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观音点点头。 仆从看他跟空气说的有模有样,简直要吓死了,这会儿的人都老迷信了,瞬间改变态度,小心翼翼地问张之维是哪位高人。 张之维“非常低调”,他自信又嚣张:“哦,我可不是什么打败名门小少爷的江湖高手,只是个普通的卖货郎罢了。” 林观音给他让出空间,方便发挥。 他这么说的,人是真有点信了,或许也是病急乱投医了。 他说:“我家小姐被人诅咒了,到现在还没醒呢,先生要是有心,能帮一帮我们吗?” 诅咒? 张之维心想,自己怎么一下山,这种神神叨叨的事就开始变多了。
他是不是被张怀义诅咒了。 呃,可不能这么想师弟。 张怀义心眼子再多,那也是亲师弟。 罪过罪过,慈悲慈悲。 当师兄要有师兄的样子。 林观音眼看着张之维又不知道嘟囔了些什么怪东西,然后开口:“我不负责降妖除魔,只能看看哪里出了问题。” 仆从忙不迭地点头。 毕竟是千金小姐,也不是张之维这种外男能随便见的,但不见到人,怎么清楚情况啊? 张之维被仆从带着四处转转,然后让林观音去看那位躺着的小姐。 林观音去了,她是只鬼谁也看不见,听见有人说小姐,便跟着飘进那位小姐的屋子里去,那位小姐正躺在床上,嘴里不知道在呢喃着什么,林观音认真听了半天也听不清楚。 那位小姐好像发了高烧,满脸通红,额上被盖上了一个冰凉的袋子。 还有人不断在给她换水。 房间里飘了一阵阵奇怪的烟,整个房子门窗关的严严实实的,闷得很,也暗的很。 林观音觉得很不舒服,便飘到床后的屏风,然后在一个不起眼的针线盒子找到了一个小娃娃,小娃娃上写了生辰八字,还扎着针。
林观音想了想,决定先告诉张之维。 而另一边,张之维走到会客室里,被管家接待了。 说起来,和他一起来会客室的人还挺多。 但一个个看上去都比张之维专业,那打扮,那排场,那身家,啧啧啧,端的那叫一个高大上。 他们看到来了张之维这么个新人,嫌弃地斜了一眼,甚至还有翻白眼的。 嗯,看上去对张之维抢他们饭碗的事很在意。 张之维摸了摸下巴,想了想,然后自以为地摆了个和善的表情,主动跟人套近乎:“老哥,哪里来的啊?” 这位穿着金灿灿道袍的老哥,先是清高地“哼”了一声,然后回道:“茅山的。” 怕了吧? “哈哈哈哈哈哈。” 张之维哈哈大笑,心道,上清派这么些年也没把降妖除魔的名声除掉的原因找到了。 他忽然笑起来,笑得疯疯癫癫,莫名其妙,大哥严重被他冒犯到了。 而这时,林观音也回来了,她跟张之维比划了自己看到的情景。 张之维听了,跟她确定:“你确定娃娃上面有人的生辰八字?” 林观音跟婆家换过庚帖,知道生辰八字长什么样子,肯定地点点头。 张之维沉吟片刻,忽然感叹一声:“最毒妇人心。” 林观音忽然皱眉看着他。 哦,阿音很不喜欢这句话。 应该以前别人对她说过不少次。 张之维情商还是在线的,他赶紧补充:“啊,没有说你的意思,这就是个比喻。” 林观音还是皱着眉。 行吧。 “我收回我刚刚的话。”张之维妥协了。 ----
第3章 流产 ==== 他们来的地儿是镇上最厉害也是有名的人家,周家。 至于,周什么,周什么的,那些假道士背的滚瓜烂熟的东西,张之维懒得记,反正名字是个代号,男的就是老爷呗,年轻点就少爷,女的就夫人,管她大夫人还是二夫人呢,都是夫人,年轻的小姑娘就小姐呗。 代称无非这些,他记得都懒得记,也只有林观音那么老实了,她似乎把这件事当成正业了,忘记他们卖货郎的正事,非常严肃地跟着那些假道士,听他们胡说八道。 张之维双手抱胸,百无聊赖,直到周老爷出场,先跟各位不请自来、偏偏自视甚高的“得道高人”们拜祖先一样,深深鞠了一躬,然后诚恳地说:“小女就拜托大家了。” 瞧这位老爷说的话,怪让人误会的。 是招婿,还是招道士啊? 张之维眼睛小,睁也睁不大,老大一个人,站在那,不说话的时候,总觉得是在看不起别人,那股子不屑要从他那双细长的眼睛里飞出来了。 一群假道士估计还都读了几天书,跟周老爷在那之乎者也,推来让去,显得不耐烦的张之维尤其出众。 有些时候,人就是这样,你越是独特,人越是注意你。 尤其是,张之维那周身嚣张、笃定的架势,如果不是敌人,就会忍不住对他恭谨一些,总觉得他既然那么笃定,那么独特,肯定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于是,周老爷越过人海,一眼相中了张之维,弱水三千只取一瓢,还就只看中张之维了。 他越过各位朝他暗地里奉承的假道士,走到张之维身边,非常恭敬地欠了欠身,说:“敢问道长姓氏是?” 张之维非常配合他的演出,故作高深地憋了一个字:“张。” “好,这位张道长,鄙人能有幸邀你一叙吗?” 张之维看了眼身边的林观音,傲慢地回道:“行吧。” 众人惊讶这位哪哪不像道士,貌似凑数的家伙得了周老爷的青眼,尤其是那位方才被张之维笑话的假茅山道士,暗地里骂了他一声。 张之维当然听到了,但他才不在乎,他一向不在乎别人的闲言碎语。 他有些时候连自家师父的话都当放屁,更别提这些人了。 说再多,张之维都会觉得这些家伙脑子有病,一点都不会自我反思。 林观音却很在乎,她自小就是在唾骂声中长大了,虽然习惯了,但是还是很不喜欢。 她怕张之维和她以前一样难受,于是走到张之维身边,指了指后面的人,又蒙住了自己耳朵,再摇了摇头。 [你别听他们说的话。] 张之维不太懂林观音的行为,他摸着下巴,想了想,然后发现林观音是在关心他的身心健康。 哦,原来如此啊。 他跟林观音说:“多大点事,不就臭虫放屁吗?” 林观音应该是从小到大都没见过这么自大臭屁的家伙,愣了愣,然后被张之维招呼上。 “阿音呐,”他说,“接下来的事比这些有趣多了。” 林观音点点头,然后跟在他后面。 张之维一路上和林观音谈天说地,落到别人眼里就是个疯子对着空气神神叨叨,仆从们吓了个半死,周老爷倒很满意,能通灵那可比他一屋子假道士要神气很多。 周老爷跟张之维非常“谦虚”地介绍自家产业,和宅院,听了一耳朵,张之维是真的很奇怪,这家伙到底是招道士还是招女婿啊。 “之维,”看看相处有一个时辰吗?就已经叫的这么亲热了,他和蔼地看着张之维,“现在是乱世,我生意做得再大,要是一遇上事,家业迟早也会被人夺走,我看出那些人其实就是普通人,但你不一样,你要不要留下来帮我?” 靠,还真是招女婿啊。 绝了。 他是来下山,不是来还俗的。 跟出家人说话注意点! 张之维那本就小的眼睛眯起来,看上去极具压迫感,他双手抱胸,倚靠在庭院走廊的木柱上,稍稍抬了眼,不避讳地将周身的气场散开,让周老爷心头一惊。 周老爷吓了一跳,听张之维说:“不好意思,我只个云游四方的卖货郎,高攀不了贵府。” 周老爷心想这还真是遇上宝贝了,他更兴奋,连忙道:“张先生言重了。” 他想劝张之维留下来:“张先生做游商云游四方,现在这世道未免太幸苦了些,不如留下来,日子也能安稳下来啊。” 安稳? 张之维可不能过太好啊。 过得太好,那不就忤逆师意吗? 虽说,张之维臭屁的很,别人说的话一般当放屁,但是他师父说的他还是能听进去的,他师父也是为了他好,作为天师府未来的继承人之一,这不仅是为了他的修行更是为了磨练他的心性为以后可能继承天师府做准备。 好家伙,要真留这了,他师父不得气死了? 况且…… 林观音好像对这事很好奇,她比划了比划,双手交叠又合十,然后右手随着头摇了摇,接着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你不能成亲吗?] 哦,那倒是可以的。 他天师府可不是武当,世俗的很呢,要不然也不会每一代天师都姓张了。 他不想搁这当人女婿的最根本原因,他可不想当那劳什子小姐的丈夫。 烦死了。 他越烦就越想怼人,但是林观音他不舍得,周老爷脑子有问题,越怼他越觉得恃才傲物很正常,越傲,才越高,所以他越怼周老爷越开心,留他心越强。 给他越整越气,气的他从地上捡起一个石子,砸了庭院最大的一座假山,将其砸的粉碎。 周老爷这回目瞪口呆。 林观音也是。 她下意识给张之维捧场,拍起手,然后右手又从左手上方送出一个大拇指。 [你真的好厉害。] 张之维摆摆手,谦虚道:“一般啦。” 他心情终于好点了。 他打断了周老爷的滔滔不绝,直奔主题:“我来只是想看看能不能帮令爱的,别的,我张某人不想沾染。” 周老爷有些挫败,但见张之维之前出手,知道这是遇上真高手了,无可奈何地点点头,带他去了周小姐的房屋。 周老爷正经了一点:“小女自上月被退了亲事以后就伤心过度,卧床不起了,哎,我周胜天虽然子孙缘不错,可我大夫人就这么一个女儿,宝贝的很,天天以泪洗面,我看着伤心得很。” “先生若是真有办法,就帮帮我们吧。” 张之维点点头,然后让周老爷大开房门。 周老爷有些奇怪。 张之维指了指那房子,根据林观音看得结果,问他:“令爱屋子里乌烟瘴气得很,不开门窗通通风么?” “小女屋内并非乌烟瘴气,那是我夫人从寺里求来的千金香。” 管它什么香。 反正也是坑你们这些病急乱投医的有钱人的。 “想让你女儿活着就按我说的做。” 他气势摆在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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