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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季冰凉的空气当中，日野向子和伏黑惠已经裹好了围巾，自然地并排走在一处。 天然犬系的日野向子在伏黑惠面前从来就没在意过距离感这种东西——或者说她对每个好朋友都差不多地掏心掏肺，只不过她的好朋友不多而已。 年轻巫女被冻红了的指尖和关节紧紧缩在一起，可仍然会时不时地从袖口冒出来，意外蹭上伏黑惠的外套表面。 保持了半晌沉默的伏黑惠轻轻叹了口气。 “……你是笨蛋吗？” 他伸出手，攥住了她被冻红了指尖。海胆头的少年自然而然地她的手指凑在唇边，呵出热气取暖。 ——就像他意识不到这是个多暧昧不清的动作似的。 日野向子从来没有过这种经历。她疑惑地看着伏黑同学动作，温暖的热意从指尖向着心脏流动，直接宕机了版本落后的情感处理系统。 紧急条件下，她突然想起了当年禅院甚尔讨好金主的技巧，并且自如地运用了出来。 “下周就要放寒假了。” 日野向子抽回手，不自然地缩回袖子。她没有去看伏黑惠的眼睛。 “——一起去北海道玩。怎么样？” 北海道的雪景和温泉是全国闻名的事情。正因如此，每到冬天，禅院甚尔才总要失踪那么个十天半个月。 稍微有点扯远了。 “可以。” 伏黑惠稍微想了一下有没有什么必须要做的事情。他抬起头看向前方，像是在说「什么时候吃晚饭」一样语调平常。 “行程我会规划好的。” “唔姆，去泡温泉要带泳衣的吧？” 日野向子托着下巴，认真地自言自语。 “学校发的死库水……还是再买一个？” 海胆头的少年的脑中不受控制地浮现出了雪地温泉中会出现的场景。 ……。 他扭过了头。
第20章 百奇 经过漫长的练习阶段，日野向子终于准备好了能送出去的爱心便当。 她胡乱用绷带缠了缠被烫伤和切伤的手指，就抱着木盒去上学啦！ 已经有提前告诉过伏黑同学今天会送他便当。所以不会出现得到两份午餐的事故。 在走廊无人的拐角，海胆头的少年已经在这里等着她了。 清晨的空气带着一些轻微的冷意和水汽，柔顺的金色长发率先一步映进伏黑惠始终投向这边的视野。 年轻的巫女弯起眼睛笑，在他身前站定，递出微微发烫的便当盒。 “希望你能喜欢！” ……没理由不喜欢吧。 就算做出很奇怪的食物也会好好吃下去的。 海胆头的少年接过木盒，在传递时的几个呼吸间就敏锐地察觉到了日野向子藏在餐盒下面、用绷带缠得乱七八糟的受伤指节。 他拧起眉，直接解开了日野向子越弄越糟的蹩脚包扎。 “不需要为我付出什么。” 伏黑惠看着那些勉强弥合的水泡和切割伤，眉间的皱痕更深了。 “——我不是为了回报才帮助你的。” 至于别的。 伏黑惠抿了抿唇。 关于获取他的恋心，日野向子做的还不够多吗？ 这些额外的事情是不必要的。 他专注地给她一圈圈地缠好绷带，并在关节的下段打上一个小小的蝴蝶结。 很漂亮好看，就像其下掩藏的并非是凹凸不平的粉红色伤痕一样。日野向子喜欢这个。 快要到上课铃响的时间了。 “那么，晚上再见。” 日野向子露出灿烂的可爱笑容，朝着海胆头少年的方向挥了挥手，很快就消失在了伏黑惠的视线之中。 放学后要去买旅游用品。 这是早就讨论好的事情。 终于收拾好东西的日野向子，快步走出教室，来到已经等了她一会的伏黑惠身边。 明明才国中，着名问题学生伏黑惠的身高就已经很优越了。他抱臂靠在门边，狭长的黑蓝色眼睛微微敛着。 “伏黑同学，其实很好看吧？” 年轻的巫女咬着指甲，语调平常地说话。 “即使是名声很坏的不良学生，女孩子的喜欢也一点不少——唔唔唔！” 日野向子的脸颊又被揪起来了。 她控诉地看着那双苍白而骨节明显的手的主人。海胆头的少年低头看她一会，不明显地叹了口气。 “……让你注意的，就是这个？” 他松开揪着日野向子脸颊的手，拧起了眉。像是有点生气的样子了。 “既然喜欢，就给我差不多一点。多看看我啊。” ——这也太犯规了。 不过这时候……可不能输啊！ “我一直都有看着伏黑同学哦。” 日野向子别过头，鼓着脸小声嘟囔。 “像是上学，放学什么的。再看就太亲近了吧！” ……如果能更亲近一点就太好了。 可惜这个笨蛋是不懂这些事情的。 伏黑惠压下了心头盘旋着的情绪，轻轻抓住了她的手腕，继续向前走去。 本来是约好了买旅游用品的，对吧？ 时间不等人，不能再耽误下去了。 他们走进了附近最大的商场。两个人都是第一次出远门旅行，必须要多准备一些东西才行。 ……海胆头的少年看着不断向着购物篮里添加商品的日野向子，额角蹦出了忍耐的十字。 “这些东西是用不到的吧？” 不停装膨化食品和小装饰的日野向子心虚地飞快把它们放了回去。 “不要乱花钱啊，向子。” 伏黑惠不轻不重地教训一句，就接过了她手里的购物篮。 本家总是塞给她太多的钱，以至于她的消费习惯也日渐离谱起来。日野向子把大额日元钞票向着钱包底端压了压。 ——再这样下去，她都要怀疑本家是不是打算把她嫁出去联姻了。 明明当年对她可是一点也不好。 就这样在脑子里思考乱七八糟的事情，不知不觉间把买东西的工作全都交给伏黑同学了。只在付款的时候会突然清醒，率先递出厚厚一迭的纸币。 散发着冰凉和甜蜜气息的蛋卷冰淇淋被塞到了眼前。 只是机械性跟随着伏黑同学的日野向子在大脑意识到之前就接了过来，并且狠狠咬了一口。 细腻柔软的冰晶奶油在口腔中逐渐化开。顿时贿赂了正在处理其他事情的大脑——就这么吃掉也不错吧？ 粉红色的棉花糖紧接着冰淇淋被塞了过来。 然后是一小块抹茶蛋糕。 七八个泡芙。 ——直到年轻的巫女咬下一口桃子味百奇，锲而不舍的热量超标提示终于冲进了结束思考的大脑。 日野向子深金色的眼睛眨了眨。店庆的烟花照亮了这个不算明亮的无人角落，她也就看清了咫尺之外，伏黑惠的侧脸。 年轻的十影法术士下颌的线条极为流丽。无论是眼裂的弧度和高挺的鼻梁都足够完美。 他其实和禅院甚尔长得很像。 当时为什么没有认出来呢？ 日野向子想。 ……或许是她潜意识里面不想戳破这层西洋镜吧。 只要不揭露事实就不需要面对真相。时至今日，她恐怕仍然有着这样的想法。 只剩下最后一根的桃子味百奇还被她攥在手里。年轻的巫女漫不经心地咬下一个尖端。 伏黑惠似乎意识到了日野向子的清醒。他微微扭过头，黑蓝色的狭长眼睛里映着月色。 日野向子再次被这样一双眼睛吸引了。为什么要看她呢？她想。 ……或许是她一个人吃掉那么多甜品确实是有点不太合适了。 年轻的巫女心虚地把仅剩一根的百奇凑去了伏黑惠的唇边。 海胆头的少年怔了一下。冰凉的目光轻飘飘地在她身上停住了。他直接张开唇齿，咬住了那根百奇。 ……这时候，日野向子才后知后觉地品出不对了。 那一个桃子味百奇，她好像已经咬过一次了。
第21章 冬天 “再见，津美纪姐姐！” 裹着围巾的日野向子提着旅行箱，灿烂笑着向来送他们的津美纪挥手。 三天前，日野向子有惊无险地顺利渡过了期末考试。尽管这学期里出现了太多不该发生的意外情况，但是偏差值居然没有下降太多。 他们已经订好了今天前往北海道的车票。三个小时的新干线，还有风景可看。 可以说没什么缺点。 几乎没有出过远门的日野向子格外兴奋起来——可是在盗窃案高发的火车站，还是冷静一点才好吧？ 日野向子攥着旅行箱的手指紧了紧，直到因为紧张，差点被偶然的一点障碍物绊得结结实实。 “专心一点啊。” 走在她身侧伏黑惠拧了拧眉，接过了她手里的旅行箱。 年轻的十影法术士挺擅长照顾人的——尤其是在照顾某个金毛笨蛋这方面。 从新干线到入住旅馆，伏黑惠几乎是全权包办了全部事项。 无论是零零碎碎的忘带证件和用品，亦或是在陌生的北海道寻找定好的酒店，海胆头的少年全都驾轻就熟。 “应该是左边！” 日野向子看着手机里的地图照片，认真地研究了半天。 “……。” 海胆头的少年轻轻地叹了口气。 然后认不清地图的路痴向子就被已经放弃和她解释的伏黑惠拖着帽沿，领向完全相反的方向啦！ “如果看不明白方向的话。” 他抿了抿唇。 “就学会稍微依靠别人一下吧。” 如果只是一味地依靠他人，自己不成为无可替代的角色的话，迟早会迎来一个不太好的结局。 这是她在经历死亡后格外铭记住的东西。但是如果对象是伏黑同学的话。 年轻的巫女抬起头，望进伏黑惠犹如黑蓝色湖泊的狭长双眼。 ——似乎也没什么不可以的。 他们所预订的房间拥有一扇能直接观赏雪景的玻璃落地窗，以及私密性很强的独立温泉池。 这还要多亏了日野本家的资金支持。 日野向子很快就换掉了沾上灰尘和雪水的外套，穿上睡裙，裹着厚毯子倚在了映出雪色的窗边。 ……伏黑同学还没有回来。 她的额角轻轻磕在玻璃上，唇边呵出轻薄的雾气。 再等一会好了。 未来巫女的目光在闪着光芒的雪堆上轻轻掠过，像划过水面的蜻蜓。蜿蜒的小路掩映在雪堆中间，她开始期待道路的末端出现一个眼熟的海胆头。 ……为什么会出现这种感情呢？ 迷茫的神色笼罩了她的眉眼。虽然跟在禅院甚尔身边的时间让她非常了解人与人的繁衍行为，但是对于感情生活，她还是一点也不明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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