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低头摸她脸颊,安抚她。 意念的刺激,被他强行按捺。他一动不动,用唇息之触哄了她半天,她的神识才一点点放松下来。 她的神识好奇地去碰他的。 缇婴感觉到师兄身子一僵,整个人气息都重了一分。 但是他一声不吭,任由她这样试探。 缇婴这样小打小闹玩了半天,渐渐觉得这也没什么可怕的。她彻底放松,好奇:“这就是神交?也没什么嘛。” 江雪禾不语。 她轻蔑道:“我已经尝过了,还不错。” 她心中发痒,直接提要求:“师兄,你快跑出去,再嗖地一下钻进来,不过要慢一点……缠我一次!” 江雪禾这时轻笑。 缇婴以为他笑她贪婪,质问:“你笑什么?” 江雪禾慢悠悠:“小婴。” 缇婴:“什么?” 江雪禾:“神交根本还没开始呢。” 缇婴:“……” 她大吃一惊,忽而想到方才他绞上来时的那股刺意已经剧烈无比,她浑身发抖周身酸软,一刹那间大脑空白心神茫茫,他却说根本还没开始? 缇婴有些怕了:“我、我、我……” 江雪禾沉沉道:“你这时候要是让我放弃,便是真的没良心了。” 缇婴闷半天。 她无话可说,只好大无畏地闭上眼:“我才没有让你退开呢,你教我呗。” 江雪禾微笑:“跟上我。” 缇婴心里嘀咕怎么跟,下一刻她尖叫出声,但声音只出口,便被他低头吞没,堵住了她的战栗颤抖。 -- 一大一小、属性相反、修为有别的神识相交,便如念头忽去瞬至,迅疾凌厉。 那绞意越来越紧,两股神识缠于一处,相互吸引与黏勾,竟分不开来。一者的神识流动,直接会带另一人。 江雪禾的神识强于缇婴,他又一直控着,盘算着缇婴的承受能力,让她不至于被绞得喘不上气,被他的神识直接吞没。 他心无旁骛,向来专心,带她小小体验一番。缇婴时而如凌长空,时而如坠深渊,念头上的刺激让她现实中的身体发抖,眼睛湿漉无比。 他在现实中,轻轻啄一下她眼睛。 她睫毛颤抖。 她抬起湿润的眼睛看他,声音又绵又无力:“师兄……” 江雪禾温声:“我慢慢放开念头,你来。” 缇婴一怔。 她茫茫然:“我、我来主导的意思吗?我可以吗?我会不会弄坏你?” 江雪禾温和:“没关系,你来。” 他果真放开了神识。 他必然要这样—— 神交虽刺激,但缇婴这样小,他的神识因强于她,处处压制她,以她的性子,她未必真的喜欢上。 要让她喜欢,便要让她凌驾其上,让她为所欲为。她觉得可以操控他,她觉得可以压倒他,她才会对这样的刺激产生兴趣,才会不抗拒。 -- 缇婴的神识反而缠勾而来。 她一出手,便与他的风格毫不相同,直接困住他的神识,要将他的神识吞没。她的神识活泼乱动,他被迫起伏,被她带入一个个险境中。 江雪禾闷哼一声。 缇婴挑起眼睛。 她眼睛清亮如雨,面红兴奋:“你受不住啦?” 他睫毛上沾汗。 他的眼睛与她一样湿润。 斗篷下的漆黑中,他的狼狈,也不差于她。 他平静无比:“继续。” 缇婴:“那我就继续了……” 她微得意:“你不行的话,要告诉我哦。” 江雪禾笑一声,不语。 -- 一个时辰,对于江雪禾来说,也已是极限。 毕竟这是神交,毕竟主动权被他交给了缇婴…… 若非她自己最后承受不住,以她的贪念,她恐怕还要玩下去。 她在幽黑中,品呷到他的难堪不宁、他的脱力无助。 清润的雪香,又冷又热,浸满了斗篷。 他终于受不了那种感觉,神识被绞得颤抖卸力后,退出识海。缇婴也是一身热汗间,现实中,她被师兄抱起来,被他转个方向。 缇婴被他扣在山壁间,被他亲不住。 他的气息浮动游离,蜿蜒流淌。 她无力制止,也不想制止——手指脚趾皆蜷缩,浑身泛红,长发散了,被他拨开,在耳后也落了很多吻。 缇婴呜咽。 她有点儿抽搭。 他停下来,询问;“怎么了?” 缇婴:“我、我不行……师兄,我不敢了。” 江雪禾沉默片刻。 他柔声:“不神交了,让我……身体上舒服一下,好不好?” 缇婴闷闷的,想他那么辛苦、此时一身是汗,她确实该体谅他:“要怎么做?” 江雪禾:“我来就好,你不必操心。” 窸窸窣窣声不住。 这种感觉与神交不太一样,比神交轻缓许多,他又温柔热忱,伺候得她很快乐。少女乌黑柔软的发丝落在他手臂上,在斗篷下,他愿意如何摆弄,她都哼哼地应着。 ……只要舒服就好。 不过,在某一瞬,缇婴又忽然一僵,从那畅意中被激清醒,一下子掐住了江雪禾手腕。 她哭泣:“痛!” 她责怪他:“为什么?你不是说会快乐吗?我很疼!” 江雪禾被吊在一半处,上不得,下不去。 但他一向沉静,被她指责半天,也只是细致地拥抱安抚,换得她缓口气,脸色好起来。 他半晌说:“所以你要反悔?” 她犹豫起来,舍不得他,手抱着他腰身;但又因那点儿痛意,而流连不住,仰起脸求他。 他沉默下去。 她膝盖被他托着,不舒服地踢了踢,踢到一处,他手一僵,松开了她膝盖。 缇婴转过脸,趴在她肩上,咬了他脖颈一口。他不说话,她有点担心他不快时,他侧过脸吐口气,笑着叹口气。 江雪禾温声:“那你还要吗?” 缇婴想了想:“我想要上次那种感觉……你说不是双修的那次。” 她悄悄地来拉他手指。 他顿了顿,侧过脸,忍不住笑:“我换种方式,可以吗?” 缇婴眨眨眼,迟钝地应了,他便将她抱高一些,头颅一点点低下去。 气息碰到她腰际时,她忽而慌了。 缇婴又来抱他,娇滴滴:“师兄,我还要刚才嗖嗖的那种感觉……我还想要神交。” 江雪禾哑声:“你神识比我弱,你承受不住了。” 缇婴:“那你忍一忍嘛。” 江雪禾:“你以为我不是忍着的?” 她怔一怔。 他却放开了识海,让她进来。 他抚摸她面容,哄她:“两种都给你,要不要?” 缇婴涨红脸。 她很快做决定:“要!” 江雪禾微笑。 他扣住她膝弯,埋下脸去;同时,邀她神识,接她入识海。 -- 神交刺激远远超过身体。 即使有江雪禾控着,缇婴也受不住太多庞大灵力的涌入。 缇婴很快沉沉睡去,次日也精神萎靡,困顿不已。 江雪禾有些后悔纵着她,但此事于她算是有好处,她低迷两日也无妨。 只是经此一夜,缇婴见到他,多了很多害羞,有点儿想躲他。但鉴于此间只有两人,她想躲也躲不开,而江雪禾又能言善道,哄得她心花怒放。 雨未停,江雪禾用斗篷裹住小师妹,抱着她离开山洞,继续赶路,前往方壶山。
第115章 仙人抚顶11 玉京门, 静心殿。 四方道音锁阵,符菉飘飞,一重重带着封印力量的道光在殿中活跃漂浮, 偶尔有凛凛电光浮现, 成裂纹状。 沈玉舒雪白道袍,青玉发冠, 大袖收祛。 她盘腿坐于阵中,闭目敛神,被封于此,已有月余。 忽而,一道雪白银光从她识海中飞出, 绕着剑阵悬了一圈后,银光落地, 化身为了一个少女。 沈玉舒睁开眼,看到月奴立在剑阵外围, 微诧异一番。 她转而又能想通——此阵封她不封剑。大约花长老没把持月剑考虑进去。毕竟在玉京门众人眼中, 持月剑宛如一名存实亡的吉祥物,剑灵愚蠢不堪重用。 月奴圆眸平静,看着沈玉舒:“你什么时候才可以出去?” 沈玉舒想半晌:“……我大约很难出去。怎么了, 你在这里待闷了?其实你没必要陪我。你在玉京门可以来去自如, 想来花长老约束不了你。” 月奴:“我没有待闷。” 她平直道:“我很烦。” 沈玉舒不解。 直到月奴指着自己,说:“十年之期又到了,我到了该重新被封印的时候了。你们没有一个人想起来这件事。” 沈玉舒默然。 她怔怔看着月奴, 半晌后说:“你可知,我兄长辛苦当上掌教, 目的之一,本就是为了解你封印之苦?我们不想你频频失忆, 不想你宝剑蒙尘,明明是无上仙器,却在玉京门中不受人重视,甚至被轻蔑。” 月奴呆呆看着她。 月奴迟钝了半天,仍道:“可我是要被封印的。我要是不被封印,就压制不了剑身上沾染的秽息,就会从仙器沦为魔器,危害世间。千年来,一直是这样的。” 沈玉舒看着月奴。 有一瞬,她从月奴平静淡漠的眼神中,看出了一腔被抛弃的悲意。 沈玉舒道:“以前也许不是这样的。如果世间本就没有无支秽,没有秽息,没有秽鬼,你就不用承受这种命运……” 月奴困惑:“世上本就有无支秽,有秽息,有秽鬼,怎么就没有了?” 沈玉舒一瞬间脱口而出:“你真的不记得……” 月奴眼睛望着她。 沈玉舒及时收口。 是了,月奴每十年就会被重新封印,记忆重洗,月奴当然不会记得很多年前的事了。 月奴不会记得幽静无光的秽鬼林中发生的事,不会记得当年走投无路的沈行川与沈玉舒,不会记得他们发现过的秘密…… 沈玉舒叹口气,转而说道:“我悄悄告诉你,在我兄长五岁时,你曾被供于我沈家。那时候,你无意中救过我兄长的性命。” 月奴一愣。 她很难想像如今清冷端正、不苟言笑的剑修第一人沈行川,昔日有需要被救的时候。 月奴:“你们沈家有什么奇怪的,怎么小孩子还要被救?” 沈玉舒摇头,不愿多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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