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放下的小惠崽撇嘴。 禅院理无情开口,“别哭,你长得本来就不好看。” 禅院理脸上不带一分感情,没了怀里的小惠崽,身体放松却笔直地站在原地,她打量着小惠崽,虽然比刚出生的两天好看了些,但依旧很丑。 依说她的孩子会好看,结果现实狠狠给了她一巴掌,惠长成这样,她实在没脸把他带去给依看。 房间里气氛诡异的安静,只能听到一点细微的摩擦地面的声响,是在身后爬行的丑宝。 看到丑宝,禅院理面容沉静地弯腰,一把捞起丑宝放进婴儿床,看着明显变得好看的小惠崽,禅院理笑了,像是常年冰封的河流消融掉表层的坚冰,流进人心底。 果然,好不好看是需要对比的。 老母亲是满意了,就是苦了还没能接受丑宝长相的惠崽又被吓到了。 禅院理:“……” 怎么又哭了? 她果然还是搞不来这孩子。 “禅院甚尔!”禅院理对着外面喊了一声,“你儿子又哭了!” 听见声音的禅院甚尔走进房间,见禅院理站在婴儿床旁,房间里还回荡着小惠崽魔性的哭嚎,他微怔,随及大步过来。 夫妻俩站到一处,禅院理示意禅院甚尔看他儿子,小惠崽哭得可怜,老父亲正色起来,掏出手机,点击,开始录像。 禅院理蹙眉,“你做什么?” 禅院甚尔气定神闲地开口,“没见过他哭得这么惨,记录一下,留给他长大看。” 禅院理本意是让禅院甚尔赶紧把孩子哄好,这会儿见他这么不当回事儿,也摸不清楚状况,毕竟惠崽一直是他在带,而且护士一直夸他。 面对完全不作为的夫妻俩,再看看哭得难受的惠崽,丑宝可急坏了,脑瓜子一转,张嘴吞了惠崽,房间瞬间安静。 禅院理:“……” 禅院甚尔一愣,合上手机,赶紧让丑宝把小惠崽吐出来。 小惠崽被吐出来,躺在禅院甚尔怀里的小家伙愣了下,随及哭得更伤心了,先前喝下去的奶水呛上来,吐了禅院甚尔一身。 禅院甚尔:“……” 丑宝眨眨眼,没想到小惠崽也会吐东西,误以为是同类的它爬到禅院甚尔肩头,好奇又小心的打量着。 经此一事,禅院甚尔让丑宝照顾小惠崽的心思算是彻底泡汤,他只能自己一个人看护着惠崽,这也就造成他根本没时间和精力去准备新年。 12月31日,旧一年的最后一天,新一年的前一天,一个似乎并不值得庆祝的日子。 当晚的饭桌上总共坐了四个人,分别是禅院甚尔、禅院理、五条悟和夏油杰。 在他们面前各自摆了一碗细细长长的荞麦面条,是岛国这天一贯的习俗,称年越しそば。 吃饭的时候,小惠崽因为没人照看,禅院甚尔干脆直接把他的婴儿床扛到了饭桌的旁边。 禅院甚尔坐在禅院理旁边,手肘支在桌子上托住下巴,皱着眉,看向五条悟和夏油杰的黑眸里透着不耐,“喂,这种时间来别人家里蹭饭,很烦啊。” 五条悟才不管禅院甚尔对他是什么样的态度,唆着碗里的荞麦面含糊不清的开口,“蹭了这么多顿,也不差这一顿了。” “再说了,她不是都没赶人?” 咽下嘴里的面,五条悟指了指禅院甚尔身边慢吞吞吃饭的禅院理,满脸写着不要多管闲事。 突然被点名,早就有过无数次类似经历的禅院理心中没有半分意外,抬手将禅院甚尔面条往他跟前推了下,语气清冷,“吃饭。” “都听夫人的。” 禅院甚尔乖巧吃饭,手去扶碗壁的时候,状似无意的抓住禅院理细嫩的手指,摩挲后,恋恋不舍的松开。 安排好禅院甚尔,禅院理将最后一口面吃干净,沉静的眼眸望向对面的五条悟和夏油杰,漫不经心地开口,“今天为什么过来?” 五条悟也不觉得有什么不能说的,直接道,“也没什么,就是不想跟家里那群老迂腐一起。” 这样的理由出现在五条悟身上,禅院理并不意外,她将目光移向规矩守礼,基本不怎么会闹出幺蛾子的夏油杰。 她的视线没什么压迫感,却很难让人忽视,夏油杰知道她在等他一个解释,扯着嘴角露出一个笑,“和悟差不多吧,不太想回去,总感觉回去会给他们添麻烦。” 夏油杰全程都使用了代词,对于他口中的他们,自然是指他的父母。 夏油杰的母亲前两天给他来过电话,询问他新年回不回家,当时他借着五条家做挡箭牌委婉的拒绝了。 他的家人爱他吗? 夏油杰常常这么问自己。 或许是爱的,只是平凡的他们自始至终都在自我麻痹的辛苦劳作中向现实低头,说什么爱不爱呢。 那么,他爱他的家人吗? 夏油杰觉得比起爱,更多的应该是一种亏欠,因为即使是在没踏足咒术界的之前,他对他们也无法做到最起码的坦诚。 更何况,他与他们之间的壁垒,在他接触到咒术界的一切时终于成为了彼此间无可跨越的横沟。 保持适当的距离,或许才是对彼此都好的上上选。 禅院理听了夏油杰的解释,清冷的眸光瞥过去,“你很迷茫?” 夏油杰一怔,“为什么这么问?” “直觉吧。”禅院理没说的是,那种迷茫的眼神曾无数次出现在她的身上,所以她再熟悉不过。 不过,话问出口,禅院理就后悔了,开导小孩子什么的,她大概率是不会的。 夏油杰搁下筷子,捋平身上的衣服,低垂着眼睫轻叹一声,随及扬起无奈的笑,“或许是有迷茫在吧,感觉不同世界的人真的很难找到一种共存的方式。” 就像曾尝试着融入普通人的他和咒术界,又像踏足咒术界后的他和他的父母,大抵是两条直线,也许相交过,但相交之后注定离得越来越远。 “共存问题啊。”禅院理轻声低喃。 谈到这个,她突然就想到了韦驮天和魔族,他们无法共存是因为二者间有不可化解的矛盾。 魔族想要繁衍拥有智慧的后代就需要伤害人类,而韦驮天的使命是避免人类被魔族伤害,他们是注定要站在彼此对立面的存在。 困扰夏油杰的问题和韦驮天与魔族类似,她不太了解咒术师与普通人之间的矛盾,只下意识觉得是诅咒的问题。 还没回答,禅院理已经累了,她看向夏油杰,“你今年多大?” 夏油杰不明所以,“6岁。” 五条悟冒出来,“我8岁,比你大两岁!” 夏油杰:“……” 吃饱的禅院理放下筷子,她对着夏油杰招招手,夏油杰不明所以地起身来到她身边。 下一秒,微凉的指尖抵上夏油杰的眉心,禅院理点着他的额头往后轻推,“你是6岁,不是26岁,想不通的事情就留给时间吧。” 人是会被思想逼疯的。 说完这句话,禅院理没什么兴致的起身打开电视机,观看正在播出的红白歌会。 夏油杰捂着被她戳过的额头,沉默的站在原地。 五条悟嗦着面,含糊不清的开口,“你脸好红啊。” “才没有!” “真是个害羞的小孩儿。” 夏油杰:“你自己难道不是小孩子?” 五条悟摇摇头,“不一样的,我是有理想的小孩!” 夏油杰微怔,成功被带偏,“什么理想?” “成为最强,以绝对的话语权整治这个腐败到骨子里的咒术界!”唆着面条的五条悟看向夏油杰,他对着他伸出手,“喂,狐狸眼,你要不要一起?” 看着五条悟的自信轻松的模样,夏油杰不甘示弱地握住他的手,“不会被你丢下的。” 禅院甚尔看着两个在自家饭桌上达成某种共识的少年,他用手里的筷子快速扒拉完碗里的面条,冷漠开口,“你们谁要成为最强我不在乎,但最后吃完的那个负责刷碗。” 五条悟快速抽出被夏油杰握着的手,“抱歉,成为最强的事儿下次再说,辛苦你洗下碗。” 夏油杰:“……” 禅院甚尔吃完饭,注意到婴儿床里的小惠崽,想着这崽子还没吃饭,转而帮他冲了一瓶奶粉。 喂饱惠崽,又帮这崽子拍过奶嗝儿,禅院甚尔把他放回婴儿床径自去了沙发上禅院理旁边的位置坐下。 扫了眼电视上正播出的节目,禅院甚尔不怎么感兴趣的移开目光,对着禅院理白净的脸亲上去,“没夫人唱得好听。” 脸上触感温热,禅院理嫌弃的摸了摸被亲过的位置,一言不发。 她唱歌什么样儿,她自己还不清楚? 那是分分钟把自己送走的程度。 似乎是察觉到她不信,禅院甚尔单手将禅院理揽进怀里抱着,低头,唇蹭到她耳垂上啄吻,“我说真的,真的好听。” 禅院理推他,没真刀真枪的动手,在禅院甚尔这边全是暧昧的轻触。 他像是被顺毛的慵懒黑豹,撒娇似的抱着人蹭了蹭,微硬的黑发刺得禅院理有些痒,“别闹。” 禅院甚尔摇头,“这怎么能算闹呢?这才算。” 说着,禅院甚尔就要上手,五条悟不合时宜的从沙发后面探出来,他把头搭在沙发靠背上,“你们继续,我过来看个电视。”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才不信五条悟过来只是为了单纯看电视,他有些烦躁的看上他开口,“到底干嘛?” 人都问了,五条悟还能委屈了自己,当即说出心中所想,“我也想听姐姐唱歌!” “不可能。” “好啊。” 两道截然相反的回答同时响起,五条悟也没想过最后同意他提议的竟然是禅院甚尔。 五条悟三两下翻到禅院理的另一侧沙发上坐着,一左一右,一大一小,把想安静看会儿节目的禅院理吵得心烦。 她面无表情的看着两人,“唱歌是吧?好,我成全你们。” 禅院理的歌声响起的时候,厨房洗碗的夏油杰愣是没能拿住手里的盘子,盘子掉到地上,摔得细碎,一如从禅院理嘴里掉出来的调子稀碎的歌声。 借着敞开的厨房门,夏油杰往外瞥了一眼,看到五条悟和禅院甚尔截然不同的两种状态,他一时间不知道该吐槽五条悟不知者无畏,还是吐槽禅院甚尔的坐镇不乱。 当然,最叫夏油杰震惊的应该是路过婴儿床边时看到的一脸享受甚至开始打盹儿的小惠崽。 夏油杰敢打赌,这孩子绝对遗传了禅院理五音稀碎的毛病! 见识过禅院理歌声的可怕之处,红白歌会的后半段,五条悟说什么也不敢耍宝了。 一直到电视里的红白歌会结束,五条悟站起来伸了个懒腰,毕竟不是第一次过新年,他对很多习俗都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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