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躺在榻调整了会儿气息,他嗓音嘶哑道:“你不赶我走了?” 梓菱用法术自桌上引了一杯水来,扶起他道:“你都快死了,我若是再赶你走,你们天庭那群人又该换着法子戳本君的脊梁骨了。” 饮下半杯水,哪吒喉间的疼痛舒缓了些。 躺回软枕上,他顺势握住梓菱的手道:“所以,只要我死,你就能原谅我?” 梓菱俯在他身侧,比之白日,眉眼中的神色柔和了许多,甚至还蓄了几分疼惜。 “何以将本君说得这样恶毒?” 将他的手牵至胸口,梓菱缓声道:“为了我的名誉,你甘愿受七道天雷,你满身傲骨却在我面前下跪,我还有什么好不能原谅你的。” 事已至此,她算是看明白了,依照他的犟脾气,若是她一味拒绝,他非得将自己折腾死不可。 所以,她再也不能逃避自己的心意,她得与其坦诚相待。 “我也想与你在一起,可是……可是我想要一段三界称颂,千古流传的姻缘,而不是像现在这样,在众神眼中,是本君红颜祸水,毁了你三太子的前程……让彼此沦为笑话。” 梓菱顿了顿,眼眸随之泛红:“若是羲和女神知道了,她一定会觉得我很不争气的。” 这些话落在耳中,犹如羽毛拂过心尖,也犹如巨石滚落心底,荡开潋滟涟漪,也激起惊涛骇浪,既温暖又苦涩。 哪吒定定望着她,喉间终是哽咽:“对不起,是我让你受委屈了,都是我的错。” 委实见不得她这副面色愁郁的样子,哪吒抬手,想去抚平她黛眉间微蹙的痕迹,不料,话音刚落,就猛地咳出一口血来。 红艳的鲜血刺得梓菱眼眸生疼,她忙用帕子接住,又给他渡了些许灵力,哪吒这才有所缓解。 手掌轻抚他的心口,梓菱眼底波光粼粼道:“你是不是疯了?火阳回天丹你也敢吃?” “是,我是疯了,想你想得……快发疯了。”哪吒注视着她,竭力抬起一只手去圈住那抹细腰,将她揽紧。 梓菱顺势贴近道:“你我相识不过短短数月,你为何会如此喜欢我?” 这全天下的男人,哪有不重权势与地位的?她当真想不明白,他为何会愿意为了她舍弃所有? 闻此一言,哪吒突然想起了什么,忙道:“你知道那只炽焰灵蝶,为何会落在你身上么?” 梓菱愣了下,随即神情骤变,显然也是被提醒了什么重要的事情。 对上她眸中的狐疑,哪吒解释道:“这小东西除了能识别我的气息外,还能替我找到命中注定的那个人。” “在婚宴初见你时,我这颗冷寂了五百余年的心,头一回有了春心荡漾的感觉……当夜我便回了乾元山,师父告诉我,依据炽焰灵蝶的指引,你便是我命中注定的归宿。” 好似听到了话本子里才该有的桥段,梓菱目光怔怔,略有几分怀疑道:“竟然这样神奇?” 哪吒坦然自若,继续道:“对,其实我们的缘分早在五千年前就定下了,那时,你尚是一株未开灵智的净世青莲,你的灵力还供养了一颗纯阳至宝,也就是我的前身,灵珠子。” 再听这话,梓菱眸中的神色愈发精彩纷呈:“所以,你也是我养大的?” 哪吒刚想出声,不料她又冒出一句:“那我确实可以当你老祖宗了呀!” “……” 这清奇的脑回路令哪吒顿时语塞,半晌未置一语。 见他一脸“煮鹤焚琴”的神情,梓菱唇角显露一丝微不可察的弧度,俏皮地眨了下水眸道:“既是命中注定,你为何不早些告诉我?” 哪吒这才接话:“因为我这人从来不信命,我只是碰巧对我命中注定的那个人动了心,而非因为你是我的命中注定,我才对你动心。” “所以,同样的,我不希望你被命运左右内心,我想要的,是你心甘情愿地爱上我,属于我。” 这番话,还当真是霸道狂妄极了。 梓菱此刻在想,那股子与身俱来的仿若融入骨血的熟悉感,多半就是因为他们二人曾经生息相伴。 所以,哪怕他不说,她终究还是受到了命运的牵绊。 既如此,那也只能认命了。 轻缓地颔了颔首,梓菱抬眸道:“可你还是没告诉我,到底为何如此喜欢我呀?” “感情一事,哪有那么多为什么?”哪吒依旧目光平和,缓声道,“我就是不由自主地想要接近你,拥抱你,掠夺你……甚至,做鬼也不愿放过你。” 这最后一句,属实将梓菱惊到了:??? 情话,是能说得如此令人毛骨悚然的么? 许是有所觉察,瞅着她神色诧异的一张脸,哪吒倏尔苍白一笑。 旋即,他抬头望向帐顶,用带了几分了却红尘事的轻松语气道:“好了,该说的都说完了,用我的黄符给师父传个信儿,让他来接我吧!” 梓菱没动,只盯着他道:“心脉俱断,你师父可有办法救你?” 哪吒摇了摇头表示不知。 “师父养育我多年,教我法术,传我法器,纵然要死,我也得先回去给他磕三个头。” 缓声说罢,哪吒眉宇渐次收紧,像是想起了什么更令他难以割舍之事,用一种隐忍克制的口气道:“还有我娘……” 未及他说完,梓菱忽然翻跃,爬到了他的身上。 哪吒骤然从思绪中抽离,恰与她视线相对:“你这是作甚?” “双修。”梓菱言简意赅。 闻言,哪吒双眸遽睁,整个人都愣住了,好半晌才找回自己的声音:“双修之事会载入天仙配,成为彼此的烙印,我一将死之人,怎好再糟蹋你?” “本君既与你双修,那自然就不会让你死!”梓菱居高临下,眼底清锐的神色与她的语气一般不容置喙。 这话什么意思,哪吒自然知晓。 在仙界,双修乃增进法力的最优利器,梓菱修为醇厚,与她双修之人,定能从中获益匪浅。 以为她是在责怪自己害他气急攻心,想要做出弥补,哪吒拒绝道:“沦落至此,皆是我咎由自取,不是你的错……修复心脉,少说得耗费你千年修为,我不值得。” 他是当真觉得自己不值得。 当年月姝用鲜血浇灌渡世金莲换他重生,最后却落了个被始乱终弃的下场。 今时今日,他又怎能再让她做出牺牲? 可梓菱仿佛不以为意。 她倾身而来,似游鱼一般滑落至那堵铜墙,唇角上挑道:“三太子功夫甚好,本君怎舍得让你死呢?” 功夫? 哪吒顿生几分面色复杂:“女君指的是哪方面的功夫?” “你说呢?”梓菱鸦睫眨动,原本清灵的一双眼染上了些许媚态。 见她如此,哪吒简直哭笑不得。 都言男人一旦开了荤那便一发不可收拾,如今看来,这女人尝过甜头后,也是会如罂粟惑脑,沉迷其中的。 心尖有钝痛感袭来,不知是因灵力散去,还是为她所惹,他阖眸轻笑,抬手去揉胸口。 此时,梓菱纤纤玉指轻握,擒过他的手,覆在了自己身前:“揉这里。” 由硬及软,哪吒喉头滚动,睁开眼道:“你可想好了,一千年修为,多少人求之不得?” “听闻三太子,也让诸多女仙求之不得啊?”梓菱面不改色,说话时,隐在裙摆下的身.躯缓慢挪动。 此举惹得哪吒五指蜷缩,身形僵滞:“谣言,信不得,我这等狂妄之人,除了你,无人敢要。” 梓菱不由失笑,因他这贫嘴之言心花怒放,索性双手背至身后,合握住了被她挑起的物什。 哪吒浑身一颤。 “你既觉得自己有错,那便得用余生来赎罪,不是么?”梓菱犹在造次。 哪吒深深地吐息了好几口气,终是束手就擒,用一双大掌箍住了眼前的纤细杨柳。 “好,从今往后,我这条命,便是你的了!”他嗓音低沉,神情同语气皆尤为郑重其事。 男人的眼底暗火欲燃,清晰地映出梓菱那张含了满意微笑的娇靥,她松开手,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仿若蓄势待发的羽箭,哪吒猛然翻身而起,却再度因剧烈的疼痛中道崩殂。 他疼得面色发青,额角沁汗,只得躺回原处道:“你恐怕得再给我渡些灵力,否则……我根本没有力气。” “你躺着就好,我来。”梓菱说罢,旋手捏出一个法诀,将其跣剥了个干净。 哪吒拧眉看她:“你会?” “为了与你双修,那本《玉女十八式》,我可是研究了整整一月,才不会比你差呢!”梓菱黛眉轻扬,颇有几分欲要与之一较高下之意。 闻言,哪吒险些失笑,这还是他头一回听闻有女子想在这种事情上一展英姿。 她这小性子,委实是可爱极了。 哪吒唇角轻勾,再次道歉:“对不起,都是我的错。” 目及梓菱褪落外衣,他这才发觉里头竟是穿了小衣的。 只不过这款式…… 两点腊梅自镂空绽放,莹玉白雪裹在绡纱之下若隐若现,正所谓犹抱琵琶半遮面,最为令人浮想联翩。 哪吒目光凝滞,简直看呆了,接连滚动了好几下喉头才道:“哪儿来的?” “也是之前,我特意让盈蕊准备的。”梓菱俯趴至他身前,网中兜着的玉兔愈发呼之欲出。 男人那双眼一眨不眨,仿佛在欣赏这世间最为精美绝伦,波澜壮阔的风景。 “我果然……罪该万死。” 低沉的嗓音里夹杂了几丝颤意,何为“追悔莫及,壮士扼腕”,他此刻深有体会。 梓菱对他这反应很是满意。 她得意一笑,随即贴近他的脖颈,柔声道:“好了,今日补回来就是了。” 内心犹在翻涌着诸多情绪,有懊悔,有感动,有惊喜,有蠢蠢欲动…… 哪吒五味陈杂地抬起了手,想去抚摸她的面颊,却被梓菱半路牵住,摁在了月匈上。 “三太子还不挑-逗本君?” 对上她秋水横波的一双清眸,男人眼底的火这便彻底窜了起来。 薄唇倾覆,他手臂骤然用力将人向上一托,旋即,大掌往烟紫色的裙摆之下探了去。 不多时,幽香浮动的沉沉静夜里,起了声声莺啼,愈演愈烈,意乱心迷。 渐弱的烛光打在桃夭色的纱幔上,清晰地透出一道曼妙身姿,玲珑有致的弧度摇晃摆动,时遽时缓,仿若玉女浣纱,牵魂摄魄。 这一浣便是一个时辰。 月上梢头,皎洁的光芒自棚隙间钻透,洒落于溪水潺潺的石壁上,光华流转。 清泉内热气氤氲,水雾缭绕。 失了一千年修为,梓菱浑身瘫.软,几近虚脱,方才一阵激.颤涌至天灵盖,她方知何为“被榨.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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