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在这口口声声替六国遗族伸冤,却只字不提陛下的牺牲,到底有何居心?” 高壮文士被张婴噼里啪啦一通输出给搞蒙了。 在逐客堂的辩论,不应该是上双方一问一答,有来有往,优雅地互相推拉吗?! 怎么张上卿不光强行打断话题,还不给他回话提问的机会? 这不符合文人雅士辩论的规矩啊! 他这么一迟疑,话语权再次被张婴给剥夺。 张婴语速很快道:“还有你刚刚提及的让官府实时公布证据,更是又蠢又坏。官府若真按你的方法公布调查细节和证据。犯人就会根据细节清扫证据。那还抓什么细作! 还是说你家有窝藏的逃犯?所以想要知道证据详情? 在座诸位,谁还想强求官府通报捉拿反贼细节的,我帮忙登记一下名单,上书请愿!” 张婴说完,目光一扫。 所有被他看到的文士们纷纷起身,脑袋都快摇断,表示在这一点上要与高壮文士坚决划分距离。 开玩笑,都说了“谁想窝藏反贼,谁想知道证据细节”。 谁还敢同意,那不是找死! …… 张婴只扫了一眼,继续不给脸色涨红的高壮文士开口的机会。 他径直走向如坐针毡的农户们,语气很是亲和地开口道:“若是我没看错,我与在座各位大部分应当在福源市有过一面之缘!” 黔首们纷纷兴奋起来,不管见没见过张婴的都连连点头: “小郎君果然还记得我,我曾经给小郎君卖过烧饼。” “我曾见过小福星将一个摊位的耕牛都买完了。” “哈,我还曾经与小福星同一个茶摊坐着,看见他随身携带金色的碗筷。用布卷擦手。” …… 即便张婴是故意与他们套近乎,但听到他们越来越浮夸的“相遇”舆论,还是尴尬得脚趾扣底。 他轻咳一声,道:“诸位。陛下这样对待贵族,更加表现陛下依法治国,不会因私情而随意包庇贵族的决心,你们应当高兴才对。 想想吧,有朝一日,当你们与贵族遇到了冲突。你们是更愿意让秉公执法的陛下替你们审判案件,还是……” 张婴右手一指,指在高壮文士那,道:“让明明和你们同样是布衣,却不关心耕牛多少、灵渠修建等民生问题,只关心世家贵族会不会少了自由的人来判案呢?” 张婴这话实际上有些偷换概念。 文士们在逐客堂肯定也聊过民生政令,只是一日聚会一次主题,今日围绕的主题就是有关贵族细作的政令。 但第一次参加文人聚会的黔首们不知道这个情况呀。 再加上,文士们动不动就是听不懂的之乎者也,态度隐藏着傲慢,他们哪里有张婴一口一个有缘人,一口一个老乡这种话讨喜。 黔首们潜意识会更相信张婴的话,所以在张婴说完之后,黔首们纷纷鼎力支持: “原来陛下也把自己家人扣押调查了啊!那肯定是有原因的。” “小福星说得对!各司其职,这本来也不归我们管。” “就是,我们之前都被欺骗了?!” …… 上百人声援,部分清醒的文士不想参与,整体舆论看起来便是两极反转。 张婴见状暗笑,目光再次扫了一眼高壮文士,见他气得浑身发抖,也目光死死地盯着他,就知道这家伙明显是没有放弃,依旧有争辩的话要说。 张婴却不想继续与对方纠缠。 况且他知道一个流氓道理:打完就跑,把悲伤留给别人,把快乐留给自己。 张婴故意不看对方,拉着如桥一溜烟上楼。 在张婴推搡着另外两人进了雅间,刚关厢房门时,他正好听见一楼高壮文士忽然高声地无能狂怒道:“小郎君既然为秦皇的春令辩论,为何要走,吾尚有一问!” “吾有一问!” “你可敢答,吾有一问啊!” 张婴差点没笑出声来。 说真的,若对方聪明点,直接在楼下阐述论点,他还真得好好听听对方说了什么,免得对方输出一通后直接给他按一个“无话可说,落荒而逃”的帽子。 结果对方却在不停地念叨“吾尚有一问啊!”,就类似聊天平台里不停地问对方“在吗?” 废话文学,毫无意义。 …… 张婴爽了,安心地不再管门外的嘈杂声。 他将视线集中在屋内,发现门后并非一个独立的包厢,这里更像是一个被屏风和推拉门独立出一个个隔间的大平层。 张婴视线一扫,还能清楚地看见左侧隔间里茶仆正在细心倒茶,几位身材曼妙的侍女端着糕点路过。 他收回视线,先是热络地抱了抱嬴政,又抱了抱扶苏,然后说了一下舆论操控的事。 张婴认为在专供文人百家争鸣的地方,突然安排这么多的附近的乡邻,摆明是要搞舆论操纵。 就是不知道幕后人的目的,是想逼迫皇宫释放贵族,还是类似六国余孽搞的“始皇死而地分”等流言蜚语,抹黑大秦与仲父那一套。 张婴侃侃而谈,说了差不多小半个时辰才缓缓停下,却毫无回应。 他疑惑地抬头,发现发现嬴政和扶苏一左一右,成对角坐在位置上,垂眉不语。 “仲父?”张婴忍不住开口道,“是我说得不太对吗?” 嬴政沉默片刻,道:“此话,回宫再说。” 扶苏脸上一抹不自然,也点头道:“嗯,不合时宜。” 张婴:? 这时,扶苏偏头看向如桥,摇了下扇子 ,严肃道:“这里没甚好玩,我立刻安排人送你们先离开。” 嬴政端起茶杯,微微颌首道:“你们跟着赵文,从门后走。” 话音一落,赵文恰逢其会地出现,拱手道:“上卿,如桥公子,随老奴过来。” 如桥一副状况外的懵逼表情,下意识扭头看向张婴。 张婴心下越发觉得微妙,这时,不远处的茶仆笑盈盈地走过来,躬身斟茶,同时一杯杯恭敬地递给四人。 他端起茶杯,沉吟片刻道:“仲父,扶苏阿兄,我有一事想要与你们汇报,先随我一起离开?” 扶苏和嬴政纷纷摆手。 嬴政皱起眉道:“有何要事,待我回宫再说。” 张婴眯起眼,开口道:“仲父,你之前说过君子不立危墙之下这句话,对否?” 嬴政和扶苏同时点头。 张婴抿了一口差,冷不丁道:“今日是不是有刺客?” “哐当!”负责斟茶的茶仆不慎打翻了一个碗。 “噗嗤!” 如桥一口茶水直接喷出来,一边咳嗽,一边震惊地看着张婴,“阿婴婴你,你,你在说什么?也太吓人了。” 张婴摆摆手,道:“那个其实……” “砰砰铛!” “啊!!!” 重物碰撞落地声以及男子高声尖叫的嗓音,将张婴的话语给打断。 众人转头,只见一身高八尺近九尺,体型壮硕的彪形大汉,双手紧紧地捏着两个大铜锤,臂膀肌肉犹如紧紧纠缠在一起老树根显得格外狰狞。 在一片乱糟糟又是奔跑又是尖叫的人群中,他一步一步缓缓走了过来。 不管他前方是桌椅还是涌过去的铁甲宫卫,他虎目怒视,扬起大铁锤,一路“砰砰砰”地直线砸过来,平日里颇为神武的宫卫们在他面前几乎挡不住三个回合,便会被铁锤砸得哀嚎躺地。 须臾之间,他就前进了三四米。 看着他,张婴脑海只旋转着一句话: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保护阿父!!!” 如桥大声嘶吼,从身前抽起一个板凳,同时用极为不可思议的目光看向张婴。 张婴原本在仔细观察,被如桥这一双如有实质的目光给盯得有些不自在,瞥了一眼,压低声音道:“你盯着我有何用。难不成你怀疑是我埋伏的?” “不不不!”如桥也压低声音,“我只是觉得阿婴婴你有点神啊……说啥啥准。” “……”张婴没好气地瞪了他一眼,“别闹,还说啥啥准,要是真准的话,对方赶紧给我摔一跤……” “哐当!”双锤壮汉正好被宁死不屈的黑铁骑抱住了腿,不慎摔了一个踉跄。 张婴:…… 如桥激动得不行,道:“阿婴婴!啊啊啊!多说点,如桥力大无穷,或者天降护卫壮士,或者对方倒霉之类……能碰巧中一个好了!” 张婴:…… 他没心思理如桥,直接敲系统:【光球,你快去唤主体过来帮忙,再帮我扫一扫,周围还有没有可疑人选!带武器的那种!】 光球:【好的!宿主有!】 张婴刚问出,【谁?】 系统在张婴问话之前,非常有默契地给出一根硕大的红线,将它怀疑的对象标记出来。 与此同时,这个刚刚被系统红线标记的人也恰好行动。 一个瞬间,之前还笑盈盈端茶的茶仆从茶壶里猛地抽出一把匕首,向着嬴政的脖颈狠狠地划拉。
第194章 中毒 张婴见嬴政的脖颈被划出伤口,瞳孔震颤。 即便他对嬴政的身份有所疑虑,但在看到血迹的一瞬间,整个人依旧如炮弹一般冲过去将准备再补一刀的茶仆给撞开。 “仲父!”张婴顾不得身后的危险,神魂惊惧地扒拉嬴政的袖子,“捂住伤口,快捂紧伤口。” 张婴疯狂摇系统:【系统!我记得那个奖励是直接锁定生命数值!陛下应当没事吧?】 光球:【宿主,我说过那个奖励可以抵御天灾,无法抵抗人祸。】 张婴下唇都快咬出血:【那就……立刻帮我看看有什么伤口止血的奖励?若是没有,立刻帮我申请一个,事后做多少任务弥补都可以!】 光球:【宿主别急,我马上帮你去问!】 …… “阿婴婴小心啊!” 张婴正全神贯注与系统交流,忽然听到如桥暴喝声,他才慢半拍地抬起头,恰好看见第三次举起刀面目狰狞的茶仆正冲了过来。 换做一年前,张婴多半已经被对方的气场惊得不敢动弹。 但经历过百越,尤其亲身经历过狩猎。 如今直面茶仆波涛汹涌的杀气,张婴的心湖非常平静,他缓缓抬起右手,拨动绑在手臂内侧上的墨家纽扣机关,然后在扳手处轻轻一按。 “咻咻咻”三根成品字型的竹箭齐齐划破空气,一支落空,另外两支分别刺中茶仆的右臂以及锁骨。 伴随着一声闷哼,铜质匕首“啪嗒”掉落在地。 众人刚松了口气,那茶仆只停滞了几瞬,便迈着歪歪扭扭的步伐不甘心地继续靠近,这时,旁侧忽然冲出来七八位黑甲卫,他们分工明确地将茶仆压在地板上,令他彻底无法动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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