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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这件事情，安静而内敛的十影法术士决定慢慢教起。 伏黑惠还在上国中，而日野向子是近乎永生的半诅咒。 ——他们都还有很多时间。 砰！ 房间门裹挟着风雪一同开启，年轻的十影法术士堪堪迈进了门。 “你说过想吃这个吧？” 他微微抬起头，扯下了颈间的围巾。 “……在这里看到，所以就买下来了。” 新鲜出炉的关东煮蒸腾出含着调料香气的水汽，在房间里飞快地蔓延——一下子就激活了日野向子进入冬天后就日渐休眠的味蕾。 “好耶！” 她挣脱毯子的束缚，连跑带跳地扑过去。 平时一直穿着浦见东中学制服的日野向子第一次在他面前露出居家的真实，羞涩的晕红又一次攀上了伏黑惠的颈项。 “禁止好耶。” 他扭过了脸，不去看她的眼睛。 一向有点粗线条的日野向子没有注意到伏黑惠的异常——毕竟关东煮的诱惑太强了嘛。 她理所当然地想，迫不及待地打开了放关东煮的包装盒。 在冬天吃热腾腾的食物算是绝佳的享受之一——不然抚子他们也不会那么喜欢露营啦。 日野向子咬下一个福袋，融化的芝士缓慢地流进喉咙。她抬起头，看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的海胆头少年。 北海道的温度很低。在外面呆了太久的伏黑惠耳廓上不免也留下了冻红的痕迹。 ——这时候吃点东西，身上才会暖过来吧？ 这样想着的未来巫女扎起一块鱼豆腐，递到了伏黑惠的唇边。 互相喂食的行为在他们之间已经不算稀少了。 于是伏黑惠直接张口咬住了鱼豆腐。 在日野向子收回手之前，他抬眼平静地看着金发的巫女，轻轻咬了咬木签的尖端。 如同咬住了日野向子樱色的双唇。 隐晦又温柔的侵略让日野向子的脸颊上染上粉红的颜色。她抽回木签，赌气似的不再看他，独自享受起关东煮了。 一下午的时间很快就在温暖的气氛中消磨干净了。临分别前，裹着厚毯子的日野向子在客厅中的沙发上磨磨蹭蹭，迟迟不肯动弹。 “明天要去做什么？” 她把下巴搁在曲起的双腿上，翻着摊平在茶几上私人影院的放映列表。 伏黑惠却突然哑了哑。他有些窘迫地踌躇了一会。 叮咚。 一条消息发进日野向子的手机，是她前几天自己制定的计划。 明天的安排是泡温泉。 “唔姆，虽然带了制式的死库水，但还是先买一身泳衣比较好吧？” 她认真地想了想。
第22章 温泉 伏黑惠还是拉去了泳衣店。 被某知名不具金牌小白脸养大的日野向子有点理解不了伏黑同学的抵抗——所谓泳衣，也只是一件正常的衣服而已嘛。 因为年纪还小，所以金发的未来巫女经过导购推荐而买下来的，多数都是有点像是小礼服或者裙装的款式。 ……虽然买了很多，但是泡温泉的话还是只能穿一件。 这时候就要挨个试穿一遍，才能选出最好看的那个啦。 已经回到酒店的日野向子在试衣间里换好其中她最看好的那个，就拉开帘幕，走了出来。 深色短裙堪堪遮住大腿，抹胸款的上装在后脊蝴蝶骨上延伸出羽翼般的装饰——是以黑天鹅为主题设计出来的。 日野向子肤色很白，在雪色的映照下莹润得几乎要发光。 伏黑惠安静的视线不知不觉地在她身上停住了。 虚幻而不真实的美丽，如果没有半诅咒的体质，是不可能在现实中出现的吧？ 但是如果可以的话，他还是希望她能够安安稳稳地活到现在的。 “……很可爱。” 被强行拉来评判的伏黑惠顶着颈项上通透的红晕，偏过头吸了口气。以期稳住平静的口吻。 “具体哪个设计比较可爱？这种要详细说一点的吧？” 对他的态度不满意的日野向子抗议道。 然后就被伏黑同学扔过来的新浴巾蒙住头啦！ 已经恼羞成怒的伏黑惠拧起眉，抱着胳膊，居高临下地看着金发的巫女。 “可爱就是可爱，不要追着问啊，笨蛋。” 好像不小心把伏黑同学弄生气了。 好不容易从浴巾里冒出来的日野向子挪到他身边，扯了扯他的衣袖。 “……对不起嘛，伏黑。” 这有什么好道歉的啊。 年轻的十影法术士轻轻叹了一口气。黑蓝色的狭长眼睛微微敛着，倒映出少女的身影。 “偶尔也给我差不多一点，把我当成异性吧。” 多次把她从虎口救出的伏黑同学也是和她年龄相仿的男性。 也会有糟糕的想法，会想要制止她和其他男人接触。 ——这份差别，日野向子什么时候才会正视呢？ 一向安静而内敛的伏黑惠抬起小臂，四指托着她的后颈，有着薄茧的拇指落在她的喉咙上。稍稍用力地按了下去。 唔姆。 要害……被按住了。 深色的咒力在日野向子指尖闪了闪。刻进本能深处的战栗像是过深的水，压迫感打着旋绕上脊椎。 海胆头的少年唇角扯得平直，神情冷肃，居高临下地审视着她。 与之形成反差的是在冰冷地压迫着她的同时、堪称越线的触摸。 少年的体温偏高，温热的指腹一寸一寸揉着她的耳廓。指尖从不真正离开，而是在皮肤表面缠绵地流连。 ……呜。 日野向子躲避着伏黑惠几乎算得上冷漠的目光，热度却从右耳上无可避免地蔓延开了。 还没等她说点什么，伏黑惠就松开了触碰她的手，主动向后推开一步。 “温泉的话，就算是私人混汤也要分开。” 他微微扭过头，轻轻咳了一声。 “……会给你开好暖风机的。” * 结果明明是租赁的平层别墅酒店自带的独立温泉，中间也竖起了屏风。 ——甚至连穿着泳衣出门的几步远都隔开了。 一身黑天鹅贴身短裙的日野向子仰躺着举着手机靠在池壁上。雪花从天际飘落，掉进那双深金色的眼睛里。 隔壁传来了轻微的水声。 ……是伏黑同学吧？ 她翻了身，看着结出冰花的额发坠在眼前。 明明是要夺走他的心才对。 未来巫女看着手机里激烈的竞技游戏，视线茫然地移开片刻。 现在却像是心脏跳动的速度完全被他所掌控了一样。 “Game Over。” 机械性很强的音效从手机尾端传了出来。 日野向子看着屏幕上花花绿绿的各种显示，烦乱地把它扣在了温泉浴池的边缘上。 ……然后没过多久，就又把它掀了起来。 玩游戏的人很少能注意到时间的流逝。她也很难避免这点。 于是在几乎恒温的浴池中消磨了太多时间、连伏黑的离开都没有意识到，一直到心脏回血量减少到危险的地步，开始虚脱也不是什么异常的事情。 咕嘟。 脱力的腿部无法支撑起身体，反而顺着光洁的池底温驯地滑开了。 她一点点仰躺着沉入水中，眼前只剩下了被水面折射到迷乱的雪色天空。 ……唔。就这样睡过去的话，可能会溺水的吧？ 在沉静温和的晕眩中，她努力地挣扎了一下。水花终于溅了起来，闹出了一点点动静。 “喂——！” 陷入沉眠之前，似乎模模糊糊地听见了谁的声音。 再醒过来的时候，就是在室内了。 她枕在伏黑惠膝上，身上裹着温暖干燥的浴袍，暖风机在身边嗡嗡作响。他托着毛巾，一点点地揩拭着日野向子湿漉漉的金发。 “……伏黑。” 日野向子似乎还没有彻底醒来。她仰起头看着海胆头的少年，眨了眨眼。一边轻轻地嘟囔，一边抬起胳膊，虚虚拢住了他充满力量感的细腰。 仿佛只有这样，才能从他身上汲取到足够的安全感。 伏黑惠给她擦头发的动作顿了顿。他在心里轻轻叹了口气，抚顺了她微微翘起的额发。 ——这次他没有拒绝。
第23章 亲吻 札幌旁边的小樽是很热门的景点。 虽然是因为是电影取景地才火起来的、他们中没一个看过那部着名的电影，但是反正也没什么可干的。 于是日野向子就提着拍立得，跟着伏黑同学的步伐走进了这座小城。 咔嚓。 日野向子对着伏黑惠的背影按下快门。牌子稍微有点过时的拍立得工作一阵，缓慢地吐出了一张照片。 漫天飞舞的雪花和冷而温柔的少年。 日野向子对着那张照片看了好一会。然后拍立得就在不经意间被抽了出去。 伏黑惠拿着那个小巧得过分的快速成像相机，语调平静地说话。 “我来给你拍吧。” 日野向子没有拒绝他。于是就后退几步，摆出一个可爱的姿势。 伏黑惠在按下快门时想了很多。 例如半诅咒和人的差别，日野向子会不会在某一天突然离开之类的事情。 但是浮到明面，他仅是抬头沉沉地看上一眼。迅速地再拍下一张照片。在被金发的巫女发现之前，若无其事地放进口袋。 ……就算离开，她总会留下点什么吧？ 这点东西就足够了。 在伏黑惠这样想着的时候，一捧雪就迎面砸了过来。 “别臭着脸啦，伏黑。” 似乎始终都保持着快乐的未来巫女露出了灿烂的笑容，深金色的发尾结出冰花。 “来打雪仗吧！” 作为深冬时节的娱乐项目之一，打雪仗一直是从不动摇的定番。 经常参加这种活动的日野向子深谙谁浪费时间攥雪球谁就输了的道理。于是她用小臂捧起雪就抛过去，一时占了上风。 伏黑惠很难把它当成战斗。更何况对面站着的日野向子——这让他从一开始就下意识地下了轻手。 连在空气中执拗地凑成海胆的发尾都被打湿了。软软地垂到额前。 他吸了口气，双手相扣。 已经热血上头的日野向子没注意到伏黑惠的动作。直到突然出现的雪白团子扑倒了她的腿，轻轻跃到了她的身上。 ……呜哇！ 日野向子被毛茸茸的雪团淹没，随便举起一只放到眼前，竖起两只兔耳朵的式神团子依恋地舔了舔她的拇指。 禁止用术式作弊！ 不过这脱兔还挺好玩的耶。 日野向子揉了揉那只咒力凝结的小动物，漂亮的绒毛被她揉得颠三倒四，乱七八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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