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戛然而止,守卫猛吐出一口血,不可置信看着自己胸口被穿透,扑通一声倒下。 身旁的人看到同伴如此,大叫一声,但手中的令牌俨然化了模样,那里还有令牌的模样,分明是个人骨! 人骨发黑,不断吸着他的精血,不出几秒,活生生的人便只剩下一个干瘪瘪的皮。 他侧着身子怜悯地看向地上两人:“为什么一定要追究到底呢,糊里糊涂的过下去不好吗?” 语毕,他背着手轻松的走进塔中,沉重的门轰然关闭,他在层层锁链中看到漂浮在半空的镇宗塔。镇宗塔通体乌黑,精致小巧,看起来颇有重量,四周是漂浮的咒文和锁链,将镇宗塔围成一个圆。 看到镇宗塔,他显然激动起来,悄然走近,绕着镇宗塔转了一圈,嘴中念念有词: “这就是维持司定监结界的镇宗塔,百年了,没想到竟然如此轻松就能得手了。”他伸出手想碰镇宗塔,还没碰到,金光乍现,将他的手炸了开,他嘶了一声,抬眼时,瞳孔已然变为竖瞳。 于是他连着施法数次,也没能动到镇宗塔甚至锁链丝毫。 就在他恼怒之时,身后一个声音响起。 “镇宗塔要是能让你们这么简单的拿走了,司定监也不用立在这里,明天解散岂不更好。” 他瞪大眼睛,看着背后那个不知何时出现的人,“岑昭?” 岑昭百无聊赖倚在门框上,如玉的指尖上是细细的乌金梭,此时乌金梭被当作玩具,在她指尖旋转。 她说:“你冲着镇宗塔和缩塔链用力当然没用,看到下面的符咒了吗?”说罢她冲着地上的咒印努努嘴。 他将信将疑,“你想干什么?” 岑昭说:“就是你看这么费劲巴拉的,怪可怜的,给你提个醒,镇宗塔最重要的是下面那个符咒。” 他这才注意到镇宗塔下密密麻麻的咒印,潜在地上压根看不出来。 “试试?”岑昭弯起嘴角。 他看看岑昭,看看地上的符咒,“你疯了?传言说你违背戒训与妖为伍,你还真背叛司定监。” 说罢他冲着地上一块砖印上的咒印狠狠砸去,咒印受到冲击后乍然亮起,整个大殿的咒印刹那间被点亮,悬浮的锁链也停了下来。 他欣喜若狂,真以为岑昭是帮他,结果下一秒本绕着镇宗塔的锁链突然聚集起来,猛的将他绑了起来,并不断收缩。 他看着岑昭依旧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才知道自己被耍了,恼羞成怒大吼:“你竟敢骗我!” 被锁链捆绑,他连人性都维持不住,舌头逐渐分叉,身上也冒出鳞片来,赫然是个蛇妖。 乌金梭扎在他脖间,虽被坚硬的鳞片抵挡,但还是出了血,汩汩的冒,这一冒,锁链束缚的更紧了。 岑昭说:“我就是猜那里有用让你试试,谁能想到你真的试试。” 锁链不断缩紧,蛇妖本在痛苦的挣扎,可突然一动不动,岑昭正怀疑呢,下一秒暴起,猛张开血盆大口,一股浓重的妖气趁机冲入岑昭体内。 岑昭躲避不及,妖气来的猛烈,实打实的受了这妖气,眼前一阵阵发黑。 他看到得逞,大笑起来:“你们人类,天生便是蝼蚁,该臣服于我们!等着吧,马上你就要跪在我面前!” 岑昭感觉体内骤然发热,她看向自己的双手,白净如玉,可下一秒便徒然生出尖锐的利爪,她恍惚间又看到那双手恢复原样,但指尖染满豆蔻,赤红如血,隐隐冒着黑色的雾气。 她看向蛇妖的瞳孔漆黑一片。 意识逐渐模糊,眼前的蛇妖重重叠叠,跟无数奇形怪状的妖重合又分离,她的思维被生生扯出两股来。 蛇妖本在大笑着,但看着岑昭的状态不像是他想象的模样,有些诡异。 这出乎了他的意料,岑昭逐渐变得冷静,气质也变了,完全是另一个人的模样。 “你....究竟是什么东西?”蛇妖逐渐开始恐惧,伴随着岑昭一步步走向自己,束起的长发微微翻飞。 他发现岑昭不对劲,是因为岑昭明明看向自己,但那目光却没落在自己身上,仿佛是隔着他看着别的东西。 断水抵在他脖颈处,隐隐发青。 “你...你不是人...”蛇妖恍然大悟,但为时已晚,“你是妖?!” “这才不到一千年,你们胆子确实不小。”岑昭面无表情说,“不要来烦我。” 语毕,蛇妖的头咕噜噜的滚落在地,他刚想大笑,因为他这具身体并不是隔了头便死了,这具身躯有两个意识控制,而他控制的恰好是头部而已。 但事情总会出乎他的意料,比如此时剩下的那具身体已经萎缩,而头也变的僵硬。 “你...不是妖....” 蛇妖临死前,死死盯着岑昭。 岑昭站在原地,锁链恢复原状,此时环绕着镇妖塔,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她举起手中的断水,然后下一秒毫不犹豫的将断水插入自己胸膛。 “噗——” 她猛地一口血喷出来,意识逐渐清醒,看到手中的断水竟然伤了自己,来不及做出反应便昏了过去。、 同一时间,杜夔本正在打坐,突然失去岑昭的感应,他皱着眉,下一秒血从胸口洇出,像雪中开的大片大片的梅,妖冶极了。 他猛地点了自己身上的穴位,飞奔而出。 * 齐唐赶来看到就是这个场景。 当他看到门口两个守卫的惨状时,面色变得凝重,进来看到蛇妖被锁链分尸,自己师妹倒在血泊里,断水掉落在一边。 齐唐太阳穴突突的跳,岑昭的气息微弱,已然濒死。
第28章 玄冰上躺着脸色苍白面容姣好的女子,鸦青色的袍服染上了血。 大长老背着手,静静地听齐唐描述刚才发生的一切。 “昭儿的伤口是致命伤,不是妖伤的,是断水。” 齐唐眼眸一抬。 “命好歹是保住了,不过奇怪的是昭儿的丹田好像因着此次濒死,不知怎么被修复了。”大长老摸着胡子,说,“真是怪哉,不过也算因祸得福了,毕竟人间这么多说不清的道缘,也许这就是她命中注定的。” 大长老离开后,齐唐两指抚在岑昭纤细的手腕上。 因为失血过多,此时那手腕皮肤惨白而没有一丝生机。 齐唐面色逐渐复杂,大长老说的没错,岑昭丹田竟然被修复的完好无损。 他略输了些法力进去,丹田果真被充盈,法力并没有流失。齐唐保持这个动作许久,半晌指尖微动。 * 岑昭又做了一个很长的梦,醒来却什么都记不得,她缓缓睁开眼,看到身前的人,哑着嗓子叫了一声“师兄。” 齐唐说:“感觉怎么样?” 岑昭回答:“还行吧。”她动了动手指,发觉自己还能有感受,四肢逐渐回暖,只不过感觉体内空虚无比,想也正常,跟那蛇妖斗争力竭。 她抬起手捏诀,半晌没有动静,她也没什么表情,反而问齐唐“妖呢,镇宗塔被他伤到了吗?” 齐唐听到她的疑惑后神色微变,“蛇妖已被伏诛,镇宗塔完好无损,这次你立功在身,师父已经知晓,待你恢复后会在主阁为你晋升中级弟子,但你暂时还不能离开宗阁。” 岑昭点点头,闭上了眼休憩,齐唐让她好好休息便离开了。 安静的冰室内只剩下她自己的呼吸声,一声声。 她开始回想经历的一切,在她印象里,记忆只停留在蛇妖张嘴冲着她吐妖气,然后意识逐渐模糊,再恢复意识就是断水捅到自己胸口上了,及其戏剧性。 安静的冰室中响起一个脚步声,逐渐向她靠近,她能感觉出来来人是谁,这让她感觉很神奇,原来这就是灵魂互通的感觉吗? 她没动,也没睁眼,因为实在是太累了,浑身跟散架了一样。 脚步声在身边停下,“怎么每次见你,你都这么狼狈。” 岑昭堵着一口气,她本来不用这么狼狈的!赚钱找个小地方隐居山林不好吗!究竟是谁大晚上给了她一口让她被迫打工的? 她没好气地说:“狼狈也好过没命,你现在应该庆幸我还活着,不然咱俩一起死。” 杜夔并没有马上回答她,只觉得身侧有布帛摩擦的声音,杜夔在她身侧坐了下来。 岑昭说:“怎么,害怕了?害怕也没用,谁让你当初跟我定血誓的,受着吧。” 杜夔依旧没说话,岑昭狐疑,按理杜夔这个臭脾气怎么说也得怼上两句,怎么今个这么安静了? 鼻翼微动,她睁开眼看向身边坐着的人,只看到杜夔如瀑的白发跟半张侧脸。他不知道在想什么,显然有些出神,岑昭就干脆支起头认认真真看着他。 不得不说,妖就是妖,一张妖孽的脸,这要是在人间,指不定要掀起什么风浪,得亏一身妖气镇得住,外加杜夔那种冷漠的气质让人退避三舍,连带着容貌都被遮了下去。 他此时略低着头,如扇的眼睫微微煽动,盖住眸中的情绪。 往下看去,她这才发现他胸口处有一点红,因为杜夔侧着身,她看不太清,也跟着微微侧了侧身体,想探出头看,但还没等得逞,头上一个凉凉的声音响起,惊得她立马缩了回去。 “鬼鬼祟祟想干什么呢。” 岑昭立马抬头,冷不防撞进那双盛满落日的眸中。杜夔的眼睛很漂亮,她见过湛金色明亮的样子,此时第一次见到那双眼睛深邃一如落日熔金,像大漠的沙,低矮的斜阳。 心中一股熟悉感油然而生,她看着杜夔,杜夔看着她,等她开口。 “我是不是见过你?”话刚说完,岑昭就将自己否定,“不可能。” 杜夔是千年妖,而她只不过人间二十一年,在杜夔漫长的人生中只是一眨眼,何来见过。本来她也将如一粒沙,几十年后飘散而去,也不会在他眼中留下任何痕迹,但一个血誓,将她此后的人生同他牢牢绑在了一起。 百年以后,当身边的故人纷纷离去,她还能算是人吗? 岑昭闭上眼,坐起身来,不想让身旁的人看到自己的情绪。 他感觉心底有一丝异动,看到她坐起身来侧对着自己,顺手施法将自己身前的血迹清理干净,说:“你这丹田真是命运多舛,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再受一次重创,你以后就拿着你的刀和暗器去山下人间开兵器铺吧。” 岑昭附和:“是挺命运多舛的,力竭也能被重创。” 杜夔抬眸,倏忽扼住她的手腕:“闭上眼,跟着我走。” 岑昭没等开口,感觉一股汩汩的力量从腕中而来,像暖流,流遍全身,她闭上眼跟随暖流,细细感受身体的每一个部位。 暖流停在一处,“经络受损。” “丹毒沉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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