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说,你看罗婆子见到饺子都嫉妒了,可见家里真就将尹氏一家子,当作重要亲戚那么招待,却一句好没落下。 小麦又掀开帘子看了一眼,继续道: “大姐这几日本来身子就不爽利,连酒坊那面都去不了,还要挺着肚子伺候这一家子。麻烦就麻烦在,听娘说,姐夫这位大姨对大姐夫的娘不错。当年这位大姨嫁的人家,家里殷实的时候,还借过大姐夫爹娘做买卖银钱。因着这一点,弄得大姐现在说话深了浅了都不行。” 小豆点点头:“现在应是日子不行了,听说她男人没了,儿子当家,又不知从哪里听说咱家日子过起来了,这才找上门要人情。搞不好是来借银钱的。” “啊?那大姐夫得借给她吧,看在以前的面子上,也不好意思不借啊。” 小豆摇了下头,又迟疑地一会儿,否认了自己的看法: “也不一定就是借钱,我就是瞎猜。 你看,刚来那会儿,大姐和娘就问过她,是不是有什么难处,她没提借钱的事儿。 只说来咱家想看大姐夫,然后顺路等着儿子来接再走。 我猜,她要么就是借的数目很大,要么就是所求的事儿和借钱难度不相上下,她认为只有见到大姐夫面儿,才有可能会同意。 可是大姐夫回不来啊,她就不敢随意开口。 不过,那也要等到她儿子登咱家门接她,她才能离开。” 小豆说到这里,顿了下,也跟着小麦一起看向屋里方向,“我还担心,她想将闺女留在咱家干活。我看大姐夫那表妹,带了不少衣裳,连开春的薄衣都带了。” 小豆无意间见着过尹氏的女儿在叠衣裳。 尹氏的女儿,听说十七岁了,还没许人家。 另外,小豆之所以这么猜测,也是因为朱兴德的大姨一家,没去老朱家走亲戚,而是选择来左家。 说是朱兴德的娘没了后,尹氏曾在朱家伯母回娘家时,和朱家伯母打交手过。这才不登老朱家门。 还说,已经听人传言,现在朱兴德在岳父家里忙乎,走亲戚想见外甥,自是来左家串门。 当晚,就在秀花越寻思越来气,恨不得要拎着擀面杖质问尹氏:“你一家子到底是来干啥的,你要是说,真就是串门住住改善改善伙食,就别欲言又止,别口口声声等大德子回来,我看你那样累得慌,喘不过气,而且德子也没空回来。你要是说有事,请立马说出来,我家我做主”,尹氏的儿子终于抵达游寒村。 夜半时分到的。 小稻挺着大肚子,给这位赶路而来的大表哥做热汤面条。 小麦打着哈欠出来,抢过面盆干活。 “我来就行,小妹,你快去睡。” “不用,大姐,我肚子小,你肚子大,我来,你去进屋和他们说话吧。” 而白玉兰在秀花要去大屋谈话之前,也特意扯着老娘去了偏屋劝道: “娘,德子是咱家好女婿,他还不在家。咱就不能说话太过分了。你讲话前,要多寻思寻思咱不看僧面看佛面,看在以前尹娘子帮过德子爹娘的份上,差一不二的,咱家要是能帮忙的,你就应了。我不想小稻和德子因着这事儿吵嘴为难,啊?” 说一千道一万,要是朱兴德在家,左家人倒是能放松一些。 随便朱兴德怎么办,反正是他自己姥姥家那面的亲戚。硬是给撵到朱家去住,也没问题。 可朱兴德不在家啊,左家人只能更客气些的招待。都不好意思提出说:“你们咋不去朱家呢?”毕竟朱家那面,才是正经亲家。 秀花一甩袖子,瞪了眼白玉兰:“我知道,还用你嘱咐?” 她要不是冲这些,怎么会躲在小卖店看铺子,都不在屋里唠嗑?就是怕哪句话不对,说秃噜嘴“你给我出去”。 朱兴德的大表哥姓徐,朱兴德的大姨正确叫法,应是叫徐尹氏,冠夫姓。 秀花算是看出来了,尹氏仗着曾经帮过妹妹家,还放不下过去自己条件不错的架子,想求人,却爱提过去的情分,希望你主动开口。那架势,像是里子面子都想要。 但尹氏的儿子却能说会道。 听说在他们当地做“中人”。就是买个房子了,买个丫鬟了,他是给联系这些事儿的中间人。 “外婆,我表弟看样真没空回来,本来还寻思和他好好喝点儿。那个啥,有点儿事,想和您、和婶子、弟妹,咱们商议商议。完了咱商议完,俺们得了准信儿就不打扰了。” “你说。” “就咱家这酿酒坊,真的,在俺们那个镇都有名气。你老信不信,只要在我们那面卖酒,指定不比旁处差。我寻思着,能不能在我们那里开个铺子,卖咱家酒。” 秀花眼神闪了下:“你们那个镇上,我们家没铺子,也没有人手。” “就赁一个呗,咱家这实力,租个铺子还不跟玩似的。 至于没人手,外婆,那您不用担心,我这不能眼瞅着呀,咱这都属于是实在亲属。 我和德子,这关系谁跟谁,到时候我就守着铺子帮咱家卖酒。 我现在这活计再挣钱也不能干了,头三脚必须踢开,我必须要帮着咱家,把酒这一摊子整明明白白的。 到时候,你老放心。你们啥也不用操心,就擎等着挣钱对半分。” 秀花听明白了,什么都不出,还要对半分,你挺会白日做梦呀。 她没吱声,看了眼白玉兰。 和女儿对视一眼后,又看了眼大外孙女,发现小稻一直在低头。 小稻心想:她要是能做梦给朱兴德传话就好了,让远在府城的朱兴德听听西山镇大姨一家子的真实想法。 当这位表哥又说出“另外”时,秀花心里一乐。 还有另外呢,挺不知足。 “另外,我这不是听说,咱家里酿酒是雇人嘛。 外婆,雇人可不中,谁也不行啊外婆,真的,到真章还得是自家亲属能信得着。 你老不知道,我娘刚听说这事儿时,急的不行,说咱家忙不过来,咋不知道给去信儿呢,埋怨我表弟心里没成算。 我娘说她还能干得动。还有我媳妇、我妹子,这都能酿酒。 我妹子,这回我就不打算带走了,外婆,就让她留在您身边学手艺,或是帮我弟妹干干活,我看我弟妹肚子挺大了。 而且学好了还近便呢,正好在我们镇上开个分支酒铺子,我娘她们在那面酿酒,直接酿好放进铺子里,咱都省了运酒钱。”
第二百八十一章 心脏 打秋风打的这么要面子、这么冠冕堂皇,还一副全是为你好的架势,是来帮你家的,也是没谁了。 白玉兰一脸无语的模样,脑中只转悠着一句话: 难怪德子的伯母回娘家,在当地能和德子的大姨干起来。 那都不是秘密了。 听说两人娘家都在一个村里住,打小还是一起长大的情分,最后却闹的跟仇人似的,都不乐意相互打照面,现在她终于知道了原因,这俩人属实半斤八两啊。 要知道朱兴德的伯母,也是爱给自己找理由的类型。 属于那种甭管自己为人处事多么差劲儿,也全是别人的错的性情。 这样的两个人见面,一个我全是为你好,实际上是明晃晃去占便宜;另一个是我犯错那是有原因的,是你错在先,才会让我这样的,那还有个不干起来的? 白玉兰就纳闷了: 你说这家人,是咋好意思提出来那些要求的呢? 那脑子里想的事情,就好像和咱家人想的东西不一样。 换咱,咱至多家里过不下去了,到了在生活遇到难题和面子必须二选一的情况下,才会豁出去脸面,去姻亲那里借两个银钱周转周转,这还得说是救急不救穷。 再多却是不可能的,咱连想都不敢想。 毕竟人家不是你爹不是你娘,凭啥不要回报的拉拔你。 这家人可倒好。 虽然还没开口借钱,但是却理直气壮的让你为他们家的致富出力。 白玉兰气坏了。 瞪着尹氏的儿子说的唾沫横飞,她眯着眼睛,差些先一步控制不住脾气站起来走人。 她之前还劝她娘的,让尽量好好说话、以礼相待,多看看大德子面子。 可这一刻,白玉兰真想站起来质问几句:“你们家咋那么会异想天开呢。你们还不如直接管我们要些银子,且大大方方提出不想还钱,至少能让我说句不虚伪,我们听的也不用那么累。更不用顾虑扯开你那层遮羞布,你们会反咬说我们不知道好赖。什么来帮我家卖酒啊,可别往脸上擦胭粉了,你们家就是想让我家给你花钱开店,你们还不用担风险,赔了全算我们的,挣了却要分给你们一半。” 这种好事,老亲家朱老爷子都不敢这么想,谁给你们的勇气啊? 比起白玉兰,倒是秀花,越听越平静。 听到后面,她还有心思搂着甜水喂几口糖水。 一副你们先说过瘾了,我再开口的样子。 秀花心想:让你们说个够,快趁此机会好好畅想畅想,梦圆不上,说出来念叨念叨也行啊,别留遗憾,要不然过了这村该没这个店了。 游寒村之行,就当是你们一家子好梦一日游吧。 “说完啦,大孙子,我能这么叫你吧?” 尹氏的儿子心里一喜,感觉有戏,急忙道:“表弟是您外孙女婿,外婆可不就应该叫我孙儿。我是孙子辈的。” 尹氏也头一次面上露了笑,有些奉承道:“叫啥都成,可着您顺口。” 只要给她家这事儿办了就行。 这次来,尹氏能豁出去脸面在左家一住就是几天,是因为儿子给人做中间人,暗下办了龌龊事儿,得罪了有本事的人,不仅赔光了家里的银钱,还被一帮子闲汉堵在巷子口,打的躺在炕上不能动。 她们老家镇上不大,儿子伤好后,在牙行彻底干不下去了。想自个支起个买卖开个铺子吧,除非卖田地,要不然压根儿没本钱赁铺子上货。手里的钱连赔偿带治病早就花光光。 可是田地,她是真舍不得卖啊。 今年秋收,一场大雨致使家里收成不好,尹氏越发觉得,田产一定要多,只有多,即便闹个小灾,去掉被糟践的粮食还能剩下许多,也能吃饱饭。 所以儿子怎么劝,她都没松口。 可别说卖了田地做买卖,然后大不了挣钱买米吃。在她看来,谁知道买卖会什么样?能不能挣到银钱?倒是会担心将固定家产变卖后,越倒动越空。而不卖地,至少饿不死。 从那之后,尹氏本以为今年甚至明年先这么个光景对付过去,紧紧手,一家子好好种地就得了,有天,儿子却忽然回来说,花清酿是她妹妹留下的独子支应起来的买卖。做的还很大,他们镇上的酒楼有在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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