以往他不在乎,大多跟在家里那群老头身边敷衍了事,今年有些不同,他想和这个房间里的大家一起。 “到除夜の钟(敲钟)环节了。” 话音刚落,就见电视屏幕的画面从红白歌会转战寺庙,低沉且缓慢地钟声从电视里播放出来,回荡在每个人耳边。 禅院甚尔知道禅院理平时的习惯,能坚持到现在不去睡觉,看得出她应该还蛮享受这次新年的。 禅院甚尔虽然对这种仪式不感兴趣,却还是坐在她身边陪她听着那漫长且枯燥的钟声。 心中数着钟声,到第106响的时候,无聊到想睡觉的禅院甚尔突然听见了禅院理的声音。 “禅院甚尔。” 禅院甚尔扭头:“?” “生日快乐。”
第74章 第 74 章 生日快乐? 12月31日,对啊,他的生日,一个都快要被他淡忘的日子。 禅院甚尔眼神幽幽地望向禅院理,她的表情显得那样的漫不经心,仿佛刚刚对他说的话只是随口一提。 她总是这样,最爱搞一些让他措手不及的偷袭,偏偏每次都恰到好处地撞到他心坎上,比如他受伤时,她嫌味道血腥给他买了药处理伤口; 再比如和禅院直哉达成协议后,她问他要不要一起离开禅院家; 还有现在…… 明知道她只是像逗弄宠物般对待着他,他啊,却还是忍不住…… 狡猾的家伙。 除夜の钟总共108响,寓意消除108种烦恼。其中,前107响在前一年的12月31日,第108响在新年第一天,最后一响结束,整个敲钟环节就算过去。 敲钟后应该去神社或寺庙参拜,禅院理也没出门的心情,对着五条悟和夏油杰摆摆手,径自回屋。 禅院甚尔望着她离开的背影很久,半晌,他看了眼钟表,又到了给那个小崽子喂奶的时间。 因为前一天熬了夜的缘故,第二天的禅院理就显得很没精神,对什么都是一副蔫蔫的样子。 禅院甚尔倒了杯温水塞进她手里,“再去睡会儿?” 禅院理低头抿了口水,摇头,“睡不着了。” “那我抱着夫人睡?” “不需要。” 好不容易熬到晚上,禅院理吃过饭一早便回了屋,收拾好准备睡下的时候,门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禅院理面无表情的打开门,对上禅院甚尔那张带着笑的帅脸,冷声道,“你最好有事儿。” 禅院甚尔就像没注意到她难看的脸色,抬手捧住她的脸,对着她额头亲上去,“好梦,梦里有我。” 话音落下,禅院甚尔不出意外的被踹出了门,大力摔上房门后,禅院理晃了晃晕乎的脑袋,走回床边仰倒进柔软的大床 这一晚,她做梦了,一个很压抑的梦。 她梦到她被韦驮天们找到,双方展开了一场大战,最后的最后,她因为体力不支惨败。 伪神终究只是神的创造物,她再怎么强大,与人类无二的身体对上不死不灭的韦驮天也终究只有落败的份儿。 他们将她带回去绑在实验台上掏出了手术刀,[理,是时候该忘掉那边的一切了。] …… 禅院甚尔晚上被育儿系统叫醒给小惠崽喂奶的时候,一脸不爽的来到客厅倒水,就看到了黑暗中沉默着坐在沙发上的禅院理。 禅院甚尔一怔,“夫人?” 听见禅院甚尔的声音后,禅院理神情恍惚的扭头,她对上他却并不开口。 察觉出不对,禅院甚尔走过来牵她的手,接触到她皮肤的一瞬,他不由得怔住。 也不知道在外面坐了多久,她的手冰凉的厉害,带着黏黏糊糊的触感,应该是前不久才出过汗。 禅院甚尔收敛好面上的表情,抓着她的手发出邀请,“我要给惠冲奶粉,夫人睡不着的话,要不要学一下?” “好。” 得到肯定的答复,禅院甚尔牵着禅院理的手起身,东西准备齐全后,他将奶粉罐子塞给她。 禅院理有些不解,“做什么?” “既然要教你给惠冲奶粉,当然要亲自动手记忆才会深刻。” 禅院甚尔说得理所当然,禅院理看看手里的奶粉罐子,再看看禅院甚尔手里的奶瓶,最终点下头,“怎么做,你告诉我。” 禅院理在禅院甚尔的指导下一步步操作,终于顺利的完成了奶粉的冲泡工作。 禅院甚尔晃荡两下奶瓶,眼见着奶粉已经摇匀,并且没有见到未溶解的奶粉,还算满意的牵着禅院理回了自己房间。 禅院甚尔的房间里点着灯,灯光是暖黄色的,很温柔的光调,只能依稀照亮这间房。 禅院甚尔牵着禅院理来到婴儿床旁,然后他松开她,将她按到一旁低矮的座椅上,再把奶瓶塞过去,“喂吧,那崽子还等着呢。” 听着他的话,禅院理将目光落到婴儿床里睁着眼的惠崽身上,小家伙估计是头一次在晚上看见她,顿了下,随及咧开嘴笑了。 “看你那不值钱的样子。” 禅院甚尔看得眼疼,他这个当爹的每天忙前忙后也不见得这小崽子露出个笑脸,回回一副他欠他钱的大爷模样,看见妈妈就高兴成这样。 禅院理不太懂惠崽为什么这么高兴,只当小家伙是以为要吃饭了。 这么想着,她将手里的奶瓶对着惠崽凑过去,倒立放置的奶瓶下奶很容易,就是对喝奶的小惠崽不太友好。 “妈咪真好,看我们小惠崽吃得多香!” 育儿系统窜出来,小小一团光点停靠在婴儿床边,面对禅院理给惠崽喂奶的温馨画面,用小奶音发出感慨。 禅院理像是没看到它一般,平静的接着喂。 下一秒,育儿系统发出尖叫,“爹咪,爹咪,甚尔爹咪,快,快拦下妈咪,惠崽他呛奶了!!” 禅院理:“……” 看着被呛到的小惠崽,禅院理有些心虚地抽回握着崽子奶瓶的手。 禅院甚尔见她神情不对,先捏住在他耳边吵个不停的系统丢到一边,随后上前抱起小惠崽替他处理一脸的奶水。 “没事儿,就是他喝得急呛到了。” 被丢开的育儿系统在不远处不满地嘟囔,“明明是妈咪的问题,和我们小惠崽一点关系没有。” 禅院甚尔的死亡视线落到系统身上,小光点立马委屈的闭嘴。 也就是禅院理不知道它的存在,要是知道还被她听见了,禅院甚尔高低得给这不知所谓的系统一顿捶。 禅院理神情恹恹,将奶瓶递给抱着惠崽的禅院甚尔,“还是你来吧,照顾小孩子什么的,我并不擅长。” 禅院甚尔没接她递过来的奶瓶,处理好小惠崽,他将小家伙抱在怀里,“我抱着这崽子,你来喂,注意瓶身倾斜一点就好了。” 禅院理没有说话,只强硬的把奶瓶塞回禅院甚尔手里。 禅院甚尔还要再说什么,禅院理却疲惫的靠在他肩头,垂着眸子,抬起手指去摸小惠崽不大点的小拳头。 禅院甚尔拿着奶瓶,修长的指节弯曲着露出上面青紫色的血管,在禅院理没注意的角度,他勾着唇露出笑来。 人在最疲累的时候,往往会下意识寻求身边的倚靠求得安慰,这个时间,也是最容易走进对方心里的时刻。 禅院甚尔在决定将人锁在自己身边时就考虑过通过这种方式走进她的心,只可惜,相处接近一年,他只在禅院理身上看见过一次这种身心俱疲的无力感。 那一次是她得知怀孕后,睡在墓地那天。 而他是作为造成她身心俱疲的潜在原因之一,根本不可能利用当时的情况走进她心里。 禅院甚尔本来都以为自己不会有通过这种方式软化她态度的一天,新的一年倒是给他来了个意外之喜。 禅院理并不知道禅院甚尔心中所想,她就那么静静的靠着他,沉默的看向小惠崽。 这孩子长得不怎么好看,吃奶的模样倒还挺可爱,奶粉色的小嘴含着奶嘴一动一动,明明困得不行还舍不得松嘴。 禅院理用柔软的指腹轻触惠崽的手,他的手又小又软,皮肤也是白里透红的细嫩。 意外于惠崽的好皮肤,禅院理忍不住将手凑近些对比两人肤色上的不同。 她的肤色是典型的冷白皮,即使在暖色调的灯光下也能清晰的辨认出肤色;至于惠崽,小家伙的肤色应该和她比较相像,不同的是比她多了一层血色,显得更加有活力。 看着看着,禅院理恍惚又想起了先前的梦,那种压得人几乎喘不上气来的窒息感到现在还让她记忆犹新。 后面又想到岛国新年的关于梦境的说法:1月1日晚到1月2日做的梦被称为初梦,代表着接下来一年的运势。 虽然禅院理不信这种东西,但摊开的手指还是不自主蜷缩起,没了比较的心思。 下一刻,她的手却被温暖包裹。 是小惠崽,他正抓着她的手指。 禅院理往外挣了挣,因为担心小家伙受伤她并没有用力,但依照禅院理的判断,这个力道是足以摆脱这么个不大点的小婴儿的。 攥着她手指的小手不断收紧,同时吃奶的小嘴时不时发出呜呜声,仿佛生怕她跑了,禅院理无奈地轻叹着:明明那么小个人,力气怎么就这么大呢。 她不再挣扎,由着小惠崽握住她的手指。 不知道是不是有人陪着的原因,渐渐的,禅院理的思绪从先前的噩梦中脱离出来,开始思考她恍惚的原因和对策。 禅院理觉得自己之所以恍惚无外乎两点。 第一,梦里的韦驮天试图让她忘记包括千橞依在内的一切记忆,重新成为那个任人摆布的傀儡; 第二,也是最关键的一点,她清楚的知道自己所梦见的一切,都是韦驮天会做出来的事情。 可怕的从来不是梦,而是梦境本身所影射出的现实,就像悬在头顶的铡刀,下面的人畏惧它不是因为那鲜血染红的利刃,而是因为早已注定的死亡结局。 禅院理不畏惧死亡,却害怕忘掉一切无知无觉的重新变回韦驮天手里的刀,重蹈覆辙。 禅院理盯着小惠崽紧攥她手指的手,静静的,默默的。 她平静地在心底告诉自己:继续隐藏起来,像普通人一样的活着吧。 毕竟,该暴露的早就在她一次次使用武力的时候暴露了,韦驮天会找过来,这毋庸置疑,一切都只是时间问题。 如果最后仍然会被找到,那就殊死一战,在被抓到前带着所有的记忆主动结束生命,死前狠狠揍上韦驮天一顿也不能算亏。 夫妻二人彼此依偎,共同照料惠崽喝奶的画面和谐而温馨,而在这虚假的表象下,是两枚心思各异的心脏。 可若是看得再仔细些,便会发现整幅画面真正的主角——惠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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