弄她,而是实话实说道:“反正我昨晚是有听到姑娘的声音。但是到底是不是女鬼,我也没有亲眼看到。” 桃乡闻言觉得自己大概是明白了,可随之而来的,却是更多的困惑:“可是郡主,难不成,那些传说就没一个是真的了?” “这我哪知道啊?或许,也只有那李恳然知道了吧。”江瑶白应得随意,连自己都是随口一说,桃乡更是没把这回答放在心上。 毕竟,她这话说得是不错,可哪怕知道了李恳然知道,他们也总不能主动去找厉鬼询问吧?真这么做了,那就不是求知,而是找死了。 桃乡不想找死,也不想江瑶白去找死。因此果断地停下了这对话,转身继续铺床。 江瑶白无所事事地左右观望四周,试图找点什么来打发时间。 哪曾想,也就一个转头的功夫,耳旁忽然传来了齐遥禄的声音:(草纸!草纸!求送草纸!江瑶白!瑶瑶!白白!瑶白瑶白!小郡主!小可爱!小心肝!媳妇儿!娘子!亲亲……) 江瑶白整个人懵了,听着他这称呼越来越离谱,赶忙转念问道:(你干什么呢?!) (娘子!你总算是听到了!快救救为夫!我蹲得脚都快麻了!)齐遥禄的声音十分激动,听着就让人有种他会跳起来欢呼的感觉。 江瑶白听着他这激动的一声“娘子”,想到刚刚那一堆的亲昵呼喊。她面上一红,抿着唇忍住了笑意,心中道:(谁是你娘子了,你可别乱喊!) (喊娘子怎么了!现在你给我送点草纸!让我喊“娘”都成!不过,就咱俩这关系,直接喊“娘”确实不太好,所以我就机智地改成了“娘子”了。)齐遥禄的声音带上了洋洋得意的感觉。 可江瑶白却听得笑意渐消:(好呀,原来你想当我儿子啊。) (不!我只是想要一张草纸而已!如果可以,最好多来几张!我的亲亲小郡主,算我求你快点儿行不?我都已经在客栈茅房里蹲了老半天了!你若是再不来,我就只能用话本了呀!)齐遥禄这次的声音带着一点儿焦急和苦恼。 江瑶白对他这遭遇忍俊不禁,但也没答应他,而是道:(不。这大半夜的,你让我一个姑娘家去茅房给你送草纸,你觉得可能吗?) (我的姑奶奶……)齐遥禄立马哀嚎,可话未喊完,江瑶白便已接着道:(不过,我可以让桃乡帮你喊庆生给你送,你要不要?) (要要要要要!你让他多带几张啊!真的是谢谢娘子了!!)齐遥禄的声音立马又高兴了起来。 江瑶白听着话,脑海中不期然地浮现出了他往日里高兴的模样,脸上笑容顿时更加明显了。 桃乡铺好了床,转身正要跟江瑶白说,便看到了她对着烛火傻笑的模样。 桃乡一愣,想了想后才几步走到了她的旁边,偏头问道:“郡主,您是在想齐世子吗?” “嗯?”沉浸在脑内交流的江瑶白循声回神,抬头看向桃乡后也没有回答她,而是笑道:“我是在听齐遥禄说话。他说他现在被困在茅房。桃乡,你赶紧去跟庆生说说,让他给他家主子送草纸去。” “……齐世子,用了知心咒让您帮他要草纸?”桃乡面上神情有些空,言语间带着掩饰不住的难以置信。 江瑶白看着她憋着笑,点头应道:“对,他现在需要草纸,特别需要。所以你快让庆生帮他送草纸吧。他说他脚都麻了。” “草……草纸?”桃乡大受震撼,随着江瑶白这话转身走向了房门,口中却还在叨念不停。 庆生自打齐遥禄拒绝自己陪同上茅房后,便留在了屋里打哈欠。正当他又一次忍不住打了个哈欠后,房门终于被敲响了。 庆生眼睛一亮,站起身快步走到了房门前开了门,看到了门外站着的人,立马笑道:“主子!您可算是回来了!” “对,我回来了。”门外的齐遥禄面无表情,只点了下头应了话,却没有进屋。 庆生见状身子往旁边一挪,又继续道:“主子您快进来吧。夜里风大,您又在外头那么久,赶紧回屋暖暖身子。” 齐遥禄没有应话,只是随着庆生这话抬脚进了屋,径直走到了桌子旁坐下,盯着桌子上的烛火看着。 庆生见他不答,有些困惑地回头看了他一眼,这才随手关着门,口中不解地问道:“主子,您是哪里不舒服吗?对了,您去了那么久,难不成是便秘了?” “对,便秘了。”齐遥禄眼睛依旧盯着烛火,口中的应话却像极了是在敷衍。 刚要将门栓栓上的庆生动作一顿,诧异地回头看着他,问道:“主子,您是只去了趟茅房吧?怎么看上去像是大受打击啊?” “没有。你看错了。”齐遥禄头也没抬地应了话,眼睛依旧直勾勾地盯着烛火,又道:“快熄灯吧,我饿了。” “哦。”庆生下意识地应了一句,回头将门栓一插,忽而反应过来,齐遥禄刚刚说的是“我饿了”,而不是“我困了”。 他顿觉奇怪,下意识回头看了齐遥禄一眼。见他望着烛火的眼睛微眯,瞧着确实有那么一点儿困倦模样,他顿时又觉得自己想多了。 “可能只是嘴瓢了吧?”庆生嘀嘀咕咕地自言自语完,又拉了拉门检查了一下结实程度,便一个转身,正要让齐遥禄去床上躺着,自己才好熄灯,身后便又忽然传来了敲门声。 “水珂,你开门。”桃乡的声音随着敲门声响起。 庆生脚步一顿,立马转身去开门,口中还不忘道:“主子,是我姐。说不定是郡主那边有什么问题,我开门看看啊。” 桌子旁的齐遥禄没有应声也没有动,仅仅只是盯着桌子上的烛火看着。 庆生没听到齐遥禄的反对声,立马加快了动作开门,口中还不忘喊道:“来了来了,姐你等等。” 庆生这话音刚落,门便已经被他打开来了。 随着门缝的变大,桃乡那写满不悦的脸也出现在了庆生的视野里,令他下意识便问道:“姐,发生什么事了吗?谁惹你不高兴了?” “还能有谁?!就是你家主子!”桃乡一路走来越想越气。直至此刻,连说话都不客气了。 她甚至都不等庆生说话了,张口便接着低声道:“你赶紧给你家主子送草纸去!还有,你把人看紧点!别让他再烦着我家郡主了!” “哈?”庆生对她这态度和这话都感到有点儿懵,一时半会地没反应过来她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 已经瞧出庆生并没有听懂自己的话的桃乡怒而叉腰,却还不忘压低声音道:“我说!这大半夜的,哪有让一个姑娘家给自己送草纸的?!你家主子要是再这般不知礼,我……我可就要跟王爷他们告状了!” 桃乡压低了声音说话,为的是防止被外人听到。而就在她面前的庆生自然是听得十分清楚的。 可也正是因为听得清楚,庆生才愈发茫然。 “如果我没理解错的话,你的意思是,我家主子现在让你家主子给他送草纸。”他眨着眼满头雾水,侧身抬手一指屋里,张口便道:“可是,我家主子不是在那里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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