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江纵一两天的工资都搭进去了。 他微薄的工资,根本经不住白月这么挑剔的嘴。 她稍微有那么一点点的愧疚。 但喜欢是包容的过程,问题不大。 白月坐在海边除了发呆,就是看远处的日落。 通红的太阳往下沉,一点一点的消失。 以前为了创作,她经常站在天台看远处的天,可能是当时年龄小与境遇少,遇事片面,以及对生活的理解跟现在天差地别,所以她已经回想不起来当时为什么会觉得日落会是浪漫了。 它明明萧条又孤寂,它在往下沉,想拉的人也拉不住。 江纵过了几天才忽然发现,那个经常来射击场的女人自从那次离开之后,再也没有来过了,她办了一张VIP年卡,甚有一种要每天来的架势,可如今却像是忽然消失了一样。 江纵并没有多在意,下了班,跟前几天一样准备去海边。 手机里跳出一个号码,这个号码他很熟悉,是那天晚上,打给白月的电话。 叫什么来着? 哦,林西侧。 江纵边走,接通。 “江纵,我是林西侧,你应该清楚我是谁。” 江纵轻笑了声,“嗯?你是谁?” “我是白月的未婚夫,可能你并不清楚我们什么关系,我奉劝你最好离她远一点,我要提前回国了,到时候你……” “关我屁事,又不是我未婚夫。” 林西侧被堵了一下,气急:“你他妈……” 江纵:“没事挂了。” 林西侧:“白月跟你上床了吗?” 江纵手指一顿,眼神忽地冷下来:“关你屁事。” 林西侧笑了:“虽然我并不在意她跟你上没上床,但是她很想吧。” “并且跟你说了不止一次?” 他明显感觉到对面江纵的情绪变了变,颇为得意。 林西侧语调轻松:“她之前也这样,后天是CIB插画双年展,她很想赢了那个比赛,但她画不出来,你知道的,画家都这样,总会有遇上瓶颈的那几天。” “她是不是说想跟你做?艺术家都这样,她从来不觉得跟别人□□有什么关系。她就是玩你,用你来满足自己的创作情绪而已。” “她未成年就跟我在一起了。” 林西侧继续道:“你觉得你这样的,她怎么会看的上你?你不信的话,可以去酒吧找一个叫苏雅……” 他话没说完,对面就挂断了。 江纵抿唇,脑海里无数的记忆冲撞着,仿佛一条条缠绕着的丝线,扯不清。 “你想,也可以。” “江纵,你想吗?” “《公主与乞丐》” “画不出来。” “瓶颈期?” “比赛挺重要的。” “那你晚上跟我睡好不好?” “我想亲你一下。” …… 江纵捏着手机,手指握紧,看着远处玻璃窗上映照出来的身影,仍旧跟一个月前一样,穿着一件简单的白色长袖,宽松长裤,眉眼淡漠。 他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过般,从前面超市买了一盒烟,抽完,坐了许久,去对面玫瑰坞买了一朵玫瑰花,但最近好像有什么节日,玫瑰坞的红玫瑰卖光了,只剩下了寥寥无几的白玫瑰。 他这几天下午都会买一支玫瑰花,白月很喜欢,每次拿到都会笑的很开心。 江纵最终还是捏着一支白玫瑰,买完,脑海不知道想起了什么,嘴角溢出一丝笑意,随后面色无常地走向海边。 白月正坐在远处画画,时不时在上面写着什么,没一会无聊地歪着脑袋,在地上写了几个字,随意往后看了一眼,看到江纵,倏地站起身收着画板,走过去。 直接环住了少年的腰。 白月仰着头,手指紧紧环着他的腰部,很乖地叫了声江纵。 江纵轻笑了声,想把人从身上扯下来。 “别抱,身上脏。” 白月眨巴着眼睛松开手才瞧见他身上有很多污渍。 “你不是在里面吗?怎么蹭上这么多东西啊?” 江纵轻声:“被安排去搬了点东西。” 他们这个地方并没有哪个人会一直在某个岗位上的道理,除了资质很深的经理跟组长之外,很有流动性。 白月抿了抿唇,笑着捏着她手里的玫瑰花,眼睛倏地一亮,手指擦过花瓣,还有些惊讶:“为什么是白玫瑰?” 江纵揣兜:“不好看?” 白月摇了摇头:“也不是,感觉白色的东西,会很容易受伤,就好像拿着兵器的小孩儿,不过也很好看。” 她的油画里,绚丽的颜色更多,很少有白色的东西。 对比白色,她更偏爱黑色。 手指捏着花瓣顿了下,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个念头。 白色的油画,给人的效果会是什么样子呢? 白月仰着头,说:“江纵,你以后别买玫瑰花了。” 江纵挑眉:“为什么?” 白月认真说:“我今天早上路过,听说最近是平雾市的玫瑰祭,也不知道是干什么的,玫瑰花都卖的很贵的。” 一百块钱一支,也太坑人了。 江纵这么穷,买了这个,肯定烟都买不起了。 江纵脑海里又出现了林西侧的话。 拳头握紧,眼眸深邃地盯着白月看了一眼。 随后轻笑:“你喜欢什么,我都会买给你。” 白月感觉江纵有些奇怪,但又不知道这种怪异感从何而来,垂着眸,手指捏着玫瑰花,闷闷道:“我不喜欢了。” 好像她很骄纵的样子,江纵的生活并不好,可能不会喜欢她这种要花很多钱的女孩的。 她可以很节省的。 江纵捏了捏她的脸颊,轻声问:“怎么了?” 女孩仰了仰头,感觉喉咙有些堵塞,睁大眼睛看着辽阔天空。 站在这,就感觉世界宽旷,好像没什么东西是有尽头的。 “反正就是不喜欢了。”女孩叫着:“江纵。” 江纵轻笑了声,走过去眼睛紧盯着她:“嗯。” 女孩看着他,声音轻轻的,浮在风里:“我有没有说过,我喜欢你?” 江纵的情绪仍旧没有太大起伏,嘴角勾着,淡笑:“知道。” 女孩停下脚步,看向她:“那你呢?你应该说什么?” 江纵顺着她的话重复:“嗯?我呢,我应该说什么?” 她不说话了,江纵就认命地走过去哄。 “我也喜欢白月。” “有,多喜欢?” “嗯……跟海水一样多的喜欢。” 白月捏着玫瑰花的花瓣,轻闻了闻,嘴角勾着笑,眨巴着眼睛歪头说:“好香啊,江纵,你也喜欢玫瑰花吗?” 江纵歪着头,扬眉,表情很坦然:“你喜欢我就喜欢。” 白月点着头,很少见地开起了玩笑:“怪不得我这么喜欢自己。” “那你喜欢白色玫瑰还是红色?” “现在,白色吧。” “为什么?” “不知道。” 江纵轻笑了声,揉了揉她的脑袋,扶着她站起身,拉着人起来拍了拍她身上的沙土,问她:“想吃什么?” 白月思考了下:“你想吃什么?” “你喜欢的那家海鲜店,走吧。” 白月眨了眨眼拒绝:“啊,我都吃腻了,听说最近开了一家很辣的火锅店,我们去尝尝吧。” 火锅店好像会便宜一点点。 江纵挑眉:“这么热吃火锅?” 白月眨了眨眼:“嗯,想吃,江纵你请我吃吗?” 江纵认命的失笑:“吃,你想吃什么都可以行吗?” “我想你背着我。”白月眼睛微闪。 江纵蹲下身,轻轻就把女孩背起来了。 白月胳膊紧紧环着他的脖颈,唇瓣凑在他的耳畔低声说:“江纵,你怎么对我这么好?” 江纵脚步顿了下,歪过头,脸颊擦过少女柔软的唇瓣。 他吊儿郎当的:“摊上了,没办法。” 白月鼓着腮帮子,紧紧扣着人的脖颈:“谢谢你喜欢我。” 白月冰凉的脖颈紧缩着少年的脖颈,笑了声,喉结滚动了好几下。 她的手指轻轻摸上去,感觉到那一小块鼓着,时不时滚动几下。 指腹在上面摩擦了好几下,感觉有些好玩。 江纵停下脚步,很严肃地叫了她一声:“白月?” 白月手指一颤,歪着头把下颚埋在他的肩膀上,不敢动了。 江纵歪着头,眼神看了她一眼,他的瞳孔很黑,眼眸黑白分明,眼睫纤长浓密,单薄的眼皮略显凌冽,但那张脸又过于精雕细琢,像是上帝眷顾的存在。 白月一愣,跟人对视上,落在漆黑的瞳孔中,看到他眼里正燃烧着的熊熊烈火不息,仿佛一片不见底的浑浊欲.色,多看一眼,能让人困死其中。 一股很轻的风吹过来,白月回过神,慌忙地眨动着眼睛,随后躲闪开,脸颊贴着人的脊背,感觉一层一层灼热往上爬,烧得人眼疼。 江纵嗤笑她的胆小,背着人往远处走,余光落在远处的一个大树后面。 他好像看到一道熟悉的人影,那道被光折射的反光,像是一把弓箭的尖锐处。没等江纵定睛看去,下一秒,不见了任何痕迹。 # 弓箭与蝴蝶 第16章 日落 平雾市地下城有一个拍卖会,林月满是在路边两个抽烟的人嘴里听到的,拍卖会的主要商品是最近几个宣布破产的商业巨鳄的收藏品,拍卖所得钱财抵补银行贷款。 林月满站在一旁,轻声问:“拍卖会在哪儿?” 男人诧异地回头,看到拿着弓箭的林满月,她穿着一件白色衣裙,眼角眉梢都是寒意,一张脸长得及其漂亮明艳,让人移不开眼,清新脱俗,像是赛博朋克中穿着黑色皮衣的绝色杀手,此时一身白色衣裙,也像是从冬季而来一般。 燥热的天气里,也让人心头一颤,不自觉往后退了退,她整个人,仿佛北极寒冰,浑身带着刺人的冷。 “你是参加比赛的吗?”他忍不住问。 林月满看向自己手里的东西,拿着这个站在街上是有些奇怪。 “射击锦标赛。” 男人知道这个比赛,点头表示了解。 男人眼神在人身上多停留了几秒,开口指了指远处的方向:“在地下城,就从那个楼梯下去,有个门进去就是地下城,你还要参加拍卖会?” 林月满点了点头,她想去看看。 她第一次来平雾,对这里的一切都不太熟悉,也不知道要去哪,先生给了她一部手机,里面有钱,也有他的联系方式,林月满想先熟悉一下这里。 地下城的拍卖会在晚上九点多开始,来的人很多,林月满是偷偷溜进去的,她的弓箭被她放在外面一个安全的地方,她只身进去,坐在最后一排。 来的人很多,大多穿着西装革履跟礼服,非富即贵,前排坐着不少公子哥,烂漫地坐在前面,时不时轻笑了一声,跟旁边穿着精致优雅的女孩说着什么。 林月满微卷的长发,白色衣裙,即便不施粉黛,一张漂亮的脸也足够养眼。 林月满百无聊赖地看向楼上,她身后是二楼,里面有好几间休息室,此时门紧闭着里面应该是没有人在的。 拍卖会开始,林月满没什么兴趣地看了一眼,大多是一些宝贵的藏品,画作、花瓶、玉石占大多数。 她有些受不住了,刚站起身,听到前方一个嘹亮的声音。 “下一件拍卖品——祖母绿翡翠尾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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