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重径直推门而入。 茶马:“……” 茶马有些无措。 天葬师一直闭着眼,他们的闯入也没有对其造成影响, 他的天窍放置着一根奇怪的草, 直插入脑门之中, 茶马好奇地想去触碰, 但被一重厉声制止了:“别动!” “那是一种修行术, 叫做破瓦法,现在的他, 意识可通达天地,但性命就系在这只草上,如果你碰到了,他会马上失血而死。” “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只能等了。”一重正在翻找格桑父母的头颅,看到那无数只线都汇聚在了天葬师的手腕上,他之前领教过一次天葬师摆放的此阵,但却看不出来他修行的是何道。 每一个骷髅的脑袋顶上都有一个孔洞。 左等右等无事可干, 茶马只能干瞪眼,忽而间看到门缝外好像有异常, 他谨慎地凑近看, 发现那是一只眼睛。 那只窥探的眼睛发现自己暴露后, 一抬手像是吹了一下, 马上迅速地消失,茶马大吼一声,一脚将门踹开,抄起来一旁的木棍就冲了出去,而那黑影像是一只疾驰的狼,翻身一跃跳出了门,躲藏进了黑暗之中。 茶马怒骂着找了上去,不见人影,他骂骂咧咧地回来,却看到天葬师满脸是血。方才那只插入他的头顶的草掉落在地,从那个孔洞之中不断涌出大量的血,像是喷涌的水泵。 陈默正在努力地帮他止血,见到茶马来了道:“不行了,他的修行被人强破,恐怕活不过今晚了!” 天葬师忽然开口了,他缓缓睁开眼,一串急促的语言让茶马听得如坠云雾中,他迷茫地看向了一旁的陈默,她好似听懂了一样,神情骤然一愣,而后,也用相同的语言回应了回去。 两人聊了许久,茶马一直着急想带他就医,但天葬师摆手拒绝。之后,他们像是达成了某种协定,陈默慢慢松开手,拦住了茶马,朝着天葬师双手合十。 天葬师慢慢走了出去,他将衣服整齐地叠好,浑身赤|裸地盘膝坐在天葬台上,他之前将自己包裹得十分严密,但脱去枷锁,浑身竟布满了绘制精美的图案。他头顶的血还在不断涌出,沾满了身躯,但他依旧不断念诵着咒语。原本满是血气的天葬台,像是被这虔诚的吟唱所洗涤。 陈默从后面走出来,手中拿着一桶水银。 茶马震住了:“你想干嘛?” “过来帮我。”陈默的声音中带着嘶哑:“剥人皮时,需要在他活着的时候,才能最完整最好地保留。” 茶马:“?!” 他目瞪口呆地看着在一旁慢慢磨刀的陈默,他感觉到毛骨悚然手指冰凉,半晌回不过神来:“你该不是疯了!你,你知道你在做什么吗!” “如果你不愿,那就帮我看着四周,那些监视这里的人,应该还会回来。”陈默头也不抬地用刀开始往天葬师的脑袋上进行切割,天葬师一直保持着姿势不变,血涌出来更多,陈默浑身是血,轻声道了一声:“得罪了。” 水银灌顶法,是西藏一直以来保持的传统剥皮方式,这种方式能够较为完整地保留皮肤组织,在旧时代,西藏农奴便是教徒的祭祀品,根据资料记载,他们要举办法会时,需要取十六岁以下女孩的人皮来做法器,小孩的头盖骨,人的湿肠和肝脏,这些都是法会上需要使用的法器。 而一个修行者,在死后所能保持的最大价值,也是被人制成法器。 天葬师自知自己即将死亡,但与旁人不同,他不希望自己被制作成法器,而是希望自己的血肉能够与天地相融,但他请求一重取下他的皮,说上面有他想知道的秘密。 一重手中不停,将水银从缝隙之中往下灌入,皮肤鼓涨了起来,他轻轻触碰,让水银游走遍全身,茶马站在较远的地方,他浑身鸡皮疙瘩还是无法消退下去,心口萦绕着一股吞咽不下去的难受。 没有什么比眼睁睁看着一个人死在自己面前更无能为力的事情,他不懂陈默为什么能这样平心静气的接受且实施这场仁义和道德上无法接受的酷刑。 旭日破光,无数的秃鹫在天际盘旋而至,天葬师停止了诵经,他垂下双手,任凭自己的血肉被啄食,从容离去。 一重将剥下来的皮恭敬捧在手心,朝着天葬师躬身三拜。 一重一言不发将人皮塞进黑口袋里,拉着茶马想上车:“快走!不能被他们抓到!”茶马虽然一头雾水但也敏捷地跳上车打算打火,一重鼻子像是嗅到了什么,连忙拽着茶马大喊:“下来!” 茶马被猝不及防拉拽了下去,一股无名火窜了上来:“你干嘛!” 话音未落,只听到车发出哔哔的声音,汽油的味道涌入鼻腔,灼热的气浪将他重重拍到地上,耳朵发出尖锐的鸣叫,茶马感觉自己应该是耳膜破了,连忙咬牙拉起来陈默:“你快走!我断后!” 陈默说了些什么他也听不清,只能将她往前使劲一推,转身抄起来腰际别着的斧头,他摸着自己的感觉火辣辣的额头,发现破了相。 “这帮混蛋玩意!!你们别欺人太甚!” 从火光之中缓缓浮现出一个人影,却让茶马愣住了。 来者带着狰狞的面具,一身窈窕紧致的皮衣将她原本就姣好的身材勾勒得让人浮想翩翩,但茶马却一桶凉水泼到了身上,整个人都麻了。 “为什么偏是大姐大呢……嘶……”茶马将斧头拿了出来在手上:“但大姐大我也不会留手的,你也没见过我,真正的实力!” 艾薇的高跟鞋猛然一噔地,身形迅速朝着他袭来,狠厉的拳风挟着势不可挡的气势,茶马紧急朝着后面躲去,苦笑着:“我就和谢舒元说过不要找太强势的老婆,这谁打得过啊!!” 话音未落,艾薇那如钉锥一样的高跟鞋朝着他的腹部踹来,茶马只敢躲避:“卧槽你刚踢的是哪里?!你想让我断子绝孙嘛?!” 但她步步紧逼,毫不留情,茶马实在是被逼到了极端,无可奈何只能大喊着:“这是你逼我的!!”说着将斧头一挥,脱手而出,茶马当即朝着她猛然扑了过去,然后紧急滑跪,抱住了她的大腿。 艾薇:“……” 茶马满脸谄媚:“大姐大的本事,我可是见过的,一个打十个啊,我这小骨头,哪里够您啃的。来吧,您想锤就锤,只要别打脸。” 说罢,他只觉得自己眼前一黑。 一重一口气跑出了很远,终于扶着膝盖承受不住地蹲了下来:“你的体能,也太差了吧!” 陈默不服气:“我,我又不是什么运动员,我要那么有体能的做什么?再说了……喂喂喂,你的手在干嘛?” 一重泰然:“肩带掉了,有点难受。” 陈默:“……” 一重挥汗如雨,看了看四周,旁边就是国道:“现在这个时间,不知道能不能有好心人,让我搭上一趟顺风车。” 他的话音刚落,只看到一辆车径直从面前过去,然后又缓缓地倒了回来,一个胖男人从车上朝着她吹口哨:“美女,你要搭车吗?” 一重:“这么好使?女孩优势也太大了吧。” 陈默顿了一下:“才不是优势。” 一重不解地坐上车,感觉胖男人的视线一直将她上下打量,让他隐约不适,道:“多谢大哥了,能捎我去一趟林芝吗?等到了我给您付钱。” 胖男人一边开车一边搭讪:“可以啊,小姑娘啊,你一个人来这么偏远的地方,是做什么来的?旅游吗?” 一重嗯了一声,只见男人将衣服扔了过去:“车上冷,你穿上,免得待会着凉。” “看来也不是什么坏人啊。”一重嘀咕着,又感觉到男人将手放在了自己的腿上,一重皱眉,往后闪躲,只见男人车一拐,就离开国道往另一条土路开始走,一重隐约察觉不对:“等一下,大哥,这里好像不是去林芝的路吧?” “这是近道,只有我们本地人才知道的。”胖男人叼着烟,将她上下打量一番,只看到女孩方才还显露的慌张一瞬间消散了:“大哥,我赶时间,我会给你很多钱,您就不要开玩笑了。” “小美女啊,你还装什么清纯。”胖男人再也忍耐不住,看着四周无人,将车停下,车窗锁好:“能独身一个人就敢上陌生男人的车,你敢说你压根啥都没想?” “我会给钱,你只要带我去林芝就好。”一重皱眉。 胖男人抚摸上她的大腿,逐步逼近:“少装了,小婊子,你穿成这样,长着一副欠操的模样,大哥不介意帮你纾解寂寞,哈哈哈!” 一重看着他朝着自己压下来的身躯,皱眉:“你说对了,还真不是优势。” “你说什么?” 一重道:“你经常受到这样的骚扰吗?” 陈默耸肩:“所有女孩都是。” 一重沉默:“对不起。” 胖男人面露凶光:“你丫的刚刚自顾自地说什么呢!小婊子,身上真软——卧槽!!” 只听到一阵激烈的踹击,车门打开,胖男人被整个掀翻在地,捂着下档痛苦地嚎叫着,而车门一关,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离去的背影。
第85章 藏地千年魔女十二 ◎蛇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茶马被摁在水里, 又再度整个人拔出来,如此反复数十次,他的肺部呛入了大量的冷水, 轧得他呼吸时肺部如针扎的疼。 “交代了吧,你这样负隅顽抗也没什么用,说,你们去天葬台找扎伊究竟是什么目的?你们走之后,带走了什么?!” 面前黑衣人恶狠狠地揪着他的头发,而茶马有气无力:“你他妈的没耳朵吗?他们说的话我压根听不到, 我他妈的怎么知道他们说了什么!!” 他的态度又激怒了黑衣人, 茶马朝着坐在中央翘着二郎腿的男人道:“你就是管事的是吗?他们听不懂, 你这个头领也没耳朵吗?” 刘猛将交叠的双腿放下:“我也没指望他们能问出来点什么, 我就是喜欢看你这幅样子。” 茶马愣了一下:“你丫的是变态啊!” 一个扫堂腿将他打翻的艾薇沉默地站在一旁, 茶马内心只觉得绝望,咬牙道:“妈的, 说好了要一起拍摄节目,老子在这里出生入死,她娘的丢下老子就跑,你派来的玩意当时不去追那个婊子,你他吗的把我抓回来算是什么事啊!” 刘猛玩着手里的头骨,一双带着笑意的眼睛望了过来:“你既然也觉得不甘心,我不妨也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他拍了一下手, 一旁的人恭敬地给他递上来了一个盒子,刘猛打开盒子道:“这可是我十分珍惜的宝贝, 用来招待你, 你可千万别浪费。” 黑衣人上前掐着他的脖子, 逼着他仰起头, 只见他抽出一支试管,而那试管里扭曲着的虫子,让茶马面露惊恐:“你他嘛的干什么!!卧槽,放开我!!啊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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