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朱兴德还在这里,操心完猪圈儿的建设,又去叮嘱罗峻熙用棉花塞耳朵看书呢。 却不知,徐三面前跪着几个人,正在聊他。 “此人叫朱兴德?” “是,大人,他是杏林村朱家的。不过,最近都在游寒村他老丈人家待着。他老丈人姓左,外人称左撇子,因为写字吃饭用左手。就这个人,朱兴德,是小人能想到的,最近和我王哥最不对付的人。” “你是说,王赖子还有可能是他杀的?” 徐三这话,将下方跪着的人吓一跳。 心想:你这不是给我设陷阱呢嘛。 你只问,王赖子最近和谁不对付,他才答朱兴德。谁说朱兴德杀人啦。 别回头德哥听说了,再报复他。 别看德哥那人仁义,但德哥有时候挺手狠的。 你想啊,要是没有两下子,能挣那么点儿辛苦银钱,却在赌场老阎心里和王赖子平起平坐吗? 听说,即使德哥不干啦,赌场老阎也没有不高兴,倒是笑着说: “算啦,早就有苗头,随他去。也不用弄他。朱兴德那人,即使不干了也不会坏咱们,不是那种损人不利己的缺心眼子。他如若在外面听到什么消息,倒是会念旧情很可能给咱们传个口信。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仇人多垛墙。我赌赌,看看那小子这回走正路了,将来能不能是个人物。” 你看,这就是朱兴德的过人之处。 而且连他这种在王赖子手底下混的,日日听王赖子骂朱兴德的人,当听说朱兴德又拉拔哪个没娘的兄弟了,嘴上不叫德哥,还跟着王赖子喊打喊杀的,但心里怎么可能会没有一丝触动。 下面跪着的小兄弟,急忙摆手,帮朱兴德说好话道: “不不不,大人,朱兴德虽然和我王哥不对付,但是他真的没可能。因为小的听说,我王哥被杀那日,朱兴德正在游寒村忙着收粮,好些人都见到他了。他家酿酒屋子干到半宿才没了亮光,对了,他岳父家在酿酒。小的认为,人还是大王村哑巴杀的,真不是朱兴德。” 徐三又问了几个问题,摆摆手才让下去。 其实,别看徐三刚才说话吓唬人,开口就是朱兴德杀人。 但此时,他并没有将朱兴德当回事儿。 他甚至觉得这个名字很拗口,都懒得去记。 之所以,说话那么上纲上线,是想寻个突破口,多听人讲讲话。 毕竟,言多才会必失嘛。 有些事情,只有在着急多话解释时,才是最真实的,或是最急于隐藏的情绪。 徐三的手下汇报道:“头儿,接下来的几位,还是和王赖子生前混在一起的。” 徐三点点头,掐掐睛明穴缓解疲惫,让换这波人进来吧。 而十里八乡这些混混,别看平日里耀武扬威,但见官是真打怵。 也不管是不是父母官,听说徐三找他们问话,回答不好就要被带到县衙里继续审讯,进屋见到徐三就噗通跪地。 有人甚至不用审问,就慌慌张张地告诉徐三。 说王赖子和哑巴打架那日,他有在场帮忙。 他由于帮王赖子打架受了伤,然后伤重不能动时,还在王家偏屋曾住过多日。是出事前一天才离开的。 “为什么要离开。” 回话的人,急忙解释道: “王哥总搞别人媳妇。 听说,去人家喝酒撒泡尿的功夫,就能给别人媳妇按炕上搞上。 所以王哥这么做事情,就容易把我们也想歪。 王哥由于被狗咬爬不起身,看不到外面的情况,我们在王哥家养伤那几日,王哥的媳妇需要给我们送饭,有时候会和我们仨人说两句话,王哥就不高兴了,才撵我们走。” “哪几个人一起养伤,指一指。” 回话之人,指了指跪在徐三面前的几人:“就是俺们三个。” 自从王赖子出事后,这几人私下还嘀咕过呢,说王赖子当初要是没有小人之心撵他们滚回家,或许就不会被杀。 因为哑巴很有可能是一直盯着王家,发现他们都离开后,才选择在那晚下手。 毕竟祸害哑巴家田地,是刚下雨就祸害了。 踹哑巴的老娘吐血,听其他干这事的兄弟们讲,也是很早就干了。 要是为口气冲动杀人,应会选择在祸害田地那天,或是给哑巴老娘踹吐血当日,这样的话,他们当时还在王赖子家养伤。 所以这才更能说明,哑巴是一直憋着那口气,且等待时机,直等到他们离开才杀人,可以看出,压根儿就不是为出口恶气冲动杀人,而是早就打算好,没想让王赖子活着。就是要弄死。 徐三很看重这仨人。 源于这几人曾在王家住过多日,那么他们能接触到账本吗。 “说一下,你们那几日养伤的情况。” 没听出来这几人有什么特殊情况,也没看出来有人撒谎,仨人说的话,全都能对得上。 徐三摆手让打住,不用再汇报了,忽然问道: “你们仨,当日都有帮王赖子打架。我听说,当时村里鸡飞狗跳,详细讲讲,是怎么个鸡飞狗跳。” 这三人绞尽脑汁,开始回忆。 说那天,全村家禽像是被人下了药似的,还得是那种兴奋药。 他们永远也忘不了,成群结队的鸭子大鹅、没拴住的牛羊驴狗全扑向他们。 就像是有目标一般。 过后,他们几位包括王赖子,连做几日噩梦。有人还曾偷偷祭拜过五畜娘娘。感觉好像是得罪了这位。上香、烧纸,摆盘素饼特意弄一套拜拜。 徐三和几位亲信听到这事儿,对视一眼,不可思议。 说实话,要不是知道面前这些人没胆子敢糊弄他,这种事也没必要撒谎,一打听就会知晓真假,他真以为听的是话本子。还是动物成了精的话本子。 徐三强自压下这个让人很吃惊的状况:“那么,除本村人,你们几人,以及哑巴和那几位已经被逮进县衙的,当日打架时,你们有看到其他人吗?” “回大人话,除了这些,那就剩下附近村落看热闹的了。” “看热闹的人里面,有没有趁你们打乱套进村的?或是,看热闹的人里,有没有和王赖子平日里不对付的人?” 徐三心想,就是在那日,王家丢的四十八两银钱。 那么,也就极有可能,王赖子将银钱和至关重要的舆图放在一起。谁拿的银钱,就是谁顺手偷走了舆图。 下面跪着回话的仨人。 有人说:“大人,小的没注意看,都在忙着帮忙呢。我王哥那阵正被大鹅叨的抱头四处躲,后来又被狗咬掉块腿肉。” 有人说:“应是没有吧?和王哥有仇的不就是像哑巴那种人吗?当日,有仇的全扭打到一起去了。大王村的村民也全挤在一起去捞自家的鸡鸭。” 所以,看热闹的人里面,就应该没有和王赖子不对付的人。你想啊,换咱,要是和王赖子真有仇,绝对会趁乱下场,那机会多难得啊,给几拳头。没下场的就是没仇。 却不想,第三个人忽然嘀咕道:“打架那阵,朱兴德应是恰好路过大王村。” 此人的亲姑母家在青柳村。 他曾听亲姑母说,朱兴德那日在青柳村罗家干完活,朝杏林村朱家走。 而游寒村出发到青柳村,是不路过大王村的。 游寒村到杏林村,也不路过。 只有青柳村到杏林村中间,才会途径大王村。 姑母和他说起这个时,是羡慕罗家大雨没有损失粮食。还知道他认识朱兴德,就提了几句,说你看看人家先忙自家的事儿。 然后他就顺嘴问了句:“朱兴德咋掐算的那么准哪日会下雨,他又是啥时候帮罗家干完活走的?怎么就一点儿损失也没有。” 他姑母还真就知道。 说起朱兴德离开的那个时辰,他曾脱口而出道:“我咋来你家帮忙收粮,我那时候还在大王村帮王赖子打架呢。被揍的都爬不起身了,你当我不想来秋收吗。” 又是朱兴德。 这回可记住名字了。不再嫌弃拗口。 徐三眼神闪了闪,然后才看向下方的人问道:“你确定,是同一个时辰?” “大致差不多吧。”反正一个时辰要过那么久,前半时辰或是后半时辰路过大王村没差别。 总之,他确定那日朱兴德曾路过大王村。 当这几人也被问完带下去后,徐三拧眉寻思了好一会儿。 他也摆手制止手下,不要再带那些混混们。 “带王家人来问话。”
第一百五十六章 蛛丝马迹 之前被审问的人,都有被嘱咐过,今日所问的话,全都不能说出去。 但凡说出去,就有给命犯传话之嫌。 眼下,王家人坐在这里,又重新被徐三的手下嘱咐一遍。 王家人老老实实坐在四周,不停点头表示知道了,绝对不会传出去。 更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徐三先问询王赖子家被偷的详细经过。 “你是说,在没打架前,那银钱还在。村头打完架回去后,就发现被偷了,王赖子媳妇有亲口说过这话,你确定?” “是,她当时哭天喊地的,说丢了四十八两银钱。前一天才放里面添二两,这就丢了,早知道不添银钱了,一定是有人趁乱偷走。” “可据我所知,王赖子不应该只有四十八两存项吧。” 王家族人们面面相觑。 王赖子的大伯说:“俺家赖子平日里花钱手松。” 他没好意思说出口的是,赖子吃喝嫖赌的,外面女人一堆。有强迫的,也有给钱的。 听说只要出门,外面青楼里也找女人,反正挣得多,花得也多。 而且对待家里人,包括赖子媳妇很是维护王赖子,得说王赖子这人有个优点。 一方面是对族人,对他们这些伯伯、叔叔婶娘,亲属都很尊重、孝顺。一年几个节日,礼不断。然后各家要是有难处开口,赖子即便现掂掇出去借,都不会让亲戚空手走。 另一方面就要提到,别看他外面的女人多,但对岳父家却很大方。去年给岳父家翻修的房子,特意盖的比东西两院邻居高出一手指,压着两面房头。他媳妇当时回娘家作威作福的,感觉很有面子。 对媳妇自然更是不孬,出门回回不空手,今儿带烧鸡,明儿带块布料,两口子外带俩孩子经常开荤,在屋里大吃二喝。 总之,王赖子对待家人,和在外面对待旁人,表现的很不一样。 在家人眼中,大伙明明知晓他有许多毛病,却仍旧认为这是个好孩子、好男人,甚至好父亲。 所以说,你算啊,即使很能挣银钱的人,这么个花钱法,到最后又能攒下多少。 而且直到此时,他们这些亲戚里,还有几家欠赖子银钱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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