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许道,“慕容幻也是我师弟,你看我们什么时候要好过?” “那不一样。”元玉山道,“慕容幻本就是鲜卑人,将离受他为徒时,并不知他本性如此恶毒,司马越是我汉人,汉人和汉人之间,能有什么不好好商量的?” “陛下若想劝降柏阳王,方法多得是,找我就找错人了。” 元玉山:“西南王呢,她也是你同门师妹。” 冯许:“不可能。” 元玉山笑道,“怪不得你想要解甲,你莫不是,心思已经离开了朝堂?!” 最后这一质问,带着将人推向谋逆边缘的意图,也暴露了元玉山对冯许的忌惮和不满,于是满堂瞠目结舌,鸦雀无声。 冯许道,“老夫已经是年近半百的人了,早已经厌倦了这些纷争,陛下若觉得冯某不中用,大可贬了我,眼不见为净。” “你放肆!”元玉山从龙椅上坐起来,道,“你是不是以为,我和元禹易一样好欺负?” 冯许无话,冯司南站出来道,“陛下,我爹这一仗打的,精疲力竭,身心俱累,恳请您给他一段时间,等他想通了,自然就知道陛下对他的好,也知道陛下的良苦用心,还请您息怒,边关战争残酷,将士九死一生,能活着回来,已经是侥幸。” 元玉山消了一半的气,道,“十万士兵,回来只剩下不到一成,朕甚是心痛。 如今西南王、柏阳王、淮安王,一个个都举起反旗,朕要如何分得出精力对付?” 冯司南道,“臣愿领兵南下。” 元玉山道,“你与你爹,带着剩下的五千兵马,到平阳待命,听从平阳军指挥。” 冯司南:“……臣遵旨。”去你妈的,五千出生入死的将士,刚从北疆回来,不给一天歇息不说,还得被平阳军骑在脚下? 冯许闷哼一声,看上去并不想接旨。 可元玉山偏要打压他,就这么等着他接旨。 朝堂上的人都在看冯许笑话,想当初他离开将离门下,入朝堂,封将军,保家卫国,征战沙场,那可是威风凛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如今却被一个新皇羞辱的不像样子,可算是一场好戏。 冯司南催促他爹接旨,朝堂上也有人催他,冯许忍气吞声,最终还是领了命。 罢朝,元玉山回了长门宫,本来怒气冲冲,一进屋,闻到了屋内熏的春宫散,霎时消了火气。 他令奴才们全部撤下,缓步走到内殿,屏风里头,香气逼人,榻上卧了个敞开衣襟,半露上身的男人。 男人端着一本春宫图,长发披散,肤白貌美,宛如女子,他身上黑色的绸子松松垮垮地搭着,身材毕显,看的元玉山血脉喷张。 那张妖冶的脸,正是洛梅。 元玉山走过去,一把扯过洛梅的头发,跨坐在他身上,半娇半嗔,道,“哥哥,朝堂上,有人跟我过不去。” “是冯许吧?”洛梅目光从绘本上离开,端详着他,屈膝,将人往自己怀里送进了些,道,“他的好日子已经到头了,你无需在意。” 元玉山扑上去亲他,道,“我将人送到平阳了,今后再也不想见到他。” “嗯。”洛梅道,“接下来如何打算?” 元玉山注视着洛梅,双手碰着他脸,亲了一口,道,“看那位大人如何打算?” 洛梅道,“他不会管这些,对他来说,你们越乱越好,斗得越凶,他看的越开心。” 元玉山撇嘴,道,“既是如此,他怎么会助我登基?交给我这样一个烂摊子。” 洛梅抚着元玉山的脸,道,“你听话,烂摊子很快就会变成好摊子。” 元玉山道,“他何时回长安,我也想见见他。” 洛梅似笑非笑,道,“你见他作甚?” 元玉山道,“我也想让他收我为养子,教我修炼之道。” 洛梅噙着笑,摇头。 元玉山将头埋在他身上,道,“我也想和哥哥一样,成为他器重的人。” 洛梅:“你不行。” 说着,他解开元玉山的龙袍,托起他,将他送进去,道,“你还太嫩了点。” 元玉山满面通红,一进入这间屋子的时候,他就已经有了反应,一沾到洛梅,便无法拒绝他的求欢,简直跟渴了要喝水一个道理。 “柏阳王和西南王,都是将离的弟子。”元玉山一边喘息,一边道,“能不能利用将离,让他们两都归降?” 洛梅身体起伏着,捏着他手臂,道,“你以为,将离是那种好人?” 元玉山道,“这跟好人坏人有什么关系,他本就是我朝皇子,我听说,他母妃还在宫中,况且,元禹易的毒,就是他亲自解的,对他来说,为朝廷效命,是他应该做的事情。” “小可爱,”洛梅道,“你太天真了,你不担心他夺你的皇位,居然还想让他替你卖命,你有什么值得他卖命的?他又不喜欢你这样的。” 说着,刻意加大了力度。 元玉山快受不住了,脑子里一团浆糊,没办法维持思考,也没办法继续和洛梅讲话。 等出来后,洛梅拿帕子给他擦拭身体,笑道,“将离喜欢西南王那样的,你永远没有机会。” 元玉山:“……”将离是我叔父好嘛,亲的那种。 “那位大人呢?”元玉山靠在洛梅怀里,道,“你说过,你与将离同是他的养父,想必养父出面,将离肯定不会有意见。” 洛梅推开他,下了榻,倒了杯水喝,他道,“这个,我只能试一试,不过,说到底,如今的将离,会不会听大人的话,还是个问题。” “你不是说,他们父子重归于好了吗?”元玉山整了整龙袍,道,“只要他肯出马,柏阳王也好,西南王也好,都不会违抗他。” 洛梅轻声一笑,“乖皇帝,你若真是忌惮这几个异姓王,不如求求那位大人,直接将他们铲除,柏阳和锦城,都埋伏了很多‘卫’,三目也去了柏阳,也不知他和司马越打起来,谁赢谁输。” “铲除他们的方法简单,令他们归降朝廷,就比较难办了。”元玉山走下来,抱着洛梅,道,“哥哥,我还是希望,能让他们都归降于我。” 洛梅摸着他脑袋,笑道,“你要求还挺多,是不是你们元家的男人,都这么婆婆妈妈一个?” 作者有话要说:将离:当然不是 不卖腐,只是走必要的剧情,前面交代过,元玉山能上位,背后肯定有人,嘛,就是这样,新卷有点复杂,人物关系多,要解决的矛盾也多,有时候不能保证双更,一天一更是没问题的。
第63章 【一更】万师慈 夏日午后,艳阳烈烈,万师慈拿了母亲给他准备的馒头,朝着柏阳城外的一条小河边走去。 一个戴斗篷的白衣男子正在河边等他。 这并不是他们第一次碰面,万师慈甚至怀疑,早在从前,他就见过这名白衣男子。 他以前在万家庄的时候,每年寒食节前后,都有形形色色的人来他们村子里,年轻貌美的女人,俊逸潇洒的男子,一个个完美无瑕,浑似美玉。 他们有独有偶,来万家庄拜祭他父亲——仙封开山掌门将离的大弟子,万权一。 万师慈从没见过自己的父亲,据说他母亲怀胎的时候,他父亲就被人害死了。 母亲说过,但凡来打听他父亲死因的人,都不是什么好人,因为他们只是为了争夺父亲生前掌管的法器——开元锄。 为了躲避恶人,他跟随母亲一路南下,到了柏阳安身。 母亲在城中一户地主家里洗衣做饭,这两天地主家的李霸王死了,母亲在那边的日子轻松了很多,不用再忍受欺凌,可依然是每天大清早出门,很晚才回来,一天给他留两个馒头。 白衣男子知道他过来了,转过身,扔给他一袋子东西,道,“这是酬金,你做到了。” 他的声音真的好听,万师慈形容不出来,只觉得听他说话神清气爽。 万师慈掂着那一袋子东西,心想不可能有这么多铜钱吧,打开一看,里面全是碎银,登时惊了。 他长这么大,从来没摸过这么多钱。 从前家里来过那些修道的客人,母亲从不接受他们的馈赠,黄金、白银、法宝、武器,全都被母亲拒绝了。 他提着那袋子酬金,有些不知所措。 白衣男子道,“你替我办事,这是你应得的。” 万师慈咽了咽口水,点头。 斗篷下面,白衣男子似乎笑了,万师慈只能看到他温润的嘴唇,微微扬起的嘴角,漂亮的下巴,心想,他一定是个神仙一样的人,或许神仙都没有他好看。 “第二件事,今天晚上,你将这个,倒入青衣坊王大山的水壶里。” 白衣男子说着,又扔过来一样东西,是一小包纸袋,里面装的像药粉一样的东西。 万师慈将药粉拿在手里,乌溜的眼睛盯着白衣男子,点了点头。 青衣坊王大山,好巧不巧,正是他的房东,一个恶毒的痞子农人。 万师慈每天晚上都能听到王大山毒打他老婆孩子,有几次他忍不住想管,被他母亲发现,狠狠地训了他一通。 “多管闲事,你跟你爹一样活不长久!” 母亲很少拿他父亲来说他,一般说到他父亲的时候,总是带着埋怨和恶意。 万师慈不敢再管王大山家里的事情,每次从他屋门口路过,都飞快地跑过去。 今天早上王大山出门干活的时候,他就瞥见王大山屋里,被打的鼻青脸肿的二娃和三娃。 “他们真的可怜。”万师慈告诉母亲,“王大山真不是个人。” 母亲道,“天下可怜人那么多,在他们眼里,你也挺可怜的。” 万师慈没有反驳,心里却想,他万师慈虽然没了爹,可不比他们有爹的惨;他们的爹是个痞子,流氓,而自己的爹是个英雄,是仙封的掌门,是将离的大弟子。 白衣男子低头注视着他,道,“后天这个时候,我还在这里等你,到时候,你会拿到第二笔酬金。” 万师慈温吞地答应了。 白衣男子转身便走,他身后背一把重剑,走路时似有若无的气势漫开,衣袂飘飘,像一名与世隔绝的修士,又像是浪迹天涯的剑客,又隐约有着君临天下的威严。 如果他爹万权一还活着,那他现在就是仙封掌门之子,也能和他们一样,仗剑行走,行侠仗义,除魔卫道。 不至于连同一个屋檐下面,男人殴打女人,都不能出手相助。 他捏着那包药粉,心里非常明白,这东西倒入王大山的水壶里,会有什么后果。 他每天带着水壶出门,到柏阳城外一间小作坊里工作,据说他在那里是个领头,拿着长鞭,抽打那些干活不专心的农人。 如果他死在那里,他老婆和孩子将不用再忍受他的毒打,万师慈也不用每天听到女人哭泣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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