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嫉妒地发狂! 三天后艾伯特再次走出卧室,没有像往常一样让医生来给方俞喂避/孕的药物,他带着阴沉的妒意默许了一个可能诞生的新生命的存在。 即便它会污染贵族的血脉。 贵族对于血脉的观念深入骨髓,他们可以流连花丛,可以和最下/贱的娼/妓云雨,但他们不会允许任何卑贱的平民血脉混入家族,他们不会让任何一个血统低贱的人怀上贵族的子嗣。 但艾伯特此刻管不了这些了。 他想要拥有方俞,他想要让方俞为自己诞下子嗣,从此以他的继承人的生父的身份与他永远绑定,再也无法抽身,再也无法保持冷漠。 他想要彻彻底底地,完完整整地拥有方俞。 然而,中烧的怒火冷却后,根深蒂固的观念再度占据高地,艾伯特家族血统尊贵,若是混入低贱的平民血脉会对家族的声望产生影响,流言与微词会伴随着继承人一生,ta将成为贵族中的怪胎,因为不伦不类的血统受人嘲讽,而创造出这样的继承人的自己,也会成为众人茶余饭后嗤笑的对象。 但,如果不这样…… 艾伯特心里很乱,他让下人注意方俞最近的反应,详细汇报方俞每日的动向,但下人的汇报中没有任何异常,方俞一切如常并没有怀/孕的迹象。 一切都只是虚惊一场,艾伯特松了一口气,但心底却翻涌起难以言喻的落寞,令他焦躁。 少女:“就算哥哥没有你想要的温顺,但这六年里,他也从来没有做过一件对你不敬的事,他只是安静地活着都不可以吗,你为什么要杀他!” 少女的话语剪断了艾伯特最后的理智,艾伯特怒极反笑:“没有做过一件对我不敬的事?” 游轮上发生的一切再度浮现脑海,浓稠的暗色积满了艾伯特的眼底,艾伯特目眦尽裂,咬牙切齿地说道:“他这六年就从来没有尊敬过我,他顶撞我,抗拒我,无视我,他甚至……还杀了我们的孩子!” 若是那天他没有选择游轮出行,若是那天方俞没有晕船不适,若是那天他没有叫来医生给方俞问诊,若是他没有因为医生支支吾吾的话语起疑,若是他没有逼问医生回避的话语…… 那他永远都不会知道,他和方俞曾经有过一个孩子! 而方俞竟然悄无声息地杀死了它!
第101章 五天前, 游轮上。 在艾伯特侯爵的逼问下,医生颤颤巍巍地说出了方俞的异样:“方俞先生是因为身体虚弱才晕船的,他不需要治疗晕船的药物, 他需要静养、休息……” 艾伯特敏锐地察觉到医生话中还有隐情,追问道:“为什么身体虚弱?” 医生看了一眼方俞又看了一眼艾伯特侯爵, 终是在艾伯特侯爵严肃的质问声中说出了真相:“方俞先生的身体虚弱, 大概是因为……他不久前才流/过/产……” 医生的声音越来越小,但艾伯特还是清楚地听见了他说的每一个字。 方俞流/过/产。 餐厅里凝滞着令人窒息的沉默, 艾伯特侯爵面色阴沉地挥退了医生, 看向方俞,方俞脸色苍白病态, 眼底是一摊死寂。 艾伯特:“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他们最近一次近距离接触是在那个晚宴夜, 那时他被嫉妒冲昏了头脑,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 没让方俞吃避/孕药。 只有这一次, 他的顾虑便成真了, 但方俞竟然在他完全不知情的情况下, 悄无声息地抹去了它的存在…… 艾伯特的眸色越来越沉,复杂的心绪像是烈火灼烧着他的神经,他感到震惊,感到荒谬, 还有被藐视了权威的愤怒。 就算要杀死那个孩子也应该是由他艾伯特来决定,方俞没有权利决定这个孩子的生死,他更没有权利隐瞒这个孩子的存在! 他怎么能这么做, 他怎么敢这么做! 方俞:“就是他说的那样。” 方俞没有辩解、没有推脱, 平静地承认了这件事。他日夜生活在宅邸的监控下,本就不觉得这件事能瞒过艾伯特, 艾伯特总会知道,或早或晚罢了。 艾伯特的脸色更差了,他按耐住滔天的怒火,压低声音问道:“是意外吗?” 是因为身体虚弱孩子才流掉的吗?是因为恐惧才决定隐瞒的吗? 所剩无几的理智想不出其他合理的原因,艾伯特紧紧盯着深棕色的眼眸,想在其中找到一丝不忍与失落,然而方俞的眼眸中仍是他六年日夜相对的冷清,没有一丝变化。 方俞:“不是。” 方俞不做无谓的抵抗,他知道即便现在他说是意外,多疑的艾伯特也不会相信,他会去翻查宅邸内所有的监控记录,总会找到他故意致使自己流/产的证据。 若是艾伯特亲眼看见那个画面,后果绝不会比他现在承认更好。 艾伯特:“是谁帮你流掉的?” 理智的丝线越绷越细,烈火顺着细线蔓延,艾伯特急需一个宣泄口,他要找一个承担怒火的人,他要给他的尊严和他未出世的孩子找一个该死的陪葬品。 是谁给方俞提供了药物,是谁给方俞进行了手术,到底是谁敢在他的眼皮子底下,与他的omega暗通,杀死了他们的孩子! 方俞摇了摇头:“没有谁帮我,我自己流掉的,才两个多月,外力击打,很好流掉。” 方俞说得像是一件再简单不过的事,一语带过了疼痛、鲜血、生死交错。 艾伯特震惊地瞪大了眼睛,心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狠狠地握住,只是想想那个画面,窒息,压抑,痛苦便将他淹没。炙热的火焰瞬间熄灭,艾伯特指尖微颤,抬手抚上方俞的手背,还未说出任何话语,掌心下的手指便倏地收回。 方俞不知好歹的抗拒再度点燃了艾伯特的怒意,艾伯特收回了手掌,赤色的眸子越烧越旺。 不论再怎么淋漓、残忍,这都是方俞自己的选择,没有任何人的指使,教唆,方俞亲手杀死了他们的孩子,那个有着他们血脉的孩子! 艾伯特倏地起身,拉起方俞的手臂就向外走,方俞没有挣扎,被他一路拉进了雨幕。 艾伯特:“都不许过来!” 艾伯特下令所有的侍从仆人退下,将方俞拉到甲板,放开方俞,深呼吸,努力按捺自己的情绪。 甲板上的海风混杂着雨水打在两人的脸上,浇不灭艾伯特的怒火却让方俞的脸色更加苍白。 艾伯特看着虚弱的方俞,愤怒渐退,荒谬的情绪席卷心头。 Omega的天性会更加渴望、怜爱子嗣,血脉问题也不是方俞需要担忧的问题,能诞下贵族的血脉对于他而言是无上的荣耀,他为什么要违背天性,不惜伤害自己也要流掉这个孩子? 他为什么要流掉他们两的孩子! 艾伯特深吸一口气,用尽量冷静的语气问道:“你为什么要流掉它?” 即便它是一时冲动的错误,即便它不存在才是最好的结果,但艾伯特依旧感到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从心底涌出。 艾伯特不得不承认,哪怕只有一瞬,他真的期待过这个孩子,即便这是一个血统不纯的孩子,但它是他与方俞的孩子,他和方俞的特征会在孩子的身上融合,孩子会在他们身边渐渐长大,长成他们的结合版,他与方俞会因为这个孩子紧密结合在一起。 那时他就可以彻底拥有方俞,方俞静水无痕的眼眸中也会映出他的倒影。 但这一切都成了遥不可及的奢望,横跨在他面前最大的障碍不是血脉观念,而是方俞与他残忍狠毒的决定。 方俞没有说话,沉默地裹紧了外套,他的身体还未恢复,身上还有未消退的伤痕,体内的创口还没有痊愈,每分每秒都会传来密密麻麻的钝痛。 为什么要流掉它?艾伯特怎么会问出这样的问题?这个问题的答案是多么显而易见啊。 方俞的沉默将艾伯特紧绷的神经拉至极限,艾伯特感到荒谬可笑,他发现自己竟然在渴望,渴望方俞给出一个,连他都想不出的,迫不得已的答案。 但他知道方俞不会。 方俞从不如他所愿。 他想要的从来就没得到过。 艾伯特:“你聋了吗!我在问你话!说话!” 多年的自持优雅都被抛至脑后,艾伯特情绪失控地拉起方俞的衣领将他按上栏杆,瞪着方俞的眼睛里是失控的疯狂。 六年的时间,他用尽了一切方法接近方俞换来的只有方俞的冷漠,仿佛这六年来他所做的一切都是徒劳,都是奢望。 方俞总是纤尘不染地伫立在遥不可及的远方,冷漠地看着他使出浑身解数上演蹩脚可笑的独角戏,不论他如何挟逼、如何强求,方俞都不属于他。 他接受不了! 艾伯特:“你是我的omega,诞下我的子嗣是你荣幸也是你的责任!你为什么要流掉这个孩子!你就这么厌恶它,厌恶到一定要亲手杀死它吗?!” 收紧的领口勒到脆弱的腺体,方俞痛得无法呼吸,眼前的画面因为缺氧而昏暗,盛怒的艾伯特已经失去了理智,方俞知道自己在劫难逃,咬紧牙关,抬起眼眸直视艾伯特眸中的疯狂,艰难地开口: “我不厌恶这个孩子。” “我只厌恶你。” 方俞的话语成了压垮艾伯特的最后一根稻草,脸上温热湿润的不知是雨水还是别的什么,艾伯特疯狂地怒吼着,叫喊着,羞愤、狼狈又绝望。 艾伯特终于意识到,他永远不可能拥有方俞,方俞对他的厌恶深入骨髓,不想和他有一丝一毫的联系,他的冷漠疏离下不是温顺柔和而是露骨的敌意与厌恶,从未改变。 他改变不了方俞。 他想要的,永远都不会得到了。 而后的记忆混乱扭曲,当艾伯特清醒过来时,甲板上只剩他一个人了,栏杆上凹陷的木纹里还有丝丝血迹,艾伯特鬼使神差地握上了凹陷的指痕,缓缓收紧,像是握住了方俞的手掌一样。 只是这一次“方俞”没有抽回手,安静地与他十指交扣。 但那颗沉重跳动的心脏却仍旧无法控制地坠入了无尽苦痛的黑暗深渊。 再无一丝光亮。
第102章 没有方俞的五天日夜, 艾伯特如往常一般出入着各大宴会、声色场所,他仍旧是万众瞩目的焦点,面上依旧挂着温和优雅的微笑, 就仿佛邮轮上的那夜只是他人生中的一个小小的插曲,无足轻重, 翻过即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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