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你谁?” 张之维看了看林观音,笑道:“我夫人。” 吕慈又一次瞪大了眼睛,忙问:“你什么时候成的亲?” 他怎么会不知道? 圈里有点小辈的八卦,通过术字门那一伙八卦人的嘴,早就传的全天下都知道了,怎么可能张之维成亲他不知道? 吕慈仔细观察张之维身旁的林观音,发现她虽神情沉静,但却一直没有说话,心道,张之维怎么还找了个哑巴? 天师府的人知道吗? 嘶,这该不会现在还是个秘密吧? “又在想什么呢?”女子甩个擦桌子的帕子,精准地甩到他脸上,在吕慈又要发脾气的前夕,提醒道,“还不给客人倒杯茶。” “一点眼色也没有。” “……” 指望一个大少爷有眼色,她要求是有点高了。 见吕慈臭着脸走了,她才拉下脸,问张之维为什么要给自家夫人堕胎? “你这伤了她的根本!不好治你知不知道?!” 张之维点点头,说:“她如今这具身躯确实问题很大,你既然这么说那就是有办法了?” “……”大哥,我在训斥你,你又在说什么鬼东西? 她冷着脸,有点想轰人了。 张之维见她始终臭着脸,想起上一个大夫,“哦”了一声,发现又误会了,便解释道:“我遇到我夫人时,她身体已经是这个样子了。” 大夫愣了愣,看向桌前的林观音,林观音也点了点头。 她这才缓和脸色,她很讲道理,发现误会了张之维,便跟他们俩道歉:“我是济世堂的端木英,方才真是对不住了。” 张之维笑着摇了摇头,回应道:“我是天师府的张之维。” 听到张之维这三个字,端木英刷地一下,在林观音和张之维疑惑的眼神中,站起来了,她算是知道吕慈一大早为什么发神经了。 这可是张之维啊。 她看了看张之维,又看了看林观音,问出了吕慈也想问的问题:“你什么时候成的亲?” 张之维自己也不知道,他看向林观音,想商量个具体时间,林观音想了想,在他手中写了昨日。 他便说是昨日的事。 端木英毕竟是留过洋,见过世面的人,震惊过去后,她又将他们当成普通来求诊的夫妻,给写了个方子,喊了声泡茶的吕慈,让他去抓药。 吕慈虽然嘟囔着“就知道使唤我”,活却干得很好。 一个大少爷抓药抓的有模有样的,张之维接过他手里包好的药包道了声谢。 吕慈瞟了眼他身边的林观音,问他:“你怎么会在这里?” 张静清一向不愿将张之维放出来,他天赋太高,实力更是恐怖,不说超过同辈几何,就算是圈里顶顶有名的大前辈,也不一定打得过他,放出来太惹眼,打击小年轻不说,还容易招致其他门派红眼。 所以,大多数时间,张之维都呆在龙虎山。 张之维牵着林观音的手,笑着说:“入世。” 入世? 张之维也问他为何在这里。 吕慈顿了顿,越过眼前的张之维,看着医馆里撑着头,无聊翻看古医书的端木英,心里闪过一些不可言说的温情,忍不住笑了笑,解释道:“我受了伤被我哥丢在这了。” 受伤? 吕慈神情忽然又沉下来,年轻的脸庞刻着深深的仇恨,他说:“日本人越过北平,现在已经打到山东了。” 他是从战场上下来的。 张之维怔了怔,下意识捏紧了林观音的手。 ----
第14章 天谴 ===== 端木英看上去比之前那位大夫要靠谱很多,至少下的药没那么苦了。 张之维熬好了药,先就着碗尝了一口,发现没那么苦,很满意地把药罐子里的药水都倾倒出来冷却一下。 春喜正巧路过厨房看到他在煎药,便笑着说:“我来帮你吧。” 她想一个大男人能干得了什么端茶送水的活啊。 可张之维还真干得了,他还干得不错,淡淡地道了声谢,将倒出来的茶碗放到厨房,也不嫌刚烧好的药水有多烫,拿起来就往屋子里面端。 春喜在后面喊他:“先生有什么事一定要找我们夫妻俩帮忙呀,千万不要客气。” 张之维皱着眉,转过身,觉得这女人果然很奇怪。 可他也说不上来哪里奇怪,只能站在屋外,看她身姿窈窕地站在那里,热情地朝他招手。 张之维端着药碗,身子挺拔,姿态如松,气度不凡,恍若谪仙人。 他沉着脸审视春喜,春喜却不如他见过的那些大老爷,看着他这副模样就表现出害怕的模样,她还是笑容一如既往,似乎半点不受外界干扰。 太奇怪了。 他冷着脸点了点头,说了声谢谢,就进了屋。 屋里,林观音正拿着他做的毛笔蘸了点清水写字,软笔字写起来是真不好写,林观音挺直了腰,可手腕却因为紧抓着毛笔,把控不了笔头,而微微发抖,下笔写下来的字最后糊成了一团。 都说不上是丑了,那叫一个惨不忍睹。 张之维见状,放下了药碗,提醒她还烫先不要动,然后抓住她的手,就着笔,把控她握笔的动作,行云流水的落下几个大字。 林观音被他半抱着,惊喜地回过头,眼睛闪闪发光,眼里写着“你好厉害!” 张之维笑了笑,揉了揉她的头,说:“这又算什么?练的时间长了,你也会和我一样。” 林观音闻言,松开手,在张之维怀中,伸手一手食指点了点另一手的食指,歪了歪头。 [真的吗?] 张之维开玩笑似的伸起手跟发誓似的,笑道:“如果是假的,我今天一天都不说话了。” 嚯,这个誓言可不得了。 要知道,张之维那个大嘴巴,哪里堵得住? 再加上,现在和林观音相处日久,交流没有障碍了,他更是滔滔不绝。 林观音有多安静,他就有多吵闹。 也不知道到底谁才是沙僧。 一天不说话,那不得憋死张之维? 不过,修修闭口禅也挺好的。 张之维放下手中的笔,坐在林观音身边,用手蘸了蘸水,在桌子上写字,林观音跟着他的字写,在字彻底干之前,林观音得赶紧写完。 张之维见她着急,索性一直陪着她,字干了就继续写个一模一样的,当人活的临摹字。 也不写了多久,外面的天好像黑了,桌上的药碗应该也凉了。 张之维点起桌上的烛光,摸着已经变温的药碗,说:“阿音呐,先喝药吧。” 林观音点点头,接过药碗刚喝了一口,门就被人敲响了。 张之维看向外头,打开门,男主人怯懦地扫了眼屋子里正在喝药的林观音,然后又被张之维挡住了视线。 张之维比他高很多,低着头,看着他,问:“什么事?” 男主人指了指身后,告诉他:“城里药店里的伙计找您,说他要走了,有件东西想先交给您。” 吕慈要走? 张之维想了想,转过身,看了眼同样听着话的林观音。 林观音以为出了什么大事,原本正喝着的碗都放下来,张之维安抚性说了句:“没事。” 然后,他掩下门,走到外头,问男主人:“他人呢?” “在西城门呢。” 为什么那么远? “他为什么不来亲自找我?” 男主人顿了顿,像是没料想到这件事,可他又立马颓唐地叹了口气,说:“想他也该是个大老爷吧,专程派了人过来跟我们说,您知道的,我们这些小人物,城里稍微掉下个瓦片都够砸死我们的,我们遇上了事,哪敢说个不字啊?” “……” 张之维沉默良久,眯起眼睛,最终还是说了个好。 他轻轻拍了拍男主人的肩膀,低声道:“麻烦你,照顾好我夫人。” 男主人忙不迭地赔小心:“先生,您就放一万个心吧。” 张之维趁着夜色未至,迅速离开了。 见他走了,男主人松了口气,赶紧叫出春喜。 “春喜,你胆子也太大了,”男人捂着胸口,骂她,“你想干这票生意,别让我上啊?你不知道那家伙有多吓人!” 春喜懒洋洋地走出来,不以为意地瞟了他一眼,哼了一声,极其不屑:“你一个大男人这也不敢,那也不敢,还能做成什么大事?” “怪不得现在混成这个狗德性!” 男人被春喜骂,也不敢反驳,最多低声啐两口。 春喜走到门前,打开门,看见喝完药,已经被迷晕了的林观音,得意道:“千防万防总防不住我在碗底撒药。” 她一把抓住林观音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会儿,非常满意:“长得果然漂亮。” 城里驻守的郝司令一定会非常喜欢。 男人看着林观音身上披着熟悉的外套,猜测应是张之维怕她冷盖到身上的,心道,这年头,夫妻感情好成这样的,他是真没见过,忍不住动了怜悯之心。 对春喜说:“你强行拆散人家夫妻俩,不怕遭天谴吗?” 天谴? 春喜拍了拍手,嘲道:“你这话应该说给把我卖到青楼的叔叔听。” “天谴?这世道,有权就是天,有势就能遣,我春喜背后有靠山,有权有势,有人有枪,怕遭一个卖货郎的天谴,真好笑,”她站起来,一直挂着的笑容散去,露出阴毒的本来面目,“我就是天谴,今晚就送那个卖货郎归西。” “妹妹啊,”春喜轻轻摸了摸林观音的脸,轻声说,“你这么多病多灾的,又长得这么漂亮,为何夫婿挑了个普通的卖货郎啊?” “你知不知道,有句老话叫,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啊?” “没关系,做错了没关系,我啊给你挑了一门新的夫婿,”春喜笑容妩媚,“有权有势,好得很呢。” 张之维赶到城西门时,一个人都没有,心里,叹了句,果然。 转头就往会走,结果刚走几步,就有一大路人马走出来,他们骑着马,拿着大刀,凶神恶煞,在幽暗的夜色里,盯着张之维一个人,就像鬣狗追逐一匹落单的雄狮,饶有兴致地打量着张之维,说:“小子,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死期? 张之维抬头望了望这一路人马,笑道:“真是好稀奇的话。” 还从来没有人跟他说过呢。 ----
第15章 春喜 ===== 人马跑过来,将张之维团团围住,只需再进几步,就能把他当场踩死,但领头却很谨慎,他行走江湖这么多年,靠的就是谨慎。 他让自己手下先过去,试试深浅,手下脑子倒挺不好使,他老大让他试试深浅,他就直接用命来使深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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