怪不得当年会被巫家关进寒潭。 楚阑舟越听越不对劲,她听出了此人与料中的怂恿之意,沉声道:“先生知道我的身份。” 公孙宏邈展颜一笑:“你同你哥哥当年,还是很像的。” …… 送走公孙宏邈之后,楚阑舟揉了揉眉心。 她完全没有想过这人居然如此激进。 当年的哥哥邀请这样的人入宗门,到底在支持些什么? 她伸了伸懒腰,回眸的时候却总觉得空了些东西。 往日宴君安总会判断出自己何时疲累,在自己口渴的时候给自己递上茶水,今日却不同。 她的身边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 宴君安不在。 楚阑舟放下手臂,有些疑惑地给自己按揉着肩膀。 宴君安好像最近经常不在。 他以往天天黏着自己,如今身旁空了一块,她还有些不适应。 但人宴君安自然有他自己的事情要做,楚阑舟总也不能拦着,她思来想去,只觉得是自己太娇气。 都是当了那么多年魔尊的人了,宴君安不过没有守在自己身边一会儿就开始想他,成何体统。 楚阑舟有些责备自己,却听到窗铉传来了细细的叩门声,她眼前一亮,推门而出之时却发现站在窗外的并不是宴君安,而是一个意外的身影。 宴梦川伏在窗子前,看见窗户终于打开了,连忙挥了挥手,兴奋叫道:“林师叔!” …… 宴梦川自小秘境里被老者赠送得到了法器之后,就一直打不开。 也不是打不开,就是打开之后里头一片空白,他看不明白这法器的用途,所以着急忙慌前来找了宴君安。 谁知道念虚宗找不到师叔就算了,到了乾明派也找不到师叔。 不仅如此,就连掌门都没了。 宴梦川在这里人生地不熟的,没什么办法,好在还与林束有着一面之缘,只敢来找楚阑舟。 但楚阑舟也不知道啊。 她又不是炼器师,怎么可能会知道法器的用法? 楚阑舟对自己很有自知之明,但宴君安不在,她还是拿起来看了看。 宴梦川自小世界被赠与的法器是一柄卷轴。 这本卷轴摊开来非常长,纸张入手滑腻,上面却一个字迹都没有。 当时在小秘境的时候,楚阑舟看老者打开过,但她当时并不知道这是哥哥的留下来的传承,并没有在意。 今天她知道了,就变得好奇了起来。 楚阑舟好奇地伸手想去触碰,指尖却传来一阵炙热的灼痛,楚阑舟的手一松卷轴便掉在了地上。 她摊开手,发现原先洁白无瑕的手指尖出现了一道刺眼的烫痕。 宴梦川之前也不是没有给其他长老们看过,都没有出现和楚阑舟一般的情况。 他没有想到自己的法器居然还伤到了楚阑舟,连忙道歉:“林师叔,我,我不知道这东西会伤了你……” 楚阑舟想起当日老者对他说的话,随意摆了摆手:“不碍事。” 当年老者说这东西涉及业果,她命格太轻,看了不好。 如今看来果真如此,却不知宴梦川到底有何特殊之处,居然能够担当得起业果。 “这东西我看不了,你可以在此等等你的宴师叔,若是等不及也可以去找找宗门里的长老。” 宴梦川看着楚阑舟兴致缺缺的模样,又看了看身边既没有小狐狸又没有宴师叔,起了种不好的猜测,迟疑片刻后还是谨慎开口:“林师叔,宴师叔什么时候会回来?” 楚阑舟歪了歪脑袋:“他想回来的时候自然就能回来,我不知晓。” 宴梦川隐约觉得自己坐实了自己的猜测,眼眶就是一红。 他自在小秘境之时就觉得林束肩膀上的小狐狸神态格外像宴师叔,等出小秘境之后特意做了确认,发现果真如此。 宴师叔居然愿意变成小狐狸守护在林束身边,想来定然是极喜欢林束。 他想了想金铃和佛珠,还有自己在后山挖到的小小盒子,越想越觉得一切都有迹可循,等后来林束回宗门继任掌门,也不忘带上宴师叔,他写信回去询问之时,发现家中长老早就给宴师叔备过庚贴。 他还以为在过几日自己就喝到堂叔的婚酒了,再过几年就能有小侄子或者小侄女陪着一起玩了,没想到不过才几日,他们居然就分开了。 如今更是得到了林束的证实。 宴梦川心下焦急,便红了眼眶。 楚阑舟被吓了一跳,觉得有些莫名其妙:“怎么了?” “林师叔是不想要宴师叔了吗?这佛珠那样珍贵,终究是错付了吗?” 什么? 这到底是怎么得出来的结论? 楚阑舟本就有些心绪烦乱,听到他这样问顿了顿,很罕见地沉默了片刻之后,才道:“他只是离开去做自己事情,我们……并未分开。” 楚阑舟想起前几日宴君安同自己说的求欢,觉得此话有些难以启齿,就连耳朵都泛上了薄薄红晕。 她转了转手上的佛珠,并没有被宴梦川糊弄过去,而是直接抓到了重点:“这是怎么得来的?” 宴梦川一不小心说漏了嘴,眼眶更红,小心翼翼道:“是姑祖母求来的,当年住持说他神魂不稳……” …… “这样当真能引起官人注意?”春分对着铜镜,观察着鬓间火红的花朵,颇有些忐忑不安。 沈寒英打了个哈欠道:“我有经验,这样打扮的最讨小姑娘喜欢。” 他觉得自己说的很清楚了,却没想到那条小狐狸反倒转过头,认真纠正他道:“官人不是小姑娘,官人是特别的。” 沈寒英心想你这小狐狸见过几个人就知道林束是特别的了。 但春分这样问了,他还是又回想了一下浮花盟盟主的打扮,又想了想浮花盟盟主一贯的风评,然后斩钉截铁道:“你这样打扮,是姑娘就会喜欢的。” 浮花盟盟主妻妾成群,修真界流传着不少他的风流韵事,能娶那么多房妻妾,他的打扮一定很受女子欢迎。 春风得了沈寒英的再三保证,这才放下心来,他挑挑拣拣又选了一朵最漂亮开的最盛大的花,别在鬓边。 “那,那我去了啊。”
第89章 “许天庆, 过来吃啊。”几个小弟子并排走着,走过一道铁栅栏之后冲着里面笑了一声,将手里的馒头像是喂狗一样丢了进去。 里头传来一声巨响, 紧接着是哼哧哼哧的抓挠声, 好像有人在里头疯狂吞吃着什么东西。 其中一个刚入宗门的小姑娘不清楚情况, 大着胆子往里头瞅了一眼。 昏暗的角落里, 一个披头散发的男子蹲在地上,馒头都掉在地上落灰了,他却一点都不嫌弃, 一把捡起然后就哼哧哼哧吃了起来。 那几个弟子也瞧见了, 哄笑作一团,才道:“晦气。” “依我看,念虚宗还养着他干嘛?不如趁着还没死,早些赶出宫去。” “是长老亲自交代他留下来,还说要帮他寻找解药呢。” 小姑娘看着里头的人起了恻隐之心, 道:“可他也是修士, 这样看上去有些可怜了。” “师妹,你刚来,还不知道, 里头那位, 是吃了崔家的丹药,当了肉胎才这样的。” 女修看着蹲在地上形如恶鬼的修士,叹道:“这岂不是更可怜了。” “那你就不了解崔家了。”站在身旁地师兄虽然没有跟着一起嘲笑里头的修士, 但还是解释道, “崔家的肉胎可只有自愿才能当得, 据说他当初为了进小世界谋取利益心甘情愿吃了崔老九的丹药。等后来出秘境了后悔又央求宴师兄将他带去念虚宗解毒,可当初进小世界的修士那么多, 他和崔家人做的交易不少人都看见了。” 那男修回眸看了他一眼,表情里充满鄙夷之情,“满嘴谎言,招惹崔家人,换来这个结局,依我看,就是活该。” “师妹,你早些走吧,这东西就不该让你来看,白白污了你的眼睛。” 女修只是心地善良,又不是圣母,听到师兄说这话哪里还会对里头那人起任何恻隐之心。 她点了点头,学着师兄的样子啐了一口,然后就牵着自己师兄的手跟着一起走了。 杨元一对外头的讨论充耳不闻,或者说,他现在感受不到一点外界东西。他双目赤红,拼命埋头机械般将馒头拼命塞进嘴里。 忽然,他的动作顿了顿。 他吃的东西哪里是馒头,分明是一颗颗还带着血的眼球。 杨元一啊得发现一声惨叫,然后一把将手里的馒头摔开,俯在原地疯狂呕吐了起来。 “你又何必还待在这里。”一道阴恻恻的声音自馒头上响起,“我说过,你天生适合当崔家人。” “当崔家人?”杨元一冷笑一声,他早就同崔老九撕破脸,此时也没有给他留颜面,“活得和你一样人不人鬼不鬼?” “你这句话可不好听。”崔老九笑了一声,紧接着,杨元一感受到七窍旁传来一阵痒意。 他伸出手在耳朵旁摸了一下,发现那竟然是蛆虫。 无数蛆虫想要顺着他的皮肤钻入他七窍,杨元一爬在原地,疯狂抓挠着自己身上的肌肤,想要驱赶这些虫子,却毫无作用,反倒将自己的皮肤抓挠得鲜血淋漓。 系统音在此时冷淡响起:【你要还愿意做任务,我对你之前的违约行为既往不咎。】 “当个屁。”杨元一抱着头,崩溃大喊,“都给老子闭嘴!” 杨元一最近的日子简直糟糕透了。 和系统解约后,他就一直保持着筑基期修为,当了念虚总最普通的杂役弟子。 悟性不够,想升阶更是没有指望,他失去了大师兄的身份,以前还觉得没什么,现在却明白过来杂役和亲传弟子的差距究竟有多大。 杂役弟子就是最底层,简直就像是亲传的一条狗,随意就能被呼来喝去,就连他往日看不上眼的内门弟子,都能踩在自己头上耀武扬威。 偏偏那些杂役还要对着念虚宗感恩戴德,说自己出身低微,念虚宗肯施舍自己入门心法已然足够。 感恩戴德个屁。 这里虽然是修真界,却和封建社会没什么不同,那些有血统的人在这里就是皇帝,自出生就可以拥有最好的资源,生杀予夺,主宰底层人的命运。 杨元一可是生活在现代社会的人,虽然时不时被老板压迫,经常称自己是老板的狗,但好歹在人格上他和领导是平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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