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年的声音已然接近虚无,“我虽然不能和姜大宰相团圆,换天下人家团圆也是好的......” 说罢,他缓缓合上了双眸,手臂垂落了下去。
第58章 三年囚禁 星沉月朗, 远处是粼粼池水波光,清风拂过少年垂落的长发,姜澄泽永远地沉睡在风阮的臂弯中。 风中传来少女的呜咽之声, 茫茫夜色里, 她一动不动揽着少年因熔炼锁妖瓶而僵硬的身躯。 面容倾城的少女眉间朱砂黯淡了大半, 隐隐有消失之相。 场中众人呆怔地看着少女绝色容颜上逐渐消逝到只余一层薄红的朱砂印。 夜空中一颗残星隐隐闪动, 最后彻底归于黑暗。 晚风微凉, 如果不是那大滴大滴落在地上的眼泪,会以为少女的身影已经凝结成静默雕塑。 风阮苍白的脸血色褪尽,眸光是难以言喻的空茫执着, 她低头将少年被风吹乱的鬓发抚平,低低柔柔对着他说道:“姜澄泽, 我带你回家。” 弗彻听到这句话时眸光一动,她一剑刺穿他之后和这个少年策马离去, 在月夜下相谈甚欢,为救治他不惜杀死自己, 而这个少年彻底毁了他的十万妖兵,她如今还想回华朝皇城安葬他。 想都不要想。 他眸中难掩戾气翻滚,极度的偏执和占有欲让他变得疯魔。 男人大步走到少女身前将她一把拽起,长指擦拭着她满脸的泪水,俊美的脸皆是不近人情的阴沉狠厉, “阮阮, 我会派人将他安葬。” “啪!” 风阮用尽浑身臂力的狠狠一巴掌,将男人的头打得一偏。 众人皆惊, 竟然有人敢......敢扇他们主上巴掌。 弗彻脸部轮廓紧绷, 目光紧锁少女由于愤怒而通红的眼眶。 她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 没有用多大力气,“弗彻,别逼我恨你。” 弗彻像是被什么东西狠狠插入心脏,良久 ,英俊的脸上浮出漫不经心的笑意,一字一顿缓慢道:“恨我,也好。” 风阮发了狠想要挣开这个魔鬼,却被男人禁锢地死紧,他轻飘飘自唇间吐出一句话。 “从此刻开始,你彻底失去自由了,阮阮。” ...... 风阮被强制带回旻天城。 起初的时候,风阮被弗彻牢牢囚在主殿中,主殿大门封闭,严禁任何人进出,只留下任菁和任萱来照顾她。 在跟弗彻的纠缠中,她一直处于弱势被动的一方,从前她本不是一个消极颓废的人,如今同门的死还未消化,姜澄泽的死又对她打击太大,很长一段时间,风阮不爱讲话,像是一具行尸走肉,被囚在这里的大多光景,她都在混混沌沌的梦境中度过。 三个月后的一天夜里,弗彻终于对她这副颓靡的模样看不下去,温热精壮的胸膛贴近风阮,将人一捞压在身下,低眸睨着身下这张消瘦苍白的脸,嗓音暗哑,“阮阮,你是准备一辈子都用这副模样跟我过下去么?” 他边说,边去解她的衣带。 自从上次那七天七夜之后,他期间从未碰过她,今夜还是第一次。 少女不出所料的,听到这句话,浓密微翘的眼睫深深颤动,伸出手掌按住男人拉开自己衣带的手指。 男人眉头一挑,轻吻上她的脸颊,模糊道:“阮阮,你以为我会一直守着你不碰吗?” 风阮浑身颤抖着,看得男人心中一叹,薄唇吻上她的唇,似是安慰,“别怕,这次我会轻一些。” ..... 他实在是玩弄人心跟身体的好手,风阮再次成功地被他调动了情绪。 她看着上方男人这张英俊带着薄汗的脸庞,只觉得如同恶鬼般狰狞,控制不住狠狠咬向他,怒极也恨极,却又深深的无力。 而弗彻每次都任由她发泄,她主动靠近他、咬着他而产生的痛苦每每都能愉悦到他,从而让他有了新的理由对她肆意挞伐。 她不收起她的小尖牙,弗彻也愿意看到她这副声息不稳拼命推拒狠咬的模样。 而这一.夜,当风阮真正得以从魔物身下逃脱的时候,天已经亮了。 光裸的手臂上红痕斑驳,她拽住弗彻起身欲离的衣角,脸上还有哭了一夜而留下来的泪痕,双眸通红,哭了一.夜的嗓子有些发哑,“我要避孕汤。” 弗彻看得心中一动,俯身去亲吻她的眼睛,脸上的泪痕,轻吮着少女肿胀的红.唇,在她唇边模糊一声,“好。” 风阮如愿得到一瓶避孕丹。 而这一瓶避孕丹,让风阮在后来很多个夜里,每每奋力反抗,在他身下挣扎得厉害的时候,他便咬着她的耳朵,“这么多避孕丹,不用完怎么成。” 他靠近她,是男人的本能驱使,而风阮抗拒害怕他,是在情理之中。 或许在他的潜意识之中,他觉得,唯有让她疼,让她反抗,品味到她激烈澎湃的情绪,才能给他一点她还在他身边的满足感,以此来缓解自己内心的惶惶之意。 风阮对这段时光的感觉就是压抑,如同在深海中的窒息之感,坐在殿院的梨花树下,看着头顶不见天日的浩渺深海,她有时候会突然用力敲击自己的胸口,以此来缓解自己摇摇欲坠的信念。 她想,她好像真的支撑不下去了。 她又有点自嘲地想,她那年自以为是的将琴师拉出深渊,却没想到自己却永永远远坠入了他给的深渊地狱中。 这里寂静无声,没有父王,没有哥哥,没有风灵,没有朋友,没有师父,只有每夜里难捱的屈辱苦痛,吞噬着她渐渐消逝的生命。 时间过得一点也不快,她怕自己记不得日子,便在梨花树下用匕首一道一道刻着,做着标记,后来慢慢得,她连标记都不做了。 ...... 风阮靠在梨花树下,看到逆光而来的男人,不禁蜷缩了一下身子。 弗彻每次见她之前都会去沐浴一番,洗去自己身上的血腥味,可风阮鼻子很灵,他的每次靠近都让她难以抑制的恶心。 只是她深深压制住自己在他面前直接呕吐的欲.望。 男人弯下身子,黑袍触地,语气亲和又温柔,“阮阮,你想不想出去?” 今日晨起时任菁实在没忍住,低低对他道了一句,“主上,你再这样关下去,姑娘恐怕就被关傻了。” 此刻弗彻看起来一副很好商量的模样,可风阮对他的靠近有种本能的恐惧,她站起身来,没回答他的话,头也不回地进了殿。 弗彻也没有勉强,只是后来每日都问一句,“阮阮想不想出去?” 风阮变得沉默寡言,很多天之后,她才问道:“我出去,可以去哪里?” 她眸中的神采逐渐消失,身体越来越瘦,整个人都是心灰意冷的模样。 弗彻像是做了很大的妥协,“旻天城,你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不许跑。” 风阮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 梨花一茬一茬地开,第三年的春天来时,听旻天城的侍者们说,弗彻已经攻破了华朝两处城池。 在这第三年的春天,风阮精神状态好了一些,她每日半倚在梨花树下,身侧一壶酒,拿着一卷书,给风飞飞和却流讲故事。 一页一页的书卷翻过去,时间一点一点流逝,却流没什么破壳的迹象,而四岁的风飞飞,在风阮的教导下学会了认字,对人间有了大体的认识。 三年里,弗彻斩断了她跟外界的一切联系,同时也在登龙造极的过程中变得愈发狠厉以及不近人情。 梨花开得正好的时候,弗彻带着风阮出了旻天城,去了他建造了两年的宫殿。 时间一点点滑入暮春,弗彻的江山版图已逐渐扩大到华朝疆土的一半,他也愈发忙碌,有时候整夜整夜地处理政事,在五月初八这一日,弗彻问鼎帝位。 登基这日,风阮再次被强迫着穿上了婚服,男人轻吻着她的眉眼,低低悠悠地道:“阮阮,今日.你我大婚,我心情很好,你不要惹我,嗯?” 他说罢,拿起一只眉黛细细为少女描摹,他的手艺很精巧,可能是学了很久,风阮的妆面全部都由他亲自完成。 画闭,他赞叹一声道:“阮阮果然是天姿国色。” 风阮垂着眸不理他,也不关心自己现在是什么模样。 弗彻不恼,心情很好的样子,一片夺目喜色中,半强迫着她同他拜了天地,并接受众臣朝拜。 站在百阶之巅,他拉着她的手,勾唇轻轻地笑,“这样,才算是全了那夜没有完成的仪式。” 而就在弗彻与群臣在大殿上喝酒之时,风阮跑了。 ...... 其实按照风阮的说法,她并没有想逃跑,她带着镯子,根本跑不了。 她只是......太窒息了。 日子一天比一天难熬,况且今日不该触目皆是喜色,而本是姜澄泽的三年忌日。 少年那时说,就算天下人都把他忘了,也不许她忘记他。 风阮御剑在云层中,没有回玄清宗,没有回南诏,来到了埋葬姜澄泽的墓地。 她深吸了一口原野上清凉的风,自腰间拿下挂着的小酒壶,敬向冰冷的石碑。 少年的墓碑建造在大片大片玫瑰花海中,月光倾泻而下,这漫野红色一路蔓延开,朵朵绽放,像是少年那年明烈的笑颜。 风阮已经很长时间没有笑过,她喝了一杯酒,眉眼弯弯道:“人家别人坟头长草,你这遍野全是花,可真是厉害得紧呀。” 她对着石碑,一下一下饮着酒,试图缓解胸中绵延不绝的苦涩。 星空低垂,花海香气幽幽,待到酒壶里的酒快要饮尽,风阮清冷眉眼里溢出一点不舍,起身拍拍少年的墓碑道:“我走啦。” 顺着旋身的视线,风阮看到弗彻那张英俊如神祇却也恶劣如修罗的面容。 他的气场如刀,像是一寸寸要割裂她的肌肤。 男人一身黑色帝王冠冕服,俯首沉眸凝着她,眸中是令人心惊的暴戾,“阮阮,大婚之夜,你跑来看一个死人?” 风阮举起手臂拍向他,男人早有预料地抓住她的胳膊,将她扯向怀中。 风阮眸中亦是难掩的怒气,“你没有资格这么说他。” “呵,”低沉的嘲讽从齿间发出,带着昭然恶意,“你再惹我,信不信我掘了他的坟?” 风阮觉得她身上每一根经脉都被气得发麻,脑子却依然审时度势地不敢开口。 她相信他能做出这样混蛋的事。 弗彻将她抱起,折身回了新宫。 这是他们的大婚之夜,弗彻挥退了守候在椒房中的宫女,把怀中少女扔到了柔软的床榻之上。 床榻上放置了很多枣子和花生,被少女的身躯一撞,呼啦啦的洒了满地。 底下咯咯的并不舒服,风阮想从床上爬起,却被新皇推了回去。 弗彻手指随意解着蟠龙腰封,风阮当即就要跳下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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