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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苏念，司鹤宵倒是觉得新鲜，恐怕林初也不会跟他提起苏念这个人，应该好久没听到跟她有关的消息了。 司鹤宵开口就踩了雷：“最近跟林初怎么样？” 柳纨扇掐一把他的胳膊：“走吧，进去了。” 司鹤宵立刻懂了，应该就是没什么进展，赶紧赔笑，示意大家一起进病房。 进门时看到司鹤宵，柳纪礼本来已经皱起眉头，看到还有个陌生女孩子，强忍着礼貌没说出赶他走的话。 柳纨扇介绍苏念是在英国时的室友，说在那边颇受他的照顾。 苏念跟谁都自来熟，几番寒暄聊了许多两个人在英国时的有趣经历，苏念多少有些故意，特别说了好些别人追她，她却不为所动的故事。 一边应该是说给司鹤宵听，另一边话里的意思像是要告诉柳纪礼，柳纨扇这些年多少有些被他压抑了。 有一搭没一搭的聊了一个多小时，苏念看看时间说赶飞机来不及了，站起来跟柳纪礼道别。 “柳叔叔你和纨扇以后来我们家那边玩，我做拍卖认识了好些非遗传承人，我之前一直计划着做一场公益拍卖会，到时候还请您拨冗出席。” 柳纪礼连连点头，答应着说好：”到时候一定让纨扇自己亲手做一柄扇子带过去。” 柳纨扇莞尔：“让您出席，您倒好，让我出力。” 不过上次去南川的带回来的彝族绣布，柳纨扇本来也有要做扇子的打算，用来做这场慈善拍卖会最好。 “苏念你可是要说到做到，我到时候带了扇子去，要是你没组织上，就让你自掏腰包买下了。” 司鹤宵一直在旁边的沙发上坐着没说话，不可否认刚刚苏念话里的那些男人多少让他有些吃醋。 虽然他们也跟曾经的他一样，连接近她的机会都没有。 苏念走后，屋里突然空荡荡只剩下三个人，司鹤宵才提起：“柳叔叔，父亲说等您出院，他给您安排洗尘的宴席，就那天你们看到的事情跟柳家正式道歉。” 柳纪礼没答应也没拒绝，只简单回复：“我想想，你们先出去吧。” 一副赶人走的架势。 他知道这段时间过去，柳纨扇已经悄然改变，再不是那个对他言听计从的女儿。 司鹤宵的确还有生意要谈，提前告别，让柳纨扇继续在这边陪父亲。 * 在病房里休养了快半个月，李嫂也认亲归来，柳纪礼终于出院。 兴许是重见天日的快乐，柳纪礼居然回来第二天，就在饭桌上提起两家聚餐的事情。 吓得刚回来的李嫂手一哆嗦，筷子都快掉在桌上。 “老墨也当面来找我，算是折腰了，一起吃饭，也不算什么。” 最后的话里，像是自己在给自己找理由。 * 餐厅约在一家专吃蟹的店，司寒影说谐音吉利。 这回柳纪礼带了李嫂一起去，说是家里人吃个便饭，司家那边也说好会全家出席，还有那天在电视台见过的司鹤宵小姨。 也不知道这两父子是怎么说服了遥灵玉。 用餐前一天，柳纨扇还是忐忑的不行，虽然和司鹤宵视频的时候，司叔叔还专门表示安抚，说他妈尽在掌握，可从她从小的了解就知道，一切不可能那么简单。 到今天两家人坐在一起，前菜已经快要上齐，遥灵玉还没出现。 司寒影打了两三次电话催，那边都答复说快到了。 司寒影本想招呼大家先吃，柳纪礼却坚持最基本的规矩，说大家一起等等。 包厢里司寒影只好拿出社牛技巧，把柳纨扇从小到大的事情都又夸赞了一遍。 过了快半个小时，遥灵玉总算出现。 推开门的时候司寒影满脸堆笑：“媳妇儿，你终于来了！” 话刚落音，后面一个进来的人就让他面如死灰。 是辛妍。 看来遥灵玉是搬出了自己的绝杀。 餐桌上，柳纨扇的心脏也紧缩一下。
第40章 情谊修复100% “灵玉, 你来啦，”司寒影作为生意人的表情控制在此刻发挥的玲离尽致，“这位是？” 明显是一副懂装不懂的神态。 遥灵玉笑笑：“辛妍, 我之前跟你提过的，融金地产家的辛小姐。” 又如提醒一般，再冲司鹤宵和柳纨扇的方向看了看：“鹤霄见过的。” 辛妍表情微妙，轻松中带着好奇的笑意，和之前在拍卖场和办公室时, 见到的她不太一样。 遥灵玉本想拉她去主位的方向, 她摆手示意不用, 叫了服务员加把椅子，自己在靠边上的位置坐下来。 柳纪礼和李嫂还不知道这位是什么来头。 司鹤宵在桌下握着旁边柳纨扇的手，出乎意料，脸上的表情却一副泰然自若的样子。 等加的椅子和餐具都摆放完毕, 司寒影吩咐都倒上佐餐红酒，邀约大家举杯。 想说点什么祝福，可此时桌上的人, 他为了难，不知道到底该说什么好。 辛妍先开口：“感谢遥阿姨今天邀请我过来。” 又转身过去把被子举向柳纨扇和司鹤宵：“祝福你们。” 餐桌上的人, 除了司鹤宵都不无震惊，司寒影第一个反应了过来，赶紧接上话头：“是是, 希望两家的孩子都能不计前嫌, 以后好好相处，从今天我们两家都重新开始。” 遥灵玉惊的一时忘记举起酒杯, 司寒影推了推她的手臂，她才反应过来, 机械的举起杯子。 今天她的本意本该是来给柳纨扇一个下马威，却没想到有这样的反转。 她还不知道，前些天辛妍就接到了司鹤宵的消息，说今天晚上有家庭聚会，估计遥灵玉那边会有动作。 辛妍当然知道这聚会的意思，欣然答应下来。 算是送给司鹤宵的帮自己挖到萧君言那个渣男的消息，让她早先一步抽身，脱离苦海的回礼。否则也许辛妍这副火眼金睛，也会被这个小白脸给骗钱骗色。 “柳叔叔，”辛妍冲柳纪礼举起杯子，“你也许还不知道，我见过你，上次你和墨家去GW顶层餐厅吃饭的时候。” 柳纪礼举起杯子表示回礼，脸上还是疑惑：“实在抱歉，我这把老骨头，记忆真不如前。” 辛妍喝一口酒：“不怪您，那天我也没机会跟您打招呼。我那时候在跟司鹤宵相亲呢——我妈安排的，我对他真么什么兴趣，所以在座的大家都放心。” “不过，倒是因为我的执念，给柳纨扇你做了测试，这小子还算能经受的住诱惑。” 说完，把面前的杯子举起来，一饮而尽。 “遥阿姨，我先走了。”她站起身来和遥灵玉挥挥手，“您儿子很好，是我配不上。” 等她走了，餐桌上回归平静，司寒影稳住气息：“今天灵玉把辛小姐请来也好，算是做个了断。” “我们司家和柳家的事情，延续那么多年，巨大的冰山也许不会在我们这一代就瞬间瓦解，我还是那句话，只要孩子们愿意，我也不会阻拦，你们可以像正常的朋友一样交往。” 遥灵玉虽然平常在家里的小事有撒娇的权利，可她知道，家里的大事，还是司寒影说了算。 在这样的饭局上，只能把气压回肚子里去。 柳纪礼：“纨扇从来不是让我担心的孩子，我和老司争了一辈子，现在想来，也的确没什么意思。以后雨霖阁和云星记早晚会归两个孩子掌管，别的不提，这件事情希望两家孩子都能尽力。” 说完大家又举了一次杯。 用餐完毕，刘嫂开车送大家回去。 柳纪礼也许是太久没有应付过这样的宴席，回家已经觉得精力耗尽，洗完澡就回屋睡了。 刘嫂拉柳纨扇在大厅里聊天：“我这才走了几天，怎么会变成这样？” 柳纨扇又把跟苏念讲的故事又讲了一遍。 刘嫂也出奇的淡定，只摸摸她的头顶：“我从小带你，最知道你的心思，墨言也是个好孩子，只是太要强，跟你完全不一样。” 柳纨扇不想再提，只问：“刘嫂，你的家人说有信息，找到了吗？” “找到了，也没找到，不过一切都不重要了。”她回答的像一位哲人。 柳纨扇大概猜到，应该想找的人都不再世间了吧，不再继续问下去。 “纨扇，”刘嫂拉着她的手，“你母亲，云小姐，当年也是不顾家里反对跟柳家好的。你现在这样，真的很像她。” 照例，提起云今安，刘嫂已经又快落泪。 柳纨扇从来以为自己的母亲是个温柔顺从的人，却没想到竟然还有这样一段经历。 刘嫂继续讲着：“那时候，他们家的人也不愿意，说柳家就是个做扇子的，成不了大气候。家里介绍的另外几家大少爷，都比柳纪礼好。云小姐嫁过来，年轻时，吃了不少苦，那时候你还小。” 有记忆的时空里，好像母亲总是笑，从没对她露出过苦的一面。 “妈有跟你说过吗？两家人都不看好，她嫁进来后悔吗？” 刘嫂转过来笑着看她：“你觉得呢？从嫁过来，到你出生，我没看云小姐有不开心过。” “所以，只要你不后悔，就做跟你母亲一样的选择。” * 那餐之后，两家人之间的走动频繁了些。 当然，主要是司鹤宵老往柳家跑。 李嫂总给他做他爱吃的清蒸鲈鱼，他就不断的夸李嫂做的好。 每次司鹤宵一来，家里就像多了人气。 司寒影会偶尔约柳纪礼出来喝茶下棋，把他推荐给自己一些圈里的好友。柳纪礼也才发现，原来世间除了做扇子还有那么多好玩的事情。 冬天来的时候，扇子到了淡季，柳纨扇给自己定了两个新目标：考出驾照，学习大提琴。 遥灵玉总跟小姐妹去国外旅行，有一回，从欧洲给柳纨扇带了一张老旧胶片碟回来，因为听司鹤宵提起过，说她喜欢大提琴。 司鹤宵给她送过来的时候，她甚至怀疑自己这是他瞎编的故事。 不过司鹤宵说的对，那个辛妍也只是她一时的执念，等到后来回想，两家人的地位本就不对等，再到后来的结果大概也能猜测。 毕竟她在那个圈子里，待的越久，越会发现原来事实远不是她想的那样。 那次之后，司鹤宵说遥灵玉开始换了新的圈子，开始研究如何带孙子了。 说这话的时候，他眼神里都是戏。 柳纨扇把他的脸推到一边，到了冬天，她又感冒了，说了跟那天一样的话：“别亲我，会传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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