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去请教年长的掌柜是好。 小二哥攥着玉佩,匆匆入厅去了后院,门口行人来来往往,皆不由打量着这一对郎才女貌。 顾子鉴耐着性子站在哪里,不急也不焦。 只有元棂时不时往厅中探头。 很快。 一个年纪约四五十岁的老者,买着轻建的步伐,提着一衣角一脸着急地小跑出来。 “老奴参见少爷。” 一见门口的顾子鉴,掌柜老脸全激动,人都来不及下台阶,就急忙朝顾子鉴行叩拜大礼。 响亮的声音顿时惹来旁人的侧目。 有的人还饶有兴趣伫立在原地观望。 顾子鉴顺势扶住他的手臂,“不必如此,快请起来吧。” 掌柜不敢疏忽,“要的,要的。” 说罢还是执意要跪,顾子鉴见状只能无奈道:“金大叔,我们进去再说吧,此处人太多了。” 那掌柜闻言,侧头看了眼四周,果然已经挤满了八卦的人群,不禁汗颜,“是,是,少爷说的对,进去说,进去说。” 待他抬头时,元棂才看清楚他竟然同顾府里的金管家长得很想,她一时没忍住问了句:“掌柜的,你.....你该不会是金叔的哥哥吧?” 掌柜也才注意到钟林毓秀的小姑娘,他猛地响起少爷已经成亲一事,于是连忙朝元棂拱手道:“老奴眼拙,没认出少夫人,还请少夫人莫怪。” 元棂连连摆手,“不要这么说,大叔太客气了。” 金大叔见她爽朗的模样,心中也是暗暗欢喜。 他点点头,招呼着两人进门,又亲自领着二人上了二楼雅阁,待两人落座后,自己动手煮茶之际又对跟在一侧同他长得有些神色的小儿哥说:“快快命厨房备上好酒好菜,记得同他们说,是少爷,少夫人驾临。” 顾子鉴听言,刚想制止,又猛的想起自己此时已是妖,而且这几日元棂一直东跑西颠的也没好好吃一顿饭。 于是又止住抬起的手,顺势端起桌上泡好的茶掩下心思。 元棂看着四周云顶檀木作梁,雕檐映日,画栋飞天,雕花窗桕中射入斑斑点点细碎的晚阳,连摆至花盆的矮木都飘荡着淡淡的清香,更不用提那五彩斑斓的花瓶了。 元棂暗暗乍舌,她悻悻然收回视线。 此时金大叔温声问道:“上会吾弟还在在家书上说少爷同少夫人去琼州陈舅爷家,不知事情可处理妥当?” 说罢他视线一顿,似乎又想起什么,楞然不解问:“不是说有安排小厮同丫鬟随身伺候吗?怎么不见人影?” 一说起小琪跟纪云,元棂心中的愧疚顿时又溢了起来。 “他们.....遭遇不测了。” 金大叔呆住。 顾子鉴只能缓声解答,将陈府发生的事大致讲了一遍,金大叔听得目瞪口呆,不敢置信。 好半响才结结巴巴道:“竟....竟如此....荒谬。” 这时,小二哥额头夹着细汗,端着几道冒着热气饭菜打开门,走了进来,肉菜香味瞬间飘满整个房间。 元棂暗暗咽了咽口水。 金大叔见小二哥来,急忙起身去帮忙端菜。 很快,随着小二哥来回跑了两趟,大圆桌上便摆满了各色各样的菜式。 金大叔招呼道:“少爷,少夫人快请。” “多谢金叔!” 元棂早就饿得饥肠辘辘,她顿时也不客气,拿去筷子就风卷残云地吃了起来。 顾子鉴习惯慢食,即便再饿也吃得不慌不忙。 金大叔见两人开吃,又等了一会,才拉过一侧的小二哥,介绍道:“少爷,少夫人,这是老奴的儿子,叫金不尽。” 说完,金不尽扯着嘴角,露出一抹憨笑,“见过少爷,少夫人。” 顾子鉴点点头,见同自己一般大的金不尽,不禁低声感慨:“若是金叔知道他的侄子已长得小伙子模样,不提有多高兴。” 金大叔闻言,顿时肃然地拉着金不尽朝顾子鉴叩拜三个响头。 “还得多谢老爷得成全。” 顾子鉴一怔,想要去扶他们已叩拜完了。 金大叔的事他小时候也略听过一二,原本金叔两兄弟皆是在顾府当差,金大叔同府中婢女暗生情愫后,顾父便将卖身契还于二人,遣二人出府,后来又因为雇佣的名义请他来此处打理产业。 这一打理便是十几年。 顾子鉴同金大叔也是十几年未见面。 金大叔起身后,二人又是一阵客套。 随即顾子鉴问起,阳胪城最近发生过什么事。 金大叔沉吟一下,叫金不尽去将门关上。 随后才缓缓而道:“从一年前酷冬,那夜子时,打更的阿冬途经三将军庙前的发现一具骨尸在行走,震惊之余它朝阿冬发起攻击,幸好三将军及时出手相救,这才免去更夫无妄之灾。但至此之后,便不断有人死去,每隔一月便会死一人,而且死法皆大同小异,并且都是在死后数日才被发现。” 金大叔边说边叹气:“细数算来,已有五六人了。” 元棂停下筷子,有些疑惑:“这三将军是何神灵,我怎么没听过?” 金大叔解答:“二十年前,桑国与南蛮大战至阳江上,朝廷先后派了三位将军驻守此处,此三将军,便是最后一位将军,他.....” 说着他突然一顿,神色有些犹豫地看了两人一眼。 顾子鉴给了他一个安心的眼神,“还望金大叔知无不答。” 金大叔神色闪过一丝紧张,迟疑半响还是轻声道来。 “当时两军实力一直不相上下,每每开战都分不出高低,眼看战况一直胶着着,南蛮便主动请和。双方朝廷商议在商议的时候,本来就下令暂停的双军却不知为何,突然又打了起来。那南蛮不知从何得知我军的布防图,连夜偷袭杀得我军措手不及,最后没有办法,大军只能先撤回津城,可不知为何,此时的知府却下令锁城,不让大军进城。原本在城中还留有守城的三千将兵也不知去了何处。” 元棂听得心跟着揪起来,“门最后开了吗?” 顾子鉴看着他沉声一叹,顿时皱起眉。 此时金不尽接过话峰:“没有,最后连同将军在内,三万将兵全都死在城门下。” 元棂浑身一震。 她瞪圆着双眼,不知该如何形容此刻的心情。 顾子鉴沉声问:“后来呢?” 金不尽神情紧张地看了眼四周,“后来双方朝廷议和后,南蛮撤了兵,柳知府锁城门一事,也不怎么的没人提起。此后一个月,城中便开始闹鬼。后来柳知府请了玄灵派的师傅下山抓鬼,此后又安稳了一阵。但是五日后,柳知府一家却在一夜之间全被杀,听当时打更的说,他看见是一鬼魂为,那鬼双眼通红,周生弥漫着一股灰黑色的雾,眨眼间就将整个柳府杀个精光。” 说到这里,金不尽似乎有些害怕,但转念一想又觉得那是柳知府活该。 于是继续道:“次日,铺快们到达现场后,也不知如何处置,便派人将此事上报朝廷,后来铺快将柳知府一家安葬后,城就开始怪事连连,先是闹鬼,再后来便有了鬼祟伤人一事。而朝中也一直未派官员下来,此事也越闹也大。直至有人看见三将军出手恶斗鬼祟,保护了百姓。这时才平息了下来。后来百姓就为其修了一座小庙,后来时间一久,大家便都习惯到三将军处寻帮助,三将军的香火也越来越旺。” 元棂蹙眉,还真是第一次听见从鬼变成神灵的说法,不过若是百姓一直香火不断供奉其,倒也不是不可能。 顾子鉴凝神思索着半响,忽然提出一个问题:“那更夫看清楚那鬼是谁了吗?” 元棂闻言顿时诧异的看了顾子鉴一眼,难道他是在怀疑是三将军杀了柳府的人? 不过仔细一想,鬼祟是在柳府灭府后才发生的,三将军又是在鬼祟出现后才出手。 两者肯定有关系。 金大叔想了想,然后摇了摇头,扭头望向金不尽,他也摇头。 “那更夫第二天就疯了。一直去年,去世前都没清醒过来。” 元棂重新拿起筷子,夹了块半凉的猪肉,心不在焉地放到口中,嚼了两下问顾子鉴:“你是不是怀疑是三将军杀的人?” 金大叔跟金不尽一怔,不解的啊了一声,目光不解地望向顾子鉴。 顾子鉴缓缓放下茶,神色有些迟疑,“柳府他确有杀人动机。” 金不尽闻言连连摆手否认:“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将军他那边心善怎么可能作出那种事情。” 元棂听到这里也不跟他辩解,只淡淡道:“是不是,去他庙里请来一问便知。” 金不尽还想说什么,金大叔顿时瞪了他一眼。 他立刻悻悻闭上嘴。 元棂见他一脸不服气,顿时笑道:“要不你带我们去,反正我们也不认得路。” 金大叔刚要阻止,金不尽就一口答应了下来。 “好啊!” 金大叔见状也只能暗叹一声。 顾子鉴忽而抬眸,面色澄净道:“你也怀疑三将军与此案有关?” 元棂晃了晃手中的茶杯,默了一阵道:“我只是想看看陆殷是不是在将军庙中,而将军,是不是就是白竹要找的人。” 顾子鉴一愣,他倒真是忘了白竹的事了。 饭后,金不尽已经换好一声便衣,拿着香烛站在门口等着元棂两人。 见两人走来,他暗暗撇嘴,就因为自己刚在楼上说话大声几分,下来被父亲劈头大骂。还千叮嘱,万交代自己要时刻摆正自己的态度。 “少爷,少夫人,不知可否出发?” 待到两人走近时,他弯腰拱手恭敬道。 元棂见他这态度顿时眉梢微挑。 顾子鉴颇为无奈的看了身后的金大叔一眼,金大叔朝微微一笑。 “走吧。” 三人出了客栈,随着金不尽的步伐朝长街南处走去。 此刻酉时六刻,长街上只剩下零散几名行人,还有正手忙脚乱收拾摊子的小贩。 金不尽扫了他们一眼,解释道:“现在阳胪城的黑夜一到,家家户户都闭门不出,还会在门口贴上从将军庙请来的镇宅符。” 顾子鉴目光扫过街上已经关门的家门,果真如金不尽所说般,皆贴满了张张符纸。 三人又沿着长街走了两刻,最后在一条小巷子拐弯,弯道处的尽头,便出现一座简陋的庙堂。 香火味扑鼻而来,徐徐白烟从庙堂中传出,两三百姓拿着供果香烛从庙中疾步走出,还时不时张望着逐渐暗淡下去的天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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