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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兔发出了小小的抗议声。扭过头啄了啄她的指尖。 ……好可爱。 日野向子注意力轻而易举地转移到了脱兔式神上。 海胆头的少年轻轻咳了一声。 温热的指节擦过了日野向子蹭上雪花的眼尾。 “起来吧。” 他平静地握住了金发巫女的掌心。 “累了就去休息一会。这附近应该有一家还不错的铁板烧。” 伏黑惠说的店很高端。一看就是要花上万日元的样子——现在这点钱对于日野向子来说已经不算什么了。 因为本家几乎有求必应嘛。她坐在昏黄的灯光之中，有一搭没一搭地抚着伏黑惠有着一层薄茧的指节。 海胆头的少年抿了抿唇，止言又欲。 “……有恋爱的打算吗？” 他一边说话，一边抬起眼睛，安静地看着她。 这里应该说有吧？ 日野向子偏过了头，搅着杯中的卡布奇诺。 但是不想对伏黑同学说谎。就是这样的想法。 “没有恋爱的打算。但是，希望能够夺取伏黑同学的心——如果要说真话，大概就是这样吧。” 金发的巫女冷静到几乎冷漠地说出了这些话。深金色的眼睛转开，没有去看坐在对面的少年。 “……是另有所图吗？” “是哦。” 日野向子的小指痉挛似的颤抖了一阵。但是终于说出去之后，她反而松了一口气。 ——就这样吧。 她想。 什么复仇，什么超高校级都被这座最北端的小城里远远抛在身后。这是她自己的仇恨，其实不应该再牵扯进另一个人。 “想要利用我做什么？” 伏黑惠唇角拉得平直，仿佛正在做一场透明公正的交易。 “术式，体质还是别的东西？想要的话，就拿走吧。” 他们之间的名为「爱」的交锋早就已经结束了。 ……如果这就是她的目的，那就尽情地利用他好了。 “没有想要利用伏黑同学哦。” 日野向子捧起咖啡杯，牛奶和砂糖混合的苦涩香气一点点滑进喉咙。 “换句话说，你只是被卷进来的而已。” 海胆头的少年轻轻地叹了口气。 “真是的。对于玩弄我的感情感到歉意了吗，日野同学。” 伏黑惠站起身走到日野向子的身边，指腹印在巫女柔软而泛着樱色的唇瓣上。 他吸了口气，语调微微抬起。 “……那就让我亲一下。” 这算是什么要求啊。 日野向子在心里轻轻地嘟囔一句，仰起头咬住了他的指尖。 年轻的巫女心虚的目光撞进一片深邃的黑蓝色湖泊。 ……赔罪的话，这点东西大概还不够。 日野向子收回视线，放开了轻轻咬合的唇齿。她沿着少年凸起的骨节从拇指一路向着手腕一寸寸印下碰触一样的浅吻。 ——想用这样的东西充数，也太狡猾了吧？ 年轻的十影法术士躲开了日野向子接触。在她茫然的视线中托住了她的下颌。低下身子，贴近了她。 温热的气息打在她的脸颊上。伏黑惠犹豫了一会，黑蓝色的狭长双眼微微敛着。 ——然后向子所迎来的就是一个温柔的亲吻。 少年的体温偏高。仅仅是唇瓣相贴，日野向子就感觉血液的流动在无可抑制地加快，似乎就要被他融化了。 “可以么。” 结束亲亲的伏黑惠直起身子，错开她的视线，指腹抵着她的唇角。 年轻的未来巫女茫然抬头，显出有点可爱的样子了。 海胆头的少年眼尾艳红，右手凑在下颌边上，轻轻咳了一声。 “……算了。”
第24章 承诺 今天是在北海道呆的最后一天。 依照惯例，这种时候都是要去买纪念品的。所以日野向子和伏黑惠出现在札幌最大的商店街上，也不算奇怪吧。 “伏黑，那里有个抓娃娃机！” 裹着围巾的年轻巫女被路边游戏厅里的娃娃机引走了注意力。她松开抓住伏黑惠衣边的手，一弯身就挤进了游戏厅前的人群里。 抓娃娃这件事，她其实不太擅长。但是可以扔进去的零钱还剩下不少。应该还是能抓出一个的！ 怀揣着这种想法，日野向子按下了开始键。 金属爪子晃晃悠悠地落了下去，像是连续加班的社畜大叔那样疲惫的收了收，拨动了一下限定款兔子玩偶，就又晃晃悠悠地升了上去。 ……可恶！ 又投下了一把硬币的日野向子盯着被放在最中间的兔子玩偶，掺杂着血色的水汽在眼角凝结。 爪钩在空气中晃了晃。它本来不该抓住玩偶的——但是一小束丝线极小概率地挂在了爪钩的凸起上，堪堪被甩进了出货口。 好耶！ 偷偷用天赋做了弊的半诅咒小小地欢呼一声。还没等她取出掉出来的兔子玩偶，一小迭纸巾就轻轻擦过了她濡湿了的眼尾。 “我说过，这种力量是不能随便用的吧？” 站在她身后的伏黑惠拧着眉头，帮她扯出了浅灰色的玩偶。 “如果实在想要，就好好去商店里买啊。” ……那样就没有「好不容易才抓出来」的成就感了。 日野向子接过那只限定版玩偶，没有再和伏黑争论这件事。她用围巾遮住半张脸颊，只留下一双深金色的眼睛。 “伏黑同学，是在关心我吗？” 海胆头的少年轻轻地叹了口气。整理了一下她迭在一起的围巾。 “现在才意识到的话也太迟钝了吧，向子。” 黑蓝色狭长双眼微微敛着，错开了她的目光。 “心什么的，给你也没关系。但是不要因为愧疚而留在我身边。” 伏黑惠的拇指压在日野向子的唇边，他低下身，隔着指腹印下一个温柔的吻。 “……我希望你也能把心给我。” 现在的剖白是不会成功的。 但是伏黑惠仍然希望日野向子能意识到，接下来的相处和她的目的已经没有半分关系了。 年轻的十影法术士后退一步，轻轻地咳了一声。 “前面有家甜品店。你爱吃那个吧？” 日野向子被围巾遮盖住的部分已经泛起了温和的热意。她扭过头，鼓了鼓脸。 “嗯。” 在甜品店的门前遇见了可疑的白发男人。 “嗨。” 用纯黑色眼罩遮着双眼的最强咒术师向着他们招一招手。 “这家的泡芙超赞的哦？” ……对于咒术师来说，现在应该还是工作时间。 在积年的咒术师世家长大的日野向子有点困惑地看着他。 就算是一级，也会忙到没时间买泡芙吧？ “札幌这里最近应该没有出现什么需要特级咒术师出手的咒灵。” 伏黑惠抬起眼睛。 “五条老师。” 五条家的特级咒术师。所以说眼前这个就是传说中的六眼神子……怎么想都不太对吧！ “没错。” 五条悟打了个响指。他弯下身，凑近了日野向子那双深金色的眼睛。 “所以老师是特意来找小向子的哦。” 日野家的未来巫女从来不是能够看见未来那么简单——或者说如果只是能「看见」就容易太多了。 奇迹之子的能力是「干涉」。选择不同的未来和时间线，让现实向自己想要的方向扭曲。 如果不是兜不住了，日野家系的所有人恐怕还妄想着把这个秘密带进坟墓，宁死都不会透露出去的。 现在也只是家族中一小部分术士在寻求未来巫女之外的出路。 作为此世最强的术师，五条悟理所应当地介入了这件……处理不好就会拖着全人类一起下水的恶性事件。 “小向子还没有经历过成体系的咒术训练吧。这点老师可以全权负责！” “向子是做不了咒术师的。” 伏黑惠拧起眉头，以保护者的姿态抓住了她细伶伶的手腕。 “你想让她去救助谁啊？” 人和人在他心中是不平等的。作为半诅咒而勉强存活下来的日野向子更是比普通的咒术师脆弱得多。 ——任何一点多余的咒力都有可能打破业已摇摇欲坠的平衡。 怎么想都不适合成为咒术师。甚至应该送出国外，在咒灵最稀少的地方度过余生。 ……这也是他曾经想象过的未来。 “小向子至少要学会保护自己。” 白发的特级咒术师漫不经心地靠在栏杆上。浅蓝色的咒力萦绕着指尖。 “毕竟盯上她的人，可不少哦？” 在伏黑惠说话之前，从来怕累怕痛的日野向子抢先咬着牙答应了下来。 如果她能保护自己的话，在很久之前她就不会毫无反抗能力地被杀死。 她想不起过去的事情，某种意义上讲是好事。始终有一种预感在她的心头盘旋，那就是那些失去的记忆可能会彻底改变她的心理状态。 她也许会……绝望。 与狛枝凪斗的希望截然相反的概念。再加上未来巫女的能力，她大概会闹出一点大事吧。 在她逐渐开始沉浸在那些消沉的情绪中之后，伏黑惠不轻不重地揉了揉日野向子的脸颊。 “……没有早一点救你，很抱歉。” 他沉静地看着日野向子深金色的漂亮眼睛。 “但是从今以后，不会让你死掉。”
第25章 生日 训练室安静得只剩下呼吸的细微声响。 早已摘得世上最强桂冠的五条悟十分没形象地跨坐在椅子上。 冰雪堆栈一样的六眼冷得过分。他居高临下地看着年轻的未来巫女，像是坐在审判席的中央。 提出的话题比起日野向子未明的前路，已经算是充满临终关怀式的温柔了。 “平和的安乐死和充满艰险地活下去，你想选择哪个呢？” ……她很怕痛的。 如果没有伏黑同学，日野向子恐怕会坚定无疑地选择前一个吧。 她死掉是很简单啦。死人不会悲伤不会难过，失去的痛苦只会涌向被留下的人。 如果仍有魂灵存在，她看着消极的伏黑同学，也会感到不舒服的。 “我死掉的话，伏黑同学大概也会感到难过。” 金发的巫女仰起脸，露出了一如既往的灿烂笑容。 “就算再困难，我也希望能活着。” ……要一起活下去。 这是在四尾连湖就已经约定好了的事情。 “也不一定会很困难。” 六眼术士打了个响指。 “或许小向子会拥有随心所欲做任何事这样超—级—棒的能力哦？” 说完这些话，着名教师五条悟就站起身，揉了揉她柔软的发顶。提前结束了这次的特别指导，忙里偷闲买喜久福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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