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处不留爷,自有留爷处,为了这点小事惹上大麻烦,这种赔本的买卖他可不做。 不过终究是意难平,只能一甩袖子,气咻咻的走了。 离开歌舞坊后,他又到了从前常去的红袖招。 红袖招的老鸨子推说:“罗大人对不住了,咱家的姑娘今天都客满了,要不您再到别处去问问。” 老鸨子话虽客气,那神态里却是半点敬意也没有。 罗御吏不由黑了脸:“客满?哼!满不满的,得本官进去看了才知道。” 说着就要往里闯。 老鸨子也是个厉害角色滚刀肉,直接喊来打手拦住了他,厉色道:“实话跟您说了吧,咱们这儿不接待您!” “为什么?” “ 为什么您心里没数吗?你凭什么反对女子入学? 娘娘好不容易给我们女子挣来的权利,你凭什么一句话就要将女子踩入水底? 我们身份再是卑贱也是女子,不让女子读书,那就是跟我们全天下的女人过不去。 老娘还就不伺候了,伪君子,赶紧给老娘滚蛋,瘪犊子玩意!” “你,你个贱妇!” 罗禹吏指着老鸨子,气得浑身发抖,偏偏拿她没有任何办法。 能在京城开青楼的,哪个没有后台,这些人都是他惹不起的存在。 老鸨子也怕罗御吏气中风,到时候讹上她可就冤枉了,赶忙让打手把他叉了出去。 且说罗御吏在花街受了一肚子气,回到家又被妻子冷嘲热讽的一番,只好去小妾哪里寻求安慰。 奈何,他的小妾也是个有脾气的,直接关门拒绝他进入。 小妾说:“当初我若能读书识字,也不至于被送到你家做妾。 如今你却要断了我们女人唯一的出路,我恨不能咬死你。” 诸多种种,着实给他气的一夜没睡。 他恨恨的把这一切的不顺都归咎于蒋禹清,认为是她在挑拨这些女子,对男权的反抗。 女子只能是男子的附庸,就该留在家相夫教子,喊东不敢往西,如此公然跟男子对立,算怎么回事? 怀着一肚子怨气,第二天一早,罗御吏黑着脸去上朝了。 正好碰上蒋禹清早起,应邀要去和安医院做一场大手术。 罗御吏一股怨气直冲脑门,当即喊住了蒋禹清:“妖后,站住!” 蒋禹清不敢置信地停下脚步,指着自己:“妖后!你是在叫我?” “你教唆男女对立,违背祖宗理法,企图让女子进学读书,不是妖后是什么?” 蒋禹清转过身来面向他,负手而立,面如寒霜:“知道什么叫妖后吗? 本宫怎么记得,妖后都是惑国殃民的。 本宫上过战场,削过敌首,以自身医术活人无数,辅助陛下改革新法,使我大夏国力蒸蒸日上,日渐强大。 我受陛下爱重,六宫无妃只宠我一人,受公婆喜爱,受万民敬仰,如果这就是妖后,那么我愿意做一辈子妖后。” 她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而你,之所以反对女子入学,不外乎是你从心底感到害怕。 你害怕女子读书后识字明理,不再愚昧的受你这样的龌龊又恶心的男人控制。 更害怕她们比你强,将来为官做宰,将你彻底的踩在脚底下。 承认吧,你这个胆小鬼,懦夫!” “谬论!” “谬论?哈哈,我说的都是实话。懦夫从来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只会把所有的错都归咎于别人,而你就是这种人。 本宫鄙视你!” 说罢,带着人高傲的转身离去,独留下罗御吏站在原地,怔怔发呆。 就像是一只秃了毛的山鸡。 到处卖弄炫耀自己的,自以为独一无二的完美身体,然后被突然临世的高贵的凤凰扇了一翅膀一样。 这里是人来人往的上朝的必经之地,两人的对话,自然被人一丝不错的听了去。 景衍得知后雷霆震怒,姓罗的竟敢叫他的皇后为“妖后”。 而历朝历代但凡冠上“妖后”之名皇后都没有好下场。 他这是想置清清于死地。 于是朝也不上了,直接派人去锁拿罗御吏。 沧海带人去的时候,发现罗御吏已经与人打作了一团。 这人正是户部尚书蒋文渊。 敢污蔑他的女儿是妖后,姓罗的简直吃了雄心豹子胆。 作为父亲,他能放过他就怪了。 姓罗的是齐州人,生的是牛高马大。 蒋文渊打南边来的,从骨架上就不如姓罗的。 然而此刻,他就像是一头护崽子的雄鹰,面对入侵巢穴的凶兽,尽然毫无保留的展现自己最大的力量。 竟然把姓罗的打的毫无招架之力,嗷嗷直叫救命。 围观的众人都惊呆了。 大家想不到,平日温文尔雅的蒋大人,竟然也有如此暴力的一面,一个个不由冷汗涔涔,庆幸自己没有真正得罪过他。 否则他们可能比罗御吏还惨。 姓罗的越惨,他们就越开心。正所谓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等沧海把他俩分开的时候,发现罗御吏冠掉了,衣服破了,眼青了,脸肿了,门牙也掉了。 尚书大人的脸上虽然也青青肿肿的,却要比罗御吏好得多。 蒋文渊破口大骂:“姓罗的谁不知你昨晚去歌舞坊和青楼,被坊主和老鸨子给赶出来了。 回家后连小妾都不许你进屋,你自己不行,日子过得不顺,就拿我女儿撒气。 她也是你能污蔑的吗?” 这话说的颇有歧义,百官们听得炯炯有神,什么叫不行?什么叫不顺?合着罗御吏是个太监呀,难怪连青楼女子都嫌弃他。 于是乎,这美妙的误会就这么产生了。 一时间大家看罗御吏的眼神都充满了同情。 这么一出,给本来就受伤颇重的罗御吏气的又呕了一口老血。 咆哮道:“你才不行,你全家都不行。老子能一夜御十女!” 因为被蒋文渊打掉了两颗门牙,他说话漏风,在旁人看来他就是狡辩,越发肯定了他不行。 一时间更同情他了。 打架的双方都被带到了御书房。看到鼻青脸肿罗御吏,景衍暗暗的给老丈人点了个大大的赞。 打得好,打的妙,这狗娘养的,满嘴喷粪就是欠打。 偏这二百五还耍起了小心思,一到景衍跟前就各种卖惨,哭哭啼啼的比女人还啰嗦。 蒋文渊看的眼睛生疼,忍不住当着皇帝的面又把他捶了一顿。 这下好了,原本只是青了一只的眼睛,现在两边对称了,看起来格外顺眼。 景衍亲自给蒋文渊倒了杯茶,喊了太医来:“快给朕的岳父看看有没有伤着哪儿。” 第294章 放个炮仗 这打脸妥妥的。罗御吏也不嚎了,突然觉得这次他怕是要真的要凉了。 在两个太医把蒋文渊“扶”走以后,景衍立即变了脸:“罗央,辱骂皇后该当何罪?” 罗御吏双膝一软跪在地上说:“陛下,娘娘她行事嚣张,女子读书于大夏的江山社稷无益啊! 臣忠言逆耳,陛下纵然听不惯,然事关国体,又怎能由着娘娘胡闹。” 景衍差点让他给气笑了:“你说这是胡闹? 你倒是不胡闹,告诉朕,你为官这么多年,可有做过于大夏江山社稷有半点贡献之事。 身为御吏,行监察百官之职责,却上烟花之地寻欢作乐。 如此立身不正,还有脸来抨击皇后,你哪来的胆气与脸面? 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手伸的老长,如此尸位素餐,你这官不当也罢,且回老家种地去吧!” 罗央闻言全身瘫软在地,他记不清自己是怎么走出御书房的。 他只知道,打今儿起,他便只是一介庶民了。 从前几十年的奋斗和努力全部化为了泡影,自己怎么就落到今天这个地步了呢? 说到底,还是自己看不清形势,自视甚高了罢。 景衍雷厉风行地处置了这件事,半点波澜都没有激起。 当萧萧的北风刮过巍峨的剑楼时,屋顶的兽首也盖满了雪花。 滴水成冰的日子,只适合围炉猫冬,只是这天下似乎从来就没有太平的时候。 西北边关传来消息,一位走丝路的驼工从遥远的西域拼死给大夏送回消息。 他们的商队去往遥远的西方,回程途经玉滋国时,玉滋国发生内乱,一分为三。 大夏的两支商队共一千一百余人被扣在分裂后的大玉滋将近一年,货物被吞,所有人被抓去做苦力修筑城墙。 景衍当即派出使臣,给玉滋国发去国书照会,要求他们放人。 然,直到过了年,到了二月,三个多月过去,玉滋国不仅没有任何要放人的意思。 反而连大夏的使臣一并扣了下来,并扬言,想要他们放人,除非大夏的皇帝亲自前来同他们谈判。 这操作不能说和当初的吐蕃一模一样,起码是像了九成九,这简直就是在打大夏的脸面。 两支商队 ,加上后来去的十多个使臣,去晚了只怕剩不下几个人了。 景衍召集朝臣商讨了几天,大臣们大致分为两派。 主和派以文臣为主 ,说,为了两个商队,出兵那么远的地方不值得。 况且让我堂堂天朝上国的皇帝亲自去跟他们谈判,简直白日做梦,异想天开。 主战派为武将,说即便只有一千人,那也是大夏的子民,断没有放任他们被小国欺负的道理。 况且陛下亲自前去,也未尝不可。到时候打得他们落花流水,以彰我大夏煌煌天威。 顺便震慑西方小国,以保我丝路畅通。 如此吵了好几天,谁也没法说服谁。 下朝后,景衍同蒋禹清说起此事。蒋禹清说:“犯我强夏者,虽远必诛!”因此人自然是要救的,打是肯定要打的。 但是怎么打,打完了以后,这条丝路要如何顺利的持续下去,还需要好好斟酌一二。 就像主和派说的那样,为了那么几个人,出动大军,万里奔袭,耗费无数人力物力确实不划算。 或许,唯一的办法就是夫妻俩中的其中一个,带领一小队精兵奔袭玉滋国,以最小的代价,获得最大的胜利。 原本景衍是最好的人选,可太上皇不愿再代为管理朝政。 他咆哮道:“老子是太上皇,太上皇!你才是皇帝。 别总想把活儿派给我做,天天让我给你代理朝政。 那我退个什么位,我退位不就是想求个清闲吗?自己的事情自己干!” 他随后又小声说:“当然,如果让我给你们带大孙子和双胞胎我还是很愿意的。” 景衍严重怀疑后面这句话才是他的主要目的。 现在已经是二月末,,再有半个多月南洋十三个国家或部落的使臣就会进京朝贡,景衍身为皇帝是必定要在场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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