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胜,面好了,来吃吧,给你也泡了一碗。” 大胖喊何奕胜吃面,可他一点食欲也没有。在某一刻,他确实感受到过饥饿,可现在......哎呀,大胖儿吃得可真香,有点羡慕。可他却说,“大胖儿,你回来了,我就走了。我回去还得核查资料。” 大胖儿很惊奇。平常总抢食的何奕胜,今天竟然推辞了给他泡好的面。大胖儿很不理解。 “你都饿成那样了,怎么还非得死扛呢?”话说完后,一大口面条呼噜噜地滑进去了。大胖儿嚼了嚼便咽了下去,然后再吸溜口还有些烫的面汤,呼,哇! “你看看,这大冷天的吃口热的,都美啊!你真的不来点儿?”他说着又捞起了一筷子面条,诱惑着何奕胜。 “不了......我刚睡着的时候,胃着凉了,这会儿没胃口。你的拿手好面,给我留着下次吃吧。”何奕胜心事重重,再次拒绝了大胖儿的好意。 大胖儿摇了摇头,表示惋惜。他把第二碗面倒进了自己的碗里,继续吃。 虽然他吃得开心,但还是有点不放心。他看着何奕胜一副懊丧挫败的样儿,追着问道:“大胜,外面冷,你真不吃点再走?你都低血糖了,还骑得动吗?” 何奕胜无精打采地摇着头,又点了点头。突然他恍起了神,不知道自己是该点头还是摇头。这胖子怎么把人问得这么迷晕呢。真是的。 可大胖儿还是不依不饶。他叮嘱道,“回家得给自己整点吃的。必须吃热乎的,知道不知道?”大胖儿一副既关切又无奈的表情。他比老妈子还老妈子。 何奕胜点点头,回头又看了眼大胖儿,对他说,“我没事儿,就是太瞌睡了,回去补补觉就行。对了,我那军大衣在休息室里搁着呢,你就拿着盖吧。可别跟我似的冻着了。走了。” 夜,街道上,零下八度的北风,刮得人忘了其他,只想着家和家里的被窝。 何奕胜吸溜着被冻出的鼻涕,两脚快速地蹬着自行车脚踏板。他在街角转弯的地方,突然滋溜一下滑倒。身体带着车子一起摔在了地上,然后又向前滑行了一小段距离。 原来,夜里温度低,路面的积水已经结了冰。不过还好他衣服穿得厚,只破了羽绒服胳膊肘的地方。何奕胜没觉得疼。 自工作以来,何奕胜第一次感觉到自己的无能。这一摔,也算是他自己情绪沮丧的蝴蝶效应吧。他知道,他遇上了不普通的事。可面对这些不普通,普通的自己又该怎么办才好呢?他为自己的无能感到愤怒。 难道自己还在做梦吗?这不,刚才摔了一下子,确实一点也不疼。可何奕胜不相信自己只是在做梦,虽然他更愿意让自己相信确实只是梦。 暴躁生起了团团火焰。由内火蒸腾起的热气使皮肤更敏感地抵触着毛线的刺挠。 何奕胜一把摘掉帽子,又扯下了围巾。唉哟,可真冷,再这么对着北风吹,脸要刺啦麻了。于是他又将围巾围拢好整张脸,只露出眼睛缝儿和两鼻孔。 “去他妈的!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要找到人。何奕胜,你想那么多干嘛?有用吗?什么普通不普通的?普通了,还不活了吗?自己过去的二十年,不也活得挺好?哼,我要是这次找到了乐珺,我就是不普通。到时候,我就是牛掰,就是得力干将!走,回家,接着干!” 他上了车,一鼓作气骑回了自己的公寓。 今夜,他要完成Seed第二章。甭管什么大师的提示,想要找到失踪人,就得知道他之前都干嘛了,知道他干嘛了才能摸到线索。对! ———— 夜深了。老穆还在和张局碰着酒杯。 老朋友好久不见,再相聚,聊起来就会没完没了。 从第一杯酒落了肚之后,他们便开始絮叨起了过去的荣耀。他们的谈话,在分外得意的情绪里,还穿插了点廉颇老矣的惆怅和悲壮。俩人挺默契,都是老了也不认老,酒还能一杯再一杯又来一杯。 等舌头打弯,话变少了,心反倒是静了。老张这才开始聊起了这顿火锅的真实用意。 “老穆,你真的不打算加入新组织?这可是上头特批的啊,专门解决疑难杂症。史上难得的机会。你加入了,那就是科长的职称。你就真的不馋?”张局想试探出老穆对他所说的事有几分意愿。 “我就算了吧,机会还是多留给年轻人。” “这不是指望你能把队伍带起来嘛!” “唉,岁月不饶人啊,老张!其实我吧,当个副所长也挺好的。自从孩子妈走了后,我就再没那个心力劲儿了。再说啊,我那闺女还有一年就学成回国了。我想尽尽做父亲的责任。以前,亏欠得,呵呵......哎,不提了,陈年谷子烂芝麻......” 老穆说到这儿,有些动情,一下子喝掉了一小杯白酒。 他夹了一筷子刚烫好的羊肉,沾了沾酱料,吹了吹,送进了嘴里。他咂了几口,连口赞叹,“恩,恩,这肉不错,够鲜,味道挺纯的。你也来点。” 他望着对面的张局还是一脸热切地期待着他的加入,就继续说道,“不瞒你说啊,现在啊,有时候遛弯,看到老头儿老太抱着孙子孙女,自己也越来越...挺想的。呵呵,可能,隔代更亲吧。哎,你说,我是不是真的老了啊?你看你,白头发也不少了吧?哈哈哈!” “你不知道现在退休年龄延后了啊?什么老不老的,别这么说。想当年还是老哥你带着我冲锋陷阵呢。老当益壮,来,干了!” “嗐,好汉不提当年勇。有些事就不提了罢。” 小酒杯一碰,两人滋滋一口闷。一不留神,一瓶白酒已见底。 脸红了,舌头早就麻过了劲儿,情绪又高涨起来了。两人忍不住又接着聊起了过去的事。到最后,他们说着说着,那些回忆中的场景还真就似发生在眼前,两人都看得特别清楚。 —— 当老穆和张局在饭馆热情高涨地唠着嗑的时候,留守在石施施家的爽子,正研究着从垃圾桶里翻出来的手机。他翻到了最新一条短信,短信内容是情人之间的挽留誓言。他猜测发件人是乐珺,可对方是网络拨号,他无法回电确认。 虽然如此,爽子认为还是有希望再次收到那人的短信。于是长夜等待。 与此同时,何奕胜已经到家换了身衣服。他此刻正坐在电脑边,操作着游戏中的小精灵,继续探索着岛屿。而电脑桌上的另一个屏幕上,小卖部的监控录像正倍速播放着。 何奕胜已经抓取了12月8号乐珺出现在小卖部的监控画面,并综合了乐珺的身份证件照和生活照,模拟出了乐珺的三维面容以及他的身体移动特征。 之后,何奕胜在此基础上运行了他在大学的时候编写的图像搜索处理软件。通过这个软件,他可以从大量的监控视频素材中自动搜索识别出相似的人脸图像和行走动态,并综合这两个参照标准,核实确认目标人物,然后在后台自动截图留存。截图上会有监控的时间点标记,软件识别的准确率超过95%。 除了搜寻乐珺,何奕胜还给程序布置了一个二级任务:石施施。
第24章 SEED·孤岛·成长 何奕胜在今天凌晨玩困了睡着了后,孤岛的探索停在了第三座山的山顶上。 他从游戏存档中打开记录,继续探索。 可能是因为今天折腾得太累了,他刚玩了不到5分钟,游戏中已经变化为小人的小精灵「乐珺」就在下山过乱石的路上挂了。不过,「乐珺」很快就在第一座山的山洞中复活了。 于是何奕胜依着之前走过的路线,重新开始往前走。 他盯着屏幕,左手敲着键盘,右手按着鼠标,哒、哒,啪嗒啪嗒。有时抽个空儿,他会拿起桌上微微冒着热气的杯子,喝上一口咖啡。没一会儿,咖啡就见了底,解困又抗饿。 这一次下山的路上,何奕胜听到了附近有什么动物的叫声。他让「乐珺」爬上了山腰树林里的一颗高树上。寻着声音,他看到不远处有一只彩色的鹿。 这只鹿在游戏里,会不会是引导着剧情,将会发生点什么呢? 虽然很想知道答案,但又生怕惊扰了它。还是先静悄悄地窥望,看看会怎样。 只见这只小鹿踏着小碎步,穿梭林间,偶尔会吃口鲜草。它看上去就像之前在某个敦煌纪录片里看到的那种七色鹿。不知道它是为了呼应高远处的鸟鸣声,还是为了回应环岛的海浪声,小鹿总会每隔一段时间就停驻片刻,然后高昂起头颅,向着高空呼唤着谁。 难道这就是诗经里面所说的呦呦鹿鸣吗? 何奕胜也是第一次听到鹿的鸣叫声,感觉蛮新奇的。 ———— 「乐珺」悄悄地走近。 不出所料,小鹿看到他后,开口说起了话。 “你是谁?从哪里来?要往哪里去啊?” “我是乐珺,从东边的海里上来的。”「乐珺」一边说一边指着岛的西面,继续回答着小鹿的问题,“我要到那一边去看看。” 小鹿安静地听着。礼尚往来,他也问了它同样的问题。 “我?我从这里来,往这里去,我一直在这里。我只是我啊。”小鹿回答说。 好奇怪。这样的回答实属装逼吧?何奕胜心想。 “那你肯定对这座岛很熟悉啰?你能告诉我,岛的那一边,有什么吗?”「乐珺」继续问小鹿。小鹿告诉「乐珺」说,“有很多,和你之前经过的差不多。” “不对吧?那肯定是不一样的啊。因为再过两座山,是海崖峭壁,和东边海滩的椰子林、棕榈树是不一样的。我已经看到过了。” “是吗?可能是你去了,就不一样吧。” “你是说,即使去了,也有可能是一样的?这......怎么会呢?” “那,为什么就不会呢?有时候,有的经过,就像一片树叶,落前落后是一样的,叶只是叶,只是你看到了我。而有的经过,叶却可以散发花的炫彩。如果你要问我,你的经过会是什么样的,那还得需要你自己去将它形成。到了那时候,有什么,没有了什么,你都会有一个属于你自己的认识的。” 「乐珺」摸着头,一个大问号在脑门上晃荡。他搞不明白小鹿到底在说什么。想继续问,可它突然跃进了丛林中,很快就不见了踪影。下一次还会再见面吗? 与小鹿分离后,「乐珺」没走多远,天色就昏暗了下来。他渐渐地就看不清远方的路了。而且能量值在不断缩减,背包里的物资也减少了。所以他只能返程,回了山洞休息。 ———— 游戏时间由夜晚过渡到了白昼。 随着朝日初醒,游戏角色的能量值恢复,达到了满格。 何奕胜还发现,游戏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功能——小精灵的心情指数。 系统提示,从这一天开始,「乐珺」有了喜怒哀乐的情绪变化,他可以感受孤独。如果孤独得太深太久,他会抑郁难受,从而导致心情指数下降。每当他的心情指数缩减到10%以后,能量值便会加速缩减,直至他死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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