反观谢阁老就不大满意了。 在外朝夕相处, 他却素了几个月,至于河间府这月余, 更是连她人都瞧不见, 心内只想回来与她团聚, 如今好不容易能与小妻子夜夜欢好, 又见她在那上面全无疼痛不适, 夜夜如春日怒放娇艳欲滴的海棠般诱人, 血气方刚的男人连着两个月大快朵颐都觉不够。 他是刻意停了药,尽管心中不愿,还想过二人世界,可一想到这连心蛊的效用不知持续到何时,能早一时怀上,他也能替她承担生子之痛,倘若再耽误两年,谢昶还真说不准那痛感何时能重回她身上。 女子生养之苦,他虽未曾亲身经历,但谢夫人怀胎十月生下阿朝的苦,他是亲眼所见。 谢敬安是神医,十分注重妻子在孕期的调养,而阿朝生下来也仅有五斤多,按理说谢夫人比寻常妇人是要轻松一些的,可生女当晚还是吃尽了苦头。 谢昶不愿让她吃苦,最好一丁点都不要,身怀六甲已经很是辛劳,那些疼痛就让他来承受便好。 只是他没想到,小丫头这么快就能怀上。 医女诊出喜脉的时候,他面上几乎没什么表情,仿佛与夫人肚里的孩子有什么深仇大恨。 明明是大喜事,医女在回话时都颤颤巍巍的,直到听到那一句喜怒难辨的“赏”,医女这才悄悄松了口气。 医女根据阿朝的体质开一副安胎药,另外给夫妻俩的嘱咐也必不可少。 饮食、心态等方面需要注意的事项,谢昶都一一颔首应下,可说到前三月不可同房时,医女发现这位谢阁老神色微不可察地一冷,但还是应了下来。 医女大胆猜测,难不成就因不能与夫人同房,谢阁老这才不大欢迎这个孩子的到来? 其实她早就发现了,阁老夫人日日双腿虚软,定是这谢阁老不知节制造成的。 都这样了,外头还有人传他不能人道呢! 好在如今夫人有喜,外头关乎首辅大人身患隐疾的传言总算不攻自破,此后京中那些高门嫡母也不必偷摸摸向她打听什么隐情了。 医女前脚刚走,谢昶就命人请了几位擅长养胎和孕中调理饮食的婆子入府。 尽管府上的仆妇不少,但到底没有能够事无巨细伺候阿朝养胎直到临盆的,谢昶甚至还让江叔寻个能说会道、能逗夫人高兴的丫头陪在屋里解闷,生怕她孕中情绪低落。 江叔也不辱使命,竟寻了个会口技的丫头,能模仿大自然中的虫鸣鸟叫,阿朝简直哭笑不得。 不过她如今既要掌管中馈,时不时还要往铺子上去一趟,又得时刻提防着磕磕绊绊,不能再像从前那般随意走动了,有这个丫鬟在,阿朝的确开怀不少,又因着照顾她的丫鬟婆子事事仔细,前三个月阿朝过得顺顺利利。 直到几日后,李棠月趁着谢昶不在,来府上做客,发觉她面色红润,精神头极好,李棠月诧异极了。 “我堂姐和嫂子有身子的那会,时常会有头晕乏力的症状,去年跟着苏宛如去太子府,太子妃也是孕吐不止,吃什么都没有胃口,你这倒是舒服,跟没事人一样。” 原本她不说,阿朝也想不到这处,总以为是府上的丫鬟仆妇照顾得当,她才一身轻松,可姜燕羽贵为太子妃,肚子里可是顶顶贵重的皇孙,容不得一点差池,照理说底下伺候的只会更加尽心周到,她都害喜得那般严重,阿朝自认不算身强体健之人,怎么可能半点妊娠反应都没有。 唯一能想到的解释,就是这些反应全都应在了谢昶身上,可他这个人素来沉默内敛,就算有什么不适也不会告诉她,平白惹她担忧。 可阿朝猜出这一层,想不担忧都难了。 谢昶从衙署回来,敏锐地发现小丫头的神色与往常有些不同,才要询问几句,小丫头就殷勤地扶着他进门,晚膳时桌上的补汤是两人的份例,她更是招呼他多喝一些补身。 可他一个大男人,喝这么多乌鸡汤作甚。 碍于小丫头盛情,谢昶勉强端过来,可才喝了两口油腻腻的汤水,胃里就一阵恶心。 这症状持续多日了,只是从未在她面前表现出来,且他一直饮食清淡,反应并不强烈,但喝完这口鸡汤,谢昶的脸色立刻就变了。 阿朝吓得抓紧他的手,“你是不是想吐啊?” 话音落下,满屋子屏息凝神的下人都抬起了头,崖香接过自家夫人的眼色,赶忙端了铜盂和漱口茶来。 谢昶原本还没这么严重,可一闻到那油腥腥的鸡汤味儿,那股恶心劲就上来了。 但首辅大人向来端方自持,指节敲击两下桌面,立刻吩咐下人将鸡汤端走,然后就着铜盂漱了口,饮下几杯冷茶,总算恢复如常。 底下的丫鬟小厮见此情景都吓得面面相觑,瑞春要去请大夫,被谢昶冷声斥退。 只有阿朝明白其中的隐情。 经此一事,她对谢昶又多了一层忧心和感激。 夜间就寝前,看到小丫头又是想替他按穴,又是吩咐下人给他煮缓解难受的汤药,忙到忘记自己才是那个有身子的人。 熄了灯,阿朝靠过去抱住他,脸蛋伏在他身前,闷闷道:“都怪我大意,光顾着自己保胎,没什么害喜的反应,还以为老天爷眷顾呢,原来都是你在眷顾着我。” 谢昶只能安慰她:“我与你体质不同,即便有些反应,也无甚大碍。” 阿朝见他皱着眉,忙问道:“是不是头疼?” 小丫头伸手就要来给他按压太阳穴。 “当心,”谢昶怕她压到肚子,赶忙阻止,“没你想的那么严重。” 他不用她费心劳力地来照顾他。 毕竟这都是浮于表面的疼痛,于身体并无大碍。 阿朝安安静静地靠着他,手边就是他结实的凶膛,又不由得想起白日擅保胎的婆子说起女子孕中常有的痛反应。 她没有痛觉,因此感受不到,他却未必。 阿朝担忧地看了身边男人一眼,鬼使神差地伸手捏了捏。 谢昶额头当即青筋一跳,“你做什么?” 阿朝小脸一红,支支吾吾道:“我……我就想知道,你这处疼不疼?” 谢昶沉沉地吁出一口气,脸色黑到极致。 本就忍得煎熬,再被她这么一折腾,他也遭不住。 怀胎三月,阿朝的肚子还不显,却察觉鱼泡在腹下涨得厉害,意识到不对,这才赶忙缩回手,讪讪地往床内挪了挪。 谢昶双目闭紧,良久才慢慢地平息下来,床内再次传来小丫头的关心,“除了孕吐,你还有旁的反应吗?” “……没有,不必担心,你照顾好自己就行。” 一念起时,便是听到她柔软的嗓音,嗅到她身上淡淡的香气,都会让他体内火起……偏偏动她不得。 况且这个话题他也实在聊不下去。 阿朝还想问一些细节,可察觉到小腹鱼泡涨起,她只好乖乖闭了嘴。 隔日医女来号脉,听到胎儿已经稳定下来,夫妻俩都露出了放松的表情。 医女又见谢阁老晦暗的眸光沉甸甸地光盯着夫人瞧,不由得捏了把汗,“是这样,头三个月过去,适当同房对胎儿无甚影响,但切记不能太过激烈,时长不宜过久,否则也会有滑胎的风险。” 这些即便她不说,谢昶也自然明白,这医女倒显得很不放心他的样子,反反复复地提醒……他看上去有那么贪房事?
第87章 番外十一 ◇ ◎养娃日常◎ 过了头三个月, 谢阁老的孕吐反应慢慢消失了,而阿朝的肚子也开始显怀。 随着雪白平坦的小腹一天天隆起,阿朝也愈发清晰地感受到一个小小的生命在肚子里慢慢地长大。 孩子需要养分, 阿朝从前虽也贪口腹之欲, 但饭量不大, 如今却是一日要饿好几回。 她在府上有丫鬟婆子们鞍前马后地伺候,可谢阁老却是日理万机的人,未免他饿着, 阿朝每日都让小厨房将替自己准备的补汤也替他准备一份。 除此之外,阿朝还听身边的婆子说起孕中常有的胀痛、腰痛、腿抽筋的症状, 她如今都感受不到,谢昶又是个锯嘴葫芦,从不主动同她提这些, 阿朝只好在婆子给她按摩放松时偷偷学习手法,等谢昶回府,不由分说就要替他揉按。 小丫头如此殷勤,总觉得他不知受了多少罪,谢昶倒也受用。 可她要按摩的地方,月要月复和下肢何等慜感,岂能轻易触碰, 两只软若无骨的小爪子才伸过来,谢昶呼吸就重了几分。 阿朝是诚心诚意体谅他, 可一碰到他平滑紧实的皮肉, 竟也生出一些蠢蠢欲动的念头。 孕期就如她从前癸水来时, 总是格外容易动心动念, 光是被他这般拥在怀中, 就能让她心潮荡漾许久。 谢昶没想过在她有孕期间碰她, 可脑海中却不合时宜跳出医女的嘱咐,适当同房无甚影响,只要把控好分寸,不剧烈,不过久,其实也是可以的? 念头方起,唇上倏忽落下温温凉凉的一吻。 少女的面庞如同娇艳欲滴的春花,灼灼在他面前绽放。 谢昶眸光微动,哑声道:“转过去吧。” 肚子里有个孩子,自然要万般小心,不能出半点差池。 好在谢昶身上有她的痛觉,能够清晰地把控轻重缓急,只是医女口中那两个“不可”于他而言几乎是不能并存的条件。 又值盛夏,才没过多久,谢昶额间就逼出了汗,怕伤了她,浅尝辄止过后,又倾身下去,换了种方式。 这回阿朝当然很享受,闭着眼睛,有种躺在水幕上轻飘飘的感觉,云自无心水自闲,全身心的愉悦。 谢昶抬头抚-摸着她轻微隆起的小腹,继续在她白生生的肚皮上亲了亲,却没想到鼓鼓囊囊的孕肚竟然动了一下。 阿朝也惊讶地睁开眼睛,“孩子踢我了?” 她本就比寻常女子清瘦,肚皮薄薄的,一点动静就会格外明显,从前也有过轻微的胎动,但都可以忽略不计,今日是头一回闹出这么大的动静。 谢昶没有察觉到腹痛,应当只是寻常的胎动。 夫妻俩目不转睛地盯着肚皮上浅浅的蠕动,阿朝一双眼亮晶晶的,谢昶眼底也露出淡淡的笑意。 阿朝瞧见他唇上淡淡的水色,面颊一红,低嗔道:“是不是你动静太大,惊动孩子了?” 谢昶抿唇,漫不经心道:“提前告诉他,他爹娘才是一体,他才是多出来的那个,这样孩子生下来就有眼力见儿,不好么?” 阿朝:“……” 可怜的娃,还没出生就被他爹排挤了! 夫妻俩趁着孩子没出生,浓情蜜意地过完夏天,等到阿朝的肚子越发长大,满屋子的人也伺候得更加当心,阿朝又开始愁心另一件事了。 这晚阿朝枕着谢阁老的肩膀出主意,“临盆那日你怎么办呢?要不是还是请个大夫陪着你吧,我听说妇人生产可用针灸止痛,回头让大夫试一试。何况你也不是有身子的人,喝些止疼的汤药应该也有效果,对了,金疮药怕也要备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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