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害羞啦,我们神霄派修的又不是无情道! 大家都是有道侣的过来人啦! 晏霄表情越来越僵——这些问题,她没和公仪徵对过答案啊! 于是她只能老实回答。 ——没有。 ——没有。 ——怎么算亲热? 众师姐随即露出不可思议又若有所思的表情,紧接着就莫名其妙开始给他们张罗结契大典了。 ——师弟妹太单纯了,怕是被小师弟骗来的吧。 ——海外散修人少是非少,师弟妹生活的地方太单纯了, 恐怕也是潜心修道, 才不懂人心险恶。 晏霄一脸迷惑——居然说她单纯,说她不懂人心险恶? 她不是不懂人心险恶, 她是不懂神霄派的人心…… 如果说是打探她的身份,那也未免问得太刁钻了吧! 晏霄被一群女人闹得头昏脑涨的,但是看着一张张热情洋溢的笑脸,想到都是公仪徵的师姐,便自己把怒火忍了下来。 “晏霄,她们不是试探你,她们是喜欢你。”公仪徵含笑温声道。 公仪徵心想,晏霄还是没习惯接受旁人的热情与善意。旁人若是对她心存恶意,她不用犹豫反击就是,若是善意,她便不想欠人因果,总要回报对方。可若这善意来得汹涌澎湃,便会一下把她拍懵了…… “喜欢?”晏雪攥着公仪徵的衣襟,抵着他的胸口,咬着牙道,“我可不需要‘这么多’的喜欢! ” 简直令人头皮发麻! “你只是一时不习惯。”公仪徵笑着环住晏霄的肩膀,“她们都是很好的人,宗门里很久没有新弟子了,只是修道岁月枯燥乏味……” “就拿我找点乐子?”晏霄打断了公仪徵的话,“公仪徵,我们又不是真道侣,一场戏而已,何必闹得声势浩大?” 公仪徵眼中漾着笑意,低下头迫近晏霄的脸庞, 温声轻哄:“那不如……我们假戏真做?” 晏霄一怔,心口也颤了一下。 “道侣结契,是以各自的心血为红线,缠绕为相思,立誓永不离。”公仪徵牵着晏霄的手抚触自己松鹤般修长的脖颈,“我的血,早已给了你,那一缕便是红线,也是相思。” 晏霄的掌心感受到强而有力的搏动,仿佛被烫了一下,下意识想要收回,却被公仪徵紧紧握着。 “晏霄,难道今时今日,你还不明白我的心意吗?”沉哑的声音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颤栗,似乎隐忍克制着什么,公仪徵幽深的眼眸翻涌着不知从何而起的深情,如漩涡一般拉扯着晏霄的神魂,让她不自觉地沦陷,却又感到惊惶与不安。 “你……”晏霄声音轻颤,“你的心意如何,与我何干?我又不曾喜欢你。” 公仪徵听她这么说,却未沮丧气恼,覆在她后背的手游移着按在左侧,感受着紊乱而剧烈的心跳。 “可是你的心跳,并不是这么说的。”公仪徵低笑着说道,一只手抚上她眼角的小痣,“你看我的眼神……也不算清白。” 晏霄呼吸一室,此时才发现,自己早已被公仪徵箍在了怀中。 “晏霄,我比你更了解你自己,更比你明白,情为何物。”公仪徵笑着摩挲她的脸庞如此明艳动人的美貌,染上了烟粉霞红,更添三分妩媚。他忍不住低头轻吻微微湿润的睫羽,轻声说道:“人间万般美好,怎能错过喜结连理?想不想看看人间最隆重的喜事?” 两个身影悄悄离开神霄派, 到聚仙镇时,天还未暗,半边暮色半边清辉, 正是日月同天的景象,而穹隆之下, 正亮起万家灯火,点点火光如星辰洒落人间。 公仪徵携着晏霄,在一户张灯结彩的人家落下,收敛了气息,站在屋檐上看着底下热闹喜庆的景象。 夜风裹挟着烟火气送往四方,晏霄便站在阴影里俯瞰人间。 这便是公仪徵口中的人间最隆重的喜事。 两姓之好,一世之欢。 晏霄长于阴墟,确实未曾见过这种场面,她虽看过不少书试图了解人间, 但那些“有用”的书上并不会有这类“无用”的知识。 “娶妇以婚时,妇人阴也,故曰婚。”公仪徵解释道,“俗世夫妻成婚,多在阴阳交替之时举行婚仪。” 晏霄好奇盯着入门的新娘子,问道:“她为什么盖着头面?” “传说人族之始,天下只有伏羲女娲兄妹,二人为繁衍生息,结为夫妻,却又觉得羞怯, 便向上天请意,若天道应允,便让云聚,若天道不允, 便让云散。”公仪徵道。 晏霄听得入了神, 追问道:“那云是聚是散?” 公仪徵笑道:“那空中云团自然是聚合为一了。只是女娲为了遮盖羞颜,便以扇覆面,后人效仿其法,改成了用柔软鲜艳的喜帕盖住头面。” “若是两情相悦,天道应允,又何必遮遮掩掩?”晏霄不解又不屑。 “大概是因为女子娇羞吧。”公仪徵道。 晏霄皱起眉头:“女子娇羞?”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这话,阴墟没有娇羞的女人,能活下来的,一个比一个凶狠。她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脸,她原先也戴着面具遮脸,不过那是为了震慑十万恶鬼,也是为了日后脱身之便。 公仪徵想到晏霄平日的行事作风,不禁轻笑道:“自然,也不是所有女子都是这样,这不过是一个传说,一种流传千年的习俗。你若不喜欢,便不盖喜帕。” 晏霄也没留意他话中的陷阱,随意地应了一句:“我不喜欢。” 公仪徵笑了一声,将她的手握在掌心摩挲。 说话间,新人已经开始三拜天地, 最后一声“送入洞房”,引来了宾客善意的欢呼。 “洞房是什么? ”晏霄盯着新娘离去的背影问道。 “咳咳……”公仪徵干咳两声,道,“远古先民,以洞穴为房,是称洞房。现在,指的是新婚夫妇的居室。” “他们走了! ”晏霄拉了拉公仪徵的手,“我们快跟上去!” 被宾客簇拥着,一对新人入了洞房, 在喜娘的一声声祝词下,夫妻二人剪下一缕长发放入袋中,寓意结发为夫妻,撒瓜果,寓意子孙满堂,闹尽兴了,宾客们才架着新郎官离开,前院还有喜宴等着呢。 晏霄站在门外,攒动的人头遮挡了视线,看不见里面发生了什么, 但能清晰地听到传出的声音。公仪徵对这民间风俗好像十分熟悉,总能答上晏霄的每一个问题。待到新郎和宾客都离开了,公仪徵以为晏霄也该走了,没想到她却兴致勃勃道:“我还没到新娘长什么样呢。” 公仪徵拦不住,晏霄一口气吹开了房门, 一阵风似的进了喜房。 房中新妇听到了开门声,以为是喜娘去而复返,正要开口,便被人定住了。 自然是晏霄动的手,她一挥手,新娘便定在了床上,失去了对外界的感知。晏霄正要上前挑起新娘的盖头,忽然又顿住了脚步, 皱着眉头环视四周, 最后目光落在了花烛香案上。 公仪徵晚了一步进来,却见到晏霄怔怔地站在原地,神情恍惚地看着眼前的红烛与双喜,竟忘了去看新娘长什么样。 “晏霄,怎么了?”公仪徵温声问道。 “我见过……”晏霄喃喃念道,“这里, 我见过……” 不,不是这里, 只是很相似, 一样的两只红烛,墙上贴着喜字, 她身上穿着红色的罗裙,正如那个新娘子一般,而握着她的手的,却是公仪徵。 晏霄一直以为, 那只是日有所思,因为与公仪徵有过肢体纠缠, 才会有那样绮丽的梦。可是她从未见过人间夫妻成婚,梦里又怎么会有那样的场景呢? “你何时见过?”公仪徵看晏霄的神色有些异常,不禁好奇追问道。 “梦里。”晏霄回过神来,“如果那是个梦的话。” 公仪徵也意识到这事的古怪之处,凝眉深思道:“这不合常理……你还梦到了什么?” 晏霄偏过头看向公仪徵:“我……我梦到我们成亲了?” “嗯?”公仪徵讶然,瞳孔一缩。 便在这时,门外响起了脚步声, 公仪徵揽着晏霄的肩膀,将人带进了屏风之后,抬手设下结界,隐去了两人的身形。 进来的却是新郎官,一进屋, 那假装踉跄的脚步便恢复了正常,想来是故意装醉躲过灌酒。新郎官进了门便转身将门锁上,转身朝床上的新娘走去。 “娘子,今日让你受累了……”新郎官的声音有些羞涩,又有些兴奋,“你怎么不说话?” 晏霄这才想起来, 她把新娘定住了,急忙从屏风后探出头来,朝着新娘的方向吹了口气。 新娘身子晃了晃,恢复了意识, 想起先前听到的开门声,她刚想问是不是喜娘,没想到新郎回来了。 “相公……”新娘娇怯怯的,“你怎么这么早回来?” “怕你等久了辛苦。”新郎轻咳一声,从案上拿起秤,小心翼翼地挑起新娘的红盖头 花烛暖光下, 美人如花似酒,让人心神俱醉。 晏霄还想多看两眼,却被公仪徵按着脑袋拉了回来。 “你做什么?”晏霄扭头怒视公仪徵——她还没看完呢。 “咳咳……”公仪徵压低了声音,干咳两声道,“再看下去, 就失礼了。” 屏风后响起了新娘娇软无力的轻哼,随即便是衣物摩擦时窸窸的声音。 晏霄心口猛地跳了一下,恍然明白了什么,与公仪徵四目相对,面面相觑。 屏风后的空间狭小,此刻她正被公仪徵圈在怀中,呼吸间满满都是公仪徵身上独有的气息。 也不是没有更加亲近过, 她甚至骑在他身上试图撕了他的衣服逼他就范,可那时倒也没有那么多旖旎想法,脑子里想的只有赌约,一心想要赢。现在只是被他搂着,脸上反而烫了起来,心跳也乱了,心口又痒又麻——这种感觉近日似乎常有出现。 屏风另一侧,更加暧昧的声音传来, 晏霄僵硬地扭了一下头,她看向远处被上了锁的门,陷入了尴尬的境地——怎么才能无声无息地离开此地? “你……你身上有传送法阵吧。”晏霄虚着声问道。 公仪徵圈着晏霄的肩膀,轻嗅她发间的幽香, 这喜房内许是燃了些助兴的熏香,更加轻易地挑起他苦苦压制的欲念。 唉…… 公仪徵哭笑不得,唏嘘道:“传送法阵制作不易,当初镌刻的时候,它定是没想到自己会被用在这种时候……” 外面的动静越来越大了, 晏霄呼吸也有紊乱,脑海
第四十五章 洞房花烛的梦里,还会有什么? 晏霄暧昧的反问,似乎已经给了答案。 她无心无情,却天生如此擅长勾动他心中的情念。无论是天眼中腥甜的噬吻,还是药园中轻佻的一触即离,甚至是她主动提出交欢时,眼中都没有丝毫情意。只有那一日在拥雪城,她以居高临下的姿态轻吻他的唇角,他才感觉自己真正触摸到了阎尊柔软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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