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泽低了低头,忽然跳起来,道: “等着!” “哥……”黛玉只来得及说了一个字。 贾敏将黛玉按住,道: “让你等着呢!” 黛玉只好怏怏坐回去,道: “娘亲,我没事的——” 贾敏毫不动摇,道: “不单单是冷,雪地里还滑,摔倒了怎么办?” “哥哥还能骑马呢!”黛玉忍不住伸长脖子瞧着屏风外,企图透过层层遮挡看到慕泽。 贾敏捏了把她这个冬天才养出来的肉嘟嘟的小脸蛋,道: “哥哥几岁,你几岁啊,你就跟哥哥比?等你这个年纪了,你想怎么跑,我才不管你呢!” 慕泽在窗户外头叫了声黛玉的名字,黛玉顾不上理会她娘亲,踩上软榻过去推开了窗户。 贾敏摇头笑笑: “玉儿,慢些……” 一个巴掌大的小雪人栩栩如生的透过窗户缝隙映入黛玉眼中,她惊喜的叫了一声,道: “哥哥,这是你做的吗?” “给你的。”慕泽将小雪人托在手心里给黛玉看。 黛玉想要碰一碰,被慕泽躲开了: “冷。” 黛玉低头一看,慕泽的手已经被冻得通红,她霎时间顾不上看雪人了,急忙道: “哥哥快进屋来暖暖!” 慕泽将雪人搁在廊下的栏杆上,窗户留了一道缝隙,正好能让黛玉看到小巧玲珑的雪人。 黛玉噔噔噔跑到门口,慕泽一进来就将自己的手炉递给他。 “谢谢黛玉。”慕泽笑道。 贾敏拿了自己的手炉过来,笑道: “把你那个拿回去,那点大,你哥哥半只手都暖不过来。” 黛玉一看果然如此,自己的手炉在慕泽手心里小的可怜,的确没法让慕泽的手都暖过来。 黛玉悻悻道: “哥哥用娘亲的罢。” 慕泽捏了把黛玉的脸颊,笑道: “哥哥就想用你的,行不行?” 他的手还很冷,黛玉被冰的一激灵,笑道: “行!” 贾敏抱着手炉,忍不住又感叹了一次。 单只是兄妹多好啊。 …… 慕泽赶在天黑前回了家,张蔓正烤着地瓜,他回来时正好熟了一个,便随手掰了一半递给他。 “不是说了让你早点回来么?”地瓜有点热,张蔓吹了吹,不敢下嘴。 慕泽将地瓜放在一旁凉着,道: “黛玉非得出去玩雪,我哄了她一会儿。” 张蔓笑道: “你真将她当妹妹了啊?” 慕泽无奈道: “娘,她过了年才七岁。” 张蔓摇摇手里的地瓜代替摆手的动作,道: “行,妹妹就妹妹罢。今儿有人来给你提亲了。” 话题转的有点快,慕泽停了好大一会儿,才道: “提亲?” “不能算提亲,想给你送个小妾,姨娘,反正就是这个称呼罢。”张蔓不太在意的说道。 “不是,我才几岁啊,娘,你确定是给我送的,不是给我爹送的?”慕泽难以置信道。 张蔓咬了口地瓜,道: “敢给你爹送,我能让她活着走出靖北侯府的大门吗?” “……”慕泽也咬了口地瓜,问道, “娘你怎么说的?” “我让她滚了。”张蔓轻描淡写道。 慕泽笑了,道: “您是我亲娘。” 纵然慕泽对黛玉并没有男女之情——就黛玉这个年纪,如果他有,真的很禽兽不如,不管将来他如何同黛玉做夫妻,但纳妾这种事,慕泽是从未考虑过的。 张蔓吃完半个地瓜,道: “你现在还小,这些事我给你管着,再过几年这些事你得自己办好,别再让我管了。” 慕泽点头: “娘放心。” 日子如流水般淌过,慕泽月月都往凉州去,除了陪着黛玉玩,还要陪黛玉读书,读的书比自己小六岁的孩子少,每每被问住,慕泽自觉丢人的厉害,不用人催,就自己开始用功读书了。 黛玉八岁那年,贾敏终于觉得她这个年纪能好好跟着大人,不会走丢了,点头同意她可以出门去看花灯。 黛玉喜出望外,让人递了信给慕泽,要让哥哥陪自己去玩。 贾敏向林如海半真半假的抱怨道: “如今在玉儿那里,哥哥倒比咱们更亲近了。” 林如海笑道: “慕泽成日家带着她玩,咱们却管着她,不许这个不许那个,她可不得更喜欢带着她玩的人了。” 贾敏道: “那他们也一起读书呢!” 林如海无奈道: “所以玉儿就更喜欢哥哥,她懂得多少哥哥都不懂,须得他教,但咱们却都懂。” 贾敏无言以对。 黛玉还是头一次来逛灯会,一下马车就好奇的东张西望,奈何人小腿短,一眼看过去,除了人的腿看不到别的。 林如海刚想把他女儿抱起来,就有一双手抢了先。 “哇!好高!”黛玉稳稳当当的坐在慕泽怀里,眉眼间都是笑意。 林如海很不甘心,瞪了慕泽一眼,道: “玉儿,爹爹抱着你看的更高。” 慕泽毕竟才十四岁,还是正在长个子的年纪,尚且要比林如海矮上些。 黛玉比划了一番,确定是爹爹更高,就张着手臂要爹爹抱着。 慕泽小心的将黛玉送到他父亲怀里,人倒是没走远,跟在林如海身边,看黛玉喜欢什么,他当即就买下来,好在他们出门身边丫鬟小厮跟了不少,否则手里都要拿不下了。 可林如海毕竟不是年轻人了,又是个文官,黛玉又已经八岁了,这两年她能跑能跳的,饭量大了些,身上也长了肉,抱了一会子,林如海就觉得手臂酸疼,颇有些受不住了。 黛玉和慕泽都没有察觉到,两个人一个瞧着新鲜,一个买的兴起,正玩的不亦乐乎。 贾敏却很快发现了,她想了想,道: “玉儿,让哥哥带你去那边玩,娘亲有些累了,让你爹爹陪娘亲去歇歇。” 黛玉乖乖点头,道: “好。娘亲,你好好歇着,我给娘亲赢个大花灯回来。” 才黛玉就听到有人说那边有猜灯谜赢花灯的,好胜心一起,黛玉非得要过去看看。 慕泽也听到这个,他抬起脚来望望,道: “在那边,世伯,伯母,我带着黛玉过去看看,您放心,我会照顾好黛玉的。” 在贾敏眼里,慕泽也还是个孩子,她吩咐了下人跟好两个人,又让黛玉不许胡闹,才跟林如海往那边的茶楼去。 黛玉嘟囔道: “我什么时候胡闹了?” “就是嘛,我们黛玉最乖了。”慕泽笑嘻嘻的哄她, “等会儿你给伯母赢个大花灯回来,伯母一定会夸你的!” “嗯!”黛玉使劲点头, “我一定会赢!” 猜灯谜赢花灯的规矩很简单,一炷香的功夫,谁猜出来最多的灯谜,就算谁胜了。 这处摊位已经围了不少人,慕泽抱着黛玉过去,将黛玉的名字报上去,那管事一愣,问道: “是公子您来?” 慕泽笑道: “不,是我妹妹。” 黛玉轻轻颔首示意: “是我。” 那管事更吃惊了,不过他倒没再说别的话,只将黛玉的名字记下了。 慕泽信心十足道: “过会儿他一定会更大吃一惊,惊讶的合不拢嘴。” 黛玉抱着慕泽的脖子,笑道: “哥哥这么相信我会赢啊?” 慕泽反问道: “难道你会输吗?” 黛玉矜傲的抬起下巴,道: “当然不会。” “是吗?”身旁忽然传来一声不屑的轻哼, “你若是输了呢?” 慕泽和黛玉同时朝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只见一个和黛玉年纪相仿的姑娘被一个年轻人抱在怀里,她正很不服气的看着黛玉。
第107章 if线:青梅竹马,父母双全(4) 本是黛玉和慕泽私底下的悄悄话,不免无拘无束了些,若是在外人跟前,两个人当然是谨慎守礼的。 这姑娘与他们素不相识,突然开口,又语带嘲讽,黛玉脸皮薄,一下子就涨红了脸。 慕泽沉下脸来,道: “我妹妹如何,与姑娘有什么关系?莫不是你怕自己输了,故意来搅扰我妹妹的?” 抱着那小姑娘的年轻人一愣,显然是没想到慕泽这么大一个人了,还跟小孩儿计较,不过到底是他妹妹无礼在先,他忙陪笑道: “家妹无礼,我代小妹向这位姑娘道歉。” 那小姑娘噘着嘴,道: “哥哥道什么歉,分明是他们先大言不惭的!” “我妹妹是大言不惭还是才情不凡,与你相干吗?要你多嘴多舌!”慕泽不理道歉的年轻人,直接对那小姑娘道。 年轻人身旁还跟了位十三四岁的姑娘,她见慕泽话里直指自家小妹,不免起了护犊子的心,便道: “小妹无状,我兄长已致歉,公子何必跟一小儿计较?” 对方先出言不逊招惹黛玉,慕泽可不管男女年纪,眉头一竖,正要回话。 黛玉却柔柔开了口: “令妹无礼在先,令兄代她致歉理所应当,依姑娘的意思,却是我哥哥不对了吗?” 那姑娘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只是护妹心切,听了黛玉这话,登时羞得满脸通红,道: “我……我不是这意思。” 年轻人见此情形,无声叹息,又道: “是我们有错在先,在下李铭,敢问公子姑娘家在何处,明日我必定登门赔礼道歉。” 黛玉拽拽慕泽的袖子,示意他猜灯谜要开始了,慕泽随意敷衍道: “不必了。” 说罢,就抱着黛玉到另一边去猜灯谜了。 李铭抱着小妹妹,看着大妹妹,无奈道: “好端端的,作什么去招惹人家?” 李小妹哼一声,转过头不理人。 李二妹面有愧疚,道: “大哥,是我错了。” 这边如何是他们的事,黛玉和慕泽已经将他们抛在脑后,全心全意的猜灯谜去了。 慕泽将灯谜一一念出来,黛玉稍稍一想,立即就能将谜底写下来。 一炷香为限,猜出来最多谜底的果然是黛玉。 依此处摊位的规矩,只有前三名有奖励可拿,中了第二名的是个年轻秀才,他看着自己左右两个年纪尚小的姑娘,脸上满是尴尬。 得了第三名是的方才对黛玉出言不逊的李小妹,慕泽给了她一个得意的蔑视眼神,气得她险些当场哭出来。 黛玉晃晃头,朝慕泽嘻嘻一笑。 慕泽将黛玉抱起来,黛玉高高举着手里的大花灯,笑道: “回去送给娘亲!” “好!”慕泽大笑道, “哥哥也去给你赢个花灯,想要吗?” 黛玉使劲点头。 所谓冤家路窄,慕泽才在靶子前站定,身边就站了一个年轻人。 慕泽回头看去,几个嬷嬷围着黛玉,一旁就是那个张牙舞爪的李小妹,她姐姐想拦,又不知如何下手,正手足无措呢。 慕泽冷哼一声。 李铭低声道: “我并无与小兄弟一较高下的意思,只是拗不过小妹,还请见谅。” 慕泽淡淡道: “等你赢了再说这话。” 李铭一顿,他自幼承教于名师,年纪又长,慕泽先前还是个跟小孩儿斤斤计较的少年,不免让人轻视,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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