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伪神的聚集地。 她麻木地愣神,看起来像是在想什么,但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城里的三角梅过了花期,开始凋零,一朵朵从树上落下,和纯粹的热情一起枯萎。 “你在想什么呢?”似乎是觉得空气寂静的令人烦躁,其中一个未参与手术的绯路多出声问道。 她似乎并不担心自己的谈话会影响到那些正在主控意识身上动刀子的绯路多们。 在“蜂巢”里的所有人都是绯路多,是来自各个不同时间段的绯路多,以绯路多死后所留下的尸体存在于此。 而不管是哪一个绯路多的集中力都是一等一的。 “是在后悔吧。”其中一个拿着圆头针缝补肝脾的绯路多甚至还有余心抽空回她的话。 “理解不了呢。”先前披着湿发的绯路多将发色缠绕在指尖玩弄,语气略带着些讽刺。 除了主控意识以外,在“蜂巢”的所有绯路多都被抹除了人性,所以自然也无法理解主控意识的那些悲伤的情绪。 群巢意识的每一个绯路多,都是由她死后所留下的尸体制造而成的傀儡。 “我有个问题很好奇,”不曾说过话的绯路多开口道,一双金色的眼瞳毫不避讳地审视着绯路多,炽热地视线几乎要将她灼烧。 “阿菲尔死了,你后悔吗?” 绯路多忽然觉得无地自容,像突然跌进了冰河里,四肢浮浮的,失去了气力。头脑也有点昏,思想仿佛一圈一圈飞散的烟,凝不成个固定的形态。 时间的规律是无法改变的,身处于时间之外的人也无法改变时间内的命运。 无论她如何回到过去改变事实,到了关键的节点时该失去的还是会失去,阿菲尔的死亦是如此。就算她不动手,也会有其他事物忽然出现带走她的生命。 这是第七次轮回。 她曾六次见过提瓦特的覆灭,而每一次生命在世界末日终结后她又会再一次回到最开始的原点——她诞生的那一天。 绯路多闭了闭眼,深吸了一口气,似是悲哀似是悔恨。 与自己和解固然困难,可最了解她的不也只有自己吗? 再次睁眼时,眼中的悲伤已被抹去,却而代之的是决绝与坚定。 “我会遗憾,但我绝不后悔。”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 方才提问的绯路多听到她的回答露出了满意地微笑,多人协助手术主刀,绯路多身上的伤口也都被缝补了起来。 “断章取义是必要的。”她提醒道,缓缓向她靠近,勾起绯路多的一缕发丝放在手心,血污染上了纯洁的白,脏乱不堪。 “不要带有太多感情,你是主控意识。”308号说。 有人略带惋惜地叹息,从身后拥住她,冰冷的体温就算隔着衣服也觉得刺骨。主控意识链接着所有的群巢意识,绯路多的情感无时无刻都在影响着她们。 “你的心在哭,它的声音震耳欲聋,连带着我们也一起悲伤了,亲爱的。” 灵魂早已陷入黑暗的泥潭,土浆紧紧包裹着她们,没过口鼻,融进身体,被黑暗玷污。 绯路多放松下来,整个人倒在身后人的怀里,接受了泥浆的包裹,思绪永远沉于地狱,灵魂被禁锢在无风之地。 “这是会是最后一次轮回。” “我们没有退路了。” 寒风在雪野上呼啸而过,吟唱着冬日里特有的笙歌。寒鸦在冷冽的枝头,用嘶哑的嗓音孤独的鸣叫,为冷艳的冬日谱写出一曲悲凉的絮语。 她在宫殿门口站了很久很久,黑色的毛领几乎要被染白,鼻尖和脸颊被冻的微微泛红。直到守门人看不过去了,才上前出声提醒她。 “那个,雪下的很大,快进去吧,大人。” 绯路多微微侧过头,抖落了身上的雪花,毫不在意地对他微笑:“下次见。” 守门人为她推开宫殿的大门。主殿富丽堂皇色调却极其冷淡。 绯路多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推开餐厅的门。除她以外的十一位执行官此刻早已齐聚一堂,坐在属于自己的座位上静静等待。 似是察觉到了最后一人的到来,坐在主位上的首席执行官「丑角」抬起眼皮朝她的方向淡漠地扫了一眼,又重新把目光落回面前那无人一同对局的棋盘上。 绯路多戏谑地弯起嘴角,将大衣搭在椅背上,在属于自己的位置坐下,惯性翘起腿,双手叠在膝盖上,犹如一个上位者般轻蔑地藐视所有人。 “希望我没有让你们等太久。” 空气中有人轻啧了声,坐在绯路多右侧地执行官「暴君」嗤笑着讽刺,语气里仿佛藏了把尖锐的刀:“伟大的「圣主」是为了疗伤才来得这么晚么?” 兹德莱维斯一向看不惯她高高在上的模样,此刻抓到机会更是急不可耐地开始挑她的错处。 虽然早有预料,但一来就被问罪,果然还是令人觉得烦躁。 绯路多微微蹙起了眉,又很快舒展开,皮笑肉不笑地反讽回去,眼神却寒冷到犹如尖锐的冰柱:“兹德莱维斯,你就这么喜欢当一条疯狗,上赶着咬我么?” 兹德莱维斯也不是能言善辩的人,比起那些油腔滑调的言语,他更擅长提起刀剑跟人打一架。 听完绯路多的话语,他当即青筋暴起,银色的双手大剑在手中显形,被他单手举起,架在绯路多的脖颈边。 “我劝你最好说话小心点。小丫头,别太嚣张了。” 似乎是因为她的席位上最末,又刚和水神打过一架。即使长生却依旧在第十二席待了那么久,兹德莱维斯似乎笃定她没有任何还手之力,弱到不堪一击。 而其他人似乎也没有丝毫要阻拦的意思,自顾自地做着自己的事情。斯卡拉姆齐甚至还讥讽地出声提醒。 “你还是自己注意点好,到时候吃苦头的可别是你自己。” 虽然表面上是这幅假惺惺的模样,但他双手抱臂,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模样倒是更希望他们打起来。 从他成为执行官起,绯路多就早已是十二席,一个非人之物能活那么久,实力又怎么会屈膝于末席? 况且哪个执行官像她一样不管事?这些无非都是她一人的特权罢了。 “建议你现在别惹我。” 末尾执行官更换了一批又一批,可有关的质疑声从她成为十二席执行官起就从未间断过。听多了那些司空见惯的非议,即使能将其无视,次数多了却也难免会觉得括噪。 绯路多斜睨了一眼肩上架着的刀,眸光意味不明,只是眼角隐约泛起的红光看起来危险至极。 若是放在别的时候,或许她用几句话就把人给打发走,或是等皮耶罗开口制止。 —只可惜,今天的绯路多,正巧心情不佳。而其他人似乎也早已对绯路多的做法感到不满,不打算制止。 她冷笑着凝望兹德莱维斯,声音低沉,眼底渐渐浮现出杀意来。 下一刻,架在肩上的大剑被打出去,迅速四分五裂,碎片炸开四处飞落,剑柄直挺挺地插在兹德莱维斯的脚边。 若影若现的光圈在身后漂浮着,数个圆环在交错旋转,犹如转动的时钟变得清晰而巨大,缓缓显出原型,化为实体金属。 “我不介意亲自操刀给愚人众裁员。” 所以你们有好奇过绯路多死后的尸体都在哪里吗? 答案是都被回收到蜂巢了。 绯:我的评价是,不如法器 二编:新增愚人众剧情 第九席「修女」厄勒俄斯 第十席「暴君」兹德莱维斯 第十一席「骗徒」多洛斯 第十二席「圣主」禹文塔斯 有点离谱,我跟斯这个字大概是杠上了。
第32章 回溯三十二 执行官之间本不允许内斗,但这条规定在各国聚集的强者愚人众之中宛若虚无,没人会将它放在眼里。 “真是扰人兴致。”罗莎琳嗤笑道,“偶尔和我们见一次面就这么令你不爽吗?禹文塔斯。” 她说的不无道理,众人都知道绯路多很少来参加执行官的会议。若非是女皇亲自去请,就连「丑角」都没法说动她。 所以执行官当中早就有人对她感到不满。毕竟谁会接受自己勤勤恳恳工作却有个比自己职位低的在摸鱼? “火气真大呀…哎呦呦。”「骗徒」多洛斯脸上挂着谄媚而轻浮的笑,手腕一翻,竟凭空变出一朵红色的玫瑰来。 他恭敬地递到绯路多面前,犹如一位骑士在她座椅旁单膝下跪:“献给您,我的阿弗洛狄忒,希望您不要因为这些琐事而影响了心情。” 绯路多连一个眼神都没分给他,随手挥开那多妖艳的红玫瑰,绽放的花朵狠狠地砸在地上几乎要扭曲了形状,可在一秒后过后又迅速恢复了它原来的模样——一张廉价的手帕。 多洛斯一向喜欢戏弄别人。用廉价的东西变成宝物献给绯路多被拒也不是一次两次,此刻也不觉得尴尬,只是站起身了身整理下衣裳,故作无奈地叹了口气。 “好吧好吧,看来您今天并不喜欢玫瑰,我的大人。” 或许兹德莱维斯不知道绯路多第十二席的含金量,但他可是一清二楚。 绯路多从商,商铺遍布各地,愚人众的流动资金都是由她管理,说是现在提瓦特最有钱的人都不为过。 好歹是个执行官,怎么可能真的那么闲? 多洛斯早就调查清楚了皮耶罗和绯路多之间的关系,就连绯路多的身世他都查的一清二楚。 —他们都来自亡国坎瑞亚。 绯路多是被囚禁的“神明”,而作为宫廷法师的皮耶罗自然和她有着密切的联系。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后来一直被困于冰棺内的绯路多忽然消失不见,但可以肯定的是,在她被囚禁的那段时间里,皮耶罗是和她接触最多的人。 多洛斯自身非人,在过去也曾见过不少坎瑞亚人,发现他们有一个共同特点,那就是眼睛。 坎瑞亚人的眼睛都带着同一种图案——星。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绯路多的眼睛如此特殊,但作为人间兵器有些不同好像也并不奇怪。 不过这些和他都没什么关系就是了。他才不会上赶着在绯路多面前提起她的过去,万一她很反感那岂不是自讨苦吃。 他可不想和绯路多起争执,被穿小鞋从而导致经费申请被驳回。 虽然经费申请都是提交到皮耶罗那,但实际上批经费的却是绯路多。 当然,如果能夺得她的芳心就更好了。这样就能带着女朋友在覆颠城里躺一辈子,谁会不喜欢吃软饭呢? 他可是听说绯路多对自己亲近的人很好呢。比如多托雷,他的经费申请就没怎么被卡过;白鸟时他也见过那么几次,身上穿的、用的虽然称不上最好,但也都算顶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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