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音落下 她微笑着朝他走来 似乎想要拥抱他或亲吻他。 他后退一步 终于落荒而逃。!
第2章 Chapter 2 两天过去,他适应了这个新身份。 他没有适应的是,梅格的吻。 梅格总是吻他。她没有他想象得那么温柔端庄,她会戏弄他,露出孩子气的欢笑;她会撒娇,用小猫咪的声音跟他讲话——他完全受不了她那种声音,每次听见都在颤栗;她还会生气,不是那种大发雷霆、乱砸瓷具、怒吼着踢踹他、逼他去跟死刑犯角斗的生气,而是一言不发,合抱着胳膊,叫人心软的生气。 午后,他终于弄明白她生气的原因——他失忆后总是避开她的亲吻,还拒绝跟她睡在一起。 “你是不是不爱我了? 她嘟起嘴,眼睛水汪汪的,似乎已经漫上泪花。 要是他接触的女人再多一些,就会知道这是女人最常用的把戏,并不是真的笃定他不爱她了。但显然,他接触的女人少得可怜,一点也不了解女人的心理。 他知道自己是个丑恶至极的可怜虫,梅格可能是这个世界上最后一个爱他的女人。他分外珍视她,不想失去她,也不想她感到任何有可能感到的痛苦。 “……我没有不爱你。 他哑着嗓子说道,“我只是忘记了,给我点儿时间,我会想起来的。 事实上,哪怕他永远想不起来,也会再次对她着迷。 她却扑哧一笑,凑过来,亲了一下他的嘴唇,柔声说道:“这下我确定你是真的忘记了,以前的你不会这么跟我说话的。 又被她吻了。他差点融化在她香喷喷的吻里,恳求她不要离开(幸好没有说出口)。好一会儿,他才恢复理智,转移了话题:“以前的我是什么样子? 她说:“唔,控制欲强的坏蛋。不许我做这儿做那儿,我吃什么做什么,甚至去哪儿,都必须由你决定。 这不是他的作风。 要是他有幸与梅格这样的女人相爱,他会忠心十足地回应她的爱情,亲吻她那双属于芭蕾舞演员的白皙的大脚,而不是像个冷漠的军官一样监管她。 当然,如果她企图离开他的话,他会做出比这具身体更残酷的事情——比如,把他们的爱巢改造成一座复杂的迷宫,她不仅再也走不出去,做其他事情也会被他收入眼底;假如她还不死心,仍想逃离他,他会给她的脚铐上沉重的镣铐,或是用柔软却强韧的羊肠线,编成一条特殊的绳索,套在她的脖子上,把她囚.禁在只有他们两个人的房间里。不过,他还是不会像个军官一样高高在上地控制她。他会一直祈求她的原谅,直到她承诺永远不离开他为止。 他漫无目的地想了一会儿,觉得自己颇无聊,跟十几年后的自己较什么劲呢。 他当过一段时间的剧作家,也看过弗洛伊德的理论,知道人并不是一成不变的,也许十几年后的他就是梅格口中的模样呢? 不想这些了。当务之急是,他晚上睡哪儿? —— 梅格感觉到了埃里克的异样,但没有多想,毕竟他还是跟以前一样聪明,精通各种乐器,甚至在失去记忆的情况下,不到半个小时就了解了能改变外貌的面具的原理。 他傍晚有一场钢琴演奏会,以赫斯特的身份演出。她取出他的长款燕尾服,在长桌上熨烫。家里有佣人,但她更喜欢亲手做这些事情。熨烫完毕后,她走到他的面前,解开他晨衣的纽扣,帮他穿上衬衫和燕尾服。 如果是以前的埃里克,他会顺势扣住她的腰,垂下头吻上她的嘴唇,低声问她晚上想吃什么;现在的他虽然也环着她的腰,却不敢用力。 他看着她的双眼,就像一只宠物看着自己的主人:“你会陪我演出吗? 她以为自己听错了:“什么? “你会陪我演出吗? “我会在台下看着你。 她想了想,说道,“不要紧张,你已经这样演出过很多次了……他们都是你忠实的乐迷,非常仰慕你的才华,不会…… “那么,你会陪我上台吗? 他打断她,“我想要你陪着我。 梅格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压下心中古怪的感觉,点头答应道:“……好,我陪着你。 演出非常完美。 所有的异样都在埃里克碰到琴键的那一瞬间消失了。他根本不是在弹琴,而是在用钢琴说话或诵诗。尽管梅格已经看过他的弹奏很多次,但每一次都会被他的反应速度和手指的韧性震惊。 普通人弹奏钢琴,按下琴键前,会思索演奏的快慢、轻重和节奏等,他却完全没有这种过程,琴键、踏板、演奏技巧,甚至于琴键本身的重量,都变成了他向听众传递情感的手段。这是他第二次演奏这首曲子,却没有看乐谱,一行也没有看,侧头一直盯着她,两只极灵巧、极修长的手则继续在琴键上毫无停顿地大开大合地游走。 假如他不是埃里克,那谁是埃里克呢? 一曲完毕,他没有起身朝观众行礼,而是目不转睛地紧盯着她的眼睛,询问道:“你觉得我弹得怎么样? “很好,非常好。 她知道他想听什么,又重复了一遍,“非常好。 “除了乐谱上的曲子,我还会很多,我甚至能即兴创作一首完整的乐章,完整的——你想听吗? 他放慢了语速,好使问话显得不那么急切,“你想听的话,我现在就弹给你听。 怪异的感觉越来越强烈,以前的埃里克从来没有用过这种语气说话。梅格哄他:“先弹完演奏会定好的曲目,好不好? “我不想弹给他们听。 他说着,漫不经心地瞥了一眼台下的听众,神情终于有了一点儿以前的感觉,然而当他回望向她时,那种轻蔑、高高在上的眼神又消失了。 “我只想弹给你听。 他说。 梅格只能拿出自己最柔和的声音,哄撒欢儿的小狗回家那样,哄着他弹完了所有曲目。 演出结束,他们走进会客厅,一个乐迷走过来,给他献上花束。他正常地接受了,然而当乐迷俯下身,想要亲吻梅格的手背时——这位乐迷知道赫斯特对妻子几近病态的迷恋,只打算做个样子,这是赫斯特默许的——却被埃里克重重地扣住了手腕。 “赫斯特先生? 乐迷惊疑不定地问道。 他发誓,他第一次见到这么恐怖的眼睛! 埃里克冷漠无比地迫视着他,金黄色的眼睛里燃烧着狂暴的妒火。他的手劲大得惊人,差点把那位乐迷的腕骨捏碎:“谁允许你吻我的妻子? 可怜的乐迷惊恐地辩解道:“不……我没想吻您的妻子……我只是,只是做个样子…… “但你的脏手碰了她。 他冷冷地说,然后毫不留情地掰断了乐迷的手腕。 几秒钟后,一声惶恐、痛苦的嚎叫响彻会客厅。乐迷的家人一拥而上,围着他嘘寒问暖。乐迷的妻子敢怒不敢言,掏出手帕,颤抖地替乐迷擦掉额上的冷汗。 很快,急救医生赶来,告诉他们手腕只是脱臼,不必如此惊慌。乐迷的妻子松了一口气,本想对着埃里克撒泼,却被埃里克的眼神吓得只敢对着丈夫撒泼:“不要狡辩了!如果你没有轻薄别人的妻子,别人为什么打你?苍蝇不叮无缝的蛋,别说了,别说了,谁叫你没有管好自己的手…… 乐迷的事件后,周围人也不敢久待,迅速作鸟兽散。转眼间,觥筹交错的会客厅只剩下零星几个人。 埃里克看向会客厅的角落,那里有个穿黑大衣的男人正在一杯接一杯地喝白兰地,就在几秒钟之前,他也在目不转睛地盯着梅格看,那眼神让埃里克烦躁不已。 他知道自己出丑了,或者说暴露了可怕的一面。但他就是这样的人,波斯人叫他魔鬼、无赖、疯子,也有同样疯狂的臣民视他为神明。当然,他再清楚不过自己是个什么货色,他就是一个魔鬼,一个视人命如草芥的魔鬼,血管里流淌着罪恶卑劣的血液——他刚刚本想杀了那位乐迷。 说起来,今晚是他第一次登台演出,也是第一次在众目睽睽之下弹奏钢琴。他一直以为自己只配躲在黑暗里,聆听舞台上飘来的美妙乐声——是梅格鼓励他,牵着他的手,带他走向了舞台。所以,尽管他还是没有想起以前的一切,却已经把她当成了自己的妻子。 他要失去这个妻子了吗? 她会怎么痛斥他? 她会不会……离开他? 想到这里,他攥紧了拳头,假如她离开的话,他会像头野兽,不顾一切地把她叼回自己的巢穴—— 这时,他的手掌里忽然钻进一只温热的小手,是他妻子的手。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晃了晃他的手臂:“先回家吧。 他立刻转过头,微微愕然地望向她:“你不怕我么。 “不怕你。 他的妻子答道,“是我的错,你忘了这么多事,我不该抱着侥幸心理,让你登台演出……而且,我本可以拒绝那个吻手礼的, 她苦笑了一下,“我终于知道那种怪异的感觉是什么了,现在的你是十几年前的你,和之前的你当然不一样。你放心,在你想起来一切之前,不管你做出多么出格的事情,我都不会怪你。 “她真好。 他想,“再这样下去,我爱上她只是时间的问题。 “先回家吧,好吗? 梅格轻声说,“以后别再这样了。我会帮你善后,给那位乐迷和他的家人补偿,过两天陪你去给他们登门道歉。大家都知道你的怪脾气,不会故意亲近我,你不要太紧张。我是你的妻子,只会爱你一个人。 他被她细声细语的腔调安抚下来,像被驯服的野兽那样乖顺,低声答道:“以后不会了,你不要生我的气。 还好这个埃里克足够听话。梅格摇头笑笑,踮起脚尖,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不知为什么,她吻上去的那一刻,总感觉周围有人在死死地盯着他们,眼神与埃里克掰断乐迷手腕时的眼神如出一辙。!
第3章 Chapter 3 晚上,埃里克被迫躺在了梅格的身边。 他浑身僵硬地躺在床上,侧头看向旁边的台灯。梅格离他是那么近,近得能感受到她皮肤散发出的温度。她才洗过头,金色的头发铺在枕头上,散逸出一股温馨的发香。在那些漂泊的日子里,他曾当过一段时间的调香师,为皇室贵族调制香水,但现在,他竟分辨不出她的洗发水混合了哪些香料。 睡觉之前,他曾看见她换下礼服,穿上有细肩带的睡裙,裸露出白皙的四肢。她似乎对日光浴一点也不感兴趣,胳膊、后背和大腿毫无日晒的痕迹,闪耀着纯洁的苍白的光泽。他当时立刻移开眼,不敢多看,怕肮脏的渴欲顺着他的咽喉绵延至腹部。 他忘了一点,梅格是他的妻子,极其信任和依赖他的妻子,再加上现在是冬天,上床后没过一会儿,她就钻进了他的怀里,一只手抱着他的腰,小声说:“好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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