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她是插翅难飞的。 温香软玉就在眼前,是他掌中之物,就这么杀了岂不可惜? 阿朝眼睁睁看着男人阴狠毒辣的鹰眸慢慢眯起,眸色深得可怕,让她无端想起梁王世子执鞭时,也是这种带着浓浓侵略性的眼神。 他已经不急着杀她了,恐怕就是料定无人会来救她,他有足够充裕的时间,可以对她做任何事。 后背就是墙面,退无可退。 阿朝脸色煞白,死死攥紧手掌,当初那种无力回天的绝望再度翻涌而上。 可与在梁王府不同的是,殷重玉再好色无耻,却只是出于撒欢宣泄,享受皮肉之伤给他带来的愉悦刺激,却不至于要她的性命。 面前这个人却不同,无论是属于男人的力道和体魄,还是阴戾狠辣的程度,殷重玉都远不能及。 她再次注意到他眼下那道狰狞的伤疤,这些人刀里来火里去,无亲无故,内心必然是残酷扭曲的。 他完全可以肆无忌惮地,将她狠狠折磨致死。 那种森然的凉意从心底攀爬而上,心跳堵在嗓子眼,牙关打颤,几乎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在梁王府时她几乎是绝望的,那些鞭子一道道抽在身上的时候,她甚至想过去死……可此刻,更多的是无力感,深深的恐惧和无力。 哥哥才将她找回来,他们还要在一起度过无数个春秋冬夏……她不能就这么死了。 她现在清楚地知道,不论能不能等到瑞春回来,或者凌砚发现不对赶回来,拖延时间都是她唯一的出路。 阿朝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与他交涉,可男人粗粝的大掌已经攥紧了她的手腕,力道之大,几乎令她动弹不得。 背脊紧紧贴在冰冷的墙面,男人滚烫的呼吸喷涌在颈边,带着疯狂渴望的鼻息急切地埋入她凹陷的锁骨。 手边没有趁手的尖锐物,近处案几上的笔墨纸砚,根本伤不到他分毫。 阿朝无助地望着屋内的一切,眼泪终于控制不住涌了出来。 男人的气息愈发粗重,她还未反应过来,身体已经被人一把推倒在地。 发髻散乱开,她听到有什么碎裂的声音。 男人一手钳制住她手掌,另一手将腰间的革带抽出来,三两下缚住她手腕,挈至头顶。 她纤瘦的身子微微弓起,也因此显出更加玲珑起伏的胸腹,将男人的欲-火全部点燃。 接下来无论她如何挣扎反抗,都根本毫无还手之地。 “你动了我……不论是我哥哥,还是梁王,”她偏过头,试图错开男人滚烫的薄唇,“他们都不会放过你的!” 身上粗暴的动作停了下来,男人布满厚茧的指尖抚过她下颌,笑得恣肆:“说说看。” 阿朝根本无法抑制内心的恐惧,眼泪还在不停地下落,仍然趁着喘息之机,颤抖着嗓音咬牙道:“梁王这么多年都没伤到我哥哥分毫,你觉得我哥哥是轻易被人宰割的人吗,他知道我这般死在你手中,定然是要为我报仇的。还有……再怎么说,我都曾经是世子的人,梁王若知道你如此对我,你觉得他不会追究你吗?” 男人的动作果然顿了顿,望着她被掐得泛红的下颌,似乎在认真思索。 阿朝双手被绑在一起,在凌乱的发髻中摸到一个坚硬的东西,她死死攥在手里,趁其不备,用尽所有的力气,狠狠地刺向男人的脖颈。 “贱人!”做暗卫的身手何等利落,她才一出手,男人当即敏捷地避让开来,碎了一半的玉笄尖头只划破他的颈侧。 鲜血从伤处往外冒,一滴滴落在她的脸颊,同时也将男人彻底激怒。 阿朝眼睛里似也浸了他的血,眼前被一片刺目的鲜红氤氲开来,双手再度被他狠狠扣在头顶无法动弹,而他的另一只手大力撕碎她的衣裙,所有的动作都不再克制。 两腿被压制,双手亦被桎梏,鲜血和疼痛激发了男人的欲-望和怒火,无论她如何哭喊,如何周旋,全都没有用了…… 阿朝含泪闭上眼睛,指甲深深嵌进掌心的软肉。 已经感受不到疼了。 男人沉浸在疯狂之中,竟然没有听到外面的动静。 直到屋门随即砰然一声巨响,在他反应过来之时,胸口骤然一阵剧痛。 他怔愣地垂下头,前胸已经被一把长刀穿透,鲜血从伤处狂涌而出。 来不及反击,肩上重重一脚直接将他踹翻在地,后背的刀柄撞在坚硬的墙面,直直从他胸口穿出三寸! 他靠着墙角一点点滑下去,鲜血滴落在地,慢慢形成一片腥潮的血泊。 “阿朝!” 阿朝整个人委顿于地,眼前一片血污,浑身都控制不住地发抖。 衣裙被人撕开,沾染了淋漓血迹,是从那黑衣侍卫胸口涌出的血液。 “阿朝,不怕了……”谢昶小心翼翼地将她抱在自己怀中,却不敢用力,她纤弱的身躯还在发颤,仿佛稍稍用力就能破碎。 谢昶几乎是赤红着眼,一点点吻去她眼尾的泪液,“对不起,是哥哥来晚了……” 手腕的革带被解开,阿朝听到有人在喊她的名字,那个人将她抱在怀里,淡淡的松木气息,是她最依赖的温暖怀抱。 她下意识地往他身上贴得更近,眼泪全都淌入他衣襟。 指缝握紧,仿佛还有碎玉的残渣,一瞬间像是有什么崩断了,她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玉笄……碎了,哥哥送我的玉笄碎了……” 断续而来的虚弱嗓音如同针锥一般刺入他的心脏,谢昶只能压制住所有的愤怒和余悸,温声在她耳边说道:“碎了就碎了,哥哥-日后再送你新的……阿朝,哥哥带你回家……” 他替她整理好凌乱的发髻,大氅将人牢牢裹紧,然后打横抱起来。 那个欺她的人倒在血泊里,半身还在抽搐,他的刀偏了半寸,不至于当场丧命。 一刀毙命,太便宜他了。JŠǴ 谢昶眸中划过一抹森冷的寒光,拢紧怀中的小小身体,衣襟蒙上她双眼,然后足尖挑起地面刀刃,直直刺入那人下腹,随之而来的是一声痛彻骨髓的哀嚎。 阿朝被这声吓得浑身一颤,往他怀里缩了缩,谢昶在她耳边说:“别怕。” 走到门口,凌砚已经将小六押了上来。 小六双手被钳在背后,跪在地上不住地磕头:“主子饶命!实在是我母亲在梁王的手里,属下是不得已才出此下策……属下跟了您这么多年,从没想过背叛您,求主子饶命啊!” 怀中的人有些不安,谢昶垂眸之间,怜惜地在她额头落下一吻,待她心绪稍稍安定下来,才冷淡地朝外开了口:“你应该知道背叛是什么下场。” 有些血腥的事情,他不愿她看到。 瑞春也被宿郦带了回来,听闻姑娘出事,素来稳重的人此刻也吓得面无人色。 姑娘被大人抱在怀中,里头不知发生了什么,只嗅到浓郁的血腥味,瑞春在院门外看到这一幕就吓得双腿发软,当即跪了下来。 宿郦已经查清了事实,上前禀告道:“园圃有人故意滋事,瑞春与李学士府上的丫鬟一同过去处理,实则是被梁王的人故意引开,让姑娘身边没了人。” 瑞春听明白前因后果,愧疚不已,没想到离开这一会,竟叫人有机可乘。 “大人处罚奴婢吧!没有看护好姑娘,是奴婢的失职。” 谢昶深深地闭上眼睛,方才推门而入的那一刻,他甚至有种将整个花神庙屠戮殆尽的冲动。 良久之后,才将骨子里翻涌的戾气深埋眼底,朝外吩咐道:“封锁消息,今日花神庙发生的事,不得泄露出去半个字,否则你们所有人提头来见,都听到了?” 众人跪了一地,齐声道是。 回去坐的马车,小姑娘余悸未消,四肢无力,只能紧紧依靠在他怀中。 谢昶彻底冷静下来,才开始慢慢检查她身上的上伤痕。 下颌、脖颈、锁骨都有被掐出来的红痕,纤细莹白的手腕被革带勒破的伤口高高鼓起,腰间和腿侧……没法去检查,他能隐隐感受到被压制过的疼痛,好在人没什么大碍。 车内暗格中有金疮药,他指尖捻了些在掌心化开,先替她清理了手腕的伤痕。 从前他根本不知道,她的皮肤竟是如此娇嫩的,因为也从来没对她下过重手。他手腕受过重伤,少时常有神经麻木的时候,有时候控制不好力度,所以就连牵着她都不敢太用力。 小时候她连摔破了膝盖都要哭一整日的……今日却被人欺负成这样。 谢昶后槽牙几乎咬碎,只恨没有将那人千刀万剐。 手腕擦过药,他才将她纤瘦的下颌轻轻抬起来,指尖将她凌乱的碎发别到耳后,露出那双哭肿的眼睛,以及被牙齿咬破的嫣红唇瓣。 她一双眼都红得厉害,不断有眼泪流出来,怎么都擦不干似的。 谢昶根本无法想象,倘若不能及时赶到,哪怕只是晚上一步,她会遭遇怎样绝望的境地。 捧在手心里的人,连他自己都极力压抑着,舍不得用力去触碰的人……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良久终于伸出手,将少女温热的面颊轻轻按在自己的心口。
第34章 ◇ ◎他当真舍得,将她拱手让给旁人吗◎ 傍晚下起雨, 寒冽的晚风吹在身上刺骨的疼,瑞春跪在台阶下的青石砖上,冻得浑身发抖也不敢置喙一句。 没有看护好姑娘, 叫人险些糟蹋了她的身子, 她便是万死也难辞其咎,所以无论大人如何责罚, 她都认。 谢昶立在廊下, 眸光寒肃, 一言不发。 医女从屋内出来,抬头只能看到男人冷峻的侧脸,不由得打了个寒噤,战战兢兢地上前禀明阿朝的伤势。 “姑娘擦洗过身子,换了干净的衣裳, 身上的擦伤和淤青已经尽数上了药,民女再去开一副安神药的方子,好生养几日便能痊愈了。” 医女心里正揣度着这位谢小姐到底因为什么遭遇这一切, 却听到男人沉沉开了口:“不该问的不要问,不该想的不要想。今日之事,倘若泄露出去半分, 仔细你一家的性命。” 医女吓得浑身发抖, 赶忙掐灭了脑海中那些不该有的念头,连声道:“民女不敢。” 屋内烧着暖炉,阿朝躺在床上,单薄的身体还在轻微地痉挛,面色苍白得几近透明, 与脖颈下那些红印形成鲜明的对照。 崖香守在床边, 望着这些刺眼的红痕, 忍不住地流泪。 她是琼园出来的人,如何能不知姑娘这般是遭遇了什么。 “哥哥,哥哥……” 意识有些恍惚,阿朝闭着眼睛,口中来来回回就是这一句。 谢昶进来时,也带着一身的凉意,他走到炉边将一身的水汽熏干,然后才坐到她身边来,将人揽进自己的怀里:“阿朝不怕,哥哥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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