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后呢?” “然后我就给他带回了药宗,他接管了他爷爷的势力,假装不知道他祖父的死是怎么回事,薛然看他年少无知、杀他的代价太大,就放过他,让他继续当少主。我就待在药宗……求医呗。” “然后呢?” “然后……”说到后面,花向晚有些含糊起来,“然后他给我治病,我跟着他学着制毒,可能是我太漂亮了吧,他医着医着就和我说在一起试试,就……两个孤单落魄走投无路身心绝望的人,就,反正就差点在一起了。” “为何没在一起?” 谢长寂脸上看不出喜怒,花向晚心跳却很快,她老实作答:“就……我学制毒,学着学着有一天发现……合欢宫那天饮下的毒……”花向晚说得有些艰难,“是极乐。” 这话出来,谢长寂便明白了。 哪怕薛子丹是无心,可他制的毒,成了合欢宫的罪魁祸首,那无论花向晚当年动没动心,都不可能和他在一起。 “那我不可能和他在一起啊,所以我们就分开了。他知道这件事后很愧疚,他觉得他祖父说得对,他不该学制毒,所以后来他就转了行,全心全意当个大夫。当时我去药宗除了求医,主要还是要拿他们药宗那颗定魂丹,这是药宗至宝,刚好我也怕后面的事牵连他,就利用他把定魂丹偷了回来,和他演了一出反目成仇的戏,顺利脱身。” “之后他就一直当我大夫,说要给合欢宫赎罪,再后来他知道我打算复活合欢宫,你说这个,反正这么多人了,多他祖父一个不多,少他祖父一个不少,就决定跟着我一起干了。” 花向晚快速总结了后续,小心翼翼抬眼打量谢长寂。 谢长寂听着她的话,想了想,只问:“你要定魂丹做什么?” “就……”花向晚硬着头皮,“保住沈逸尘的尸身。” “所以你认识他的时候,你才从云莱回来没多久?” 这个问题出来,花向晚觉得自己快要窒息了。 她突然后悔,不该和谢长寂玩什么坦诚以对,他背后就是一张白纸,随便坦诚,但她的事儿可就多了。 她咽了咽口水,翻身背对谢长寂,忐忑道:“睡了。” 谢长寂没说话,过了一会儿后,他将人拖到身边,硬生生给她摆正,翻身压了上去。 花向晚抬手捂住脸:“睡了睡了,真的睡了。” 谢长寂不出声,他将她的手拉开放在身侧,低头吻上她的唇。 没一会儿后,花向晚抱着他的脖子,整个人有些委屈:“都是过去的事儿了,我也坦白从宽了,你还生什么气?” 谢长寂抓着她的头发,逼着她露出咽喉,像是兽类一般啃咬上去:“我没生你的气。” “你休想骗我!”花向晚咬牙,“你生没生气我比你清楚!” 听着这话,谢长寂抬起一双颇为幽深的眸看她:“我生自己的气。” 花向晚有些茫然,谢长寂抬手抵在她的刀疤上,埋进她的颈窝,低哑出声:“薛子丹知道这道疤。” “他是大夫,他当然知道。”花向晚懵了,不明白他在纠结什么。 “当年没分开就好了。”谢长寂低低开口,遗憾中带了几分自责。 当年要是他们没分开,她不会有这道疤,更不会有知道疤的这个人。 花向晚回答不了他什么,她只是看着庭院里晃来晃去的灯笼,恍惚想着—— 是薛子丹。 一定是薛子丹在害她!! 问罪薛子丹这件事,被花向晚记在了小本子上。 只是等第二天早上醒来,她被杂事所淹没,根本无暇去找薛子丹麻烦,也就作罢。 赵南来了合欢宫这件事,很快便传了出去,随之而来的,便是鸣鸾宫长老王纯亡故的消息。 王纯亡故还没有两天,鸣鸾宫另外长老和一干人等也都跑了个一干二净,随即秦云衣吸食了王纯修为一事便在各地传播起来。 花向晚听到消息,便知道时机差不多已经成熟,没了两天,秦云裳高兴赶到书房:“阿晚!” 花向晚正在看如何分配清乐宫中的训练密境给弟子,听到声音,她抬头看去,一看秦云裳的神色,便知道结果:“好消息?” “陈顺死了。” 秦云裳开口,花向晚倒也不奇怪,只问:“怎么死的?” “刚从鸣鸾宫传来的消息,秦云衣消化了王纯的修为后,似乎又爬了两阶,和陈顺一个水平,然后趁陈顺不注意,就把人给宰了!现在鸣鸾宫就剩秦云衣一个人,趁她还没把陈顺消化完,赶紧过去!” 听着这话,花向晚思索了一会儿,又找来消息,再三确认资料后,终于确认了消息。 “灵北。”花向晚放下手中书信,抬眼看向站在一旁的灵北,吩咐,“让弟子准备,再同少君借灵舟,明日,同我一起去鸣鸾宫。” 灵北等这话等了许久,立刻压抑着激动的心情应下,转身走了出去。 合欢宫顿时忙碌起来,而这时,鸣鸾宫内,秦云衣拖着带血的剑,一步一步走到供桌边。 她疲惫倒在桌边,伸手扶在桌上。 召唤用的香在房间内青烟袅袅,她低低喘息着,没一会儿,就听一个温和的声音从她背后传来:“秦少主找我有事?” 听到声音,秦云衣转过头,就看见一个带着面具、手持折扇、神色温和的青年。 她冷冷注视着对方,缓缓笑起来:“魔主,你来了?”
第80章 碧血神君没说话,他转头打量四周一圈,目光又落到秦云衣脸上,露出的唇角带着笑:“如今都这个局面了,叫本座过来作甚?” 秦云衣看着碧血神君没有作声,碧血神君歪了歪头:“总不会是想要本座救你吧?本座自顾不暇,魔主血令都交出去了,”碧血神君张开扇子,遮住半张脸,“怕是无能为力了。” “魔主当年血洗西境,三十一位渡劫修士斩杀过半,神功盖世,无人能敌,”秦云衣盯着碧血神君,“如今不过区区谢长寂和花向晚,魔主便无能为力了?” “秦少主夸奖,”碧血神君走到一旁椅子上,悠然坐下,“可惜本座老了,如今又身患重病,命不久矣,秦风烈都敢欺到本座头上,谢长寂?” 碧血神君笑着摇头:“不敢招惹。” “若你必然招惹呢?” 秦云衣冰冷出声,碧血神君抬眸,就看秦云衣盯着他:“当年合欢宫之事,谁是主谋,谁说服的两宫九宗各大高层一起出手,若花向晚知道,你以为……” 话没说完,大殿中青年大笑出声,他合扇轻拍手掌,笑着看着秦云衣:“你拿这事儿威胁本座?” 秦云衣不说话,青年转瞬出现在她面前,弯下腰来:“知道为什么多年,花向晚从来不多看你一眼吗?” 秦云衣目光骤冷,碧血神君笑着评价:“太蠢。” “你不怕她和谢长寂联手杀了你?” 秦云衣继续说服他,碧血神君眼中带着玩味:“她杀我,还需谢长寂?她可不像你,只知道叫唤,看到了么?” 碧血神君拉下衣衫,露出胸口一道刀疤,秦云衣一愣,就听他开口:“她留的。” “她早就知道……” 秦云衣喃喃出声,碧血神君慢条斯理拉起衣服,直起身来,低头看着秦云衣:“没有十足的把握,她怎会出手?你啊,和她差距太大,她从来没把你放在眼里。” 这话让秦云衣不由自主捏起拳头,似乎在努力消化着这个消息,碧血神君怜悯看着她,过了片刻后,他慢慢道:“若还没有足够的筹码,本座可就走了。” 秦云衣没出声,她沉浸在对过往的回顾之中。 两百年,花向晚竟然在她面前演了两百年。 她早就知道谁是仇人,她甚至有和魔主出手的能力,可两百年却都伏低做小,没有给旁人一点察觉的机会。 她对魔主出手,她花两百年布局,可这场棋,从头到尾,她的对手就不是她秦云衣。 她从来没有真正正视过她,年少时没有,落魄时没有,如今也没有。 哪怕她不择手段奋力追赶,她眼中,却从来不曾有过秦云衣这个对手。 秦云衣死死捏着拳头,呼吸微乱,碧血神君等了一会儿,见她不作声,转过头去:“既然没有,那本座走了。” 说着,碧血神君转身,提步往外,走了没几步,就听身后人低哑开口:“那沈逸尘呢?” 碧血神君脚步微顿,他回过身,就看秦云衣语速极快开口:“如果她知道你是沈逸尘,你也不在意吗?” “你……” “我已经做好传送法咒,只要我一死,消息立刻会送到花向晚手里,”秦云衣撑着自己站起身来,“怎么,你要告诉我,这件事她也知道了?” 这次碧血神君没再说话,过了片刻后,他笑起来:“你想要什么?” “你保我活下来。” 秦云衣见碧血神君接话,她心思稍定,碧血神君摇了摇头:“她一定要杀你,我做不到。不过——” 碧血神君微微侧头:“帮你拖一拖谢长寂,我还是能做到的。可拖住谢长寂,你能不能杀她,就看你的本事了。” “你舍得我杀她?” 秦云衣冷笑,碧血神君神色笃定:“你杀不了。” “万一呢?” “若你能杀了她,”碧血神君笑出声来,“那……也是不错的事啊。” 这话让秦云衣一愣,她有些看不明白面前这个人,碧血神君慢慢悠悠走回来,将一个小瓶放入秦云衣手中:“我不是沈逸尘。” 他凑到秦云衣耳边,声音很轻。 秦云衣瞬间睁大眼,不可置信看向他,碧血神君微微一笑:“但是,你若愿意帮我,我也可以帮你。今夜我为你设下一个法阵,你将此药倒入法阵之中,若是走到山穷水尽,以自己献祭。” “献祭之后呢?” 秦云衣盯着他。 “天下为你陪葬。” 碧血神君轻描淡写:“包括花向晚,还有谢长寂。” 秦云衣不说话,她握着小瓶,皱起眉头:“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这就与你无关了。” 碧血神君说着,从容直起身子,将手小瓶放在秦云衣手中,就在他离开那一瞬间,秦云衣猛地出手,直袭向碧血神君面上面具。 她动作极快,而对方也十分配合,站立不动,仍由她将面具一把打落。 黄金面具掉落地面,秦云衣愣愣看着对方。 青年面容清俊,笑容温和,那是这张脸上几乎从来没有出现过的温柔,唯独目光带了几分冷,轻声道:“看够了吗?” 经得提醒,秦云衣看着面前和谢长寂一模一样的面容,猛地反应过来:“谢长寂?!” ****** “鸣鸾宫密道分别在这三个点,”秦云裳从盘子里取了一块蜜瓜,一边在地图上点给众人,“得派人把这三个地方堵住,不然人就跑了。虽然我觉得她也不会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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