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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丁丁泪如泉涌：“我不准她走，我不要跟她告别。” 唐尧看看他，又看了看他身边，轻柔地告诉他：“只要你心里装着她，她就无时无刻不在你身边。” 沈母这时追上来，紧紧箍住他细小的腕子，台面上的说辞她已经疲于应对，只对唐尧投去感谢的目光后，便带着哭腔交代道：“别让你妈走得不安心，一会姨婆和表舅他们会来，你跟外婆在这等着。” 刘丁丁抽噎着，沈母同样心痛，最终变成祖孙二人抱在一起流泪。 直到唐尧走前沈家的亲友还未到，他特意留下助理陪着他们一块等。 眼尖的刘丁丁喊住了他，大概是将他当做了妈妈弥留之际出现的那根稻草，“叔叔，我以后还能见到你吗？” “可以，你愿意的话随时可以找我。”他指了指站在刘丁丁身旁的他的助理，“那个叔叔会给你我的电话。” 翌日，盛唐集团的股东大会进行到尾声时，助理悄悄推门而入，凑到唐尧耳边低语了两句。 唐尧起身，扣上西装的扣子，众人见状纷纷抬头看向他。 “你们继续，不用等我。”说完就走出了会议室。 回到办公室，两个男人正等在这里。 唐尧上前殷切地与他们握手，“不好意思，让二位久等了。” 二人同时掏出证件，黑色的皮面上彩色的国徽庄严肃穆，身着警服的照片精神抖擞。 其中一个微笑着说明来意：“你好，我们是市局刑警队的，正在调查的一起失踪案需要贵公司配合。” “应该的。”唐尧看着说话的这位，确认道：“时警官是吧？”又看向隔壁那位眉头微蹙，目光坚定又直白的小年轻，“杜警官？” 小杜眯了眯眼睛，时英才打趣道：“唐总眼神挺绝啊，我们只是亮了下证件，你一眼就记住我们的名字了，别是警号都背下来了吧？” “您说笑了，”唐尧直切主题，“不知道我有什么能帮得上的？” 时英才从包里拿出一张照片，放在桌上推了过去，“这个人认识吗？” 唐尧拿起那张职业半身照，看清人的瞬间，他的眉心皱了一下，有些不可思议，“刘毅杰失踪了？” 时英才：“你和他很熟吗？” 小杜已经打开了笔记本，边听边记。 “前两年经朋友介绍时就认识了，目前他正负责着我们的一个项目审计。” “他工作怎么样？” “很专业，也很认真，在业内的口碑一直还不错。” 时英才看着他，顿了两秒才继续道：“据说他能拿到你们集团的审计项目就是因为你的关系？” 这话让唐尧听着不大舒服，他往后靠了靠，回答他：“非要这么说的话也可以，但是做他们这一行的很多企业都认识他们，我们有业务来往也是经流程比价，合理采购的。所以我和他私下认识，跟他做我们集团的项目之间没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 时英才直视着他的眼睛，未见他闪躲，才笑着解释：“嗨，瞧我这话问的，我是外行，唐总别见怪。刘毅杰的事有点复杂，警方也比较重视。对了唐总，你们既然是朋友，那你们私下关系怎么样？” 唐尧：“会一起吃饭，偶尔周末也会一起打球。” 时英才点着头，掸了掸袖子上的灰，说：“那你们关系确实不错呀！你觉得他这人脾气性格怎么样？” “挺儒雅的一个人。” “哦。” “怎么？” “没什么，多方面了解下嘛。”时英才侧过头看看小杜的记录，又问：“他负责的项目怎么样？” “很顺利，没有什么问题。” “你们之间没有什么……”时英才比划了两下，“我是说有没有什么专业角度上难推进的地方？”
第46章 你认错人了 唐尧这下也笑了，“时警官，我们之间没有任何纠纷，这个项目也只不过是个例行审计罢了，还不至于到让审计主管失踪的份上。” 小杜不满于他的态度，当即出言反驳：“干审计出事的案子我们也不是没办过，曾经就有人因为在审计过程中发现了企业一些见不得光的事被杀害的。你们这些做生意的，可不见得人人都遵纪守法。” 时英才暗暗观察着唐尧的举动，眼看他的脸色愈发冷了下去，这才佯装对小杜教训道：“怎么能那么说话！事情还没有调查清楚呢，要对人家客气点。” 唐尧：“如果盛唐集团真有这样的恶性事件发生，我会比你们更希望早一点抓住凶手，总之我会全力配合警方查出真相。” 时英才心满意足地站起身，朝着唐尧伸出手，“感谢你的配合。” 唐尧回握，“应该的。” 唐尧亲自送他们离开，途径开放式的办公区，一个个小格子上大家井然有序地忙碌着。时英才忽然看到一团灰蒙蒙的东西顺着不远处的天花板往他们这边快速移动。 这样的场面他见得多了也不觉得稀奇，那灰蒙蒙的东西来到他们头顶时，时英才故意缓了缓步子，想看看它到底想干嘛。 “唐总，市里新开发那个什么府的楼盘，就是你们集团的吧？”他随口问着，余光瞥见灰雾已经钻进了铝扣板的缝隙内。 他问得心不在焉，反正也没指望唐尧答什么，可就在他静待头顶的动静时，却忽然被人拉了一把。 顺着力道他往前走了一步，后脚才挪开，就听得身后噼里啪啦传来重物掉落的响声。 回头看，就在刚才他站的地方已经掉下了两块铝扣板。 不少人发出惊讶的声音，纷纷起身往这边看，时英才十分诧愕，唐尧却毫无异常地皱眉吩咐助理：“让后勤赶紧找人过来维修，怎么回事，差点打到人。”说完，他问时英才：“没伤到吧？” 时英才用力盯着他，“你怎么知道天花板上有东西要掉？” “我听见上面有响动，想着以防万一，结果还真的掉下来了。” 小杜仰头看了看，觉得奇怪，“我怎么没听到什么响动。” 有个屁的响动！这小子绝对不是普通人！ 晚上时英才一下班就去了幸福堂，见了时永昌，就忙把疑似唐尧能看见“不科学”的东西那事说给他听。 时永昌半信半疑，“巧合吧。” “那要是巧合我把那铝扣板吃了！这事要不要告诉娘娘？” 时永昌瞪他一眼，“这点小事说了干什么，就算是真的又怎么样，和我们没关系，你该干什么干什么就是了。” 时英才抓了抓后脑勺，“可我总觉得哪不对劲，就怕出事。那家伙感觉没那么简单。” 三十好几的儿子都这么说了，时永昌也有些动摇，“那不然，请娘娘来一趟？” 可是这晚他们烧了符纸后，一直等到天亮都没等来祝海月。 他们不知道，此时此刻的地府，钟馗正勃然大怒：“进活人肉身，还在凡间浪荡！亏你们想得出来！” 罗珦、刑干均跪在堂内。 祝海月因元气大伤，正被九鼎香炉围在中间以香火供养修复，透过她的魂形甚至能看到她背后的东西。 “不怪他们，是我自己决定这么做的。”祝海月虚弱地说。 “钟梨花！”馗神大人声如洪钟，“三界中人各安天命，谁生谁死与你何干，我再说一遍，从今往后你若再敢插手，我……我……”狠毒的话他到底是舍不得说出口。 白镜心中有愧，垂首立在当下，只道：“是属下未能护得娘娘周全，请大人责罚！” “你……”一听又跑出个领罪的，钟馗这气不打一处来，可再看说话的是他，他又似有苦难言，硬把老脸涨得生疼，“好啊，好啊，你就助纣为虐吧！就由着她胡来吧！小红呢？小红死哪去了？让她看着人，给我看成这副光景！” 小红？！ 祝海月脑中忽然灵光乍现，“坏了！”她指着白镜，“咱家狗还在宠物餐厅了！” 钟馗的情绪到达暴怒：“钟梨花！！！” 白镜并未亲自去接小红，而是托付给了刑干，他还有一件更重要的事情要去确认。 唐尧回到家已是凌晨，家里静悄悄的。 他轻手轻脚上了二楼，进了房脱下外套，走进浴室，两手杵在洗漱台上，看向镜中的自己。 忽然，暖黄色的灯光蓦地熄灭，眼前的镜子里除了他自己的轮廓，竟隐约又多出一个黑影。 唐尧视若无睹地伸手去按开关，一下，没反应，两下，依然是徒劳。 他收回了手，又去开水龙头，经过软水处理的水流温暖地流出来，冲在手上却逐渐有些发黏，一股血腥的味道逐渐加重。 唐尧关了龙头，闭着眼呼了口气，很有些疲惫地说：“别闹了，你这点伎俩是吓不到我的。” 话音落，镜中与他对影的身形渐渐变得模糊，又从模糊变幻成另一个人的模样。当白镜的轮廓逐渐呈现清晰时，一副煞白的面孔呈现在唐尧眼前，对方的目光阴冷又狠厉，看得他心中一慌。 “你一直都看得见我们。”白镜一语道破，纵是唐尧刻意隐藏，但他仍然发现了这个秘密。 他看得见他们，从一开始在商场的时候就看得见。 唐尧原本直视着镜中的自己，这时往旁边偏了过去，准确无误停在了白镜脸上。 他坦荡地笑了笑，像是一件无伤大雅的事被人提起，便毫不介意地坦白：“抱歉，为了不吓到别人，我只能装作看不到。” “你是谁？”白镜冷冷地盯着他。 唐尧低头又笑了笑，抬起两手，有些无辜，“如果不介意的话您能不能让我先把灯打开？毕竟我并不太适应这样的光线。” 他云淡风轻的做派轻易便点燃了白镜的怒火，他挥出折扇，尖利的扇刃瞬间抵住了唐尧喉间。 “有话好说，你来找我，恐怕目的也并非是杀我吧？”唐尧举起胳膊作投降状，说话的语气甚是玩世不恭。 关于这张脸的所有记忆突然就涌上心头，那个人的心狠手辣、狠毒阴损，通通浮现了出来。 那个人当年也是在激怒了他之后仍旧和风细雨地抚触着面前的画像，说：『向来只知淮清文采不凡，却不知画技也如巧夺天工。小月被你画得真真是飒爽英姿，看着这画，我都不禁很是想念她。』 『你走了，小月怎么办？她是要留在我身边的，你走了，她会难过的。』他诚意至极，『你也知道她性子刚直，若是她随你同去，这恐怕就不太好了，届时父皇若怪罪下来，只怕……』 『为她想想，不如还是留下吧，于你，于她，都好。』 痛苦的回忆席卷，白镜决不允许曾经的事情再度发生，他宁肯错杀也绝不放过，索性心下一横，扇刃的力道便冲着唐尧鲜活的脖颈用力斩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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