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属下真的是奉旨而来。”士兵现在已经不敢小瞧这位柔弱的后宫娘娘,从怀中掏出一副令牌:“陛下口谕在此,一宫一室都不可遗漏。属下当然知道陛下对娘娘的重视,在出发之前还特地问过陛下,陛下是同意了的。” 言外之意就是这可不能怪他们,这说明陛下也没有多在乎这位新宠妃嘛。摆明了是心有怀疑的。 “可我不喜欢别人进来。”白昼用剑锋拍了拍他的脖子:“别动,我手抖。” 局面一时开始僵持。 士兵只好又去请示皇帝,可是皇帝没来,皇后来了。 尉迟嫣婉急匆匆地来给白昼作证:“你们放肆!” 皇后是有实权的,而且她背后有尉迟家撑腰,不同于家里是叛军的“巫马姳”,这帮禁军也是看人下菜,立刻就惶恐道:“娘娘请息怒。” “今天晚上,是吾跟阿姊在一起,没有见过其他人!吾为阿姊作证,你们都退下吧,去查其他地方!”尉迟嫣婉骄横地说:“那个什么德妃啊贤妃啊,都给好好查一查!” 白昼的态度摆在这里,而且首领毫不怀疑,如果自己真的敢再进一步,对方的剑就会斩断自己的脖子,人家是宠妃,他们当然不敢跟宠妃蛮横。 而且宠妃还有皇后撑腰,他们更不敢得罪大家族出生的皇后。 于是他们一边派人去禀告陛下,等待陛下的回复;一边恭恭敬敬地道歉。 可过了一会儿,陛下的圣旨到了,意思是委屈白昼,让禁军进去搜查一下。 首领小心翼翼:“两位娘娘,您看?” 结果宠妃娘娘收了剑,皇后娘娘气急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太过分了!这算哪门子的宠妃,宠妃的宫殿也是阿猫阿狗就能搜查的吗?” 大家只当做聋子,不敢细听。 首领为谨慎起见,便自己带了几个人进去搜查,没敢带其他人进去。 尉迟嫣婉抓起白昼的手:“我们走,这地方全是臭男人的味道,你和我回去睡觉!” 尉迟嫣婉很为白昼愤愤不平,自从上次之后,她好像一下子看透了尉迟城:“从前我只觉得皇帝不喜欢我,可他喜欢你还对你这样,这说明他的喜欢也不值几个钱,真是气死我了!” “你气什么?” “不知道。”尉迟嫣婉被问得愣住了,过了一会儿她失落地说:“我脾气不好,男人都喜欢温柔的女人,可我做不来,所以我有时候想他们不喜欢就不喜欢。但是阿姊这样温柔,他们的喜欢也不过如此。” 尉迟嫣婉一直觉得自己得不到妫海城的爱,是因为她脾气火爆,可是她又不愿委屈自己。但是原来妫海城的爱也不过如此,连最基本的信任也没有。 “陛下怀疑你,阿姊不会伤心吗?”还没等白昼询问,尉迟嫣婉就像倒豆子一样把今晚的事情一股脑儿都倒了出来:“今晚有贼人闯大狱,把妫海塘和那几个叛军首领一起劫走了,其中还有阿姊的父亲和哥哥。” 原来那人从她这里离开后还没死心,竟然去劫狱了,看来他的武功在人类中来说真是不错的。 尉迟嫣婉生气地说:“陛下摆明了还是不相信阿姊,怀疑阿姊!” 毕竟从前巫马姳对妫海城一往情深。 “阿姊?你是不是很难过啊?”和阿姊有关系的两个男人都在做选择的时候毫不犹豫地放弃了她。 尉迟嫣婉看白昼不说话,她的声音也慢慢小下来,她很小心地上前,从正前方抱住她的肩膀:“阿姊不要难过。” …… 妫海境今晚受了不小的伤,他带着三个人躲开禁军的搜查,一路狂奔到郊外,等到了安全地点的时候,手臂上流出的鲜血已经染湿了衣袍。 妫海塘很自责:“天下唯女子与小人难养也,我也想不到她竟然是这种人!本王真是从前看错了她!” 巫马家的两个男人也自觉羞愧:“家门不幸,竟然养出这种见利忘义的女儿!”他们显然忘了他们并没有为巫马姳付出过什么,也忘了巫马姳曾经为他们付出过什么。 妫海境突然觉得很不舒服,可他只是低头看着衣服上的血,摸住了藏于心口的匕首。 妫海境今夜也做了梦,他们见从前在王府的时候,他与巫马姳的匆匆几面。 只是那时候,他只把她当做皇兄的妻子,几次见面都是尊敬有余,并没有仔细瞧过她。 所以梦里祂的脸是模糊的,只有冷清的声音。 当她说她对皇兄至死不渝的时候,他心里有点密密麻麻的难受。
第10章 贼人深夜劫狱,使得龙颜大怒,下令封闭城门,挨家挨户地搜查,一时之间城中百姓人人自危,一旦成为那些凶神恶煞的士兵的怀疑对象,就会不容分说地被拷走、审问。 在这种情形下,妫海境并没有急着出城,而是在城中潜伏了一阵子,并使人做出他们已经离开的假象,向妫海城传递假消息。 可是半个月过去了,城中的情势不松反严,城中的百姓全都成了惊弓之鸟,只要听见街道上有脚步声,就立刻躲进家门,关紧门户。 路边的一位老妇人痛哭流涕地抱着士兵的裤脚,另一手拉着自己年幼的儿子:“他才十三岁啊,怎么可能是闯入皇宫的贼人呢?” 士兵傲慢地打量一眼:“这谁知道呢?”他不耐烦地挥开手:“再敢妨碍公务,小心你们一家的脑袋!” 白皙瘦弱的少年茫然无措地被人和母亲分开:“娘!娘!不是我!” 而造成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正躲在角落,他们是乔装打扮的妫海塘和妫海境。 等回到落脚处,妫海塘再也忍不住:“他哪里配做一个皇帝!天子脚下的法度都成了这般,何况其他地方!” 妫海塘最近提到巫马姳的次数变多了:“我真想不懂,阿姳为什么要和他站在一起,我真不敢信她是贪恋荣华富贵的女人。” 放在从前,妫海境不会反驳兄长,可他这次却表达了自己的不满:“兄长患病之时,人人避之不及,唯有她不顾名节和性命伴兄长左右,兄长实在不该怀疑她。” “我也不愿怀疑。”妫海塘说:“可现在人人皆知,她是皇帝宠妃,甚至反水害我们到如此境地,你叫我如何不痛心?” “皇兄,她只是一介女流,陛下要她入宫,她如何反抗?”妫海境说:“乱世之中,女子如落花飘零,随波逐流,始终没有自保的本事。我以为,她从前对皇兄确实是情深义重,这点做不得假。 妫海境心中一痛:“她从来没有对不起皇兄的地方。” 妫海塘狐疑地看向弟弟:“你何时这般向着她?” “因为我曾亲眼看她,如何在皇兄生病的时候侍奉汤药。” 妫海塘不想再提这个话题,他总觉得自己的弟弟最近变得很奇怪,总是对着一把匕首发呆,可那不过是一把普通匕首,也不是什么神兵利器,破铜烂铁而已。 妫海塘转而和弟弟商议道:“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回去?只怕久久不归,军心涣散。” 妫海境却说:“管理士兵是将军的职责,如果一支军队需要某个人的存在,才能维持稳定,那么分工一定是不合理的。” 妫海塘听了很不舒服,这话的意思不就是说军队即使没有他,也不会有任何影响。 其实妫海境只是想说各司其职而已,po文海棠废文每日更新Q裙幺污儿二漆雾二吧椅普通士兵根本就不知道妫海塘到底在哪儿,只要将领不出差错,整个军队就不会出差错。而这些将领是他们亲手选出来的人,有管理士兵的能力。 妫海塘的声音里透露着不满:“那我们还要在这里躲藏多久?” “眼下还不是最好的时机。”妫海境是多敏锐的人,一下子就察觉出了皇兄对自己心里生出的芥蒂。 往常他必然要和皇兄解释两句,可今天突然没了耐心。 他和皇兄是异母同父,不过皇兄自小养在自己母亲膝下,母亲也常教导他们要友爱和睦,所以妫海境把他当做自己的亲哥哥。 可他心里藏着自己都没有发觉的厌烦,他一点也不喜欢权势斗争,更不喜欢打仗与流血,他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帮妫海塘。 可这又是凭什么呢? 母亲自小就更偏爱皇兄,因为皇兄不是母亲亲生的孩子,母亲觉得自己的孩子没有隔夜仇,所以不停地对皇兄好,怕皇兄受委屈。 难道亲生的孩子就不会受委屈吗? “那什么时候?” “至少再过一个月。”妫海境说:“妫海城必然在等待我们自投罗网,而眼下城中民众的情绪即将压抑到极点,迟早会发生□□,等待这个□□的时机出现,就是我们离开的最好时候。” 想到如今城中的情况,妫海塘不免叹气:“妫海城这是在自掘坟墓,不出一月,必然会民愤滔天。” 他的叹息不仅仅是同情人民,更有一种道貌岸然的得意,毕竟和妫海城比起来,他是多么贤德,大家理应拥护他。 一月之后,城中情况果如妫海境预料一般发生了□□,虽说皇帝派了禁军镇压,可是民心已失,王朝的统治岌岌可危。 妫海境就是在这个时候和皇兄回到了领地。 他在离开领地之前,冒着极大的风险溜进了皇宫,在兰妃殿附近徘徊。 最终,他做了自己都觉得可耻的梁上君子,想瞧瞧“祂”在做些什么。 “祂”似乎在和侍女说话,侍女不知道说了什么,逗得“祂”开怀大笑。 后来侍女离开,屋内只剩下“祂”一个人,“祂”便拿起了桌上的绣花针,在白布上绣了一个图案。 妫海境自己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眼神里暗藏着渴望,他是皇室血脉,生来尊贵,因为一出生就拥有的太多,反而搞不清楚自己真正追求的东西。 “阁下既然来了,为何不献身。”白昼早就注意到了他投下来的影子,她用两根手指捏住针尾,迅速地向上甩去。 妫海境没来得及防备,只觉得扎入自己某个穴位,忽而全身一软,从梁上狼狈地摔了下来。 “扑通”一声巨响,引来了门外侍女的注意:“娘娘?” 白昼垂眼看着这个从“天上”掉下来的男人,他现在如刀上鱼肉,任人宰割,只要白昼叫人进来,他就再也无法离开这座皇宫。 “境王殿下真是好本事,出入守备森严的皇宫,如探囊取物。只是境王殿下不知道陛下正在悬赏你吗?” “无事。”白昼稍稍提高音量,这话是说给门外的侍女听的,“只是有个东西掉下来了,你不用进来。” 白昼故意吓他:“我听说,陛下专门养了一帮酷吏,无论是什么消息都能逼供出来。也不知道境王殿下的骨头硬不硬。” 白昼想要从他的眼睛里看到恐惧之色,可惜失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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