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虎子和板板两人已吃了个十一分饱，因为不好草草离开，他们半靠在椅子上窸窸窣窣地聊着天，将席上一个个人的相貌模样都讨论了个遍。时不时地低头捂嘴发笑， “莱恩大使，您喜欢就好！我们一向都很憧憬西方国度的那种自由、平等，我们也知道，万富城要成为这样的一个国家需要杰克大使的认可。那您看，我们要多少钱才能让杰克大使满意呢？” 莱恩大使听了立马脸上笑容全无，他用带着怒气的声音道：“密斯特秦！你这是什么话！你以为我们外使都是贪官污吏吗，你以为有钱就可以成为自由民主的国家吗！” 听见莱恩大使发怒了，桌上万如玉和曼珠沙华立刻停止了交谈，老板们也停止了相互吹捧，虎子板板瞧瞧瞥着莱恩大使，关注着他的一举一动。 秦响吓得歉声连连道：“对不起对不起！莱恩大使息怒，我不是那个意思。” 这时，莱恩大使突然又不生气了，他浓密的胡子斜斜地一耸动：“别紧张别紧张，我开玩笑呢，看把你们紧张的！”这是他最喜欢的恶作剧，他称之为变脸。他喜欢看人们因为他自己的喜怒哀乐而变得紧张，享受这种受人注目的时刻，更享受那种因为自身的位高权重而能时时刻刻左右气氛的能力。他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畅快地啊了一声，随即说道：“其实呢，像我和杰克大使这样公正廉洁的使官看重的从来都不是金钱。” “是是是，我都一向听说莱恩大使为官清廉，两袖清风。”秦响连忙吹捧道，又暗暗抖了抖领口，好散去胸口的汗。 “是啊是啊，我也听说莱恩大使视粪土如金钱。”一位豪绅应和道。 “会说话嘛！那叫视金钱如土粪。”另一位豪绅了他一把道。 “那叫视金钱如粪土！你们两个文盲！”又一个豪绅纠正两人道，接着推了推他的眼睛，已显示出一副学问高深的样子。 “可惜啊！本来还想着咱们做了这么多年的生意，这回终于能为咱们万富城出点力了。”一个豪绅摊了摊手，故作惋惜道。 “是啊是啊，我也一直想为中西的友谊付出些努力呢！”另一个豪绅也应和道。 “好了好了，总而言之，我们看重的并非是钱本身，而是领导者加入我们自由民主国家阵营的决心，以及为了人权而奋斗的态度。”莱恩大使说着说着慷慨激昂，恨不得站到桌子上，转眼，他又稍稍平静下来，转向秦响，看着他的双眼道：“你们万富城是什么决心、什么态度啊？” 这话一出，秦响与在座的豪绅们都明白了，原来绕了一大圈子，到头来还是要钱，只不过换了个名义罢了。 刚刚还说着要出钱的豪绅们都不说话了，纷纷将目光转向了秦响。秦响此时也犯了难，他自己也摸不准，给多了舍不得，给少了怕莱恩大使不高兴，便试探道：“大使，你是知道的，咱们万富城向来以民为本，所以我们打算出一万个大洋。”话刚说完，大使脸上便显出了鄙夷的神情，没等他开口，秦响又道：“可是，我觉得一万个大洋显然是不够的，根本不能体现咱们万富城加入西方自由民主阵营的态度，因此我就和国师商量着再加一万个大洋，一共两万个。” 曼珠沙华此时也不作声，秦响当然没有跟她商量过，她从来不过问她不关心的事情，但她仍然点了点头以配合秦响的话。 见大使脸上仍无波动，秦响接着说道：“可是只给两万个大洋，咱万富城的几位老板不同意，死活还非得再加一万个，说三万个大洋才够表决心。” 在座的豪绅们都干笑着应和道：“是啊是啊，三万合适！三万合适！”身上却好似针扎般的肉痛。 莱恩大使在官场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当然看得出秦响的小把戏，他故作不耐烦地摆了摆手道：“密斯特秦，你只是民主和自由不是商品，不是讨价还价来的，你们到底愿意展示多少实力可关系到你们是否有资格加入我们。” 这话一出，秦响自然明白，这是要他给个一口价。他看了看曼珠沙华，可曼珠沙华仍和万如玉谈笑风生，毫不关心桌面上的事情。暗道：这臭娘们，什么都推给我！他又看了看边上的那些豪绅，豪绅们也纷纷低下头来，谁也不敢充大头，生怕多加出来的大洋要从自个儿口袋里掏。 秦响思索了一会儿，心道：妈的！羊毛出在羊身上，拼了，大不了回头再从他们头上刮！他咬了咬牙道：“为了自由民主，我们万富城愿意出五万大洋！” 秦响的话一出，万如玉也是眉毛一挑表示惊讶，即使是对于万家，五万大洋也是一笔大数目。豪绅们的脸也是青一阵白一阵，他们当然知道这五万大洋，大多得从他们那里拿。 翻译与莱恩大使交头接耳几句后，那翻译问道：“不好意思，大使没听清，请问秦先生刚刚说的是五万大洋还是十万？”接着他又补充道：“请你务必拿个准数，不要让大使空欢喜一场。”
地下室囚室
“十。。。。十万，大使没听错，我们就是要给十万。”秦响艰难地回答道。 “哈哈哈，好好好，密斯特秦果然爽快，我想杰克大使一定会被你们万富城的诚意所感动的。”莱恩大使笑得胡子直打颤。 秦响虽然答应下来，但是面露难色道：“大使先生，你看着十万大洋也不是一笔小数目，加上我们司令部也同您一样的为官清廉。所以希望您能给我们一点时间来筹措资金。” 莱恩大使本想再来一次变脸，但生怕吓到秦响，把关系搞僵了，于是直截了当道：“这是小事，密斯特秦两。。。两。。。” “两袖清风。”翻译连忙提醒道。 “啊对，两袖清风！”莱恩用他蹩脚的中文说道，“那是我非常看好的，所以可以理解嘛。那么密斯特秦，你需要多少时间呢。” “一个月您看怎么样？” “一个月？”莱恩大师笑容略微收敛，“密斯特秦，你知道的，我们不光要看你们的诚意和决心，也要考量你们的办事效率，政府的办事效率决定了这个政府能否切实解决自己国家的各种问题，包括自由和民主。” “那您看三周怎么样？”秦响心骂道：死洋鬼子，去你娘的自由民主，等老子当了皇帝把你们这些西洋破落国一个个打回你老家去！ “嗯嗯嗯。”莱恩大使直摇头，他拍了拍秦响送给他的那个古董箱子，“这样吧，看在你和我的交情上给你两周时间，我相信以你密斯特秦的能力应该够了吧。” “够。。。够了。”秦响脸上赔笑着，心道：交情，我看你是跟我那箱古董有交情！什么自由、民主、政治，我看全他妈是生意！生意！ 这生意一谈成，莱恩大使又撒开了欢的喝了起来，秦响和那些豪绅今晚放了一管子血，虽然心里不是滋味，但还是强颜欢笑的陪着喝，直到莱恩大使醉醺醺地和翻译还有那满满一箱古董上了汽车，满意而归。 虎子和板板两人也是“满载而归”，他们的口袋里塞满了吃的，以作为他们的备用粮和大白的晚饭，在郊外的雪地里过了一个冬的两人得出了一个结论，那就是要时刻储备好粮食，这样才不会饿到肚子！ 万如玉和曼珠沙华经过一夜的交流也有了深入了解，尽管有些是万如玉胡编乱造的。 同时，他也搞清了曼珠沙华为什么在住在司令家里了。原来，曼珠沙华的医术和占卜术都很高明，故在司令部扮演了参谋的角色，就像是古代的国师一样，怪不得家里的人都管她叫国师。至少他是这么以为的。 曼珠沙华还给他打了个比喻，如果秦响当天要出门，就会问问曼珠沙华今天的天气怎么样，适不适合出门。 晚宴也像夜空中绽放的烟花一样很快结束，司令府也回归了平静，众人都入了睡。唯独府里的一处地下室，一个声音不厌其烦地嘶吼道：“放我出去！放我出去！”随带着铁链摩擦的声音。但是声音只是在地下室里不断回荡，并不能穿过厚实的墙土传到他人的耳朵里。 这时，顶上的电灯泡闪烁几下后滋啦发出了亮光，这个地下室的模样展现了出来。陈设极其简单，就墙上钉着几个木架子，墙边放了几个木桶，里面盛放着许多秽物。木架上面绑着两个人，两人都是披头散发胡子拉碴，下半身穿了一条裤头。 一个身材高大健硕，□□的上身腰腹处有着几道半深的伤痕，也许是环境恶劣，伤痕已经有些溃烂，溢出黄色的脓液。脖子和四肢上都上了铁环，铁环扣着铁链紧紧缠在木架子上。他身子起伏喘着粗气，犹如一头受了伤的愤怒公牛。 另一个头顶头发很稀疏，已有了地中海的前兆，湿漉漉的头发结成了一撮又一撮的。他身材矮小，差不多只有一米六，却有一个鼓鼓的小肚子，□□的上身上全是油、汗、尘土的混合物，看起来脏乱又狼狈。下半身的裤头上沾满了秽物，恶臭不堪。就是他在用略带尖细的嗓子一声又一声地叫着。 很快，地下室进来了一个穿军装的士兵，身后领了个绿衣军官，正是秦响，他的脸上还能略微看出些酒意。他走进屋子，立刻皱起了眉头，掏出口袋里的白手帕捂住口鼻。他从那个壮汉身前踱步而过，那壮汉立刻暴起，双手比作爪子状想要抓住秦响，亦或是想掐死他。可是双手的铁链极短，根本施展不堪，他只得用充满血丝的双眼瞪着秦响，愤怒地吼着：“老子弄死你！老子弄死你！”并将拴着铁链的木架子摇得咯吱咯吱直响。 秦响冷笑一声对着身边的士兵道：“这木架可以换了，别一会儿让这头傻牛弄断了！这回换个铁架子。” “是！”士兵一点头。 接着秦响又走到了小胖子边上，闷声闷气地说道：“史金贵，没想到关在这里这么久了，你还是这么有活力。”他侧头对着士兵说：“是不是你给他吃的伙食太好了？” “没有啊副。。。” “嗯？”士兵还没说出口，秦响就不悦的从鼻腔里拖出长长地一个音。 “没有啊，司令。”士兵立马改口道，这时秦响的命令，在明面上他是司令的副官，但私底下所有的人都得管他叫司令，当然，曼珠沙华除外，曼珠沙华私下里从来以“喂”来称呼他。“这段时间我一直喂他们吃的是蟑螂老鼠，绝不敢掺半点人吃的东西。” 秦响笑眯眯地看着史金贵道：“这伙食对咱们史司令来说已经很好了，全是荤腥。怪不得咱们史司令生龙活虎的，是吧，史司令。”说着他的眉毛戏谑地一挑。 史金贵狠狠地“哼”了一声，紧接着一口吐沫呸地飞出。秦响侧身一闪，吐到了边上那个士兵脸上。 “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士兵恼怒地抄起地上的鞭子，却被秦响抬手止住。秦响笑眯眯地看着史金贵道：“不准对咱们史司令无礼！”他往后退了两步，因为史金贵身上的恶臭开始透过手帕钻进他的鼻腔。“史司令，今天我来是想再给你一次机会，只要你如实告诉我黄金藏在哪里，我就不杀你，还马上把你放出去，你再也不用在这不见天日的鬼地方呆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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