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刚刚走到桥上。 就感受到了无边的恐惧。 与女神所散发出来的圣洁完全不同,这是邪恶的,肮脏的,令人作呕的。 阿诺德向前走了几步。 看到了他这辈子都无法忘记的画面。 圣洁的女神周围围绕着无数暗红色的触手,几乎将她全部包裹。 而祂像是人形,又不像人,正紧紧拥着女神。 这是他能看到的景色。 剩下的全部被触手所覆盖着。 这种邪恶的侵-犯,笼罩着污秽与罪孽,让他几欲作呕。 阿诺德第一反应是,女神是被迫的。 在他要冲过去妄图救出女神时—— 祂开口了。 冷冷的嗓音,却又黏稠极了。 “真该让你的信徒们看看你这副模样。” 祂居然还敢羞-辱女神。 阿诺德怒气冲冲,腰间的佩剑已然出鞘,正奔赴战场—— “我什么模样呢?” 女神嗓音是前所未有的娇柔与妩媚,“谁规定神不可以放纵呢?” “我天生就爱这种快乐。” 阿诺德愣在原地。 脑海一片空白,随即慢慢升起了怒火。 无边无际的怒火。 信仰破碎怒火,被背叛的怒火。 他将女神奉为最纯洁的存在,将她当作生命中的光,将她存放在他心底最重要最柔软最洁白的地方。 可她呢? 她完全不像是她表现出来的那么纯洁,她私底下如此不堪,如此……浪-荡。 阿诺德心想。 她欺骗了他! 这种怒火呈现出燎原之势,烧的他血液沸腾,烧垮了理智。 他坚定了心中的想法。 他要渎神。 阿诺德在她的允许下去过很多地方,有意无意地研究过不同世界的各种神,如今他为了渎神,开始学习邪术。 ——一种,在信徒们的祈祷下,能够削弱神力,囚-禁神明的邪术。 阿诺德学会以后,做了伪装去了孤岛,蛊惑孤岛的信徒们留下神明。 为什么要二十年才能得到一次祝福呢? 为什么不可以每年都得到一次祝福呢? 这种说法一开始很少有人在乎。 在绝大多数人看来,神明能够每隔二十年降下一次祝福,他们就很知足,很感恩了。 但随着阿诺德在其中捣鬼。 让孤岛的生活变得苦不堪言,各种自然灾害接踵而至,孤岛的人们就开始祈求神明早日降临。 在阿诺德的怂恿下,甚至生出了“如果神明能够一直在他们身边就好了”这种大胆而放肆的想法。 计划十分顺利。 邪术也练习的炉火纯青。 阿诺德心想,囚-禁神明,圈养神明,就像祂所做的一样,把她禁锢在怀中,为所欲为。 哦对了。 还要注意祂。 不能被祂阻碍掉计划。 不过等到他将神明圈养,打上他的标记后,就再也没有人,甚至是神能够夺走她了。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 祂不足为惧。 可就在一切都准备妥当。 信徒们将神明囚禁后。 阿诺德走到女神面前,眼底充满狂热——他甚至觉得,他这个时刻,就和为了将自己最好的形态呈现在女神面前的公爵一样变-态。 她太美好了。 又太肮脏了。 这种矛盾充满了吸引力,让他有了敢为所欲为渎神的冲动。 他终于走到了她面前,“阮软。” 他叫了她的名字。 这是他听祂唤过的名字。 阿诺德伸手即将触碰到她的脸颊时,忽然被她躲过,她笑着,眼神像是充满包容,又好似毫无情感。 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她没有生气。 并不是说她情愿被信徒囚-禁。 而是她完全不在意。 她说:“这世界果然很无趣。” “但还是很感谢你。” 阿诺德皱眉:“什么意思?” “为什么要谢我?” 她毫无诚意,“我早就不想做神了。” “很无聊。” “我一直在想什么时候离开,多谢你给我了一个确定的时间。” 她身后裂开穿梭时空的缝隙。 “我最后的生命,要以人类那样来度过……或者,荒废。” 那条不知道通往何处的时空缝隙,正一点一点的吞噬者她。 阿诺德愣愣说:“您,您要抛弃我了吗?” 她歪歪脑袋,眉眼全是不解,“你怎么这么不要脸呢?” 是啊。 她为什么要为一群想要囚-禁她的信徒而留下来? 阿诺德向前一步,试图抓住她,可无论如何都没法碰触她。 他这才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神明。 只要她不想,哪怕近在咫尺,他也无法靠近半步。 阿诺德涌出巨大的恐慌,几乎肝胆俱裂,连情绪转换都没来得及到达神经,行为已然在卑微哀求,“对不起,我知道错了,求求您留下来吧,求求您了……” 再也没有神明回应他。 阿诺德跪在地上失声痛哭。 这时。 祂来了。 而女神挥了挥手,转身离开,也带走了他们的记忆。 祂即便失去了记忆,也依旧对阿诺德感到厌恶,对孤岛的每一处感到厌恶。 祂是神,又是最肆意妄为的邪神。 毫无顾虑地降下了惩罚。 阿诺德每隔一段时间都会变回小孩子,受到孤岛人们的仇视—— 因为是他的教唆而导致他们产生囚神的想法,也因此让他们遭到了神明的厌弃。 艰难长大后,他又会被公爵看中,带回地下室—— 这是如果没有女神降临,他原本该经历没有一切。 … 画面到此结束。 阿诺德怔怔出神,早已泪流满面。 踉跄两步,连滚带爬地朝阮软住的地方跑去。 他的神明回来了。 他要去祈求原谅。 - 此时。 阮软刚回到亚瑟的住处,踏进院子。 院中的树木蔫哒哒的。 见她回来突然就神采奕奕。 空中漂浮着落叶,慢慢凝聚成人形,祂出现在她眼前。 祂嗓音像阮瑟一样温柔。 “软软,我想起来我们的曾经了。” “你想要听吗?” 阮软:“……” 真没必要,亚瑟。 你的演技真的很烂,连自己都演不好的那种烂。
第29章 曾经 树叶沙沙作响, 含苞待放的花骨朵悄然落下,轻轻落在青石板上,没有一点声音,仿佛时光都寂静下来。 亚瑟扮作阮瑟的模样, 把“不能太卑微”, “要保留最后的骄傲和尊严”这种念头全部抛到了九霄云外。 祂温柔极了, 就连斗篷下摆动的触手都努力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虽然全部被邪恶掩藏住。 但祂还是尽力散发着柔和与温情。 “软软,你的曾经与我有关。” “你真的不想看看吗?” 阮软:“……” 真的没有任何兴趣。 不然她也不会丝毫没有深究异种救济馆古怪的欲望。 等等…… 她想到了一个好玩的事情。 少女眨眨眼,“那你过来一点。” 亚瑟冰冷的蓝色眼眸似乎亮起光芒, 更像是钻石一样夺目。 祂蠕动爬行,到了少女身边。 兀地。 她踮起脚亲吻了祂,小声说着悄悄话,“现在亚瑟不在哦,我们可以偷偷做坏事。” 琉璃般的剔透眼眸尽是暗示之意。 眼尾含着钩子, 钩的祂神魂颠倒。 ……怒气翻涌。 所以,她居然想要被着祂, 和祂分裂出去的一个脏东西玩儿吗!? 她不是祂唯一的快乐了吗? 她又要抛弃祂了吗? 亚瑟冷冷拒绝:“不可以。” 阮软凑的很近, 踮起脚尖,即便隔着面罩, 也依旧能够感受到她的气息, 闻到她身上清浅的香味。 她软着腔调:“真的不要吗?很好玩的,亚瑟都不知道哦。” 亚瑟:“!” 祂又愤怒又委屈。 “真的吗?” 阮软点头,认真说:“真的哦,这是我和你的事情, 当然不能沾染一点亚瑟的气息。” 委屈逐渐占据了上风。 祂都那么努力了,为什么就连仅剩的一点快乐都要被剥夺,被“阮瑟”享受? “好。” 阮软惊讶:“你同意了?” 亚瑟冷漠颔首:“嗯。” 我倒要看看有什么快乐是我不知道的。 … 很好。 这快乐我是真的不知道。 - 游戏场运转的非常顺利, 刨除掉欺辱阿诺德这件事以外,他们妄图囚神,也将在游戏场受到惩罚。 会因为任务完成而进入恐怖监狱。 会因为无法完成任务而死一次后再进入恐怖监狱。 阿诺德穿梭在游戏场之中,他没有进入游戏场,被游戏场彻底排除在外—— 既不是主人,也不是玩家。 彻彻底底与这个游戏场无关。 当然。 也可能是他一直在承受惩罚。 不停地变成孩童模样,被孤岛所有的人欺辱——因为是他怂恿他们囚神而导致神明抛弃了他们,所以孤岛的居民将这件事的错误记在阿诺德的身上,不停地针对他,欺辱他,即便没有记忆,也发泄着内心的怨恨。 随即又经历了一遍没有女神出现,他原本要经历的悲惨日子。 他应得的悲惨人生。 阿诺德站在了亚瑟的门前。 好似又回到了那天。 他站在桥上看到女神与邪神厮缠,看到那令人作呕的画面。 如今站在这里。 推开门,见到的依旧很可能是那种画面…… 祂们在二楼。 在隐蔽的角落。 不不不,也许在这里的每个地方。 淫-乱而,荒-糜。 阿诺德立在原地,久久未动。 祈求原谅的心情冷静下来。 如果没有那些曾经,他就是一个被她玩弄报复的小可怜。 他辱骂过她,差点失手杀死她,做选择时毫不犹豫地抛弃了她。 即便这是她的报复。 但这也是他自己真正做过的事。 阿诺德自嘲地笑了。 这样的他有什么资格能够去祈求她的原谅? 他转身离开。 却不知道自己这次懦弱离开,等待他的是千年的孤苦,千年的苦苦哀求,虔诚祈祷。 清醒的活着。 痛苦的等待。 等他的神明再次回来。 - 阮软躺在亚瑟怀中,听着窗外树叶沙沙作响的声音,心想,自己是不是该回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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