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微笑着将小巧玲珑的粉白蛋糕放在切茜娅面前,“你想不想尝尝吸血鬼?我可以给你把阿撒兹勒的脑袋炖了。” 切茜娅转眼看了看被搁在柜子上的阿撒兹勒的头,默默摇摇头道:“不用了。” 切茜娅两只手都捆在绷带里,拉兹罗拿了一把小巧的银叉子,一口口地把蛋糕喂给她。 “你干嘛要把阿撒兹勒的头带回来呢?”切茜娅忍不住说。 “看着开心,”拉兹罗恶劣地笑笑,“好几千年前我就想让他在我家里当个装饰品了。像他这种等级的吸血鬼的尸体不会腐烂,插上花一定很好看。” 大约切茜娅看他的眼神实在太过诡异,拉兹罗不情不愿地说:“好吧,其实还有一个原因。” 他漫不经心地用叉子叉起来蛋糕上的樱桃,溅出了水红的汁液。 “玛尔维娜死后,她的神力本应转移给杀她的人。但是阿撒兹勒在千年前研究出了倒十字阵,无论谁杀了玛尔维娜,命运的神权都会被寄放在倒十字阵中。” “我们至今还没有找到倒十字阵在哪儿。” 拉兹罗不悦地说,“我可不想让什么莫名其妙的人得到她的神权。” “可是阿撒兹勒不是已经死了吗?”切茜娅困惑地说,“这和他的头有什么关系?” 拉兹罗勾起嘴角,打了个响指道:“阿撒兹勒,睁开眼,别装死了!” 切茜娅目瞪口呆,正见那头颅睁开了紧闭的双眼,目光淬毒一般盯着他们。 “他这么高级的吸血鬼,只有火烧或者用木棍刺入心脏才能杀死他。”拉兹罗笑盈盈地说,“很顽强吧,头砍下来了也能活。” “你永远都别想知道倒十字阵在哪儿。”阿撒兹勒愤怒地说,“除了我,没有人可以得到命运的神权!” 拉兹罗朝切茜娅挤了挤眼,“你不觉得他放狠话很无聊吗?”他笑着说,“太没有力度了。” 切茜娅无奈地笑,“拉兹罗……” “好了,我不嘲笑他了。” 拉兹罗用手指擦去切茜娅嘴唇上的奶油,“切茜娅,你这几天打算干什么?” “唔,我的家庭教师安妮塔夫人快过生日了,我应该去给她庆生。” 拉兹罗依然望着她,好像在等待别的答案。 切茜娅抿唇一笑,绿眼睛里仿佛带着钩子。 她故意说:“谁知道呢?我可能和伊莲一起到她家里住几天。顺便见一下我的老朋友,像克劳斯·奥布雷、查尔斯·斯特拉顿,毕竟春天的社交季也快到了。” 拉兹罗咬牙切齿地说:“切茜娅……” “哦,我忘了一件事。”切茜娅恍然大悟似的说。 她牵起拉兹罗的手,“你愿意做我这个社交季的男伴吗,先生?” 少女眼里仿佛盛了万千春光,让神明一霎失神,“今年春天一定会很美,我们可以一起去所有的地方。” 拉兹罗没有答话,他站起身来,越过桌子,挑起她下巴轻吻着,切茜娅仰脸微微迎合着他,“你怎么总想吻我呢,拉兹罗?” 他细细研磨过她柔软的嘴唇,上面还带着樱桃蛋糕的清甜,“宝贝,你太可爱了,我受不了。” 吻带着绮靡的气息扩散开来,切茜娅脖颈上染上了晚霞的薄红,在他想要更进一步时,切茜娅带笑推开了他的胸膛。 “小心点,拉兹罗。你的衣服要沾到蛋糕上了。” 拉兹罗低头看了一眼沾上了奶油的外套,不满道:“随它去吧。” 切茜娅托着腮看他,忍不住道:“拉兹罗,艾德里安对我说,是你们的神力在维持世界的运转。” 拉兹罗动作一顿,嘟囔道:“他怎么连那个都告诉你了?他没告诉你他穿了什么颜色的内裤吗?” 切茜娅噗嗤一笑,“别开玩笑,拉兹罗。我想看看世界是什么样子的。” 拉兹罗转过身来,认真地半蹲在她膝边握住切茜娅的手,“我宁愿让你相信你所看见的一切美好都是真的,宝贝儿。” 切茜娅绕着他的手指,神明皮肤的触感冰凉顺滑,“你一定很爱这个世界,是不是,拉兹罗?不然你们那么多年前为什么会那样做呢?” “我也不知道。”神明脸上浮现出了困惑的表情,“可是我庆幸我是那样选择的。” 他柔声说:“因为我让我的切茜娅伴着阳光、青草和花朵长大了。” 神明将她从椅子里抱起来,“不过若是你好奇,想看便看一看吧。” 拉兹罗拉着她走到窗前,随意地拍了两下手。 刹那间外面的天空晦暗了,血红的云遮蔽了苍穹,宛如水中晕染上了血,世间一切都褪色了,变得像一张旧照片,蒙着苍黄的沙尘。 呜呜的风卷过草地,草地寸寸枯黄,烧焦了似的萎缩下去,最后一抹绿色也从天地间消失了。 切茜娅看得见远处的爱琴海汹涌澎湃,怪兽般的海浪猛掀起来,几乎浸到了半山腰。 永恒的荒凉和死寂扑面而来,切茜娅怔在了窗边,此时拉兹罗轻轻揽了揽她的腰,窗前景色骤然一变,又恢复成了五彩斑斓的样子。 拉兹罗低笑一声,“我是不是吓到你了,切茜娅?艾德里安应该也告诉你了,我们同世界意志订立了契约。若是神明在完成审判前死去,世界就会恢复成刚才那样子。” 切茜娅抬起眼睛,“那么若是契约结束了呢?你们……会失去神权吗?” 拉兹罗一愣,随即轻佻地笑了,“不要管那个,切茜娅,那应该是很久以后的事。我去给你倒杯牛奶,你被吸血鬼抓走的时候一定没有休息好。” 他转身离开了,切茜娅在椅子上背过身去,用手帕捂住嘴咳嗽,当把手帕拿下来的时候,帕子上又沾染了点点殷红。 切茜娅正在出神地看,那边阿撒兹勒的脑袋忽然笑起来,“你在试图扭转命运吗,切茜娅小姐?” 切茜娅站起身来走到阿撒兹勒面前,正见他带着冷笑打量着自己,“试图扭转神和自己一起灭亡的命运——可惜你活不长了,小姐。” “你还没得到命运的神权呢,”切茜娅毫不在意,充满嫌弃地说,“吸血鬼改行当神棍了么?” “胡说八道!”阿撒兹勒嚷嚷起来,“我预言地准确程度绝对不输玛尔维娜!” “好啊,”切茜娅冷冷地说,“那你现在预测一下我将会对你做什么。” 阿撒兹勒警惕地看着她,“无礼的女人,在我的时代从来没有一个未婚小姐敢跟我这样说话。” “这说明你老了。”切茜娅咯咯笑起来,“阿撒兹勒,我很好奇你现在是什么感觉。” “你把脑袋也砍下来放在桌子上不就知道了。”阿撒兹勒凉飕飕地说。 拉兹罗端着牛奶走过来,一巴掌拍在阿撒兹勒头上,威胁道:“再敢跟她那样说话,我会把你的天灵盖掀开,用你的脑袋做花盆。” 阿撒兹勒识相地闭嘴,切茜娅蹲下身来,平视着他说:“阿撒兹勒,你要不要考虑一下告诉我倒十字阵在哪儿?” “做梦都别想。”阿撒兹勒高傲地说,“我从来不向人类屈服。” “哦。” 切茜娅平平静静地应了一声。 她拉了一把椅子过来,在阿撒兹勒对面坐下,把花瓶里的玫瑰花抽出来,掐断了茎干。 阿撒兹勒顿感不妙,怒声道:“你要干什么?!” 切茜娅把大红的花朵别在了阿撒兹勒的耳朵上,认可地点点头说:“很不错嘛。” 她找出来胭脂,挑了抹在阿撒兹勒脸上,把吸血鬼苍白的嘴唇涂的血红,阿撒兹勒几次想张口咬她,切茜娅一晃手就躲过了。 她将镜子杵到阿撒兹勒面前说:“好不好看?” 阿撒兹勒看起来也就三十岁出头的年纪,长的还算英俊,但是他现在鬓角别了一朵大红花,两颊灿若云霞,眸含水光,好像什么含羞带怯的大姑娘。 活了好几万年的阿撒兹勒还是第一次看见自己变成这个样子,差点一口老血从喉咙里喷出来。 “你——” 切茜娅赞同地点点头道:“很有艺术感。我建议给你摆上个画框,你就改命叫‘簪花的男人’。” “不对,”她一拍手道,“应该叫‘簪花的吸血鬼’才对。” 阿撒兹勒咬的下颌骨作响,他气的眼前发黑,“你想要什么?” 切茜娅手里玩着玫瑰花梗,用那叶子去撩拨着阿撒兹勒打喷嚏,“我想要知道倒十字阵在哪儿。” “十字是神明的象征,倒十字是对神明的诅咒,”阿撒兹勒恨恨地说,“我才不会告诉你。” “那随便喽。”切茜娅找出发绳来,“你想要扎一个还是扎两个辫子?” 亚迈伊蒙和瓦勒斯卡重新封印好玛尔维娜,从地牢里上来时,切茜娅已经回房间入睡了。 瓦勒斯卡注意到桌子上那个花枝招展的东西,忍不住嘴角一抽,“这是什么玩意儿?” 阿撒兹勒大怒道:“我是领主!不是什么玩意儿!” 瓦勒斯卡嫌弃地皱眉,点评道:“太丑了。” 作者有话要说: 一百章啦!感谢在2021-12-02 09:52:39~2021-12-03 02:17:39期间为我投出霸王票或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哦~ 感谢灌溉营养液的小天使:张宝宝 20瓶;47639278 10瓶; 非常感谢大家对我的支持,我会继续努力的!
第101章 吐真剂 “小姐!”伊莲从扑过来一把抱住切茜娅,“我可太想你了!” 切茜娅笑着摸摸她的头,“你在安妮塔夫人这边住的还好吗?” “嗯。”伊莲活泼的棕色眼睛里闪着纯净的光,“我每天早上起来和安妮塔夫人一起做饭,然后洗子爵的衣服,白天到农场上去看管羊群,晚上回来安妮塔夫人还会教我认单词。” 她们聊着天走到城堡门口,安妮塔夫人的丈夫,德米特里子爵,祖上也是做过公爵的,所以还留下了巨大的城堡和庄园,但是到他们这一系已经衰落了。 德米特里子爵瘫痪多年,他坐在轮椅上同切茜娅打招呼,“你好,洛佩兹小姐。” “你好,德米特里先生。您怎么坐在这里?” 德米特里哈哈大笑起来,“安妮塔嫌我在厨房里净帮倒忙,让我来这里迎接客人。” 德米特里子爵望向从切茜娅身后不紧不慢跟来的男人,“他是你的未婚夫吗,小姐?” 切茜娅看了拉兹罗一眼,他似乎对这个问题有点紧张,只是拿眼睛看着切茜娅。 “唔,以后也许会是吧。”切茜娅调皮地笑了笑,“拉兹罗,我们进去吧。宴会很快就要开始了。” 他们的背影很快消失在了门内,德米特里子爵向下一位客人露出了笑脸, “你好,法伊曼小姐。您的兄长没来吗?” 梅兰妮却似乎在走神,她怔怔地看着切茜娅闪到门后去的背影,眸子里有什么古怪的东西在翻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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