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和当初在群门宴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她想,如何才能看见他失去理智的样子呢? 徐沉云轻啄了她几下,心神已是震荡,不敢再深吻下去,正准备撤开。 唐姣却忽然勾住了他衣襟上的绳扣,迫使他止住身形,踮起脚尖,十分蛮横地再次吻上了徐沉云的嘴唇,很熟练地顶开他的牙关,温热的、糖水般粘腻的软玉顺着不甚明显的虎牙滑过去,徐沉云不自觉地咽了一下唾液,喉结上下滚动,呼吸骤然变得絮乱。 她并不知道自己没能成功。 他仍然保有意识,是很清醒的状态。 出于礼仪,出于尊重,他不该做这种乘人之危的事情。 然而,此时此刻,他脑海中只浮现一个想法: 他的小师妹,接吻也太熟练了。 合欢宗的弟子双修是很正常的事情,他也知道唐姣确实曾有过双修对象。 徐沉云遏制不住地往下想。 她是否也曾与别的哪一位男修接过吻,接过几次,用何种方式,也如这般粘腻又主动,整个身子都软软地贴在他身上吗?这些问题不断地在他耳畔低语,令他近乎癫狂。 再深入,又是别的问题。 她对他所用的这些技俩,究竟对多少人做过多少遍了? 他想,自从他修炼到双修圆满之际,便摒弃了身体上的接触,转而进行神识之间的交融,如此更加便捷,对于他这个只将双修当成一种修炼手段的人来说再合适不过了。 唐姣当初给他指的,那截白皙的后颈又在徐沉云的眼前晃过,刺痛双眼。 她甚至没有阻止这个烙下标记一般的举动,又或者是她那时候根本心思不在此。 他确实保持了纯粹的理性,但是唐姣保持了纯粹的理性吗? 她是否曾因身体上的接触而渴求那点温热,对谁动过真情? 而若是他没有闭关,若是他没有失误,是不是这一切都不会也来不及发生了? 越想越不能抽身,越想越不能甘心。 思绪被虚妄的想象绞成了乱麻,引燃野火。 徐沉云的眸色一点点地沉了下去,向来冷静的面容蒙上了一层阴翳。 唐姣老老实实依照书上所写的,乖乖闭上了眼睛,去缠他、黏他,她也能感觉到徐沉云的呼吸加重,还在想自己做的是不是奏效了,忽然感觉到一股力道将她抱了起来。 她惊呼一声,睁开眼睛,下意识环住了徐沉云的脖颈。 徐沉云将她抱到了置剑台上——察觉到这一点的唐姣,很快就感觉到自己的双腿被膝盖硬生生顶开,如同蚌壳被撬开了一道缝隙,对方自撬开之时便不打算再叫她合拢,旁观的野兽终于露出了獠牙,不再迟疑,开始放肆地梭巡,找寻尝到其中嫩肉的办法。 与之前截然不同的是他的吻,再无克制之意。 他的动作依然温柔,但这种温柔仅限于不会让她流血。 没过多久,唐姣就觉得呼吸困难,手臂无力地搭在徐沉云的肩头,袖口从手腕滑到了臂弯,晃得像是蝴蝶的翅膀,纤细的腰身被他握在掌中,浑身上下都被他掌控似的。 她喉间滑出一声低吟,终于忍不住想要躲开。 也如鱼儿从海底浮到水面,不过是为了讨得片刻的喘息罢了。 可徐沉云就是不给唐姣这个机会,穷追不舍,咄咄逼人。 两人的立场全然调换了,她往后退,他就向前,直到唐姣的背脊抵到冰冷的墙壁,退无可退,想用手去拍他,提醒他,浑身又没有一丁点的力气,只好收拢了双腿,膝盖在他侧腹上轻撞了两下,唇齿间咬出一声破碎的求饶:“等等,呼吸不上来了......” 徐沉云这才退了出来。 唐姣晕头转向,连忙趁此机会大口呼吸。 一边呼吸,一边抬眼看向徐沉云,看到他站在那里神情肃肃,仍那般清白无暇,衣裳整洁端正,不像她衣襟散乱,越想越不爽,遂用鞋尖踢他,“你为什么这么熟练?” 唐姣说完之后就感觉到了不对。 这是她操纵的喝醉版徐沉云,若不是他如今神志不清,怎么会同她做这些?她这话委实是问错了人,没找好时机,便摸了摸鼻尖,说道:“算了,问你也回答不出来。” 话到了嘴边的徐沉云:“......” 默默收回去了,决定付诸实践。 唐姣被他磨得意动,嘴里发出像小动物似的可爱声音,哼哼唧唧的。 无奈这屁股底下的置剑台着实是又冷又硬,她实在有些受不了。 于是伸出手臂,命令道:“师兄,抱我去卧榻。” 徐沉云猛地听到她这么一句,一时间还没有反应过来。 然后才意识到,哦,在唐姣的眼中,她如今还是掌控一切的那个人呢。 他不由失笑,心里的无名火也彻底消了。 凑过去咬了咬她圆润小巧的耳垂,算是默许了,将人重新抱起来,走向卧榻。 红帐一掀一落,屋里没点灯,唯独月光沉静铺洒一地,隐约照出帐内的人影晃动,帘帐偶被风吹起一角,或是不慎拽落一截,噼里啪啦,零零散散的细碎动静响了一夜。 其中又或是传来唐姣的指点声,或是传来徐沉云的低笑声,总归都趋于平静。 剩下靠墙的那方置剑台,很是孤零零的。 置剑台原本并不是拿来坐的,却叫人坐了。 那上边原本有处凹槽,专门是来放剑的,如今也放的并不是剑。 凹槽中的那株被包裹在真气中的寒白花起先是开得好好的,也不知是不是因为唐姣坐过了,不慎弄裂了一角还是怎么回事,原本真气凝结,随着时间推移,月亮躲到云层的背后去,真气也渐渐失了衡,花瓣一片片揉碎成腻子般的雪水,竟然烤得热腾腾,依凭在那层真气上,好似一叶扁舟,被撞得起起伏伏,漂浮不定,终于还是彻底融化了。 第二日,唐姣一觉睡到了日上三竿。 她睁开眼睛,就看到自己躺在徐沉云怀里的。 眼前的男人睡得很熟,神色安静,线条流畅温柔,真不似昨晚的那般。 嗯,确切来说,也是不是完全不像的。 他昨夜挂在嘴边说的最多的就是“做得很好”、“很不错”......贴着她耳畔轻言细语地哄着,声音带了酒气的厚重,语调倒是和白日里教她吐息法的时候没什么区别。 唐姣感觉脸有点发烫,拿手背贴了贴脸颊。 然后悄咪咪从徐沉云怀里拱出来,顺手将红纱外披拢在身上,就要下地—— 结果腿还没迈出去,脚踝就被抓住了。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又跌回了床褥之间。 唐姣抬起眼睛,看到徐沉云不知何时已经醒了——先将她拉回来,然后将她压在身下——唐姣倒是紧张兮兮的,但徐沉云只是亲了一下嘴唇就放过了她,笑着欲要唤她。 看那个口型,唐姣猜测他是要喊那个。 她赶紧捂住徐沉云的嘴,严肃道:“师兄,你应该什么都不记得的。” 徐沉云缓慢地眨了眨眼睛。 “不,我记得。” 他说道:“你后来不是也意识到了这一点吗?” 说到这个,唐姣就来气。 可怜她还真以为自己成功了,对徐沉云指挥过来指挥过去的,怪不得他一直笑! 唐姣坚持道:“你不记得。” 徐沉云也很坚持:“我记得。” 唐姣咬了他一口,“你不记得!” 徐沉云:“......好,我不记得。” 唐姣这才松开了手,同他讲道理,“你不记得,所以我们还是维持现状。” 徐沉云沉吟片刻,“那我还可以亲你吗?” 唐姣望着他近在咫尺的嘴唇,颇为动摇,“嗯......可以吧?” 徐沉云声音还有些泛哑,问她:“能亲不能喊,我现在是师妹的情人?” 唐姣捧着他的脸,笑眯眯说道:“是啦,要是能找到双修的办法,就给你转正。” 徐沉云无奈地笑了笑,“那我要努力了。” 他说着,低下头,唐姣很顺畅地环住他的脖颈。 两人墨迹了一会儿,然后各自起来收拾,梳洗一番,干自己的事情去了。 这事儿不该光交给徐沉云一个人去办。 唐姣寻思,她也该着手去翻翻藏书阁的典籍了。
第104章 ◎断清绪、结道缘、顾前尘、贪欲念。◎ 唐姣之前并不知道, 经此一遭,宗门的其他人对她是怎样看待的。 直到她这次踏出紫照洞府,前往藏书阁的路上, 才发现其他弟子们对她都热情得有点奇怪,一路都有人跟她打招呼,无论是她认得的还是不认得的, 年长的或是年轻的。 其中不乏这样的对话: “唐师妹!这么早啊?要去哪里?” “嗯,你好。”唐姣极力回想对方的长相,“去藏书阁......” “这样啊。”对方见她面露茫然,便提醒道,“某年某月在某地我们见过的——” “......” “......” “对不起,实在想不起来。” 最终都以唐姣略带愧意的这句话告终。 尽管主动来找她打招呼的人都不是很在意, 但是她很尴尬。 所以在看到路过的宋枝时,唐姣几乎是得救般的喊了她的名字。 宋枝惊喜道:“唐姣?你怎么在这里?” “我打算去藏书阁。”唐姣麻木地重复,又问, “你要去哪里?” 宋枝朝她挥了挥手中厚厚的书籍, “正好,我也要去藏书阁, 一起吗?” 唐姣得以从重重人群中脱身。 摆脱了人群,总感觉呼吸都变得顺畅了。 唐姣拍了拍胸口,深吸一口气, 无奈道:“不知道为什么,今天大家都好热情。” “啊,原来你是在烦恼这个呀?”宋枝扑哧一声笑了,说道, “唐姣, 你是不是不知道自己如今在合欢宗的地位有多高?” 唐姣:“嗯嗯?” 于是宋枝同她解释:“十八岁破例受邀参加药王谷的丹修大会, 在这之后便跟随珩真君修习,二十一岁登上五阶,二十八岁在第二次丹修大会上夺得头筹,三十八岁突破六阶,并在宗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做到了连其他长老都没能做到的事情,不仅是大师兄、掌事,还有诸位长老,所有人都对你赞不绝口,你如今地位都快比肩大师兄了。” 唐姣听得一愣一愣的,“你好了解我啊。” 宋枝说:“最近婵师姐就在写你的事情呢,在小报上给你开了一块专栏。” 她从书里抽出了一张薄薄的纸,递给唐姣,“喏,这还是不完全的版本,因为你是合欢宗的弟子,婵师姐说,近水楼台先得月嘛,所以她最近都忙着采访别的修士,说是过段时间来拜访你,顺便问候一下你的情况——我还不够格,所以没办法采访你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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