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套三个价钱,任君选择,因为太新鲜了,价格又不贵,而且在大聂,大家有什么本领,绝不外传,都捂着,像她这种愿意把自己的绝学,详细写下来卖给别人的,简直就少见。 花点钱,就能买到,并且学到,资料还特别详细,加上她又是阙氏的人,背靠太守府,有名又可靠,所以第一版的美人图罗牌在罗煞城,还真的赚了一笔钱,否则她怎么可能在最后三年,积下了小一万的功德值。 但罗城,还是太小了。 若放在京城,放到阙族,族内不但有人在各大天师院执教,还有店铺,以及阙氏在玄门的威望与影响力,可以说,只要打上阙氏的名号,印上阙氏的标记,就单是那个阙字,这牌肯定卖疯了。 玄门谁不想看看阙氏出的新东西是什么样的?谁不想学习一下呢,大聂天师不知有多少,不说人人一副,有一半买那就要赚翻了,不止玄门,道门亦然,他们也好奇啊。 这罗牌有个特点,就是好上手,入门简单,没有门槛,普适性很强,看图说话,人人皆可,阙清月知道,这牌一出,肯定会被玄道两门的一些人士抨击,都能猜出来,他们会说什么,会说它是什么玄门耻辱,是给小孩子玩的东西。 也确实,罗牌相对玄门现在的高深玄技,它的预测性弱了些,因为玄学这门学问,是越往上走,越需要天赋的一个行业,不是人人都可以学,多少需要点天赋才能入门,但罗牌正好相反,人人都可以,它上手快。 两个人同时抽到一张元宝卡,运用在实际中,其中一人只拣到了一两银子,而另一个却赚了千两。 这就是牌卡的局限性,玄学从简单的卜卦,算字,到山河气运,观星辰日落,步步高深,从观人的命运,到一城之命运,至一国之运,到天下大运,越来越难。 难就难在,不但要会看运,还得会看气,会看运者,只是普通命师,善观气机,才是王者,会观天下之气,才是王者中的王者,但这需要更高深的命书,更强的理论,更高的天赋,更好的命格。 用牌卡算这些,无能为力,毕竟每个人命中的东西,并不知道老天什么时候给,怎么给,有的出生就有,有的中年有,有的晚年方得,运不同,所以抽到同一张牌,结果就是一两银子与千两银子一样,天差地别,无法分辨。 但是,事情都有两面性,牌还是有用的,它单用,一般,但结合其它玄技同时用,在得知一个人的大运走势后,再配合这套牌,就能精准算到这个人实际的情况,仿佛身临其境地看到对方所有困境与状态,十分精准。 如果非要形容,其它玄技可以看大框架,看骨肉,罗牌可看神情看细节,结合牌后,就可以画出这个人完整人物画相脉络,相似度有六七成,罗牌在玄学里虽是皮毛,但皮毛亦有大用,乃是一套人手可用的基础预测牌卡。 且这牌可以配合所有高深玄技使用, 她在罗城,不止画过一套美人卡,还有一套英雄卡,无论男子女子,喜欢美人还是英雄,皆有余地,另有一套山水牌,完全照顾带所有客户的需求。 这次回到族里,本打算闲时她再画一副,这次画个特别的,就画一套煞牌。 将她这千里之行,路上遇到的所有煞物,所有人画进去,像连环故事一样,成就一套故事牌。 无论是仙女庙那怨血千年化碧玉,难消恨。雨夜萧瑟冷秋风,吊尔魂里追人不放的神煞吊魂, 还是欲煞双生青蛇,亦或百亩果老农血煞,都会画进去,连客栈那妖娆的老板娘张玉娘,也会绘在其中,并写出他们的个人小传,放进资料里,每一个人物,都是牌中主角,每一个人背后,都有一个可悲可泣的故事。 或想成仙,或成魔,或成人,轮回还是寂灭,皆是它们的命运。 阙清月目前也只是有这个想法,她没想到的是,后来,她确实画出了这套牌。 而这套牌,流传后世之广,名气之大,百用不绝,百看不厌,历朝几代,经久不衰,是被后来人,最为推崇,也用得最多的一套牌卡。 无论改朝换代多少年,仍然人人手持这套牌卡。 爱它,惜它,收藏它。 后世人,有人为抽到断臂张仰青而难过,预测到自己会像张仰青一样,需要很长一段路要走,但曙光就在前方。 有人抽到鬼新娘,会高兴地跳起来:“抽到了鬼新娘,我要有夫君了,这是永浴爱河牌!但是为什么,每张鬼新娘牌的那条船上,都有一个船夫呢?” 另一人道:“谁知道呢,当初阙牌传下来时,就是这么画的,按照这套牌的规律,里面每一个人都有故事,这个船夫一定也有自己故事呢,你看,这船夫的背影,还颇有些玉树临风呢,年轻时,定是个俊俏的公子。” “还有这里,船内的屏风后面,有两个人影?好像一男一女啊。” “原来这里还有两个人,天啊,这样一张牌,既有船夫,有鬼新娘,还有隐藏起来的一对恋人,这肯定是一个,很特别的故事。” “但是小传里,这两个人影没有写出来啊。” “可是牌卡上画出来了,它定有深意,应该是个隐藏故事,不会要我们猜吧?那我猜一下,会不会是这个绘卡的老祖和她的情人啊?” “哈哈,说什么胡话,不可能。” 也有人抽到了扶风簪花,“呵,我一大男人,抽到扶风簪花?岂能如此?” “南宫兄,你本就是玉面小生,抽到此牌,容貌日后更上层楼,愈发的英俊美貌了,这可是一张美人卡,上面画得乃是扶风国第一美人,女子抽到可要欣喜若狂,恭喜南宫兄了。” “恭喜你个头啊!我一个男人,要美貌何用,是否能求一下男子气概?” “男子气?我抽的这张卡,便是喽,西丰贺图与他的八百神将,哦哈哈。” “这牌面,你最近干劲十足嘛。” “那是,天天熬夜读圣贤书,累死我了,下次科考若再失利,我爹说,就不让我考了,让我回家继承他那三百亩土地,天天跟他收租子。” “哈,这次如果再考不上秀才,你可就要做地主公了。” “那我抽一下这次科考……完了,最可怕的灭世牌,皇城倒塌。” “没关系,这张牌看似凶,实则并不凶,它代表着旧的朝代已去,新的王朝马上展开,未来充满希望,你要中秀才了。” 几个男子站在一起感慨道。 “这牌卡,实在太经典了,五黄三煞黄泉天灾灭世,透过它,方能够领略几百年前灭亡的大聂王朝,那千年泱泱大国的绝世风采,若我能生在那个时代,目睹这样的精彩,死而无憾。” “南宫兄,说的极是,据说当年还有阙门,道门,玄佛儒以及天下三千门武学门派,各种奇人异士齐聚京城,何等的惊艳啊,神仙人物层出不穷,巅峰时甚至还有蛟龙出没,让人难以想象,那个末法时代下,唯一的一个千年王朝,日落后,最后的辉煌。” “我更想看看,能绘出这样精彩故事,画出这些悲情英雄煞物牌的阙门老祖,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 “那还用说吗?自然是,在那一代年轻人中,无比惊才艳艳之辈!我曾看过古书,这阙门老祖,乃是神仙一般人物呢,见过的人,无不惊叹。” “哇,真想目睹一番啊。” “向往之。” …… 阙金宝得了阙牌改名权后,起身时想到什么。 “那个,白衣啊,阙付生,就是你父亲来信了,说要你回家看看,你明日回去,走个过场马上回来。” 啧,大概白衣从小在他眼皮子底下长大,一直觉得自己才是白衣的老父亲,所以他现在一看到白衣生父,那阙付生,是怎么看怎么碍眼,若不是顾忌白衣的名声,这事压根不想告诉她,于理来讲,到底是生父,回来不去探望,说出去不好听啊。 阙清月抬眼看了眼梅花,想了想,“行,我明天过去。” “还有件事,三日后宫内泰和殿,皇上给要九皇子办洗尘宴,宴请文武百官前去赴宴,也邀请了我们俩,到时你随我一起进宫。” “我也要去?”阙清月笔一停,又继续写道:“我不去。” “啊?你不去?” “嗯。” “那九王爷可是一路护送你回来,不去说不过去啊。”这是恩情,先不讲银子不银子的事,听说这一路上,危险重重,那九皇子几次豁出去命保护他家的小祖宗,几千里路啊,那皇子也吃足了苦头,如今安全将人送到京城,这份情谊,族长阙金宝是记在心里的,九皇子这人,重承诺,讲信用,能处! “你就说我病了。”阙清月心烦。 “唉,你这……” 族长拿着阙牌,走了,白衣死活说不通,就是不愿意进宫,算了,也不是什么大事。 他望到手里的阙牌,又乐的走路哼小调,这手里握得哪里是一副牌啊,这可是阙氏以后十年,百年的门面啊!呵呵,祖宗到底还是他们的祖宗,到最后,还不是得拿祖宗的东西撑门面?那些小崽子,一个个的,看他羞不死他们。 阙清月心烦意乱地拿起帐本,看了眼,放下了。 被她赶出去的元樱,玩够回来了。 一天了,来来回回找她的人,那么多,她一直端坐在这里就没动过,这些人便一直在她眼前转悠,开口祖宗祖宗地叫,烦死了。 “祖宗!” 果然。 “你又怎么啦?天天祖宗祖宗,我不是你祖宗,你是我祖宗!” 元樱被她骂得倒嘶了一口气,这祖宗这脾气,是越来越大了,但她不怕,抱着匣子跑过来:“你看。”说着将两个匣子打开,里面美玉和宝石能闪瞎眼,关键颜色特别美,有妖蓝色,葡萄紫,樱桃红,都特别适合祖宗戴,她不懂宝石也知道这些都是好东西。 阙清月手拿着笔,瞥了一眼,又看向帐本:“哪来的?” “刘司晨送过来的,不但有这些,还有布匹,全是宫里的好料子,上面光闪闪的,摸一下那个滑啊。”如果能做成内衫给祖宗穿上,不知道能有多美。 “我不要。”阙清月写着字,听着元樱在那念匣子里的东西,念完,她才翻了一页帐本说道:“你听没听我说话,我说了,我不要,你给东方青枫退回去。” “啊,退回去,退谁啊?” 阙清月看向她:“退给东方青枫啊。”是不是傻? “可是,这些东西,是刘司晨给的呀!” “什么?”阙清月望向匣子里的物件,每一块,每一颗都是精品,虽比她手上这块白羊脂油膏子价钱低些,但也相差无几,刘司晨?他?呵。 这哪里是普通人能收集到的,全是极品宝石,极品羊脂玉,还有那珍珠,一看就知道是贡品,这些东西,明明就是宫里的,不用脑子想也知道是皇上赐给他儿子的,给九王爷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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