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东西呢! 堂哥们疼的直咧嘴,认为里正纯属见人下菜碟,这是不敢得罪左家才如此睁眼说瞎话,看不到他们受伤吗? 女人们听完后,心更凉了。 完了,一切都完了。 冲里正和屋里那几位辈分高的意思,合着挨一顿胖揍也不会给他们做主。之前计划先让柱子将所得银两全拿回来再分家,看来也没戏了。 可是,这些人不知道的是,里正就是因为想偏袒他们,才会是这种态度。不想让太多人到左撇子和朱兴德面前拱火。 在里正看来,一群蠢蛋。 现在还想要这要那呢? 你们一大家子不管老爷子死活被村里人全听见了,关键你们还承认了。那听的真亮的,过后想耍赖都不行。 而那左家是一般人家吗?没看二柱子根本不管分家的事儿,全是左家给出面。二柱子只顾悲伤就行。 他德哥一人就能给他安排的明明白白的。 真给那朱兴德惹急了想闹大,那是能将这家人捉走打板子的。 要不说是糊涂虫呢,柱子的这些亲人,是不是忘了朱兴德以前是干啥的?不提以前,就是现在朱兴德几个堂兄弟还有不少拜把子兄弟在县衙。 以前朱兴德仁义,那是因为看柱子。 现在彻底撕开脸面,又不是没看见刚才揍人往死里打的样子,谁知道他要干啥。 里正有些惴惴不安。 其实他不是想偏袒谁,说白了,他是不想自己村在县衙挂号,那要是集体被捉走打板子不得问责他? 本来最近就听人讲,附近十里八村要合并,不按照多少里设置一个里正了,说是他们这里属于特殊情况,都挨着近。要最后合成一个,然后设一个总里正,另带两个副的。 唉。 他溜须都溜须不过来呢,本来还想找关系去左家唠唠,或是去朱家走动走动,这回也不用拉关系了。只希望朱兴德抬抬手。 此时,柱子的二伯先进来的,他伤的最轻,因为他在别人动手时哭来着。杨满山到他面前就没怎么打,只干踹。 柱子的三叔受伤最重,他是被抬进来的。 “没见过这样的,里正你要给我做主啊,你要是不给我做主,我就击鼓去,哪有亲侄子这么打长辈的,我浑身骨头都断了。” “咋不将你牙打掉,你给我闭嘴!” 里正干脆快刀斩乱麻,先将老爷子写的那两张纸大致意思说了一遍,说完后,率先表态:“我同意,就这么办了,往后你们断绝关系。” 其他几位有名望的跟着点头,也是赞同的。 接着关于家产,里正主动道:“老爷子写的不给柱子家产这点,我不同意。那不孝顺的都能得,都是子孙,柱子这种孝顺的更该得。现在这种情况也不用问存项了,指定是问也没有,那就算田地。二柱子能得二分地。” 其他几位:“我同意。” 到底还是钱占上风了,再害怕也不舍弃,柱子二伯和三叔齐声道:“我们不同意。” 里正眯着眼睛警告道:“不服憋着,这就是村里的决定,要不是还没出殡,要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惦记着让你们都齐齐唰唰的送老爷子最后一程,灵堂还要设在这里,人死为大,我还不会这么分家!你们这些子孙配不配分得家产心里没数?老爷子到底是怎么没的,你们非要对峙公堂不可?全村人包括我只要活着那天随时都可以作证。要是那么想作,也行,别怪我没提醒你们,到了衙门里你们能不能回来可就不一定了。到时别说舍了二分地,全给了柱子也是应该的。” 听起来,里正是在对柱子大伯和三叔说话。 朱兴德心里清楚,有几句话,也是为提醒特意说给他听的。 比如,人死为大,灵堂要设在这里,别再这么闹下去,打也打了,消停的送走老爷子才是当务之急。 还有那句,里正会给这事情作证,暗示的意思,往后这一家子要是敢骚扰柱子,他会出头的,那是在向他表态。虽然不需要。柱子可不是什么“正常人”。更不是随着年月仗着有血缘关系会心软的人。 屋里很静。柱子的伯父和叔叔在掂掇里正那话的真假。 其实,甭管真假,他们都不是有胆子敢去衙门告状的人。 可是让他们真就应了,那等于是在用刀剜他们的肉。忙乎啥呢,到头来啥也没得,这意思还要搭点儿呗。 里正看出柱子的二伯和三叔被吓住了,朱兴德那面仍旧没发话,他假装和几位辈分高的小小声商量一下,又加了个砝码:“有些错处,真说的明明白白的,那就只剩下见官一条路。也不用和我扯,你们没有不孝顺没有害老爷子啥的,对错县太爷有定论,他老人家不糊涂。” 果然,那两位一哆嗦。 “反正我这里还有咱村这几位长辈断定你们是错了,犯错就要挨罚,所以我们几人决定所有丧葬费要由你们几房人出。柱子不用掏。” “啊?!!”这怎么越说越搭的多呢。早知道刚才就应了。 而直到这时,朱兴德才开口道:“以上,要立字据。” 里正瞬间松了口气。 在写字据时,外面的妇人们听说消息开始哭。 “我不活了。” 正要继续哭骂这样分家要欺负死个人了,日子还怎么过。 二柱子出现了,柱子问:“哪个不想活了?” 妇人们集体打个哭嗝,没,都想活。 “给钱!” 不、不能宽限? 二柱子只瞪眼。 要是以前,伯娘婶娘堂嫂们绝对敢赖着,但是她们明白今时不同往日了,二柱子虽然没说话,但是脸色很好懂,那意思是:“你们是给钱还是想死。” 而事实上,柱子还真不在意这些银钱,包括丧葬的所有费用。他之前都想着由自己工钱出,这样他对祖父的离世心里能好受些。棺材钱,他掏,没啥的。 但现在不那么想了,那是他左叔和他哥帮他要来的,也是应得的,凭啥不要? 他要全拿着,烧多多的纸钱给他爷。让他爷在那面买亮堂房子住住,还要给烧两辆牛车的纸钱。 …… 柱子爷出殡后,朱兴德向他岳父告假了。 朱老爷子见到朱兴德吓一跳:“艾玛,你是啥时候进来的。” “爷,你喝水。来,给你喝我拿回来的。” “我不渴呀。” “不渴也多喝些。” 这一宿,朱老爷子差些被小孙儿给灌尿炕。
第三百一十六章 乡村宅斗 这天夜里,不止朱老爷子在喝神仙水,秀花、左撇子、白玉兰没事儿也嘬一口。 白玉兰还在左里正吃完饭要回家前,用神仙水泡了一竹筒茶叶递给她娘,示意她娘给左里正拿回去喝。 左里正接过竹筒,心里直纳闷: 这秀花,大晚上临走临走泡茶给他,那他还能睡着觉吗? 本来一个人躺在炕上就五脊六兽,总觉得浑身不得劲儿。 这么一喝茶,会更加孤枕难眠。 可是秀花泡的又不能不喝,唉,这水里泡的全是心意啊。 只能说:秀花这个女人啊,让他欢喜让他忧,让他没法将拒绝说出口。睡不着就睡不着吧。 今晚,就连罗峻熙都给罗婆子特意冲泡了“糖水”端到近前。 水是他二姨姐特意让带回来的。 罗峻熙坐在炕沿上推碗,让他娘喝呀,没事儿就喝点儿红糖水。 罗婆子虽不知是怎一回事,纳闷挺远的路,儿子参加完葬礼又费劲驮水回来干啥,那水更清亮吗?但满开心的,放下了手里的针线活看向儿子。 挺好的事儿,开口却变了味儿。 罗婆子一边推开糖水,一边假装抱怨:“我喝不惯这东西,你喝吧。大晚上让我喝糖水,你是不知道我牙坏了吗?你快打扫了吧,你要是实在喝不进去,就端给你媳妇。” 想了想,罗婆子猜到罗峻熙为何突然对她嘘寒问暖,她趁机讲条件道:“你是不是被柱子爷那事儿吓着啦?你要是吓着了,那你往后少气我,我准保能活的长久,不用大晚上给我端糖水,竟整那套没用的。” 说完,重新拿起针线。 气氛一下子变的不再那么温馨。 而这时,你要是敢质疑“我什么时候气过您?” 那完了,那等于捅了马蜂窝。 罗婆子记性极好,她会滔滔不绝一一给你列举,儿子八岁气人的事儿都会记得一清二楚。 罗峻熙无奈的啊,回了自个屋,躺在床上和小麦唠叨道: “我娘那个人,我该怎么形容她呢。 我就不明白了,有时候很想和她聊会儿,可她总是三两句话就能给我整的啥情绪都没有了。 有时候想让她多吃多喝,别舍不得,最后也惹来一肚子气,反过头还会训我一通。 以前是叮嘱我多看书、没用的少买少花钱。 现在是训我,要我少气她,要和她一心,不准胳膊肘往外拐。 唉,她要是能像外婆那性子该多好。” 像外婆?想吃什么喝什么要什么,怎么生气的,是谁惹呼的,会说的很清楚。 小麦道:“没有几个外婆那样的,大多数都是像我娘和你娘这样的性子,算计习惯了,也抱怨习惯了。倒是我,努努力,可以争取将来做一个像外婆那样的老太太。” 罗峻熙被逗笑,他很难将小麦面嫩的小模样想象成老太婆。 但是笑了一会儿,罗峻熙又搂着小麦的肩膀,声音低下来道:“刚才我瞧她头发白了不少,前两年还一根白发也没有。今年又是第一次养鸭子,一次养那么多只,即便有你帮忙,想必她也挺操心上火。” 打算明日再早些起身,帮他娘干活。 又用几不可闻的声音,感慨般低语:“这一年,我总想着压制她,不能再顺从。因为我了解她那性子,要是狠不下心来压制,容易乱插手、乱说话。可是,谁又愿意治自己亲娘呢,每次看到她确实退让了,其实我也难受。” 小麦知道,罗峻熙这是心疼上婆母了。 要不说,柱子爷忽然离世的后遗症,还是很明显的。 很少聊家长里短的罗峻熙,都忽然一反常态和他媳妇念叨家里这点事儿。 再说回朱家。 朱家后半夜大门传来响动。 这时候朱老爷子才将将睡熟。 之前,被他那倒霉孙子好顿灌水,一直来回折腾着撒尿。 这不是倒霉孩子这是什么啊?好不容易回来一趟,就知道折腾爷。 朱兴德倒是起来了,他最近几日都觉轻。 给他爷掖掖被子,放轻动作下了炕。 还没出屋门呢,朱兴德就听见他伯母在一边开大门,帮忙扯牛车进院,一边在数落大堂哥: “不是说了吗?这么远就别回来,去德子丈人家对付一宿,明日干活也不用再来回折腾。你可倒好,我说啥话在你那里权当作耳旁风,想几时回来就几时回来。我大半夜不睡还要等着给你开大门。我也是一把岁数了,老大,你涨涨心吧,真是欠了你们两口子的。白天你媳妇作,夜里也不着消停。还要给你们带孩子、做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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