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若昙保证道。 许娇河欢呼一声,听见奚遥不自然的咳嗽,才想起自己下方还有左右都是人。 她尴尬地吐了吐舌尖,正想抓住纪若昙再絮叨几句,忽闻水岸那边传来男子的喧哗声。 …… 糟了。 应该是灵相河上的比试有了胜负。 许娇河看也不用看就知道率先登岸的多半是扶雪卿和游闻羽。 那么接下来,就轮到隔着布帘认出伴侣这个环节了。 比试的规定需要女方尽可能做些肢体动作,以便男方认出自己。 许娇河想,她若是在位置上坐着一动不动,难免会引起两个人的怀疑。 无奈之下,她加快语速对纪若昙道:“月来,除了救我的事,还有另外一件事你也应该知道,扶雪卿密谋要在继位为魔尊那日开启娲皇像,反攻九州,可我被囚在他的寝殿中,并不清楚具体的日期。” 纪若昙道:“无妨,我自有办法,谢谢你为我打探到这个消息。” 空有打探名义,实则什么也没做、白捡消息的许娇河小脸一红,也顾不得说明,只留下最后一句:“这次你我能够联系上纯属侥幸,下次相见也不知是在什么时候了,你自己多多保重吧!” 说着,她将奚遥收回了玉牌,又将端坐在椅子上的傀儡缩小抓在掌心。 做完这些的许娇河,挪动着发麻的双腿,艰难地站了起来。 与此同时,夜风怎么也吹拂不开的帘幔突地向外扬起。 深邃的夜空点缀着璀璨的星子,却比不上许娇河此刻充满希望、亮得惊人的双眼。 作为胜利者第一个到来的扶雪卿掀开帘幔,看见的便是这样一双眼。 如此明烁。 如此炽热。 足以融化冰雪。
第90章 离开黄金笼的第九十天 率先赶到的扶雪卿和紧随其后的游闻羽, 以旁人无可匹及的优势,夺得了这场比试的胜利。 宣布名次之后,落败的参试者纷纷走向另一个出口, 去领取人手一份的纪念礼物。 小厮阿念捧着两个锦盒, 快步走到了留在原地的许娇河、扶雪卿和游闻羽面前。 作为实力出众的优胜者,足以受到礼遇。 候在一旁的管事, 亲自将礼盒的顶盖掀开, 露出把漆黑无光的短刃, 和一枚纯金打造的同心锁。 管事的脸笑成一朵满是皱纹的菊花, 指着短刃殷勤道:“这把玄铁匕首是由欲海之中最出众的人族工匠精心锻造而成的, 光是锻造工期就耗费了整整三年时间, 更别提其中还封印着一只凶猛的戮虎兽灵,不论你们是修魔还是修妖,以此作为武器都很实用。” 游闻羽望着被称作“玄铁匕首”的短刃默不作声,扶雪卿则干脆转移视线看向了旁边。 只剩下许娇河站在两人中间客套地敷衍道:“嗯嗯, 真是精致, 称得上为一把好武器!” 管事处事多年,自有一套看人辨事的眼光。 他见扶雪卿和游闻羽对这把珍贵的武器兴致缺缺,便知道三人的身份远非表现展露的这么简单。 将原本想要邀约二人成为店铺护卫的打算咽进肚子里, 管事朝着身旁挤了挤眼梢, 示意阿念把另一个锦盒中的同心锁呈上来。 其实不提纯金的材质, 这枚同心锁看起来无甚特别。 约莫半个巴掌大小, 构造简单, 上面还镌刻着许娇河读不懂, 但属实称不上美观的纹路。 管事取出同心锁奉上:“谨以此枚同心锁, 预祝三位永结同心、白头偕老。” 扶雪卿、游闻羽勉强动了下嘴唇,皮笑肉不笑道:“谢谢。” 许娇河:“……”谁想跟这两个人永结同心? 管事继续说:“请三位随我进入店里, 同心锁上需要刻下你们的名字,才能发挥作用。” 许娇河好奇道:“什么作用?” 闻言,管事似是有些惊讶,就仿佛许娇河指着大米问能不能吃一般。 不过惊讶归惊讶,他到底没有多说旁的,只是耐心解释道:“同心锁既是永结同心的象征,也是一件法器,只要对着它念出镌刻在上面的名字,那个人就可以无需符篆阵法,直接来到姑娘你的面前。” “哦……我还以为就只是件装饰品呢。” 许娇河摸了下自己的鼻尖,眼珠偏向窗外不好意思地笑言。 “看姑娘似乎不清楚同心锁的作用,那我就再多嘴一句,它魔力有限,七天内只能使用一次,” 许娇河坠在人群的最末尾,跟着领头的管事,走进了主办比试的店铺之中。 金匠询问过他们的情况,目光奇异地在同心锁上刻下“阿雪、阿河、阿羽”的字眼。 等了片刻,许娇河拿起已经镌刻了三人名讳的同心锁,放在昏黄的灯火下来回查看。 “阿雪、阿羽。” 她顿了顿,因着重新联系上纪若昙的缘故而心情大好,又轻快地唤道,“还有阿河。” “我们的名字,看起来可真不像是伴侣,反倒更像是兄妹呢!” 得出这样的结论,许娇河笑着回头,征求游闻羽和扶雪卿的答案。 却看到两个面无表情的人,异口同声地说道:“一、点、都、不、像!” …… 如此三人的圆月节一游,便算是正式结束。 扶雪卿看不上这两样奖品,尽数抛给许娇河。 待回到雪月巅,许娇河留下同心锁,又将于自己而言无用的玄铁匕首转赠给了听鸢。 听鸢乍得礼物,颇为受宠若惊,在得到扶雪卿的目光肯定后,才笑着收下了“未来魔后”的赠礼。 玄铁匕首虽不被扶雪卿看在眼里,可终究是放到拍卖行中价值千金的上品武器。 所谓“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听鸢在第四日为许娇河送来大婚礼服时,面上笑容也真切了许多。 她一面撤掉寝殿的结界,一面吩咐随行的四位女婢,将华美隆重的婚服挂在纯金的衣架之上,而后对许娇河行了个礼道:“请尊后先看看婚服的刺绣图样,若有任何不满意,奴婢叫典衣局立刻修改。” 许娇河略感诧异她的行为,问道:“这结界?” “尊主下令,以后都无需再设置结界保卫尊后的‘安危’。” 听鸢毕恭毕敬地回答。 许娇河听了她的话,也没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而后像模像样地打量起金架上的婚服。 她发现自己当日随口提出的“金丝银线,要多奢华有多奢华”,通通在婚服上应验。 玄黑的衣衫,衬得千丝万缕的金银二色华贵异常。 雪魔一族的象征霜雪纹坠满衣襟和袖口,熟悉的图案,却莫名多了一些类似溪水河流的纹路。 许娇河初观不觉,思度片刻才反应过来,纹路似乎对应的是自己名讳中的“河”之一字。 许娇河的眼前缓缓浮起两个透明的问号。 圆月节一游结束,自己的地位倒是提高了不少。 又是撤去关禁闭的结界,又是命令典衣局把婚服绣得这么缠绵悱恻。 莫非扶雪卿被游闻羽夺了舍? 她抚摸着河流的纹路,转头询问听鸢,以便检验内心的猜测是真是假。 听鸢做好了扶雪卿的用心不被发现,需要自己出声提醒的准备。 冷不丁听见许娇河的言语,她心下半是激动半是欣慰,忙不迭地替扶雪卿表达起隐晦的心意:“尊后,这是魔尊前几日特地吩咐典衣局加入婚服中去的,霜雪河流相互交融,象征浑然一体,无分彼此——之前的历任魔后都没有受到过这样的待遇,到您这里可是开天辟地头一遭!” 许娇河“……” 只是做戏给别人看而已,有必要这么郑重其事吗? “尊后对这件婚服可有任何不满意之处吗” 见许娇河陷入沉默,听鸢天真地以为她是感动得说不出话来。 但为了不耽误缝制的时辰,她又不得不再度出声。 “没有,挺好的。” 许娇河唇角微抽,心下对这件永远用不到正途的婚服感到惋惜,略作思索,又从灵宝戒中取出一袋魔贝,递到了听鸢手里,“典衣局用心了,这些你回去时带给他们,就算是我对他们的奖赏吧。” “是,尊后!” 听鸢笑意盈盈地应下,将钱袋塞入衣袖,又替许娇河脱下外衣,服侍着她穿上婚服。 一人高的方铜镜前,映出一张秀美又清艳的脸。 庄重的婚服衬得她过分娇柔的面孔,终于多出几分属于上位者的骄矜高贵。 许娇河任凭听鸢在自己的前后左右忙忙碌碌,记录着哪处的尺寸不够合适,哪处的布料不够服帖。 自楼阁上一别,她始终记挂着扶雪卿继位的日期,于是趁着这几日刻意同听鸢打好了关系。 此刻她望着铜镜中的自己,余光却时不时关注着半蹲在地上,替她平铺裙摆的听鸢。 细白手指自针脚细密的衣襟上抚过,许娇河微微偏转瞳珠,装作不经意问道:“我上次出席宴会时,听见魔尊说不日就要继位,这件婚服若再拿回去修改,能赶得及用在婚庆大典上吗?” 沉浸于工作的听鸢不疑有他,脱口而出道:“只是一些小细节而已,赶得及在三日内做出来。” 三日。 许娇河当即抓住了重点。 所以,三日后就是扶雪卿继位魔尊、重启娲皇像讨伐九州的日子吗? 犹如黑暗的海面忽见光亮的正确指引,许娇河恨不得长出翅膀飞到纪若昙身边,告诉他这个消息。 而看不见许娇河的表情,垂着头铺平后摆的听鸢仍在毫无知觉地絮絮:“说起来,尊后,在您过完圆月节回宫的第二天,尊主就已经把即将继位大婚的消息下达给了整片欲海,若您这时候还能出宫,就可以看到所有城池的房舍之上挂满了代表皇族的霜雪旗,它们迎风飞舞起来,那场面可壮观了!” 霜雪旗。 原来扶雪卿已将此事昭告了八方,怪不得听鸢提起时并不吞吞吐吐,泄露得那么爽快。 许娇河庆幸自己提前将扶雪卿秘密计划的阴谋告诉给了纪若昙。 眼下扶雪卿又自行将具体的日期时辰送进他的耳中。 接下来不论营救能不能成功,自己都不必再心惊胆战地思考着如何同纪若昙联系。 许娇河认识到这点,心头半是松懈半是不安。 纵使纪若昙修成人身,灵力恢复了不少,境界也差扶雪卿许多,似乎连游闻羽都打不过。 也不知他何以信誓旦旦地保证一定会来救她。 ……罢了。 对于预料不到结果的事,许娇河信奉多想亦是徒劳。 她对听鸢口中描绘的景色产生了好奇,便在试衣结束后向她提出:“我想去看看满城的霜雪旗。” “这……” 听鸢滔滔不绝的话头一下止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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