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阑舟不说话,它着急得要命,最后索性嘤嘤嘤地哭了起来。 楚阑舟被系统嗡嗡嗡吵地头疼,她揉了揉眉心: “知道了,此事要小心,让我好好想想。”
第2章 铃铛清脆的声音吵得要命,宴梦川迷迷糊糊睁开眼睛。 入目是一片火光,热浪扑鼻而来,宴梦川吓得瞬间清醒过来。 他想跑,却发现自己压根不能动弹。 他自己浑身被绳子捆着,刚才自己察觉的火光只是点着的篝火,只是那火升的位置离他极尽,就快要烧到他的鼻尖。篝火上还放着一口铁锅,正咕噜噜地冒着泡泡,还逸散着清香,也不知道里头煮着什么。 庵主就站在那狰狞的佛像前,腰间还挂着自己那花铃,她的手里拿着一把锐器,正站在原地自言自语。 她说话声音太小,宴梦川听不清。 但他早前听闻凡间有邪魔以人为药引,还以为是些没什么依据的谣言,如今看到了这种场景,宴梦川哪里还能不明白? 他想起来之前在蒲团下看到的残阵,只觉得心下一片哀凄。 师弟师妹都不见踪影,怕是已经先自己一步遭遇不测。 如今庵主不知道用什么法子封住了自己的灵脉,他也无法催动灵力去点燃向家族求助的灵符。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只能任人宰割,将要赴死,宴梦川反倒冷静起来,他开口道: “我是长天门晏家的人,前辈杀我可以,且看我爹爹和我师叔会不会找到你。” 他死死地盯着庵主的样子,想要记清她的模样。 听说若有人带着极强的怨气而死可以化为厉鬼,若自己死了也要化成厉鬼,缠着她替师弟师妹报仇。 他在这里放狠话放得起劲,楚阑舟却一句话都没听见。 这也不能怪楚阑舟,实在是系统太吵,一统堪比一百只鸭子,楚阑舟满脑子都是系统的声音,不得不耐心下来安抚它的情绪。 「这就是你说的小心行事?」系统看着被绑得严严实实的宴梦川,机械音都气得大了几度。 楚阑舟被系统吵得脑袋疼,随口敷衍:“我救他于危难之中,再用恩情要挟,他自然会答应我的请求。” 系统忍了又忍,终究还是没能忍住:「可现在最大的危难不就是你吗?」 楚阑舟接着敷衍:“他年轻,不一定能想到是谁绑的。” 「这里总共就四个能喘气的活人,你觉得他会猜不出来?」而且你分明就在旁边站着,一点位置就没有挪动过。 “这不是还有疫鬼。”楚阑舟道。 「你说的对,那么疫鬼呢?」系统心平气和地问。 昨晚就死掉扔门口了,今日若是仔细扫扫或许还能扫出点它余下的残灰出来。 见敷衍不过去,楚阑舟干脆摊牌:“我是谁?” 「楚阑舟,魔尊,整个位面最大的反派。」 “那不就完了。”楚阑舟回应得理直气壮,这世间哪有大反派害怕得罪人的。 系统差点要被楚阑舟气得花屏,一时间又想不到用什么话来反驳,愤愤然不再理会她。 楚阑舟乐得清闲,这才把心思放到眼前的宴梦川身上。 她盯着宴梦川,语气阴森:“你方才说什么?” 宴梦川刚刚鼓起的勇气散了一半,被庵主恐怖震慑,语气也稍软了些:“你不是要拿我炼药吗?” 这回换楚阑舟惊讶了,眼前这孩子实力不行,没想到想象力倒是不错。 “你不是念虚宗的人?你宗门没有教过你吗?炼药时要讲求天地人时,其中所用材料都必需纯粹,万不可参杂质。” 对上庵主如同关爱智障一般的眼神,宴梦川知道自己想岔了,他年纪轻轻心高气傲,脸皮也薄得很,先是被骂学艺不精,后又被当成杂质,整张脸登时刷一下红了一片,刚刚积累出的气势此时彻底散了个干净:“那.....那你要如何?” 楚阑舟抿了抿唇,仔细揣度着措辞,颇为艰难地开口道:“我观你根骨清奇,小友要不要考虑入慈安庵啊。” ?那当然不可以啊。 你方才不是才说我是念虚宗的人吗? 而且根骨清奇是什么鬼,凡宗门考核资质不是测灵根的吗? 当然这些心里话宴梦川一句都不敢说,眼看庵主手里的刀都要贴上自己头发,宴梦川灵机一动:“可我是男的。” 男的当什么尼姑。 楚阑舟眼神一厉,手里的刀往下移了移。 宴梦川察觉到她的意图,在宗门和尊严下权衡了片刻,当即道:“我当。” 他嘴上答应,实则内心悲愤无比,他平日里见到的佛门修士,都是用言语劝服,哪有将人绑了强逼人剃度的道理? 庵主举起刀,眼看头发是再也保不住,宴梦川痛苦地闭上眼睛。 他浑身一松,断的却是绑着他的绳子。 “为师帮你煮了粥,想吃多少自己捞。”庵主不耐烦的把绳索收走,用行动示意他赶紧滚,“等吃完了记得去后院替为师给蔬菜浇点水。” “还有,记得把你昨夜弄坏的门修一修。” ........ 宴梦川端着一碗满满的蔬菜粥浑浑噩噩的往门口走,还没完全理解先前发生的事情。 推开庙门,映入眼前的是两个穿着宗门校服的人。 两个小豆丁排排坐在门槛上,一人捧着个碗吸溜。 正是自己"死去"的师妹师弟。 宴梦川张了张嘴,心情十分复杂。 高兴是师弟师妹没有死,气愤的是这俩小白眼狼居然就坐在门口看着一墙之隔的自己被庵主“欺辱”,羞窘的是这破庙也不隔音,自己先前和庵主的对话也不知道被他们听去了多少。 他还没来得及说话。 小师妹听见声音,回头看去,瞧见是他,高兴得招了招手。 小师弟贪吃,急匆匆吸了几口粥,但也跟着师姐一起回过头欢迎师兄。 师妹师弟的笑容明媚不含一丝阴霾,宴梦川被他们这一笑弄得没了脾气,端着碗和自己的师弟师妹们坐在了一起。 “.......”宴梦川欲言又止了好久,这才低声问道,“你们也答应了?” 小师妹捧着小碗呼哧呼哧地吹热气,也随着他的音调小小声开口: “左右庵主救了我们,答应她就是了。”又不是真的要剃头。 她想了想,把声音放得更小:“整个庵里也没见其他活人,也不知发生过什么,这庵主时常一个人自言自语,行事也疯疯癫癫的,许是得了癔症。” 小师弟跟着赞同地点了点头。 宴梦川刚才受到惊吓来不及细想,如今听到小师妹的话再去回忆,觉得庵主的行为登时合理许多。 小师妹低低开口:“我娘曾经说过,一些小门小派收不到弟子,害怕断了传承,就会写信或者把些法宝寄给我娘请我娘帮忙找寻传人,这庵主许是也想要些传人,等我回去求求我娘,或许也能帮得上忙。” 宴梦川心想她抢我花铃的时候可不是这样说的。 想归想,宴梦川倒也没有真的去计较这件事,花铃能对付疫鬼,却肯定会伤到被疫鬼附身的小师弟,庵主也不知用什么方法把疫鬼从小师弟身上除了去,如今小师弟还活蹦乱跳的,与之比起来,花铃反倒是小事,给她也是应当的。 想到这件事,他连忙转过头问自己的师弟:“三百,你身上可有什么不适?” “我没事,可是.....” 秦三百没有说话,他想了想之前的事,眼泪吧嗒一下子掉了下来。 他在城里就被附身了,被附身之时那疫鬼正在吃一个小姑娘。 疫鬼看见自己,觉得自己白白嫩嫩比较好吃,便舍弃了手里的姑娘,附了他的身,待把他周身灵气消磨干净了,再吃掉他。 他却不是被疫鬼吓哭的,而是在想。 那姑娘看起来分明同他一般年纪,身量却不及他一半,整个人瘦若枯骨,和疫鬼待在一起都分不清谁是人谁是鬼,也不知受过多少苦。 这样的人,饶河的镇子里就有许多,放眼整个悯川,这样的镇子有多少,秦三百不敢想。 宴梦川不说话,伸出手揉了揉他的脑袋。 他们打小就被家族悉心照拂,锦衣玉食地养着,还未真正见识过如今这世道是个什么样子。 虽然先前在书上读过“十里路埋千百冢,一家人哭两三般”之类的句子,但等他们亲眼见到了,才知道书里写的不是在夸张,而是事实。 太苦了,他们实在是太苦了。 ........... 念虚宗清凉庭上。 有二人相对而坐,正在下棋。 “宴梦川写信给家里说要回去,按时间算如今应当是到了才对。”掌门坐在石凳上,笑着落下一子,“他母亲焦急得很,一直传讯问我有没有他的消息。” 宴君安跟着落子,听到掌门的话微微颦眉:“他是去历练,不是回家省亲。” “我不是在和你说这个。”掌门压低声音,开口道:“宴梦川是单灵根,很有资质,宫长老非常看重,有意收他为弟子。” 这回宴君安听明白了,却道:“师兄,宗门有规定,凡出门历练者生死不论。” “可.....”掌门的话到一半,对上他的目光,没接着说下去。 宴君安淡然的看着掌门,是在等他落子。 掌门有些急躁,随意捻起一枚棋子落下。 宴梦川毕竟出自宴君安的本家,掌门原先觉得用宴梦川去劝是最为稳妥的。 眼下看来倒是他想多了,此人分明油盐不进。 掌门知道宴君安这人个性如此,他是真君子,行君子剑,做事从不偏颇,偏帮。可这也是他最头疼的地方。 大家族和那些小家族岂是一样的,修士和百姓又岂是一样?又岂能是一样的? 看着眼前人还在下棋,掌门无奈地摇了摇头。 谁能想到宴家穆家秦家的这三位小祖宗居然敢凑一起出门历练,而且宴君安居然真的敢同意。 最可气的是他分明才是念虚宗的掌门,却压根不知道这个消息,一直等到洛夫人写信来兴师问罪,他才知晓。 掌门深吸一口气,打算换个方向劝:“如今流言四起,说是魔头楚阑舟从苄州出来了,闹出了不少乱子。” “这三天先是章家受袭,而后张家,莲家,还有穆家的旁支接连遇袭,都说是楚阑舟所为。” 宴君安顿了顿,盯着棋盘看了好一阵,等得掌门都有些不耐烦了,才开口。 他的语气却也没有变化,一如寻常:“楚阑舟她……只有一个人,三天跑不了那么多路。” “谁在和你说这个,重点是楚阑舟可能醒了。”瞧不明白眼前人是在装糊涂还是当真糊涂,掌门索性挑明, “宗门也有规定,若是出了什么牵动世道的大魔,应当保障在外历练弟子的安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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