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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不就结了！早这样。。。哎？不对啊！说好的五十个大洋，怎么只给二十个？”二狗子刚想露出笑容的脸立刻又僵住了。 “只有这些了，再多你把我卖了得了了。”陈二两手一张，做出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姿态。 二狗子嗤笑道：“就你这二两肉，称斤卖也不值一块。” “你！”陈二想要发作，但很快又笑道：“钱呢只有这么多了，再要多那你可就得等以后了。” 二狗子皱着眉头掂量着手里的二十个大洋：“就二十个！俺们这十个人，每人才三块大洋！” “是两块。”陈二嫌弃的说。 “恁也知道是两块啊！才两块一个人，恁还让不让俺们活！”二狗子见陈二往套子里钻，怒气更甚了。 陈二对着不开窍的二狗子简直有点恨铁不成钢：“你傻呀！你不会给你自个儿分五块，其他人少分点啊！” “恁说甚？”门口那俩汉子立刻就不乐意了。 陈二一看立马改口道：“你们三人多分点，外面几个少分点呗！活这么实诚有意思嘛！” 二狗子一犹豫，问门口两人道：“可行？” “二哥，不行也得行了啊，摊上这条癞皮狗，算俺们倒霉了！”站在门口那汉子无奈道。 最后，三人合计了一阵后打定主意出去了。 只听外面那些等候的汉子道：“二哥，怎么去了这么久，讨到了吗？” 二狗子道：“那是当然，喏！” “啊？怎么就十个大洋啊？” “俺也没辙，那癞皮狗穷得很，就这十个大洋，要不你进去连他那身皮一块儿扒下来卖得了。”听到这儿，原本偷着乐的陈二脸皮抽了抽。 “哎！就这十个大洋！”那个声音顿了好一会儿又道：“哎！算球！一人一个大洋总比一人一个空屁好！” 二狗子安慰道：“行啦兄弟，别愁眉苦脸的啦，走！俺请恁们吃肉馍去！” “二哥，恁也不宽裕，这不好吧！” “兄弟之间客气什么！走！俺说请客就请客！” “行！大伙走吧！今天二哥仗义，做一回东，咱兄弟几个也凑一凑，再没人弄碗胡辣汤！” “行！”众人应和道，随后脚步声便渐渐远去。 陈二听外面没了动静便起身打开柜子，从里面摸出好几卷大洋在林小爷跟前晃了晃，邀功似的说：“二少爷，我这工头当得还行吧！” 林小爷见陈二那媚笑只觉极其奸诈，他心里想着李莲英也不过如此吧！他朝陈二吼道：“滚出去！” 陈二本想得顿夸奖，不知什么原因这林小爷不乐反怒，登时缩着脑袋闪出了门去。 万如玉一翻白眼道：“你们家招的都是些什么伙计！狡诈的很！” “对！像是说书先生讲的那个高俅，坏得很！”虎子抗议道。 “嗨！我不都跟你们说了嘛，这人就不是什么好东西！”林小爷无奈的说。 另外两人深有同感地点头称是。 三人一直在陈二的办公室等到了天黑，期间虎子终于还是忍不住溜了出去，和那帮“野孩子”玩了个闹腾。 万如玉看虎子带着浑身的脏汗进屋子来，痛心疾首地说：“你看看你，闹成这样！笔挺的小西装被你整成了破麻布了！” 虎子做了个鬼脸不睬万如玉，用脏兮兮的手一把抓了快糕点来往嘴里塞，可能是吞得太着急，一下噎的他小脸通红。 林小爷将自己的茶递给虎子道：“你慢点吃，又没人跟你抢！”见虎子顺了过来，他笑道：“小孩儿嘛，就该玩！他可比我小时候好多啦，我小时候比这还淘呢！”林小爷说着将两腿又翘上了桌子，仰着头开始回忆自己的童年：“我小时候啊，专爱玩泥巴，就我家内院子，整个院里的土都被我翻过。我家里那些人都说我有耕地的天赋，只可惜我倒不是个种地的命。”林小爷感叹了一声，仿佛种地是个什么好差事，而他却因为家庭富裕而从此埋没了自己的天生才能。 万如玉斜了他一眼：“是你家花匠这么夸你呢吧！” “你怎么知道？”林小爷惊讶地看着他。 “那可不，你帮他耕地，他不夸你夸谁？”万如玉笑道。 林小爷沉默了，随即他又笑着对万如玉道：“阿玉，你可颇有点当爹的样子啦！” 万如玉别过脸去：“说什么呢你，我连老婆都还没娶呢！”接着他看了看表，往外看了看昏暗的天色，急道：“雨石，怎么还没完事啊，这天可都要黑了！我那头还挂着约呢！” “是啊！按说早该来了，他们跟我这儿整什么幺蛾子呢！”林小爷心中并不急，反而看一口一个“琳达”叫着的万如玉干着急心中有点暗爽。他不紧不慢地站起身来，假意道：“要么我去催催？” 万如玉咬牙切齿地说：“我就不该信了你的话！”万如玉看了看钟，似乎终于下定决心地说：“不行！我可得先走了。” “哎哎哎！你上哪儿去啊！”林小爷拉住万如玉。 “我回啊！”万如玉想要挣开林小爷的手。 林小爷紧了紧自己的手道：“这里可就一辆车，你坐了回了，我和我虎子哥可咋办？” “那我就管不着拉！你快松开，别闹！” 虎子饶有趣味地看着两人相互拉扯。这时只听得外面陈二尖着嗓子道：“二少爷！货到拉！”
飞来横货
万如玉听到陈二的喜报，立马挣开林小爷的手，高兴地跑出了屋子。 林小爷笑道对虎子说：“你看这人，倒好像来的不是我的货是他的货！” 此时天已经擦黑，好在码头上打了好几个本用于开夜工的高射灯。在惨白的灯光下，码头不再似白天那般热闹，活力充沛，倒像是一幅定格起来的黑白画。 三人走到堆货的场地上时，伙计们已将船上的货物搬了上来。林小爷迫不及待地问陈二：“哪箱是我的？” 陈二却神情为难地说：“二少爷要不你先看看这个？”他指着地上一个用巨大油纸布盖起来的东西道。 “什么东西？”林小爷皱了皱眉头，从陈二苦瓜似的脸上感受到了一丝不详。 “您还是自己看吧！”陈二说着挥手示意伙计将布揭开。 一个年轻的伙计手哆嗦着伸了过去，停在布前犹豫了一下，又改用身边的竹竿将布挑了开来。 林小爷见了想笑，说道：“怕什么，还能是个死。。。”话没说完，他硬生生将后面的字咽了下去。因为那油纸布下盖着的正是个死人，那人双目紧闭，脸色惨白。“妈呀！”林小爷往后一退。站在身边的万如玉也连忙拉着虎子往后一退，同时用手遮住虎子的眼睛。 见二少爷受了惊，陈二连忙挥手示意伙计将布盖回去。那伙计将竹竿一撩，把布盖了回去，然后将竹竿丢得远远的，好像竹竿上也沾染了什么似的。 林小爷喘了好几口终于平静下来，他指着尸体问陈二：“这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陈二看向那些船员。船员支支吾吾地说：“我。。。我们也不知道，晚上还好好的，第二天早上就这样了。”说话的船员打了一个哆嗦后压低声音说：“船医他说身上的血都被吸干了。” 另一个年老船员：“我听说以前也有出海的人这样死的，都说是海里的鬼上船来吸活人的血！”老头子这样说着，正巧一阵秋风吹过，激得众人寒毛直竖，都不自觉地离岸又远了些。 听得这话，万如玉突然想起了什么，凑到林小爷边上说道：“那人死得很像那个吴才。” 林小爷听了点了点头。 “少在那儿胡说八道的！”陈二啐了一口那个老船员，随即又战战兢兢地问林小爷：“二少爷，现在该怎么办？” 林小爷眼睛一白：“废话！当然是报警啦！” “是是是！”陈二屁颠屁颠地进了屋子，很快又屁颠屁颠地跑了出来，歉意地对着林小爷三人道：“三位爷，你们得委屈一下再多待一会儿了。” “为什么！”万如玉一听就急了。 “这不怪我，是警察那边说所有人都不能离开现场，这么久也等了，还请几位再委屈一下。” “等这么久还不是多亏了陈二工头嘛！”林小爷讥讽道。 “二少爷，对不住！真对不住！”陈二讪笑着又看了一眼盖着布的尸首道：“那这尸首，您看？” “嗯。。。”林小爷犹豫了一下，忽然见到边上停了口西式棺材，那棺材四四方方，边上有两个棱角，上面还贴着牛皮嵌着宝石，看起来极尽奢华。“就拿这棺材先装一装嘛！” 陈二见林小爷要走过去开盖：“哎哎哎！二少爷那可不行！” “怎么？”林小爷不耐烦的问。 “这可是大卫爵士花了大价钱从英国托运过来的，还特意吩咐要轻拿轻放，除了抬不能多碰一下。” 林小爷狐疑地问：“好端端的他运口棺材干嘛，家里死人啦？” 陈二挠了挠他半秃的头皮道：“这个小的就不知道了。” “这棺材里怕是有死人！沉的很呢！我们都是四个人抬！”一个船员插嘴道。 这让本想过去看的林小爷连忙又缩了回来，他皱着眉头道：“晦气！一天见俩死人。”随后他又斜了一眼陈二，心道：不！是仨！“既然这样那就先放这儿吧！你们！”林小爷指了指地上的箱子：“把我的这箱东西先抬屋里去！别沾了这死人气。” 三人进了屋子，陈二带着几个船员将箱子搬了进来。 “轻点儿轻点儿！这可是贵重物品，碰坏了你们赔得起嘛！”陈二又拿出一副工头模样呵斥道。见箱子被稳稳当当的放到地上他便甩了甩手道：“行了行了，你们都出去等着吧！” “你也出去等着吧。”林小爷道。 “我？”陈二戳了戳自己问。 “要不我出去，您请好？”林小爷道。 陈二听出了林小爷的讥讽连忙道：“别别别，还是我出去吧。”说着自己将衣服一拢钻到外面的冷幕中去，嘴里还嘀咕道：“这叫什么事儿啊！” “雨石，这里面是啥呀？”虎子在木箱上摸了摸，又翘了翘，又贴耳听了听，好奇得不得了。 “想知道吗？”林小爷神秘一笑，从衣兜里掏出一个精致的小钥匙将箱子上的锁打开，一手按着箱子盖道：“今天就给你们见识见识好东西！” 万如玉嗤之以鼻道：“英女皇的手杖我都摸过，还能有什么稀奇东西。” “净吹牛！”林小爷说着将盖子一掀，只见箱子里面的东西用一块红布盖着。林小爷愣了一下，又道：“瞧好了啊！”说着将红布一掀，只见里面银光四射，定睛一看里面摊着一块黑色绒布，上面整整齐齐地摆放着好几件精致的银器和金器，有的上面还镶着红蓝宝石。 “哇！真漂亮！”虎子伸手便去摸。 林小爷连忙将虎子的小脏手打落：“你手太脏了，不许摸。”说着从里面拿起一柄金色的宝剑来颠了颠，又在空中划拉了两下，由于动作不熟练，惊得虎子和万如玉远远地躲开。他动作一停朝两人一挑眉毛一眨眼：“咋样，帅吧！有没有点将军风范！快看我啊！” 万如玉和虎子显然对箱子里的东西更感兴趣，万如玉拿起里面一把银质的弯刀，扣了扣上面那几块红蓝宝石赞道：“这东西可真不错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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