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会下雪不?”,我问. “南方很少下雪.”,顾格回答. “顾格你什么病来着?”,我又问. “自闭症.” “那为什么你话这么多?”,我突然问了个傻/逼问题,顾格平时话少,也不喜欢社交,通常就跟我搭搭话,但也很少主动跟我讲话,一般都是我问他就答. 意料之中,顾格没再作声,房间里陷入良久的沉默. “听话,别动,很快就结束了……” 曹行突然冷不丁的冒出一句,我扭头看着他,背对着我的顾格也转过了身子,我想,他的目光应该也在曹行身上. “他在说梦话?” ,我疑惑着,这大傻子嘴里嘟囔着我听不懂的话:“曹行?二傻子?” 以为他是在说梦话,我凑近了一些,黑暗中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与我的目光相交,我感觉呼吸一窒,反射性的就跟他拉开了距离. “我操你没睡着啊…”,我见曹行睁着眼睛,问他. “很快就好了,不疼的…求求你放了我吧…” 曹行没回答我说的话,像是自言自语,但我感觉他更像是在毫无感情的念着台本. 我准备开口,顾格突然捂住了我的嘴,示意我不要说话. “听他说下去.”,顾格悄声说着. 我心领神会的点了点头,顾格这才松开了捂着我嘴巴的手. “怎么办,ta好像是死了…死就死吧,找个没人的地方把ta埋了吧…有人!…卧槽,快去抓住他…” 我和顾格屏息凝神的听着曹行自说自的嘟囔着,一时之间反应不过来他的话是什么意思,什么死了?曹行口中的那两个“ta”又指向谁? “行行,你是不是看到什么了?”,与其说曹行在念台本,我更觉得他像是在陈述两个人的对白,联想到之前在天台上看到的那具男尸,此时我的心里有了个大胆的猜想——曹行会不会,是目睹了一个凶杀现场? “真真…我看到了鬼,真的…”,曹行压低着嗓子,脑袋埋进了被子里. “你还记不记得那个鬼长什么样?”,我凑近问他,想把他的脑袋从被子里恁出来,结果他死活不肯. “真真我害怕……”,曹行只一个劲儿的嘟囔着. 我意识到他在轻颤,也不再逼问他,给他掩实了被子,躺平了身体. “他可能知道些什么.”,顾格突然说道. 我知道,顾格跟我想到一块去了,但眼下,我甚至开始怀疑是不是上过天台看到了那具尸体. 护士长曾说,那一天看到我和曹行跑到了仓库,但我明显记得我们是在五楼天台. 可五楼天台的门锁不像是有人动过的痕迹,如果说我没上去过的话,那我的被子和手电筒丢在哪儿了?曹行的娃娃也下落不明,而最简单直白的证实方法,就是去到五楼天台一探究竟. “吴真,你想过没有,你所谓的天台和尸体,是你出现的幻觉?”,顾格问我. 我突然觉得好笑. “别闹,我又没病,”,我愣了愣,随即又补充道:“顾格你要信我,那天天台的门真的开着,天台角落堆积的杂物堆里,真的有一具男尸,穿着跟我们一样的病…” “天台上根本就没有堆积杂物,”顾格打断着我,我一时之间忘记了自己所要说的下文. 顾格继续说道:“天台上只有一些简单的健身器材,根本就没有堆积杂物,真正堆积着杂物的,是大庭院的仓库.” 顾格的话让我觉得当头一棒,同时我也猜忌着他的话是否具有真实性,可信度到底有多高,不等我疑问,顾格又说: “在天台门被锁住的前几天,我上去过,而我之前最喜欢待的地方,就是五楼天台,那里之前也是病患活动范围之一,院方为了安全考虑,根本不会在那里堆积杂物, 所以,吴真,你真的确定你看到的就是你看到的吗?试问谁像个傻/逼似的,不把杂物放在触手可碰的仓库,而是多此一举的爬五楼,堆积在不起眼的天台角落里?” 我试图解释那样做可能就是为了掩盖尸体,但话到嘴边又被我生生咽了下去,归根结底,顾格不信我,既然他不相信我所说的,那我说再多都是放屁,我会找出事实依据让他开开眼,让他知道我吴真TMD从始至终都没瞎掰胡扯.
第006章 计划 一夜无眠,顾格的话让我纠结了一晚上,我真的好想嚎一声,我尼玛真在天台看到了尸体! 可是TMD没人信我. 半个身子压我身上的曹行忽然动了动手臂,我脸上猝不及防的被他一呼,鼻梁骨被他手肘撞到,疼的眼泪花花. 外面的天还麻滋滋的,狗比病院也不给每个房间挂个钟,可能他们觉得没必要吧,毕竟傻子和痴子看不懂时针分针秒针. 可我不傻,我甚至是985毕业. 曹行跟顾格都还没醒,我想活动一下发麻的半边身子,但他俩压的我动弹不得,特别是曹行这混蛋,睡姿差到他奶奶祖坟里不说,TMD还喜欢放屁. 我半夜冷的打颤,想将身子裹进被角里,但曹行这乌龟王八蛋不知道是不是背着我吃了巴豆,放的连环屁熏的我差点原地去世. 感冒加上没睡好觉,我感觉我要死了,我不想英年早逝,我还是处男. 我不知道还要躺多久,本来睡觉是一种奢侈且享受的体验,但跟两个男人拼床睡,TMD简直就是煎熬. 外面突然响起了护士长的手铃声,我突然就觉得我解放了,从没像今天这样,祈祷着快些起床. 我旁边的两个大男人也有醒来的迹象,真的,我突然就感觉我的睡眠在跟他俩比来,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起床了起床了!”,护士长的声音从走廊里传来. 顾格被吵醒了,我看着他直直的起身,腿搭在床边发呆,明显是睡懵了. 我没敢跟他搭话,因为我知道这人有起床气. “曹行,起床了.”,我坐起身,翁着声音推了推曹行. 他不满的哼唧一声,坐起身揉了揉眼睛. 我们三个都坐起身,没了下一步动作,不确定顾格跟曹行是不是还处于懵逼状态,在等待着大脑开机,但我确定我大脑一晚上都保持着清醒,我只是因为没睡好觉而单纯的不想动. “起床了起床了!”,护士长突然破门而入,站在我们床尾处,见到我们寝室的情形,扯着嗓子就骂了起来. “我就说这傻子怎么不见了吧!原来跟你这个搅屎棍待在一起!” 我知道护士长所说的搅屎棍是谁,但我还是对顾格说道:“她骂你呢.” 顾格皱了皱眉,穿好鞋拿着洗漱用品,从护士长面前直直走过,连眼神都没给她留. 曹行也打着哈欠,下了床,迈着懒散的步子从护士长面前走过. 我伸了个懒腰,窜下床拿好了洗漱用品,刚要迈出房门,就被护士长叫住了. “你被子上的血是怎么回事?才换的被子又弄脏了,你能不能爱点干净!…” 我掏了掏耳朵窝子,看了眼沾染曹行鼻血的被褥. “啊,那个啊,昨晚痔疮破了.”,我说完,不等她反应,径直朝着走廊尽头的洗漱房走去. 护士长看着也不算太老吧,结果比我妈还能唠叨. 用牙杯接了水,浑的不像话,比我当初在郊区租单间时所用的水还浑. “TMD这是人用的吗?劳资给钱是来享清福的,不是来遭这罪的!”,一哥们儿估摸着是因为起床气,将牙刷杯子一扔,桀桀的就骂了起来,活像个发着火的小恶魔. “忍着点吧,毕竟才下完暴雨.”,他旁边的老人安慰着他. 我突然觉得好笑,享清福应该去养老院,而不是待着这“妖魔鬼怪”齐聚一堂的精神病院. “诶,兄弟,知道几点了吗?”,我扭头问着旁边洗漱的熟面孔,之前跟他打过交道,是个超级无敌强迫症,非常自律,早上生物钟很准时,因为他的家人受不了他,所以给他送来精神病院了. “不知道,反正没到七点.”,他阴沉着脸,让一个强迫症在生物钟没响之前就起床,着实是为难他了. 简单的洗漱了一下,我搭着毛巾回到了宿舍,鼻子堵得慌,头也昏. 顾格此时已经穿戴整齐了,看着他穿的一丝不苟的全新的病号服,暗叹他这人是真的爱干净. “把你被套取下来我给你洗了.”,顾格整理着换下身的脏衣服,冷不丁的冒出一句. 我受宠若惊的看着他,狐疑是不是我听错了. “昨晚不是沾上曹行的鼻血了吗,你不能就那样盖着.”,顾格抬眼看了看我. “格格你要是女人该多好,我铁定娶你当媳妇儿.”,我麻溜的取着被套,顾格没搭理我,但我读懂了他的眼神,他在说——完全没必要. 取下被套,我笑嘻嘻的递给了顾格,怪不好意思的,顾格绝逼是我见过最勤快的男人. “谢谢了我的亲亲宝贝儿.”,言语表达不了我对顾格的感激之情,我想给他个拥抱,拍拍他的肩,赞赏的称他一句‘好兄弟’. 他接过我的被套,有些郁闷的说:“你扔在床底的衣服,哪次不是我给你洗的.” 他这样一说,我老脸一红,挺尴尬的,但我要澄清一下,我不是糙,我就是单纯的懒,我始终觉得像我这种类型的帅哥不能蹲洗衣房的地上搓衣服,顾格不同,他蹲地上帮我搓衣服的身影简直是帅裂苍穹. 看着他端着盆子准备出门,外边走廊却突然传来护士长雌雄难辨的喊声:“所有人到食堂集合!所有人到食堂集合!动作麻溜点儿!” 顾格转身将装着脏衣服和脏被套的盆放在了床边,示意我跟他一起去集合. “哎呀我肚子痛!顾格你先去吧,我要拉个屎再去集合.” 顾格没说话,直直的看了我几秒钟,随即转身出了房间. 等他走了,我才反应过来,我手捂的不是肚子,是我的腰子——我肾疼,所以我要去拉屎,顾格可能在那静默的几秒钟里,脑袋里冒着这样的想法. 事实上我除了感冒头有点昏之外,哪儿也不疼,我就单纯的想找个理由避开大集合,而趁着这个时间点,我缩着脖子偷偷溜到了后院里的大榕树下. 这棵大榕树有三四层楼那么高,要想借住它爬上五楼,恐怕有点难,但是我可以利用它从五楼下来. 因为五楼有个天台,所以自然会有排水管道,我可以顺着排水管道爬上去,到时候下来的话,直接跳到这棵大榕树上,系一根足够长的绳子在粗枝上,到时候一个天然的滑轮装置就诞生了,前提是我需要一个接应我的人. 计划很完美,但现实就有点扯淡了,接连下了好久的雨,排水管道布满了滑不拉几的青苔,别说难以下脚了,手都不知道往哪儿搁. 无论如何我都要去五楼天台一探究竟,所以我打算说服顾格,让他给我个照应,其实我本想找曹行的,他个高蛮力大,想了想,我还是选择了顾格,因为曹行脑子不好使,我怕让他接应我,会害我把命搭进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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