亓瑶瑶为了让他安心, 索性就从储物袋中取出一瓶妖兽用的丹药,直接塞进了妖兽袋。 将妖兽袋打开一条小小的缝,送进丹药的同时, 她也小声嘀咕道:“我没事,已经回琉璃宗了,具体的事情, 等晚些再与你商议, 你先老实待着,和系统交流交流?” 希望他能听得见吧,这样想着,亓瑶瑶趁着过往弟子不注意,又迅速收好了妖兽袋。 妖兽袋的空间内,大红鸡听着少女如天外来客般虚无缥缈的声音, 黑溜溜的小眼睛盯着从天而降的小白瓷瓶。 “这是给我的精神损失费?”他自言自语道。 他绝不是舔狗。 此时此刻,他绝对不会承认自己心中有一丝庆幸亓瑶瑶没把自己作死,只是稍微有一点点担心她死了,更没人解咒而已。 李逸阳:精神损失费,稍微有一些些感动。 亓瑶瑶:提前发放的未来工资,别乱动了。 ------- 执法堂内人群熙熙攘攘,其中不乏金丹期,元婴期的修士,往日可能会觉得吵闹嘈杂,今日亓瑶瑶却是感到十分安心。 她甚至恨不得摇着别人的肩膀,大喊一句:“快,把你的师叔、师尊、师伯啥的全部叫来,越多越好,除魔卫道,冲业绩了!” 亓瑶瑶走进执法堂,她踮起脚,没望见师叔,倒是看见楼远岚的书桌旁边有一个熟悉的身影。 裴允正襟危坐,身姿挺拔,一丝不苟地处理着各种公务,涂着黑漆的毛笔与他白皙如玉的手指很是相衬。 他今天这个配色看上去还挺显白……亓瑶瑶心不在焉地想着,不过肯定没有她白。 俊雅少年眉头微微蹙起,薄唇抿成一条直线,面上表情有些为难,沾染着墨汁的笔悬停在半空之中,迟疑着不知如何落下。 “裴允允——”亓瑶瑶轻手轻脚地绕到少年身后,半弯着腰,下巴几乎就要搭到他的肩上,故意甜腻腻地叫了一声,只为将全神贯注的少年吓一跳。 正如她所期待的,裴允吓得身体抖了一抖,小声惊呼道:“亓瑶瑶!你什么时候来的?” 他对亓瑶瑶的声音极为熟悉,无论她怎样掐着嗓子说话都能听出来,更别提这种甜腻的声线是少女恶作剧时常用的声调,所以并没有太过失态。 他小心翼翼地将头偏开一些距离,有些不敢回头去看,反而是紧张地瞟了瞟附近埋头奋笔疾书的其他弟子。 敏感的脖颈上似乎可以感受到少女的碎发,轻轻飘飘,似有若无,却留下难以忽略的瘙痒。 不过这可能是他的错觉,亓瑶瑶再懒懒散散,在挽起发髻时也不至于留下如此多的碎发。 但耳边湿热的呼吸,鼻尖萦绕的幽香,都暗示着亓瑶瑶离他极近极近,那香闻着十分熟悉,是半年前他帮她去买的。 究竟有多近?他白净的脸庞开始泛红,一双眼睛,却只敢瞟着其他弟子,细腻的心思肯定比大大咧咧的少女复杂许多,他也不明白,他是想让其他人发现两人如此亲近,还是不想。 “你是在走神呢?还是在工作呢?”少女轻轻笑了一声,她站直身体,却莫名其妙地将手虚虚放在少年脸边。 “你别想掐我的脸。”裴允心虚地小声嘟囔道,她想干什么?他猜不明白,只好僵硬地扯开话题。 他以笔杆挡开亓瑶瑶的手,一个不慎,墨汁滴到他青色的弟子服上,黑色在青色上晕染开,如黑色飞鸟落入竹林。 亓瑶瑶盯着墨点,随口说道:“笨手笨脚,自作多情,谁想掐你的脸了?不过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肯定要掐一下再走。” 嘴上这样说着,她却没有再做别的动作。 掐脸? 她亓瑶瑶已经是老成持重的成功女性,退可殴打后宫渣男李逸阳(鸡版),进可哄骗杀人如麻的疯批魔族离炎炎(脑子不好版),顺手还能探查大乘期大能花溪月的秘密,对掐脸这种幼稚小孩才会做的事,根本没有半点兴趣。 再说,裴允的脸不如小时候那样肉嘟嘟的,想想手感就不太好。 她把手放他脸边,只是为了对比一下谁更白,果然,还是她更胜一筹。 “最近执法堂有什么大事吗?怎么师叔把你也叫过来了?”亓瑶瑶走到她的书桌旁缓缓坐下,笑嘻嘻地问道。 他们两人的书桌,就在楼远岚附近,一左一右,倒是挺方便摸鱼的时候说话。 裴允低头,假装认真地看着桌上的公文,心猿意马道:“你来执法堂,张曼儿也来执法堂,我闲着没事,过来看看。” 实际上是一个人待得有些寂寞,想来看看亓瑶瑶一天到晚都在执法堂里做些什么,谁知道一来就发现每次嘴上说着“我去工作,今天不出去玩”的少女,其实是借着工作的名头抛开他一个人出去玩呢。 裴允,怨妇本妇,是专程来亓瑶瑶工作地点查岗的。 “你和别人下山去玩了吗?”少年的语气中的醋意酸得要冒泡了。 “没有啦,一个人去的。”亓瑶瑶大大咧咧地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玩着笔,假模假样道:“是去办正事,才不是玩呢。” “哎呀,我要开始工作了,大概就先工作到晚上吧。”她狠狠地往自己脸上贴着金,摸鱼不需要毅力吗?而且她摸鱼的时间,视离焱跑路的时间而定,说不定真要通宵工作。 宁愿一个人去都不带他? 裴允落笔的力道不自觉就重了几分。 ------ “青梅竹马,裴允人又听话,他俩其实挺般配的。”赵梅韵不动声色地观察着两人,她附耳轻声对张曼儿说道。 最近,为自己小命惶恐不可终日的张曼儿总算发现了楼远岚的好,自上次亓瑶瑶将她寄放在执法堂后,她现在每天睁眼第一件事,就是迫不及待地跑去执法堂。 楼远岚知晓她是重要证人,也不会拒绝一个免费劳动力,索性就让她留下帮忙,如今张曼儿的位置就在赵梅韵旁边。 “可是……我之前看裴师兄还会顶嘴。”张曼儿神色恹恹道,可惜她推的不会顶嘴的cp、痴情男人李逸阳已经物理意义上死了。 赵梅韵又瞥了一眼对着公文冥思苦想的裴允,挑眉道:“你懂啥,这叫打情骂俏,他嘴上闹闹小脾气,瑶瑶叫他做事的时候,他跑得比谁都快。” 作为亓瑶瑶平时逛街的小姐妹,她自认为对裴允的跑腿能力非常有发言权。 “赵师姐,但这世上肯定有另一个男人更爱亓师姐。”张曼儿虽然胆小,但也忍不住与赵梅韵争辩起来,她有些愁苦道:“只是蓝颜薄命……” “你是说李逸阳?”即便他已经变成了鸡,系统光环加成下的舔狗事迹仍然深入人心。 赵梅韵皱眉,委婉道:“虽然死者为大,但他确实是在对瑶瑶死缠烂打吧?其实……她们两人不怎么相熟。” 见张曼儿满脸惊讶,她讪笑道:“那个……我之前负责他的失踪案。” 说来羞愧,这一起失踪案,正经的线索没找到多少,反而听闻了许多舔狗光荣事迹。 一提到这,张曼儿又有些伤感,开始抹起了眼泪,弄得一旁的赵梅韵手足无措,不知该说些什么,只好扭头继续工作。 ------- 亓瑶瑶,摸鱼摸瞌睡了,能趴在桌上一口气从午后睡到晚上。 少女睡梦香甜,单薄的身体随着安适悠长的呼吸起伏,她脸靠在手臂上,只露出半张红扑扑的脸蛋。 裴允偷偷瞟一眼师叔兢兢业业处理公务,如竹般挺拔的背影,又小心翼翼地扭头偷看少女的睡颜。 从他的角度,看不清少女的脸,只能见她发髻有些凌乱,金钗就像它的主人似的,慵懒地斜倚在发间。 说不定她都睡得流口水了,裴允被自己离奇的想法逗乐,忍俊不禁地捂住嘴。 忽然之间,他又瞟到角落书桌上埋头苦干的张曼儿与赵梅韵两人,心虚地迅速收敛起脸上神色,也低头开始整理起卷宗。 裴允心中不由有些奇怪,他是在这等亓瑶瑶醒了,两人一起回去,这两个人这么晚还不走,是想干什么呢? 当然是想聊八卦! 赵梅韵以一种“我推的cp是真的”的语气小声说道:“他们最近都搬去谢峰主那里住,等会他肯定会把她抱回去。” “裴师兄身材单弱,恐怕还是要我来。”张曼儿仍在垂死挣扎:“我不是在说亓师姐胖,也没有暗示裴师兄虚,但看他样子,分明是在等师姐醒吧?” 楼远岚抬眸扫了一眼一反常态待到深夜的两个少女,以他的耳力自然可以清楚听见她们的对话,不由有些被她们的心思逗乐。 “都回去吧,我也该回去了。”他温柔地笑道,如沐春风。 “啥!” 听见师叔的声音,睡梦中的亓瑶瑶忽然抬起头,她是什么时候睡着的?她睡着的时候,师叔还没来吧? 半梦半醒之间,脑子不清醒的亓瑶瑶迷迷糊糊地喊了一句:“师叔别跑,我今晚要来找你!” 少女的声音软软糯糯,满满都是睡意,彷佛像在撒娇。 她,大晚上,要去找她的师叔? 赵梅韵与张曼儿面面相觑,有一种自家房子塌了的感觉。 执法堂内一片寂静,只剩亓瑶瑶揉着眼睛睡意朦胧地嘀咕着什么。裴允面无表情,莫名其妙地开始怀疑他在这里是不是有点多余。 张曼儿猛地站起身,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她沉声道:“亓师姐,你要考虑楼长老的名声吧?”
第44章 大家都见过的第17天 有些话,很难说…… 明眸皓齿的妙龄少女夜里独自拜访她的师叔, 确实不合礼数,瓜田李下,容易引人遐想,但为何是要考虑他的名声? 楼远岚忽然就有些难以理解这些年轻人的想法, 但一想到亓瑶瑶能对着他面不改色地说出许多令人面红耳赤的过激内容, 再想到她们两人相熟, 张曼儿能说出这样的话,似乎又不足为奇。 不过, 于情于理,作为执法堂长老,他都不可放纵此类流言在弟子间乱传。 楼远岚为亓瑶瑶解围道:“瑶瑶, 今日这么晚了, 我交予你的任务也不算要紧事,结果明天再告诉我吧。” 言下之意, 亓瑶瑶找他可是为了公事,莫要胡乱猜测。 可惜亓瑶瑶不太领情。 少女捂着嘴打了一个呵欠,头脑稍微清醒了些, 但即便是她最清醒的状态,她也不会觉得大晚上去师叔房中有什么问题。 因着浓厚的睡意,她的每一个词尾音都黏黏糊糊, 娇嗔道:“不嘛, 是一定要单独和你说的事情,很重要的。” 有一个开着外挂的元婴期魔族疯女人溜进琉璃宗了,可不是举足轻重的大事吗?就是被迷迷糊糊的少女说得像是什么花前月下、山盟海誓那种大事。 饶是楼远岚,此时笑容亦有些僵硬,他淡淡地扫了张曼儿与赵梅韵两人一眼,面上仍是如春风般温暖的笑意, 眼神却是不加掩饰的冰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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