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邬家的救命之恩,吾用这乾坤袋中的法宝相报,邬家小姐还请自重。”他摊开右手,金光闪过,一个精致的布袋浮现,一看就价值连城。不仅在人间,在修士眼中亦是。 眼前分明就是她抚摸过的眉眼,亲吻过的唇瓣,依靠过的胸膛…… 邬爱雪脸色苍白如雪,不可置信地连连摇头,金色流苏如狂蝶舞动:“自重?我自重?是你说的要娶我为妻,哪怕、哪怕是入赘,是你说的,要和我一生一世一双人……!” “骗子!骗子!什么仙主,我看你就是个大骗子!你欺负我姐姐!明明是我姐姐救下的你!”邬嘉玉最看不得姐姐受委屈,用小拳头去打负心汉的腿。 “无礼!” 邬嘉玉的嘴巴被法力封住:“呜呜、呜呜……” 幻音仙子怎会让这些凡人坏了仙主的名声,用饱含暗示的灵音道:“明明是你们邬家挟恩图报,妄想攀上仙主的高枝,邬家小姐浪荡不知廉耻,看到外男就按捺不住芳心,如今诡计不能得逞,还在这里狡辩!” “就是啊,别人宗主怎么会看上一个凡女,邬家小姐和那幻音仙子站在一起,一个是天上,一个地上,根本没办法相比!” “有天才灵宝拿就不错了,还想干嘛?脸真大啊,我要是仙主肯定也不会娶一个区区凡妻啊。” “人心不足蛇吞象,明明有法宝了,还想嫁进去,真是又蠢又坏……” “谁知道呢,没准别人为了攀上高枝,早就生米煮成熟饭,怀上了呢。” 听到那群人越说越离谱,邬猛和樊秀丽脸色一沉,挡在女儿面前:“仙主和仙子慎言,小女一番好心,救下仙主也是一段佳话,这些宝物我们收下了,缘分也了结。” 宗主点了点头:“甚好。” 便再也不留恋这荒唐的一切,化光远去,邬爱雪伸出手去抓,只摸到了不真切的幻影。 镜花水月,黄粱一梦。 “可…你明明说了要娶我…你是我的夫君啊…雪夜里我们同床共枕,你那么爱我……”邬爱雪失魂落魄。 她声音哽咽,仿佛被人丢弃的小兔,珠泪串串滑落,实在引人同情。 幻音仙子见这凡间女人纠缠不休,又听她说那些与宗主的旧事,心中不满又嫉妒,一个炼气都未入的商家之女,也敢觊觎仙君? 她微微一笑,在乾坤袋上留下明显的灵气,那些邪魔妖道,睚眦必报,必然闻风赶来。 “你们还是好好照顾她吧,也是个可怜人。” 留下这句话,也翩然离去,留下一地鸡毛,给世人观瞻。 “仙子真是人美心善,不像某些人庸脂俗粉一个,还贪心……” “现在谁敢娶邬家大小姐啊?你敢吗?” “哈哈哈,我可不敢,我就是个凡人,高攀不上哈哈……” “有什么高攀不少的,不过是残花败柳一个了。” 邬嘉玉终于能够说话了,她憋红了小脸:“没事的,姐姐,他们是坏蛋,我长大了替你报仇…!” 邬猛脸色铁青让仆人把那群说闲话的男男女女赶出去,对邬爱雪呵斥道:“这下知道厉害了,都和你说了,父母不同意的亲事,不要嫁!” “我可怜的女儿……没事,娘亲养着你,不缺那什么万剑天宗一口饭吃!”樊秀丽把呆愣的新娘搂紧怀里安慰。 可令他们震惊的是,邬爱雪眼神呆滞,似是受不了被当场悔婚的刺激,一张如花似玉的美人面如木偶迟钝。 “夫君…夫君…我们今日成亲…成亲…” 邬爱雪不肯脱去大红的婚服,只呆呆地傻笑。 邬爱雪,疯了。
第3章 第 3 章 ◎黑衣女子也慢慢蹲下,将一把锋利无比、宝光流泻的剑递给她。◎ 血夜 邬家的大小姐,疯了。 这事沸沸扬扬,早已在牧云州传遍。八卦嘛,谁不喜欢呢。更何况是东州之主的八卦,再这么发展下去什么仙都、西州、北州、南州也快知道了。 “那邬家大小姐捡了东州仙宗的宗主,趁着别人失忆失去法力,愣是要把宗主娶回家变成赘婿呢!啧啧,好大的脸!结果别人宗主正儿八经的未婚妻打上门来,上演了一出二女争一夫的好戏。她受不了刺激,直接疯了!”客栈里各色路人滔滔不绝。 一个筑基修士喝了口酒,喷了兴奋的唾沫星子:“可不是!那天我就在现场!我亲眼看到的!站在那幻音仙子旁边邬爱雪就跟个丫鬟似的,还说若无百万灵石,绝不退婚,那个乾坤袋里全是东州仙宗的顶级法宝!他奶奶的,那宗主再厉害又怎么样!还不是个男人,男人挨着女人就要花钱!” “要那么多灵石有什么用?还不是疯了!我看就是活该!上天开眼,惩罚这个恶毒的女人。听说她疯得打出打人抓人,还高喊着宗主我要嫁给你,宗主我要嫁给你,哈哈,邬家的脸都快被丢完了!” “嘶,上次这么大的八卦,还是南州之主走火入魔以身殉道……” 几个男人聊完,便把这八卦像瓜子皮似的从嘴边吐掉,没有注意到角落里面貌丑陋的老者露出垂涎欲滴的贪婪表情。 百万灵石……顶级法宝…… 这邬家,在何处? “小雪,你已经好多天没吃饭了,好歹吃点吧,你这样,让娘怎么办啊……” 樊秀丽泪眼婆娑,盛着米粥的勺子抵在女儿干燥的嘴唇上就是塞不进去。 为什么,明明是那东州之主冷酷无情,耽误了她女儿的一生,同样一件事,放在男人身上就是香艳的风流韵事,放在女人身上就是杀人于无形的众口谣言! 樊秀丽把木头桩子似的邬爱雪抱进怀里,眼泪水顺着长满皱纹的眼角滑落:“我的乖女儿啊,你是我身上掉下来的肉,我怎么舍得看你这么难过啊,当娘的求求你,醒过来吧。” 自从那件事发生后,邬爱雪的魂就像被勾走似的,像个呆愣愣的人偶,只是坐在那里,什么反应都没有,一身婚服都没换,像是冤死的新娘女鬼,到了晚上瘆人得很,许多仆人都吓得不做了。 她肉眼可见地消瘦了,昔日娇憨漂亮的少女,几乎成了一具没有人气的骷髅。 邬嘉玉从院子里走进来,小少年脸上的笑没了,脑袋上还有一个大包。 樊秀丽看他脸上挂彩,擦了擦眼泪,关心问道:“嘉玉你这脸怎么了?采莲,快给小少爷拿药来!” “没事……”少年双手插兜闷闷不乐道,“隔壁那几个坏家伙说我姐姐的坏话,我把他们……” 说罢,踢开脚边石子。 “我和他们打了一架。” 他天性软弱,身体不好,现在竟也学会打人了。 樊秀丽接过药膏,在他的小脸上吹气擦药:“你呀你呀,应该和我们大人说,他们的嘴巴不干净,别和他们闹,没必要。” “可他们骂姐姐!我生气!我特别生气!他们说的都不是真的!他们说的都是谎话!”邬嘉玉眼中燃起小火苗,跑到姐姐身边,“姐姐你看,我受伤了,他们欺负我,姐姐!” 很可惜的是,邬爱雪依旧没什么反应。 邬嘉玉像小兽似的紧盯着她一会儿,发现她真的没有反应,绷紧的背部慢慢弓陷下去,大眼睛里两泓清亮的泪水晃荡半天,终究化成满腔的委屈伤心大哭了出来:“呜呜呜…姐姐!姐姐!你醒醒,醒醒啊!” “你管她干什么!”邬猛负手从门外风尘仆仆地归来,满脸不悦,“她为了个男人都放弃自己,都疯了!那点出息!难道那个东州之主就是天底下最好的男人么?没出息!” 邬嘉玉不满道:“爹!姐姐她已经……这样了,就不要再说她了。” “我说的是实话,你可不要学她这个傻瓜,我邬猛这辈子的脸都教这个没出息的女儿丢尽了。”邬猛冷笑。 看他们又要吵起来,樊秀丽眼尖地看到丈夫腰间别着的通传玉碟。 “好了,嘉玉,你爹只是嘴硬……”樊秀丽转头柔和地看着邬猛,“夫君……你去了牧云阁吧,见到越泽……东州之主了么?” 邬猛懊丧道:“那群狗眼看人低的修士,让我在大门外站了两个时辰,根本就不会通传。小雪真是捡了条白眼狼回来。” 解铃还须系铃人。 可是那个系铃人压根就不会来解开铃铛。 “其实最无用的是我自己,我这个当爹的,女儿被外面的野男人欺负了,我一不能为她出气,二不能为她治病,终日奔走,徒劳无功……别人是什么啊,是高高在上,移山造海的仙修,我这个凡人……”邬猛重重叹口气,连日的奔波劳累使他体力不支,险些栽倒在地。 幸好樊秀丽扶住了他。 “这不怪你,夫君……” 邬猛坐到女儿旁边,年过半百的他像只垂老的兽王,不得不服输了:“女儿啊,是爹对不住你,爹没本事啊,没办法替你讨回公道,连他人都见不到。” 他眨眨眼睛,偏过头去,抹了一把脸。 “不怪她,怎么舍得你……” 令人惊讶的一幕发生了。 失魂落魄的新娘眨了眨眼。 一滴泪,落了下来。 “小雪!”樊秀丽惊喜道。 “娘……爹……”邬爱雪仿佛从碧落黄泉走了一遭,回了魂魄,“还有嘉玉……你们怎么都在哭?” “姐姐!你醒了!” 邬爱雪朦朦胧胧道:“我……醒了,我和越泽……” 她沉默了会。 “从此没有任何干系。” 屋外夕阳西下,院落里的垂柳披上了金色的轻纱。 风吹过,只是微微摇晃了。 “你知道就好,”邬猛难得柔和了脸色,很久以前他也是这么温柔地背起因为摔倒大哭的女儿,“这天底下没有过不去的坎,你还年轻,路还长。” “对的,你若是不喜欢这里,出去散散心也无妨……”樊秀丽握住女儿的手道。 然而下一秒,砰的一声,天摇地晃,整个宅子仿佛都在震动。 “哈哈哈哈,乾坤袋,百万灵石,是我的,是我的,哈哈哈!!” 疯狂妖异的大笑从屋顶传来,刺耳无比。 “救命啊!怪物!怪物啊啊啊!” “快跑!是尸修啊啊快跑!” “饶了我,我所有的钱都给你,不啊啊啊啊!” 尸修。 邪修三门分别是浊门、怨门和尸门,其中以这尸门炼尸为儡最为阴狠毒辣,为众修所唾弃不耻,这牧云州哪里来的尸修? 邬猛脸色顿时变得极为难看,拔出剑护在妻儿面前:“快走!” “爹!不要!”邬爱雪瞪大眼睛,没抓到邬猛的衣角。 邬宅火光四起,满地狼藉,到处都是狂乱暴走的儡尸,他们有男有女,或许生前是谁的爹爹或者娘亲,现在却双目血红,四肢肿胀,指甲乌黑,四处攻击常人,鲜血、尖叫、火光……这里成了人间地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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